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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两个多小时的饭席被阮昊单方面宣布结束。
“都叫你们别灌他酒。你们!别拿筷子在他面前晃。”
“所以才不让你沾酒,给你送程教授回去的机会。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卓宁远拍拍阮昊的肩膀说,“这真是充满干劲的一晚上啊!”
阮昊自动屏蔽身旁两人的煽风点火,去穿上大衣搭着桌子半蹲在程立跟前问:“能自己走吗?”
程立也看他,思考阮昊问的问题,摇摇头,说:“晕。”
“要背还是要抱?”
程立皱了下眉,仿佛这是个很难抉择的问题,不作回答。
阮昊过来按他肩膀抄他腰,说:“我替你选了。”
唐满和卓宁远看这男人轻松一个公主抱将程教授揽怀里了。
“用得着这么闪人眼睛?”卓宁远掏出手机拍照。
唐满直接拿手捂脸:“没眼看了。”
阮昊低声让程立圈紧他脖子,拿了沙发上程立的西装外套给他搭身上。他回头把车钥匙丢给还在凹造型一只手遮脸从指缝看他的唐满:“我开你车过来的,找个代驾开回去。”
“我刚刚发信息给你助理了,等会儿他过来接你。别酒驾,不然吊销你驾驶证。”阮昊拿脚开门,出门前嘱咐卓宁远。
“他怎么吊销你驾驶证?”唐满看那男人的背影问。
卓宁远说:“哦,他的战友遍天下。”
“日天当惯了人民公仆,教授在怀还不忘为人民着想,感动。”唐满搭着卓宁远肩膀,抹了一下眼眶。
卓宁远笑了笑,老干部似的点头赞同。
从包厢到楼下车库的路程,程立在阮昊怀里睡着了。很安稳地睡。
阮昊不舍得喊醒他,在他裤口袋处摸了一遍找车钥匙,程立只是把头更往他颈窝埋,一点都不反抗。
回程中程立也睡了一路。
将近一个小时后,车熄火停在了小区内的停车位。
阮昊凑近叫了好几遍程立的名字。
他睁开盛着水汽的眼睛,直愣愣看阮昊。
“想吐吗?”
程立睁开一半眼睛,摇了摇头,眼看又要闭上。还伸手要捂眼前人的嘴巴,不让他吵。
仿佛就回到了以前。程立体内的生物闹钟无比精准,有课的每个上午他都雷打不动地必定早起。只要是周末,他赖床的功力无人能及,阮昊叫他起床的花样也层出不穷。有时候隔着被子抱着他咬,程立伸手推他,连手也被啃。
被阮昊叫醒的程立有一些起床气。
他跟着阮昊下车,到自己的门前都站不稳。
阮昊从后面扶着他,又低头明知故问地凑他耳边问钥匙在哪儿。
程立负气地将头偏到另一边。
阮昊又凑过来:“钥匙呢?”
程立又把头偏过去。
阮昊心里清楚,这个人喝醉了,所以不排斥他,不反感他的触碰。可他仍是忍不住。
他咬程立的耳朵说:“再不跟我说钥匙在哪儿,就亲你了。”
程立没反应了。
过了好几秒缓缓往后抬头看他。用湿漉漉带着水汽的眼神。
他毫不犹豫地低头吻下去。
他一只手圈紧程立的腰,另一只手抬着他下巴,把他以绝对占有的姿势困在怀里,一遍遍舔他嘴唇,含着他软热带着酒气的舌大力吮吸。程立靠着他受不住地喘息呻吟。
手不自禁往下揉他的臀部,甚至想就这样撕光他衣服,狠狠进入他。
门口的狗叫声将阮昊的理智拉了回来。
他调整自己呼吸,不敢碰两腿间肿胀几乎要爆炸的部位,将程立压在门板上的手也松开,更不敢再看他眼睛。
简直会着魔。
他捂程立的眼睛,凑近他哑着声音说:“放心,我不趁人之危。我要你清醒着被我干哭。”
第17章
开门后,兜兜看见程教授被阮昊抱进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狗眼。
呈呆傻状一路跟着阮昊到程立的卧室前蹲守,伸长脖子看程立被放到床上,被盖好被子。然后这个擅自进它家门的男人低头在程教授的嘴唇上咬了一口。
“汪!”兜兜示威性龇牙。
阮昊站直身,对门口的狗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顺便环视卧室的摆设。家具一张床一个衣柜,就这些。没了。
他走出卧室轻掩上门,径直到了厨房,翻看冰箱的冷藏箱,里面的水果拿出来看超市日期,已经买半个多月了。最新鲜的就是鸡胸和三文鱼。阮昊拿在手里翻看时,兜兜在他旁边使劲摇尾巴,就差要扑上来。
阮昊稍微蹲下身,指着手里的三文鱼:“你的?”
