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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座位还是有点心不在焉,身后突如其来冒出声幽怨的“姐”差点把我吓个半死!
我回过头,看见关宁那副丢了一千万的衰鬼表情,下意识就想敲他一脑崩。我哭笑不得道:“你又怎么了啊,刚才不还热血的跟个敢死队员似的?”
关宁揉了揉鼻子,快要哭出来似得,别说就那白净的小脸还挺让人心疼。他说:“小薇姐,蔡秘书她又骂我了。”
蔡芬?
又?
我眼睛一亮,想起刚进昌盛时顾南轩询问王经理说的那些话,突然觉得很好笑:“原来你就是那个小关啊?”
“什么这个那个的,公司里姓关的很多?”
我浅笑了声,答非所问道:“芬姐骂你是你工作哪里又出了失误吧,没关系,姐挨的骂不比你多十倍?现在,他们不也是再没有嘲讽我的理由,努力工作就好。”
“哪有啊!”关宁皱皱鼻子,很不服气的样子:“我爸也是做企划的,说我三年内当不了企划总监非削死我不可,我工作可认真了!再说了,真出了错,那也是戚总监教训我,她凭什么呀?”
关宁幽怨的扫了眼走廊,低声道:“还不是第一天来上班她让我递文案,我正忙着没给她递,她觉得我不够尊敬她,我有脾气,以后混上去了可能对她不利嘛!现在一有机会,就可劲儿在别人面前骂我,好像我真的做的有多差似得,公司领导以后怎么看我啊?”
“你说芬姐在压制你。”我眉头戚了起来:“小关,这种事不能乱说。”
“我哪儿有乱说了!明明”
“小薇。”
蔡芬从转角走出来,顿时吓得关宁脸色难看。我低声让他以后绝对不要在别人面前再说这种话,会惹下是非。就拍拍肩把他推走了。
“芬姐。”
“嗯。”蔡芬笑应了声,看向关宁:“他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哦,呵呵关宁内在的力量特别强大,我感觉戚冰用不了两年就会被他取代。只是,毕竟年龄太小了,应届实习生,现在不教会他看眼色,他以后吃大亏了才会发现在职场,人情世故远比业务能力更加重要。”
我赞同的点点头,她笑着牵起我的手:“走吧,六点了可以下班了,姐请你去吃晚餐。”
“安静。”
顾南轩的声音突然出现,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员工立马都站的笔直。
他从办公室出来,随手将外套交给陈道。陈道折叠整齐后,便低声道:“公司近日发生了很多意外,例如有人恶意泄露公司内员工的信息。我跟顾总商量了下,准备临时抽检各位同事的通讯设备。”
“啊?”
“这”
立马有人脸色变的十分难堪,想来手机中存储着一些很私密的东西。但他们窥眼面无表情的顾南轩后,还是纷纷将手机上交了过去。
陈道和王经理将手机一一接过,冯东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和另外几名身着黑衣的男子,提着满满两塑料包手机便走进了办公室里。足足十多分钟后,才从里面出来。
他在陈道耳边低语,我下意识看了眼蔡芬,心里特别的忐忑不安。
“”
“好了,排成两列,依次领回去吧。检察人员都签了保密协议不会泄露你们的私密信息,特殊情况,也请诸位员工谅解。”
心里顿时松了口大气,我挑眸看向顾南轩,有点小得意。他不满的戚戚眉,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太好了芬姐!”
“嗯?有什么好的,不过一次正常抽检难道你怀疑陈副总说泄露同事信息的人是我?”
我顿时语结,十分的尴尬。她领回手机揣进兜里,掩嘴浅浅一笑:“逗你玩儿呢,我们是姐妹,这点信任还是有的吧?”
