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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罗妮对德尼特男爵没什么好印象。
除了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和他给了奥兰多一个没什么大用反倒让其尴尬难堪的姓氏以外。
德尼特男爵看上丽芙小姐并且还和她生了个孩子的时候,年纪已经不小了,因此,他即便是在前线战死了也称不上英年早逝。
但赫华徳领主不同!
他才继承了父亲菲尔德·布莱曼的领主之位没多久,才打算挽着袖子在忠诚下属的辅佐下大干一场——就因为不可抗力的缘由把命丢在了战场上。
鲁米娜夫人抱着长子唯一留下的小孙子哭得肝肠寸断,可怜赫华徳领主风流了一辈子,临到头来,膝下居然只留下了这么唯一的一根独苗苗。
旁边是已经变成了烈士遗孀的德尼特夫人。可怜的德尼特夫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彷佛灵魂都离她远去了,她浑浑噩噩的坐在被棉花填充的柔软蓬松的沙发椅里,双手用力捂住自己的面孔,泪水不停的从她指缝里流淌出来。这对可怜的婆媳俩情绪无疑正处于随时都可能崩溃的边缘。
“菲尔德先生太让我失望了。”鲁米娜夫人喉头哽咽,不住的在嘴里愤懑无比的斥责她已经被萨米勒帝国·军队俘虏的丈夫菲尔德前领主。“他怎么能不看顾好我们的长子呢!他明知道赫华徳是个事业心偏重又酷爱冒险的人,他怎么能让他——”
鲁米娜夫人恨得直捶胸膛,“我真恨不得能替代我可怜的赫德死了!噢!我的儿子!我可怜的儿子!”
鲁米娜夫人痛不欲生的嚎啕声让起居室里瞬间变成了哭泣的海洋。
不论是赫华徳领主的夫人和孩子还是他的兄弟姐妹和他们的妻儿们,大家不管是悲伤的还是心里暗自窃喜蠢动的都哭做了一团。蕾罗妮甚至从她身边一位太太的手帕里闻到了淡淡的·刺鼻的洋葱片的气味。
由于阿普丽尔庄园实在是乱得有够呛。
在雷蒙德巫医给鲁米娜夫人婆媳诊断并且开了药方确定没什么大碍后,蕾罗妮就跟着和他们一起过来的赖特牧师和沃尔森先生告辞回村子里去了。
蕾罗妮这次虽然也被请了过来,但却根本没办法挤到人群中间去慰问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鲁米娜夫人,因此自然也就没机会问问德尼特男爵和赫华徳领主出事后,跟着他们的奥兰多目前是个什么情况。蕾罗妮心里十分的担忧,因此即便是上了回村的马车,两条纤细的眉毛也是紧紧的蹙拧着。
“托里特管家是个很细心的人,在我们出来前,他特地找到了我,放心吧,奥兰多没事,相反,他现在已经入了他长兄奥利弗爵士的眼,目前正跟随在奥利弗爵士身边,为奥利弗爵士效命呢。”赖特牧师一眼就看出了蕾罗妮心不在焉的源头,很是温柔地出声安慰她。
“奥利弗爵士?”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个名字的蕾罗妮眨巴了两下眼睛。
“奥利弗爵士是德尼特男爵大人的长子,也是布莱曼领下一任的继承人,这次德尼特男爵战死,他恐怕很快就会接替他父亲的位置,成为布莱曼领名正言顺的主人翁。”赖特牧师对那位奥利弗爵士的观感明显不错,蕾罗妮从他的神情里可以看到十分明显的欣赏意味。
只是……
“教父,奥兰多哥哥和……那位奥利弗爵士大人同父异母……那位大人怎么会……”
“怎么会把奥兰多留在身边?”赖特牧师好笑的把蕾罗妮未尽的话语接了过去。
蕾罗妮把头点成了小鸡啄米。
“德尼特男爵大人虽然秉性并没有他的侄子赫华徳领主那么风流多情,但是在碰到他如意的姑娘时也不会轻易放过,因此他的孩子并不算少……奥利弗爵士心胸宽广,与他同父不同母的兄弟姐妹们知道的多了,自然也就见怪不怪了。再说,奥兰多的性格蕾妮你也知道,与世无争又安分守己的紧,这样的弟弟对奥利弗爵士而言,只会是助力而非绊索,因此把他留在身边再正常也没有了。”赖特牧师耐着性子给蕾罗妮解释。
