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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扬不想追出去,沉着眼,两手交迭的斜倚在浴室门边,半晌,还脱了上衣,打算直接进去洗澡。可上衣脱了,下一秒又把它给穿上,因为外头浙沥哗啦的大雨声扰得他心乱,一向优雅佣懒的他褪去一身闲散,旋即疾步而出。
他不是’怕她迷路,毕竟他在台湾人生地不熟,会迷路找不到家的人应该是他才对;他也不是担心她出事,毕竟她这么大个人了,居住地又是治安良好的台北市,还有一条繁华热闹的夜市,不到十二点绝对跟人烟稀少这四个字沾不上边。
所以,他根本不必担心的。
让她哭,让她讨厌,让她就这样对他心灰意冷,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可是他的脚就这样自动自发的想朝那抹身影追去,直到他看见蹲在大门口外的小小身影。
她没跑远。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说真格的,应该说她根本没跑出门,只是跑开他的视线范围,缩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淋着雨哭泣。
好壮烈凄凉的景况呵。他却好想笑。
这个没志气的家伙!连耍任性都不会吗?在乱骂了他一通之后,可以做的就只有蹲在大门口哭这样惊逃诏地的事吗?
雷扬缓步走进滂沱大雨中,学她一样蹲下来。
“进屋去吧。”他淡淡地说。
她的小脸,泪和雨糊成一片不分你我,看起来就像个流落街头的小可怜。
闻声,她仰头看见他,委屈的嘟起嘴。
“你没有马上跑出来追我。”她说出一个她不想承认的事实。“你就不怕我跑掉吗?”“你不是好端端在这里吗?”不想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也是慌急的。
“可是我有可能会跑很远,让你找不到。”“那你为什么不跑?”“因为我怕你迷路啊,还有你淋了雨会生病”话说到这里,风铃突然顿住了,想到雷扬此刻不就正在淋着雨跟她说话吗?天啊!她突然跳起来,拉着他的手就往屋里奔。“快进去!你会生病的!”她拉得好急,因为突然站起身,身子不平衡还让她差一点摔倒,可是她根本顾不了那么多,小小的身子死命想将文风不动的雷扬给拉进屋里去。
“快点进屋里去啊,扬!别闹了!”她急慌了,一边吼他一边伸出手抹泪。“你这样会生病的!你生病了我怎么办?我不要你生病!你听见没有?快点进屋里去!我求求你”话未落,风铃已被抓进一个宽敞湿热的胸怀--雷扬捧起她哭着的小脸。低下头,高挺的鼻碰触上她的颊畔、鼻尖。眼对着眼,勾魂摄魄似的瞅着她瞧。
“扬”他的眼神好认真,好严肃,又好深情吗?她不会说,可是她被他看得整个人都悸动的颤抖起来。
“你不是在生气吗?”雷扬叹息道:“生气的时候应该不理人,不管我是生是死才对,你这样,会让我吃得死死的,知道吗?”雨好大,打得她的胜好疼,可是她的心却好暖,因为雷扬好温柔,温柔到让她只是望着他的眸,就右快要融化的感觉。
明明是气他的,气他忽冷忽热,气他老是捉弄她,气他明知道她喜欢他,却老爱拿她的喜欢来取笑可是,当他这样温柔的凝视着她,当他对她这么温柔的说着话时,所有的气都在一瞬间消散了。
“我不要你死,就算我在生气,就算有一天我恨你,就算有一天我离你而去,我都不要你死,我不准!你听见没有?就算你是病人,我也不准你把我一个人丢下来,我会很伤心的,然后也会跟着死去。”泪眼汪汪,看似柔弱的她,语气却比石头还要坚硬。
他的心,揪着,扯着,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明明没病,心却窒闷着,像有人拿石头丢向他,把他打得好疼,还流了点血。
他该拿她怎么办?
一个爱他爱到这样义无反顾的女人,连生死大事都可以拿来跟他山盟海誓,他该感动到痛哭流涕,偏偏,他却气得很想咬她。
扁想到她有可能比他早一步离开人世的这种可能性,就让他抓狂!
儿时的片段再次袭上脑海突来的一辆车,白花花的光照得他睁不闭眼,就在他呆愣在当下,即将被车子撞到的那一刹那,一个女人冲了过来把他谁闻鲜血汩汩的流遍一地他听到一个小男孩的哭叫声,久久不歌多少个夜晚,他在这一场恶梦中醒来,冷汗涔涔,泪流满面为一个人死也许不容易,但活着的人却更是痛苦万分呵!这样的心情,没经历过的人怎么会晓得?这样的痛苦,更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
雷扬沈了眼,体内那股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快要无法呼吸。
“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不准许你死!”冷眸里散射出一抹足以冰冻人的光,完全挣脱他往日温柔优雅的形象。
“还有,我不爱你,一点都不爱。”他冷漠地道。“就算我对你好,也不是因为爱你,而是可怜你。”闻言,她的脸色苍白似雪。
他视而不见。
“所以,你不必也不需要爱我爱成这样,就算你为我死去,我也不会高兴,更不会感动,反而会恨你,恨你一辈子,你听清楚了吗?”她深深地看着他,终于感觉身子有点冷。
大雨把他打得好狼狈,却依然无损于此刻那俊颜上极度冷漠却又受伤的线条。
心,好疼呵,因为看见了他眼底的岁月伤痕,虽然她不清楚那道伤痕是怎么来的,可是她却轻而易举感受到他胸口上的那种痛,好深好沈,压得他快要透不过气来,所以他才对她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这样的雷扬好陌生,可是却好真实。
他不爱她,没关系。
她爱他就好。
这世上又没有规定,当我们去爱一个人时,对方也要爱我们。
虽然会受伤,会难过,会想哭,可是她比别人幸运多了不是吗?就算这个男人不爱她,他还是她老公,她可以每天陪着他,看见他,这样就够了,不是吗?
