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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暖想过很多种再相逢的时间,地点,但是没有想过是现在,而且,回来的太快了。
而她也在前一刻想起了他,下一刻,他就出现在了身边。
这彷佛就是一场梦,梦里,他回来,卢暖更怕梦醒,他又走了。
所以任由他蒙住自己的眼睛,吸取着他身上的气息。
“不是恼了吗,为什么都不反抗呢?”
卢暖闻言,淡淡一笑“反抗有用吗?既然反抗无用,我何必去浪费力气,再说了,有的人啊,只要一靠近,我就能够闻到他生的气息,对我是好,还是坏,他是善意,还是恶意,而你,凑巧,就是那个人!”
“那还真是我的荣幸呢!”
卢暖噗嗤一笑,抬手附在那双有了伤口的大手上,柔声问道“还疼吗?”
“不疼了,看见你,回到你身边,就已经不疼了!”一路风尘仆仆赶来,就为了早点见到她。
见她安好,所以的忧虑瞬间烟消云散。
再苦再累,都过去了。
“一切都还好吗?”卢暖又问。
紧紧的抓住那蒙住自己双眼的手,有些不敢松开。
“好,比你我想象之中的好!”“那你想我了吗?”卢暖问,声音却有些哽咽。
她可是很想他了的。
“想,日思夜想,就想快点回到你的身边,从确定消息,到可以离开,我几乎一夜未眠,阿暖,你知道吗,走在异乡,我才发现,没有你,处处不是家,所以我回来了,一来是放心不下你,二来,我也希望你能够在我身边,那样子,我就不会浑浑噩噩的了!”
“坏人,一回来,就欺负人!”卢暖说着,头往他身上靠去。
呜咽起来。
是真的很想哭。
很多时候,卢暖一直让自己坚强,可徐子衿面前,她真的坚强不起来。
紧紧抱住怀中的女子,徐子衿淡笑“那舍得啊!”呼出一口气,继续说道“回来的感觉真好,阿暖,我饿了,能弄点吃的给我吗?”
卢暖点点头“你想吃什么,也只能回家去了,如今在宫里呢,就先将就着随便吃点吧,晚上你想吃什么,我都亲手给你做!”
卢暖说着,拉开那蒙住自己眼睛的手,抬头看向身后的男子。
多日不见,他依旧伟岸,卓越,但是,脸上也布满了疲惫,站起身,心疼的摸上他的脸“累吗?”
“不累!”徐子衿摇摇头,握住卢暖的手“回到家,顿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就是身上脏兮兮的,还饿了!”
“你回家去过对吗?”卢暖问。
徐子衿点头“去过啊,知道你们进宫了,师傅也来京城了,匆匆忙忙只换了衣裳,就跑进了宫,洗澡都不曾,闻闻看,我身上有没有汗臭味?”
说着,把手臂抬起,放在卢暖鼻子前。
“不臭!”
“真的吗?”徐子衿问。
卢暖很认真的点头“真的,一点都不臭!”
“那就好!”徐子衿说着,坐在椅子上,把卢暖拉入怀中,紧紧抱住卢暖的腰,才说道“阿暖,我回来了,那日事出紧急,都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生气了吗?”
卢暖摇摇头“不气,真的,我的相公可以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值得我佩服,我就是担心你,一路上照顾不好自己,好在你回来了,虽然瘦了,但是,我可以努力的把你养回来!”
说着,窝在徐子衿怀中。
心却酸涩不已。
又怎么能够不在意呢,只是,这是她的选择,也是徐子衿的选择,她除了尊重他,帮着他,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阿暖,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徐子衿说着,把手放在卢暖的腹部,呵呵一笑道“孩子有乖吗?”
“有,他很乖,你知道吗,这段日子,我不头晕了,也不恶心了,胃口也极好,一日三餐,我都是按时吃的哦!”卢暖说起这些,的的确确让徐子衿安了心。
深呼吸一口气才说道“阿暖,烈火没了”
说完,徐子衿便紧紧的抱住了卢暖。
卢暖闻言,愣了愣,错愕不已。
烈火之于徐子衿,是朋友,是亲人,那是跟随他走南闯北,多年的伙伴,如今忽然没了,徐子衿的伤心,可想而知。
“子衿,你还有我,还有我们,你知道吗,其实,烈火有后代的呢!”卢暖说着,淡淡一笑。
“怎么可能?”徐子衿错愕。
烈火心高气傲,怎么会?