雷蒙德巫医也罕见的在这时候插了句嘴,“贵族历来就有把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女接过来辅助和服侍婚生子的习惯——反正他们的存在也不会对婚生子的继承权产生任何影响——这也算是变相的给他们一条登天路可走,当然,攀不攀得上,还要看他们自己的能力。”
蕾罗妮这才若有所悟的点点头,不过,在解决了这个疑问后,她心里又想到了别的事情。
“也不知道克伦维亚前线大溃败会不会对我们产生什么影响……如果萨米勒帝国的军队进入了克伦维亚公国的领土……”蕾罗妮一脸的忧心忡忡。
“这是必然性的,”沃尔森先生叹了口气,“克伦维亚和萨米勒杠上本来就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的典型,坦白说,亨利殿下能够支撑到现在已经很让我惊讶了。再过段时间,等到萨米勒帝国的军队进入克伦维亚,克伦维亚公国这个国号自然也就名存实亡了,相信再过不久,这里就会并入萨米勒帝国的版图,成为帝国的一个郡。”
赖特牧师没有沃尔森先生那么多的感慨,他直接把他收集到的一些消息告诉大家,“刚刚在阿普丽尔,凯奇主教告诉我说亨利王子被忠诚的将士们强行带离了战场,现在应该活着,以后很可能会在克伦维亚境内到处游荡,试图找到东山再起的那一日。”
“东山再起?奥兰多哥哥和我二哥他们也和亨利王子在一起吗?”蕾罗妮闻言心头忍不住就是一紧。据她所知,游击队可不是那么好做的,不但要颠沛流离,风餐露宿,还很容易丢掉小命。更可怕的是,就算是中途为了‘公国的伟大胜利’牺牲了,都未必能幸运的把骨灰埋到故乡里来落叶归根。
赖特牧师表情又瞬间的懊恼……
显然,他没想到自己会在不经意间说漏嘴,也没想到自己教女居然会这么的敏锐——能够举一反三成这样!
“……教父!”蕾罗妮紧张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屏紧了。
“是的,布莱曼家族一直以来都是克伦维亚王室最忠诚的卫士,如今国家蒙难,他们当然会义无反顾的选择跟随……”赖特牧师犹豫了片刻,终于把奥兰多等人目前的真实情况说了出来。
蕾罗妮觉得她也要像鲁米娜夫人那样毫无形象的大声嚎啕了!
“就算布莱曼家族是克伦维亚王室最忠诚的卫士,那又和奥兰多哥哥有什么关系呢?他可没沾布莱曼家族多少光!如今大厦将倾,他们即便是在蹦跶,在萨米勒帝国的人眼中也和跳梁小丑没什么分别……他们这明摆着就是在做垂死挣扎嘛!奥兰多哥哥的脑子被驴踢了嘛?!谁让他做公国最勇敢的战士了!他不知道家里还有多少人在盼着他们平安归来吗?”
这时候的蕾罗妮不再觉得那位奥利弗爵士是个善良宽宥的好兄长了!
什么叫奥兰多入了他的眼,就把他提溜到身边?这分明就是在抓炮灰和他一起去送死嘛!
蕾罗妮气得眼前都冒起了金星!
她只恨自己没有瞬移术,不能正正巧的瞬移到奥兰多和二哥杰米身边把他们给抓回家里来!反正克伦维亚公国也没什么指望了,就算是当了逃兵,也没哪个会专门找上门来秋后算账。
“没有国哪里来的家,蕾妮,我们战士们是在为我们的国家而战斗,你不应该用这样的语气责备他们!”赖特牧师难得对教女摆出了一张生气的面孔。
可问题是我根本就没把这克伦维亚当自己的祖国呀!
即使我在这个国家生活了十几年……
蕾罗妮在心里无奈腹诽。
对她而言,克伦维亚实在是一个非常陌生的名词,比起这个,小莫顿村甚至于梅丽朵小镇都更让她有归属感一些。
“早知道他是个不拿自己小命当回事的人,当初我就不收他做学生了,免得和可怜的鲁米娜夫人一样,白发人送黑发人。”拥有着多重国籍的雷蒙德巫医对即将成为历史的克伦维亚公国也没什么好感,他旗帜鲜明的站在自己的女学生这一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甚至还因为一个注定没什么指望的目标赌上自己的小命……这样的英雄,即便是壮烈牺牲了,我也是瞧不上的!”