说完便拉着我的手走了出去。
还是那家玫瑰茶餐厅,蔡芬很早就订好了位子,我们坐下不久,服务生便端上来两碟法式黑椒牛排。我八分熟,她六分,她似乎喜欢吃生一点的东西。
我已经动起了刀具,吃掉一小半的时候,蔡芬还纹丝未动。她双手交握置在耳侧,以那种非常优雅的姿态静静看着我。
我被看的很不自然,我放下刀叉不解的看向她。她沉默几秒后,便突然握住我的手,以一种很慎重的语气道:”戈薇。谢谢你。“
“真的很感谢。”
我愣了,感觉莫名其妙,半晌后,才恍然记起现在早就超过了顾南轩当初对她定下的半月离职期限,她却依旧是总裁秘书,我也还是她的小助理。
我心里有些温暖,更多的时候,是就算付出了真心,也无法得到这样一句慎重其事的感谢。我反握住她的手道:“没关系。”
她张张嘴想要说什么,正在那时候,我手机震动了一下,拿起来看了眼,是顾南轩打来的骚扰。几秒后耳畔就响起鸣笛声,我转头去看,正好看见冯东那张二十四小时随时不爽的脸。
“没事儿。”看眼碟子里只吃了一小半的牛排,蔡芬温柔一笑:“你去吧,我正好也不太有胃口。而且,我什么都没看见。”
越发觉得她像紫曦,都是很体贴细心的女人。彼此会心一笑,我便拎起包走了出去。
“公司的事已经处理完了吗?”
“上车。”
顾南轩略显生硬刻板的语气,让我脸色陡然一怔,我什么话都没说,坐了上去。
“我不是告诉你,离蔡芬远一点。“
原来是气恼这个?
我没再跟以前一样,急着去辩解蔡芬其实为人并不错,只是低垂下巴有些怯怕。他垂眸看着我,无奈的摇摇头,很突然很莫名的低笑了声。
“其实也并不算坏事,这对你,许是种磨砺。毕竟只要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害怕。“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感觉他覆盖住我手背的掌心非常温暖,那丝怯怕迅速就烟消云散。他纤长的指尖突然在我手腕勾了勾,我脸色一红,看见后视镜里冯东那双十足不爽的眼神,很快便被徐徐升起的后挡板遮掩住了。
于是,他便更直接的将大手贴在我的腿上,缓慢的抚摸着。我心里臊的慌,下意识推了下他掌侧,他笑的更加邪意丛生,却是直接撩拨进了大腿之间,带着淡淡烟草味的唇,猛然与我贴合在一起。
“你是我的女人,任何时间,任何地点。“
他吻得很用力,乃至唇角都有点被扯动的疼,但我很享受,只是,一想起在驾驶座有双阴冷的眼睛正隔着后挡板冲这个方向盯视着,心里就特别的膈应。
我突然将他推开,心慌意乱的笑道:“对了,玉、玉宝呢,你不用去接他?“
他眉头微戚,便是彻底收回了手和唇:“保姆会接他回家,他上的是私人学校,放学要晚一点。“
看着他的眉头,我知道他跟我想的一样,与我温存的时候根本不可能会完全遗忘掉自己儿子的存在。心里有些愁怅,我沉默的坐着,半晌后突然道:“今晚,就带玉宝来和我们一起住吧。“
他神情很错愕,许是根本没想到我会这样说。几秒后,他低笑了声,便迅速的贴上我的唇,更用力的给我一个吻。然后敲了敲后挡板:“阿东,停车。“
我们从车上下来,顾南轩也让冯东下了车,并拦了辆的士,然后沉声道:“我们去接玉宝,他好像不太喜欢你。“
“哼”
“不喜欢我,我以后也是他干爹,有用?小子,说我坏话,看我以后怎样练他。”
这样冷哼了一声,冯东便钻进出租车很快消失在视野中。我错愕的愣在原地,在我印象中冯东对顾南轩一直都是格外的尊敬,原来私底下,他的态度也并非我想的那样拘谨刻板。
“冯先生跟了你很久吗?“
“嗯。“顾南轩合上车门,脸上并看不出太多情绪:”经历过生死。“
车子在一处四合院前停下,敲响门后顾南轩说,这里的老师是一名外贸企业退休的高级管理,清华博士毕业,一期只带六个学生,但收费不菲,一季度的学费要六万多,赶得上普通工人家庭一年多的储蓄。