“我那匹枣红色大马啊,跟烈火可是两情相悦呢,这不,这次没带它出来,就是因为它怀上崽崽了,本来想要告诉你的,却一直都忘记了,却不想,原来,不是我不小心忘记了,而是,一切,都安排的那么的”
只能说是天意。
卢暖一直是这么想的。
穿越而来,经历了那么多,遇到那么多,得到了很多,也间接失去一些东西。
不过,卢暖一直很珍惜得到的,不去缅怀失去的。
“阿暖,谢谢你!”
卢暖一听,徐子衿这酸涩的话,心都揪疼了“傻瓜,我们是夫妻,说这些做什么,或许,等我们回去,烈火的孩子,已经出生了,我相信烈火那么出色,它的孩子,一定也是出色的!”
“嗯,等我们回去,应该出生了!”徐子衿说着,期盼起来。
卢暖见徐子衿情绪稳定了不少,才从他身上起身,坐到一边,凑巧青青已经让人端来了吃的,卢暖立即招呼徐子衿吃。
徐子衿见到吃的,狼吞虎咽起来,看的卢暖心疼不已“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我已经几顿没吃了,这不,一见到吃的,饿啊!”徐子衿说着,继续吃。
卢暖却微微摇头,这几顿,也不知道是几顿了。也就由着他,怕他哽着,还不是递水给他喝。
卢暖更是珍惜两人相处的日子,淡淡的笑着。
待徐子衿吃饱喝足,才把手中的手绢递给徐子衿“擦擦嘴吧!”
徐子衿却把头伸到卢暖面前“阿暖,给你我擦吧,我都不知道什么地方沾上脏东西了!”
见徐子衿这痞痞的样子,卢暖无奈的摇摇头,帮徐子衿把嘴擦干净,两人相视一笑。
玄煌站在大殿门口,看着这一幕,也由衷的笑了起来。
夫妻之间,要的不就是相濡以沫么,可偏偏那个女子,她总是把自己摆在第一位,不曾为他想。
他在这个皇位上的挣扎,是多么的不易。
徐子衿在玄煌到来的时候,就看见了玄煌,却一直没有出声,他就是想看看,玄煌要在大殿外站多久,只是,玄煌的忍耐力,让徐子衿佩服了。
站起身走到门口,看向玄煌说道“什么时候起,你也这么这有自信,垂头丧气的了?”
玄煌闻言,错愕不已,无奈一笑道“真是什么都躲不过你的眼睛!”
“不是躲不过,而是你藏得不够深,让人一眼就看出来,此刻的你,是多么的焦躁不安,无助,我并不觉得,朝堂之上的事情,已经急迫到让你魂不守舍的地步!”徐子衿说着,靠在门框上,在玄煌身上打量了一圈,才说道“好像瘦了不少!”
“连这个你也看出来了吗?”玄煌问。
徐子衿不置与否,转身走进大殿,找了位置坐下,玄煌无奈,也只得进了大殿。
只是,大殿里,很安静,气氛也很怪异。
更自由三个人,卢暖,徐子衿,玄煌。
谁都没有先开口,因为谁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半晌之后,徐子衿才说道“我们要沉默到何时?”
玄煌淡笑“我一直在等你开口,子衿,我们是朋友,是兄弟,有什么话,什么事情,你完完全全不必瞒我,直说吧!”
徐子衿挑眉,呼出一口气“那好吧,我就直说了!”
徐子衿说着,站起身,走到玄煌面前,拿出一封信递给玄煌“这是什么?”玄煌问。
“锦亲王私通大饶太子的证据,而且,那夜我们遇刺,也是锦亲王派来的人!”徐子衿说的平淡。
玄煌却听得连接徐子衿手中信札的力气都没有。
“不会的”
徐子衿挑眉“不会的,我一开始,也希望不会,这一切与锦亲王无关,毕竟”徐子衿说着,叹息的摇摇头。
曾经他和锦亲王府,那也是交好过的。
曾经,锦亲王对玄煌,也是真心的。
可是一切的真心,又怎么比得上权势的诱惑,九五之尊,号令天下,众生伏地,直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子衿,我该怎么办?”玄煌问徐子衿。
颤抖着手,接过信札,却没有打开。
“把证据给你,告知你真相是我的事情,至于怎么做,怎么处理,是你的事情,玄煌啊,别忘记了,你是皇帝,你才是九五之尊,你应该有帝王的霸气,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一句话,他们就算是有怨言,也只得去做,哪怕是阳奉阴违,也只得去做,可你呢,畏首畏尾,前怕狼,后怕虎,我都不知道,你身为皇帝,这三年,你曾为百姓做过什么?”
玄煌听徐子衿这么指责,那是羞愧难当。
“我”
是啊,他是九五之尊。
可这些年,他都为百姓做过什么?