在福利院长大的蕾罗妮也是个趋利避害,从不拿鸡蛋碰石头的人,因此心中自然很是赞同雷蒙德巫医的观点,不过在看了赖特牧师那强烈的不敢苟同的锐利眼神,她还是识相的保持了沉默。
克伦维亚和萨米勒的战争在一个月后,也就是神圣历3546年的12月底彻底宣告终结。
萨米勒帝*队入驻克伦维亚王都。
克伦维亚王室遭到惨无人道的血洗。
亨利王子是克伦维亚硕果仅存的最后一名王室成员。
与此同时,克伦维亚一大批拼死反抗的贵族家庭也被杀的杀、囚的囚,从此被打落尘埃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其中,布莱曼领这块领地也旧貌换新颜的换上了一位新主人。
3547年3月初,萨米勒帝国皇帝陛下把克伦维亚郡这一片丰沃广袤却被霉雨污染的再没有办法种植的土地封赐给了战胜亨利王子的布鲁诺三皇子殿下——从此布鲁诺·萨米勒就是克伦维亚郡的新一任无冕之王。
※
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简直目不暇接的让人反应不过来。
首先是克伦维亚公国确实如同赖特牧师他们所猜测的那样随着萨米勒帝*队的入驻彻底变成了历史,随后王室的血洗让所有人都为布鲁诺三皇子殿下的手段感到栗栗危惧,再然后……就是众多顽固贵族被清算,其他人蕾罗妮不知道,但鲁米娜夫人他们这些姓布莱曼的无疑是倒了大霉。
圣诞节都还没过完,就被一大队策马扬鞭的帝国黑制服用绳索给绑走了!
可怜鲁米娜夫人都那么大年纪了,还要受这样的折磨,蕾罗妮不顾自身安危的偷偷去见了被暂时囚禁在梅丽朵小镇上的鲁米娜夫人。
在去看鲁米娜夫人的路上,蕾罗妮还满心忧愁,就怕曾经养尊处优的老人家吃足了苦头,但是在看到她本人的时候,蕾罗妮却发现对方的情况并没有乡间传闻的那样糟糕和可怕。
鲁米娜夫人被单独关押在梅丽朵小镇镇长府邸的一间小房间里。
她看上去精神还不错,怀里依然抱着才失去了父亲没多久的小孙子。
见蕾罗妮来看她,鲁米娜夫人脸上自然而然就带上了一抹欣慰和感动的笑意,“这个时候,也只有你这傻姑娘还愿意来探探我了。”她亲昵地把蕾罗妮拉到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小圆桌坐下。
蕾罗妮赶紧把她早准备好的钱袋从袖子里·实际上是空间里·掏出来,说是给鲁米娜夫人在路上做打点之用的。
鲁米娜夫人惊讶地看着蕾罗妮,半晌才一脸了然地问她:“外面是不是把我们的境况谣传的很糟糕。”
蕾罗妮一脸认真地点头,还强调说:“大家都很担心你们的安危,都巴望着能够为你们做点什么。”蕾罗妮不知道其他的布莱曼家族的人是不是好人,但是菲尔德领主一家无疑待大家不错,经常宁愿自己吃亏一点,也不会对领地里的领民压榨太过。若非如此,当初也不会特意颁下那样的告示:表明让领民们先把军粮给缴纳了,领地的赋税可以慢慢来……
只可惜这样得人心的仁善之举,如今却变成了菲尔德领主这一支顽抗不化的又一铁证!本来就罪恶深重的菲尔德领主一支也由此再罪加一等——蕾罗妮都不敢想象,到了现在的克伦维亚郡都,那里的法庭将会怎样审判菲尔德领主这一支,也不知道鲁米娜夫人他们会不会被牵连,能不能幸运的保住自己的生命。
“现在不管你们为我们做什么都是包庇罪犯,是犯错误的,你们可千万别做傻事,”鲁米娜夫人一脸严肃地说,“你放心,我的孩子,我们此去王……此去郡都定然是有惊无险的。”习惯性把克伦维亚首府唤作王都又生硬改口的鲁米娜夫人叹了口气,“有件事恐怕你还不知道,我的一个姐姐在几十年前嫁给了萨米勒帝国的一位军官,如今在萨米勒也称得上身居高位,有他的庇佑,除了再没有贵族的身份,我们的日子也差不到哪里去。而且,他们还救下了我被帝国·军队俘虏的丈夫菲尔德,这是多么幸运的事情呀……我原本都以为我的丈夫一定会被那群铁石心肠的和畜牲没什么两样的可怕恶魔给——”
鲁米娜夫人突兀万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小心翼翼地探着脖子往外面瞅了瞅,这样的鲁米娜夫人看得蕾罗妮一阵心酸。
“放心吧,我的孩子,再多的苦难也终有会过去的一天……”发现自己刚才的话没有被外面那些恶魔听到的鲁米娜夫人松了口气,继续握紧蕾罗妮的手。“虽然不知道此次一别,我们还能否重逢,但是……我会在这儿祝福你,祝福你以后的生活快活美满,祝福你……与终有一日能平安归来的奥兰多幸福一生。”
原本还在为即将到来的离别而满心酸涩的蕾罗妮在听了鲁米娜夫人的这番话后,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她傻乎乎的看着前者,近乎结巴地说了句:“……尊敬的夫人……您……您刚才说什么啦……您说我……说我……”她指着自己的脸,一副半晌都回不过神来的震惊表情。
鲁米娜夫人没想到她发自肺腑的一番祝福居然会换来这样一个结果,脸上的表情也不由得从祝福变作了纳闷和不解。
“怎么?亲爱的蕾妮,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奥兰多那孩子还没有把他对你的心意告诉你?”