已经,很幸福了。
所以要懂得满足。
“我听清楚了。”她流着泪却对他笑,点头又点头,仿佛不这样做,他不会明白她已经把他的话都听进去了。
他瞪视着她,不明白他都这么坏的对她了,她怎么还可以对他笑?
“我们快进屋去吧,雨好大,这样下去,我们都会生病的。”她的小手去抓他的大手,紧紧地不放开,然后把这个突然在大雨中发呆的大男人,半拖半哄的拉进屋里去半夜,雷扬找羽泽悠出来喝酒。
羽泽悠到的时候,桌子上那瓶威士忌已经空了一半,他挑挑眉望向雷扬,一语不发的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你来啦,悠。”雷扬对他绽放迷人的笑容,伸手叫侍者拿来一个杯于替他倒满酒。“咯,干杯!”羽泽悠接过,喝了一口就放下。
雷扬有点不满,一双黑眸直勾勾地望住他。
“你这叫哪门子的朋友?快喝完它!”“现在是半夜两点,不是朋友就不会来了。
有什么话快说,我明天还有刀要开,得有充足的睡眠。”没义气!没良心的东西!
“我哪有什么话要说?只是想找你陪我喝酒而已。”“失恋啦?”“去你的失恋!我已经结婚了!”所以是和老婆吵架了?”“她不会跟我吵架!”真是个没志气到了极点的女人!对她说了这幺重的话,她还是很努力的要对他好,始终微笑的面对他,真是见鬼了!
“那是欲求不满喽?太久没用所以不行了?”装病装那么久,要去风流快活也不容易呵,可怜。
“去你的!”真是越说越离谱,好想拿酒泼“那就是真的没话说?那我走了。”羽泽悠拍拍屁股起身,连跟他客套都想省了,一只手却横过来扯住他衣服--“坐下跟我说话,说什么都行,只要让我的脑袋不要运转就可以了。”今晚的他,什幺都不愿意想,可是脑袋就是停不下来,满脑子都是风铃那张脸,笑的、哭的、可怜兮兮的唉,忘不掉,甩不掉,连想对她吼都没办法做到,搞得他快要抓狂!
羽泽悠啼笑皆非的看着他,好整以暇的坐下。
雷扬瞥了他一眼。“啧,你不会连我这点小小的要求都办不到吧?你是天才医生耶!”天才医生叉不是心理医生,这雷二少未免耍孩子脾气过了头,变呆了。
认识他十几年了,还真没见过这样子的雷二少,害他好难适应喔,简直都快要暗笑到得内伤了。
“只是要听人家说话呀?那简单,有个人在外头好像站很久,全身都湿透了,我让她进来陪你说话如何?”雷扬皱眉,端起杯子仰头又喝了一口酒。
“谁啊?我可没有随便把妹的习惯,你别想随便塞一个女人给我。”“她又不是妹,她是你老婆。”倒酒的手顿住了--“我老婆?”雷扬眯起眼。“你是说风铃在外头?”“是啊,就在店门口外的人行道上坐着。”羽泽悠扯唇一笑。“雨很大呢,我看她抖得像落叶似的。”“”雷扬不语,端杯就口,继续喝他的酒。
倒是很沈得住气嘛!继续“我本来还没注意到她,可是我刚刚要进门时,刚好看到几个男人跑去找她说话,还伸手想拉她进来喝酒,我就听见她急急忙忙的大声对他们说,她是来等她老公的!她已经结婚了!还把手上的钻石戒指亮给他们看,所以才引起我的注意。”“然后呢?你帮她把苍蝇赶走了没?”“没。”“什么?”雷扬不可思议的瞪着他。
啧,好像在控诉他根本不像男人。不过,羽泽悠还是不动如山。
“她又不是我老婆,要当英雄也该是你,关我什么事?而且我说了,我明天还有刀要开,手不能受伤,所以!”“真是见鬼的!”雷扬忽地起身,大步的往酒吧外走去,边走边朝后头嚷道:“酒钱你付!
啧,我真是眼睛瞎了才会交到你这个朋友!”这厢,羽泽悠哈哈大笑,心情奠名的愉悦着,把剩下的酒慢慢的品下肚去。
是谁说这辈子不要爱女人的?