边疆战事吃紧,军粮兵器冬衣的生气,从一开始,就没有要他操心过,可他呢,依旧碌碌无为。
“子衿啊”玄煌说着,摇摇头“我是一个失败的皇帝,很多时候,我有满腔的抱负,可是”
一说出来,不是皇祖母否决了,就是在朝堂之上,被三大王否决了。
就连子衿叫他立玄明为皇太子,南宫瑶为皇后的事情,也因为太皇太后的阻止而无疾而终,胎死腹中。
他真不配做皇帝。
“可是你没有尽力,真的,玄煌,很多事情,不是时不待我,而是你没有尽力,但凡你尽力了,很多事情,就不会演变到今天,很多时候,是你先伤了人心,却怪别人不厚待你,天底下真没有这等好事!”徐子衿说着,看向玄煌。
或许,玄煌真不适合做皇帝。
他被太皇太后宠过了,也保护过了。
而且,经历一些事情之后,他也畏首畏尾了起来。
“别在说了,子衿,你别在说了”
玄煌说着,抱住自己的头,把头埋在两脸之间。
那样子,让卢暖心疼,连忙上前,拉住徐子衿,朝徐子衿摇摇头,示意徐子衿别在说了。
玄煌已经够紧张的了,在这么刺激他,根本是百害而无一利。
不止帮不到他,更会让他走向极端。
“哎”徐子衿微微叹息。
摇摇头。
对玄煌,说不失望,那是假的。
可作为朋友,徐子衿也是知道玄煌的,有抱负,有心怀天下的心,但是身边没有得力的人,辅助他,后宫之中,朝堂之内,更是被太皇太后,锦亲王,林亲王,汾阳王把持起来。
他夹在中间,根本难成其事。
“玄煌,很多事情,我不想说,也不应该说,可作为你的朋友,你的兄弟,我不说,最后会害了你,说了你会难受,很多时候,我都在自问,当初答应你,是对还是错,这些年来,为了我的承诺,我一直在努力,那你呢,天下之于你来说,你可曾努力过?”徐子衿说着,看向玄煌,摇摇头。
朝卢暖伸出手。
卢暖犹豫片刻,把手放在徐子衿手中。
才看向玄煌,淡声说道“玄煌,有句话叫忠言逆耳,子衿说这么多,只希望你好,我还记得当初你的承诺,是那般的美好,那么的让人敬佩,玄煌,我们都不希望,才三年过去,你所有的抱负都淹没在世间里!”
待卢暖说完,徐子衿见玄煌依旧抱着自己的头,呼出一口气,对卢暖说道“阿暖,我们出去走走吧,让玄煌好好想想,我相信,他会想明白的!”
卢暖点点头,任由徐子衿牵着自己走出了南宫瑶的大殿。
在卢暖和徐子衿离开之后,玄煌才抬起头,双眸通红。
他想做一个好皇帝,事事为百姓着想,让天下苍生过上好日子,可是
想法是好的,可现实——难啊!
玄煌呼出一口气,摇摇头,刚想站起身离开,就见南宫瑶站在帘子身后,静静的看着他。
玄煌连忙扭开头,站起身准备离开。
南宫瑶一见玄煌要走,快速跑到玄煌面前,拦住玄煌“你不要我了吗?玄煌,你是打算不要我了吗?如果你不要我了,请给我一句准话,我南宫瑶不杀那种喜欢死缠烂打的女子,只要你说,你打算不要我了,我立即带着孩子离开,去一个永远也不会再打搅你的地方!”
玄煌听南宫瑶这么一说。
错愕紧。
不要南宫瑶,怎么可能不要。
只是,他不知道要怎么要,要怎么去守住他们的爱情,所以他躲起来,不见,便可不去想,不想,就安生了。
可
“你说话啊,玄煌,你告诉我,你真的打算不要我了吗?”南宫瑶看着玄煌。
第一次委曲求全的问。
如果是以前的南宫瑶,她一定甩都不甩玄煌,抱着孩子,一路毒出去。
谁敢拦她,绝对没有好下场。
可现在,她变了啊。
“不是”
这两个字,几乎费了玄煌全身的力气,他没有不要她。
他要她,一直都要。
“既然不是,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躲着我,为什么不见我,为什么要去端妃那里?你知道吗,每一晚,你去端妃那里,我就睡眠,坐在床上,一夜到天亮,玄煌,我们不应该这样子的,对不对?”南宫瑶说着,眼泪便落个不停。
她不想过这种日子,太苦了。
“阿瑶,我”玄煌说着,咬住嘴唇,直到嘴唇都被他咬出血,才说道“阿瑶,我让你失望了,对吗?”