蕾罗妮在听了鲁米娜夫人充满惊讶的话后,莫名的就整个人都变得口干舌燥起来。
“什……什么心意?”她吞吞吐吐地说,“我一直都……都把他当自己的哥哥一样看待呀。”心里却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回忆起了当日追赶马车时的情景!
那时候看到她的奥兰多是多么的激动啊,激动的眼眶都红了,眼泪都流下来了!
到了即将分别的时候,他甚至还……甚至还……
难道当时的那个‘不经意碰触’并不是一个她一直都在努力说服自己的意外……而是一起蓄意的亲昵行动?!
“可是你已经有了两个哥哥呀蕾妮,我以为奥兰多那孩子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难道你就没有注意到吗?只要是在你的身边,他的眼睛就不曾有片刻离开过你身上。”一直都以为这两孩子早已经达成默契,随时都可能步入婚礼殿堂的鲁米娜夫人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事实了。
“我……我……他从来就没和我说过……我……我根本就不知道……”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把手放在耳垂上的蕾罗妮彷佛指尖被碳火灼烤了一下似的,慌不迭地放了下来,语无伦次地摇着双手,“夫人,他可真的从来就没和我说过他……他对我……”
“奥兰多那孩子虽然面上看起来温顺可欺,但实际上却也是个倔强的性格,我想,他之所以一直都不把他真实心意告诉你,很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身份配不上你吧,”鲁米娜夫人叹了口气,“对了,你上次来阿普丽尔见我的时候,我好像听你说过,他是主动要去服兵役的?雷蒙德大人想拦都没拦住?”
“不止是雷蒙德老师,我们又何尝没有阻挠过他呢,可他偏生要一意孤行!”说到这个蕾罗妮就气不打一处来。如果那个时候奥兰多老老实实的听从雷蒙德巫医的安排,待在家里,现在也不会跟着那什么该死的奥利弗爵士去到处颠沛流离了!连带着她二哥也跟着断了音讯!这几个月,蕾罗妮可没少撞见母亲杰拉太太和二嫂罗贝尔躲在没人瞧见的角落里偷偷的因为思念儿子(丈夫)而哭泣。
“他之所以会这样做,也是希望能够在战场上博取一个好军功,洗刷他出身所带来的污点,成为能够配得上你的人……可是谁又能想到克伦维亚居然溃败的这么快呢……”想到自己目前的阶下囚身份,和已经去了女神神国的长子,鲁米娜夫人也忍不住满心唏嘘。
“我从来就没有介意过他的出身!他根本就是自己在乱钻牛角尖!”心里不知道为何激荡的厉害的蕾罗妮攥紧拳头,“如果他真的能够如夫人您所说的那样幸运无比的平安归来,我……我……我连个正眼都不会再瞧他一下!”
“那他一定会伤心死的。”鲁米娜夫人半开玩笑地说道。
“我管他会不会伤心死,我——”
咚咚咚!
外面传来有节奏的叩门声。
一个有些粗犷的男音用蹩脚的克伦维亚语对房间里面的鲁米娜夫人和蕾罗妮说:“夫人、小姐,探视结束的时间到了。”
听到这话的蕾罗妮眼泪登时就下来了!
她几乎与鲁米娜夫人不约而同的握住了彼此的手。
紧紧的攥握着。
难舍难分。
“夫人……我……我真舍不得您……我真舍不得……”
鲁米娜夫人眼神慈爱地看着情绪格外激动,绿眼睛里盛满泪水的小姑娘,“缘聚缘散皆有定数,蕾妮,能够认识你,能够在离开故土的时候见到你,我已经很满足很感激仁慈的赫蒂尔斯女神了。我的孩子,不要忘记我的祝福,如果奥兰多真的平安回来的话……还请你看在他为了你九死一生的份上,好好的考虑一下,要不要和他共度一生……毕竟,我撮合了这么多对新人,自认为再没有见过比你们更要相匹配的小情人了。”
蕾罗妮静默的看着把小孙子摇醒让他与自己道别的鲁米娜夫人,眼眶发红,喉头发涩地轻声道:“夫人,您一直都说我是个聪明的孩子,那么……我自然不会让您感到失望的。”
她的语气很坚定也很透彻。
没了刚才的恼羞成怒和口是心非,只有堪称平静的坦荡和从容。
鲁米娜夫人看着这样的蕾罗妮,满眼慈爱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