“顾大春,你爸爸喊你回家吃饭。“
一个小胖墩从屋子里跑出来,这样的称呼让顾南轩脸色猛然一沉,我也是哭笑不得。没一会儿,玉宝就背着书包迈着小碎步跑出来,他用小拳头狠狠敲了小胖墩脑门一下。
“我叫顾钰,我不叫顾大春,你再叫我顾大春,我、我打你了啊!“
“我为什么不能叫?“小胖墩显然很不服气,也狠狠掐了玉宝鼻子一下:”谁让你吃我春卷的,谁让你吃我春卷的,谁让你吃我春、卷、的!“
看着两个小家伙,这小胳膊小短腿的就掐了起来,我真是哭笑不得。最后看见小玉宝被完虐,让小胖墩把鼻子捏的红红的。
顾南轩脸色发黑的把玉宝抱上车,我看见他还在对着窗户张牙舞爪,那小胖墩从书包掏出枚春卷儿,抖着腿很夸张很嘚瑟的吃着。
顾南轩:“玉宝,你是不是偷吃别人东西了?“
“谁偷吃了,我才没有呐!“小玉宝高高昂起下巴,十分的不服气:”明明是小兰给我吃的,是朱大肠以为我吃了他的!他妈妈总给他的春卷加好多好多肉片呢,哼肥死他,我才不要呢!“
“你是说,人家的姓名叫做朱大肠?“
刚还理直气壮的小玉宝,顿时被专属父亲威严的眼神盯得低下了小脑袋,他唯唯诺诺的道:“他叫朱舟”
“可,可他能叫我顾大春,我为什么不能叫他朱大肠呀?我就要叫,气死他!”
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旋即却安逸了神色,平静的看向顾南轩:“南轩。”
“我们带玉宝去吃东西吧。可能你平时太忙没时间,他说他很想吃九门的桂花糕。”
顾南轩沉寂几秒,嘴角便温尔的扬起来:“好。“
“真的吗真的吗!爸爸最好了我爱你!耶耶!”
在玉宝满眼放星星的注视下,那天出奇的愉快,就感觉做了次全身按摩,浑身上下连着骨头都松弛下来。
小玉宝真的很贪吃,看到什么,就想吃什么,吃不完就丢给我们吃。让他爸爸顾南轩硬是黑着脸又开车去银行取了些零钱。
他很可爱,甜甜的叫了卖糖葫芦的老人一声爷爷,让那老人没赚钱又白送给他几颗。他也很善良,正欢天喜地吃着他最爱的草莓圣代,一个留神,就把怀里全部吃的都递给路畔一个瘸了腿的乞讨者,尽管我和顾南轩都知道那腿就在过长的皮袄下遮着,也只是淡笑未语。
他很顽皮,过于好动,让我想和顾南轩在这里体味下不一样温情的小心愿也灰飞泡灭,只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以防走失。他还很倔,我们不让他吃完圣代再去吃冰刨,他便撅着小嘴赖在人奶茶店里不走了,这给我们尴尬的。
但是,很开心。
真的真的很开心
午夜九不知又是哪位新人嫁对郎,璀璨的烟花照亮了整片星空。所有人都聚在空旷的广场举头望着那美丽,欢声笑语畅谈着自己的幸福。我似乎也看见属于我的幸福,就在顾南轩难得流露出欢畅的笑,将玉宝高举过头顶,自然香了我一口,又立马举着玉宝大笑出声来的时候。
我好像看见,那是满甜蜜的一家三口人;相亲相爱,永远都不会分离的一家人。永远都不会
看着看着,想着想着,我的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出来。
“戈薇。“一只手倏然攀上我的肩头,虽然他依旧仰望着烟花漫空,但我知道,他是在跟我说。
“我不能给你的,我会用尽一切方式加倍给你。“
“我无法给你名分,但我能给你一生的爱情,只要你愿意。”
愿意
我愿意吗?
看着烟花把他眼照的璀璨迷离,他此刻就近在我身边,触手就可及,他没我想的那样薄情,我也根本不能在他面前完全保持理性,所以,这好像已经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
而是一但发生,就逝水难收的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