南宫瑶闻言,心一酸。
很多次,她都想一走了之,但是,又想知道一个答案,所以留了下来,如今听玄煌这么一说,南宫瑶的心都揪疼了,摇着头说道“不要紧,玄煌,真的不要紧,以前的一切,我们都让它过去吧,你要皇权霸业,你可以全身心的去争取,后宫,我会帮你打理的井井有条,我再也不会任性,再也不会胡闹,我会孝敬皇祖母,和母后,我会把一切都打理好,玄煌”
她都这般委曲求全了,他还要把她推开。
那么,她对这个皇宫,真的也就没什么好留念的了。
玄煌看着南宫瑶,好半响,才伸出手,把南宫瑶拥入怀中“阿瑶,我,是我,糊涂了!”
也是他贪心了。
忘记了,南宫瑶就是南宫瑶,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南宫瑶。
总想着,或许,南宫瑶会变成卢暖那样子的柔情似水,可却忘记了,当初,他爱上的,却是南宫瑶的凶悍泼辣。
“都过去了!”
南宫瑶这么说,是什么都不想去追究了,就连那个她心里的刺,端妃,她也不想追究了。
天下很大,但是一旦真真正正的离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又能带着孩子去哪里?
“阿瑶,你不怪我吗?”玄煌问。
有些不敢置信。
南宫瑶真的不怪他吗?
南宫瑶无奈一笑“怪你什么呢,其实不管什么事情,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也有错,这段日子,我天天在想,如果有些时候,我多替你想想,或许”
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了。
就像卢暖和徐子衿,他们深爱着彼此,也相互体谅着彼此。
很多时候,他们可以不为自己考虑,却一定会为对方考虑,站在对方的立场上,为对方想想。
而她,很多时候,也太自私了。
“阿瑶,对不起!”
南宫瑶一笑“没有对不起,真的,我都说了,都过去了!”南宫瑶说着,努力一笑,拉住玄煌的手“我们去看看明儿吧,他都满月了,你还没有好好的看过他,你知道吗,他有些地方像你,有些地方像我呢!”
南宫瑶说着,拉着玄煌朝玄明住的大殿走去。
玄煌看着走在前面的南宫瑶,犹豫好几次,才说道“阿瑶,你为什么不问端妃的事情?”
南宫瑶闻言,身子一顿,僵了僵,才说道“问了又能如何呢,事情都发生了!”
这也是她唯一的让步,最后一次让步。
争取过了,若是还不能挽回玄煌的心,就算天涯处处不是家,她也只能走了。
“阿瑶,其实,我和端妃什么都没有发生!”
“什么?”
南宫瑶有些不敢相信,停住脚步,错愕的看着玄煌。
他说,他和端妃什么都没有发生。
玄煌见南宫瑶错愕又痴愣的表情,淡淡一笑“傻瓜,谁说皇宫只能有一个男子,谁又规定,与端妃有肌肤之亲的人,一定是我?”
“可是,你,可是你”南宫瑶有些不敢置信了。
难道,难道。
玄煌和端妃,并无任何肌肤之亲?
不太可能吧。
“可是端妃她,明明”端妃明明不是处子之身了啊
“不是我,那个男子不是我,阿瑶,我向你保证,真的不是我,至于是谁,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玄煌说道。
端妃虽然温柔美丽,善解人意。
但是,他也只是单纯的听她弹弹琴,仅此而已。
至于那个男子,玄煌相信,总有一天,端妃会想明白的!
南宫瑶看着玄煌,却有些哭笑不得了,抬手在玄煌胸口有一下,没一下的捶打“都是你,都是你”害她介意了这么久。
也做了那么多错事。
“对不起,阿瑶,真的对不起!”
“你要弥补我!”
玄煌一听,倒是笑了“我会的!”
御花园。
卢暖和徐子衿慢慢的走在大理石路上。
“为什么不说话?”徐子衿问卢暖。
卢暖淡淡一笑“说什么呢?”
“说说你的看法啊?”
“什么看法?”
徐子衿倒是错愕了,停下脚步看着卢暖,淡声问道“阿暖,你是不是在怪我?”
怪他对玄煌太狠了。
卢暖摇摇头“不是,我只是在想,这么做,会不会适得其反?”
玄煌已经受了太多的压抑,徐子衿在火上浇油,会不会让玄煌反感,然后走向极端。
“不会!”徐子衿很肯定的说道。
“怎么说?”卢暖问。
“他比我们想象之中坚强,也比我们想象之中隐忍,我希望,这一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再也不用这么操心了!”