兜兜:“嗷呜…”
阮昊又将鸡胸肉拿着给兜兜闻:“这也是你的?”
兜兜:“汪……”
他将东西都放回冰箱,不顾兜兜渴望的眼神,打开了冷冻柜,全是些速冻食品。
厨房就跟个摆设一样。看来这些年来,程立的厨艺是没有丝毫长进的。
阮昊又来到客厅,开了大灯。屋里的书柜靠整整一面墙,木质书桌摆在旁边,上面有台灯,墨水瓶,几支钢笔,一台合盖的笔记本和一本原文的paulhalmos著作:《iwanttobeamathematician》。
他曾经十分喜欢的一个数学天才,对希尔伯特空间及算子理论的研究极为出色。
但阮昊的目光只短暂地扫过这里,他久久地看桌上另两样东西。
氟西汀和帕罗西丁的药盒。
帕罗西丁的药盒很新,还未拆封,氟西汀一版药只剩下最后一粒了。
阮昊将药盒拿手里,仔细看背面的用药说明,逐字逐字地在心里默读,原先还残留在体内的情欲迅速消退地一干二净。
他一直都这样一个人。
阮昊想象了一下,程立每天的生活。
每天早上醒过来打开冰箱给屋里的这只狗拿出新鲜的三文鱼或鸡胸肉,带着点起床气的迷瞪,在厨房里简单地处理后给狗吃。再去换外出的家居服,带着兜兜出去散步。之后再回来换好西装,去学校上课。
下班就准时回家,坐在这客厅里看书或者处理工作。饿了的话拿出冷冻柜的速冻食品,他肯定是做不好的,可能会叫外卖。
这是他的生活。
这么多年,日复一日,就是如此。他身边除了他,从未有过其他人。
阮昊坐到沙发上,朝金毛狗招手:“过来。”
兜兜迟疑了一下,朝他走过去,离稍远一点立定蹲坐,抬头打量他。
阮昊起身走近它,蹲下来摸它的头:“陪着他的只有你是不是?”
兜兜带点讨好意味地蹭了蹭。
阮昊说:“我怎么就这么混蛋呢?浪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都被狗吃了。”
离填高考志愿还有一个星期不到时,程立家发生了大事,他母亲在医院里自杀未遂,被送去抢救。
左莲蓉在吃饭时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瓷碗,偷偷将一片碎片藏了起来。到午休时,她睡在床上拿碎片在被子里面不断地割自己手腕,等被医护人员发现时,床单下的棉絮都被黑红的血浸湿了。
调病房内监控看,她那时的表情很平静,不似平时犯病时的歇斯底里,像是知道终于要解脱了一样。
程立一直守着她。他很害怕,这个女人真的闭上眼睛再也不愿意醒过来。
鬼门关走一遭,左莲蓉似乎恢复了正常状态,她用很温柔的目光看着程立,仿佛透过他看到另一个男人的影子。她拒绝一切医护人员的触碰,只要自己的儿子照顾她。
不到两天的平静假象被阮昊的突然造访破坏了。
十八岁的阮昊已近一八五的身高,在37度多的炎热夏天,很正式地穿了西裤衬衫带着水果和康乃馨过来探病。
从他出现在病房站到程立旁边礼貌问好,左莲蓉失控般的挣掉了输液针头,将床头的玻璃水杯狠狠砸向程立。
她骂他们是变态,恶心的神经病,让他们滚出去。
程立近乎木然地被阮昊拖了出去,他在发抖,第一次用那种眼神看阮昊,无助又带着点可怜的茫然。
之后的填志愿程立没有出现。
阮昊第一个到教室,从早上七点多等到下午六点。这个人音讯全无。
第二天亦是如此。下午二点多时,程立的父亲来了,阮兴林亲自接待的他,问他要了程立的志愿表,第一志愿栏选上海的t大,专业英语,不服从。
“他人呢?他为什么不自己来填志愿?”阮昊挡在程清砚面前,近乎逼问。
阮兴林把儿子拽过来:“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样跟长辈说话?!”
他又问:“程立呢?他为什么不过来?他在哪?”
“阮昊!”阮兴林将儿子从校长办公室拽了出去。
他被带到走廊上狠狠地训了一顿。却什么都没有听进去。这些天来他跟程立断掉了联系,他不管用哪种方法都找不到这个人。去精神病院的大门外从早上守到晚上,甚至求唐满到他家小区外面一整天蹲等。
就像在昨天发生的一样,高考结束后去露营,他们打真人cs,他藏在程立身后趁他不注意把他压在地上亲吻,晚上终于彻底地占有了他。
整个高三他跟开挂了一样,最烦的语文英语课都老老实实的听,他很少再在课堂上睡觉,每一次模拟考都将原有的成绩再刷新纪录。
今年高考的数学卷格外难,他拿了满分。其余各科的成绩也都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