爱情如果可以说不要就不要,那就不会称之为爱情了外头,雨变小了,一踏出店门,雷扬就看到街灯下撑着一把花伞的风铃。夜晚的风有点凉,只穿着一件白色削肩背心和小短裤的她似乎有点冷,踩着布鞋在人行道上左跳右跳的,像个可爱的小白兔。
真的会被她气死!
她是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大半夜的,她一个女孩子家在夜店外跳来跳去,人家会把她当什么?笨家伙!真有揉扁她的冲动!
雷扬大步朝她走去,俊颜上一片冷凝,不一会儿,她也瞧见他了,冲着他露出一抹甜笑,赶紧跑过来帮他撑伞。
笑容很甜很无害,那双眼眸却担心的将他从头看到脚,眼眶底滚动着泪,鼻头也红红的,偏要笑,笑容成了她的保护伞。
“要回家了?”不问他进去做什么,不问他为何全身都是酒昧,不问他为什么一个人跑出来,只问这一句。
雷扬也将她全身上下扫一遍,包括她红通通的鼻和眼,却没有羽泽悠说的全身湿透像落水狗,摆明着自己被谁了,却心急如焚的跑出来探人,现在可好,里头那个人一定笑到腰弯掉,不然就是下巴掉下来。
“你为什么在这里?”“我”头低了下去。
“你跟踪我,谁指使你这么做的?”风铃摇摇头。“我只是担心,你是病人,一个人跑出来还偷喝酒”“我最讨厌跟屁虫。”“那以后我会躲起来不让你看见。”意思就是一她还是会跟就对了?
“回家去。”她抬起头来。“你跟我吗?”“当然不是。
“那我不要。”头又低下去。
“风铃!”“你不必管我,反正现在羽泽悠医生在你旁边陪你,你真的心情不好想喝酒,只要医生同意,我也没意见。”你怎么知道他在里面?你看见他了?”“嘎?不是是你突然跑出家门,我很担心所以打电话给他,没多久之后他就告诉我你在这里,开车载我一起过来他说他很忙,要我送你回家,一步都不可以离开你,还说你喝了酒之后可能会犯病,随时都会有昏倒在地上被人踩过去的可能,还有”雷扬咬牙。“还有什么?”“他说,男人喝了酒就一定会想抱女人”风铃咬着唇瓣磨半天,才又道:“我说,你抱女人会头晕,会犯病,医生说喝了酒就不会了,所以,我一定要在你身边。”什么跟什么?
那个羽泽悠,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他的眸温柔的掠过她羞红的双颊,明知故问道:“为什么?”“因为如果你想抱女人的时候,就有女人可以抱了。我是你的老婆,当然就是你的女人你想抱女人,就只能抱我。”低低怯怯,万般羞涩,但她还是把难以欧齿的话全给说出来了。
天晓得她花了多大的勇气才把这些话说出来的?
刚刚在外头等他的时候,她就一直练习一直练习,练习到舌头不会打结,练习到胸口不会喘。
说完了,她偷觎着他微敛的眸,街灯下,他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光,让人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嗯?”“你为什么不说话?在生气吗?”她的头又低下去。“你觉得我很不知羞吗?竟然跟你说这个。”大掌托住她的后脑勺,雷扬半迫着她仰起脸看他。
她的眼晶日朋见亮带着水光,小脸红艳艳的染上抹羞涩,恳地动人呵!是男人,就没有不动心的道理,何况,这个女人刚刚还开口跟他求欢你想抱女人,就只能抱我。
炳,真是佩服极了她的胆量。
在他对她说他一点都不爱她之后,她竟还能如此坚定的告诉他,他只能抱她这个女人。
她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呢?可爱到让他想一劲儿的疼她宠她欺负她。
唇,忽地贴上她粉嫩的小嘴,灵巧的舌尖长驱直入探了进去,找寻她羞涩的丁香小舌“唔。”她吓一跳,因为要帮两人撑伞,动也不敢动的让他吻。
可这吻,好缠人呵,吻到她的脚趾头都蜷起来,吻到她连头都晕了,伞掉落在地上。
手一空,她下意识地踏起脚尖,攀住他的脖子。
大掌自然而然的环住她贴上来的腰身,并将她轻轻托起,好让他可以吻得更深入呼吸全乱了!
怀中柔软的身子密密的贴着他因她而发热的身躯,因她的娇喘轻吟,因她的忘我承受,体内有一股热潮不住地鼓噪、妄动,想要冲破某种伽锁,迫不及待的让他压抑得身体都痛了。
“你完了,风铃。”他啃咬着她脆弱粉红的唇,沙哑低喃:“我要你,你就躲不掉了。”她的眸,氤氲着浓浓情欲,早就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我又不想躲扬,我是你的,我想成为你的抱我好吗?”她哀求着,主动的用舌去轻轻地探索他的。
两个火热的身体在雨中相偎,柔软娇小的她因为要吻到他,而不住地将身体往他身上靠,磨赠着他早已刚硬敏感的下腹当真是狂火燎原!
再下去,怎么得了?
他咬上她的耳垂,在她的耳窝旁低语:“我们回家吧。”熟男就要有熟男的样子,绅士就要有绅士的风度,总不能真的在路边要了她。
虽然,他很渴望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