“但愿!”
一个宫婢来到徐子衿和卢暖面前,恭恭敬敬的说道“徐公子,徐夫人,太皇太后请二位过去一趟!”
卢暖和徐子衿闻言,对视一眼,心中虽然疑惑,却也只能跟着过去。
来到太皇太后的大殿,太后便走上前,拉住卢暖家长里短,徐子衿只得进了内殿,去见太皇太后。
远远的,徐子衿就看见太皇太后坐在琴前,抚琴。
这样子安宁的太皇太后,让徐子衿错愕。
“见过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在徐子衿一进入大殿的时候,就已经看见,淡声说道“免礼,先坐吧,听听哀家这琴声,和当代年轻女子比起来,如何?”
“是!”徐子衿应了一声坐下,在一边静静的听着。
不得不说,太皇太后的琴技相当了的,琴音更是妙不可言。
或许,当初太上皇对太皇太后情有独钟,和这琴音也有相当大的关系。
徐子衿这么想着,太皇太后已经拨下了最后一个音符,淡笑着看向徐子衿,点头说道“后生的确很好,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所有一切能形容美好的词,用在你身上都不为过!”
“太皇太后夸奖了!”徐子衿说道。
太皇太后摇摇头,才站起身,走到徐子衿身边坐下,拿起茶壶倒了茶,递给徐子衿。
“谢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淡笑“我一直以为,你对玄煌好,是别有用心,至少在这之前,我都是这么认为的,可是现在我才明白,其实这个天下,除了哀家,就是你对玄煌最用心了,煌儿啊,小时候可是很聪明,很胆大,也很有担当的,到今天,他的这些优点,依旧存在,可他唯一的不足,就是不够心狠,不够手辣,该心狠手辣之时,它还是有许多的顾虑,亲情,友情,爱情,都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让他在处理很多事情的时候,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完美!”
徐子衿闻言,并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喝着茶,等着太皇太后接下来的话。
“唉,子衿啊,煌儿能有你这么一个好朋友,是煌儿的福气,也是整个楼兰的福气,今日,你告诉哀家一声,你到底打算怎么做,你希望哀家怎么做?哀家把说到这一步,就是希望你给句实话,今日,只要你开了口,哀家就依了你,一旦错过今日,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徐子衿一听,看着太皇太后。
没有说话。
徐子衿在思考,估量,太皇太后这些话里,有多少真心,多少实意。
“怎么,你怀疑哀家是在说谎吗?”太皇太后问。
徐子衿摇摇头“不,太皇太后,我只是在想,要怎么说,才能让太皇太后知道,我徐子衿,并不是那么趋炎附势,贪图玄煌什么的人,一直以来,我拿玄煌当朋友,当兄弟,很多时候,我都没有唤他皇上,因为一旦唤他皇上了,很多东西,我都不知道,会不会发生变化。我不管他怎么变,我只要知道,他是我的朋友,我的兄弟,我必须拿真心来对待他,直到他不需要我的那一天为止!”
“然后呢?”太皇太后问。
徐子衿想了想才说道“玄煌聪明,有抱负,心怀天下,值得敬佩,可他也有太多的绊脚石,比如锦亲王,比如林亲王,又比如汾阳王,可这些都不是重点,真真正正的重点,是太皇太后您!”
“我”
太皇太后震惊了。
怎么会是她呢。
她对玄煌,那是掏心掏肺,一路的维护啊。
她怎么就成了玄煌的绊脚石?
这个认知,让太皇太后很伤心。
“是,太皇太后,就是您,本来我是不想说的,可是太皇太后您想听真话,那我徐子衿今日就斗胆一次,说真话吧!”徐子衿说着,站起身,才继续说道“玄煌这些年,一直都碌碌无为,对百姓,更没有做过什么,很多时候,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他有治国良策,但是,很多时候,想法和实际运用,是不一样的,他需要有人的支持,而这个支持的人,就是太皇太后您,可很多时候,太皇太后您,该支持的时候,您不支持,该阻止的时候,您不阻止,很多事情,其实太皇太后可以一开始就阻止的,可太皇太后任之由之,才发展成今天这个局面,就那锦亲王来说,就算我明明已经拿到锦亲王通敌大饶的罪证,可玄煌只是默默的接过了证据,却没有吱声,我以为,他会君威一怒,直接派兵灭了锦亲王府,可他没有,我一开始不明白,后来又想明白了,玄煌他啊,还是顾忌着太皇太后您!”
就拿锦亲王和林亲王图谋不轨的事情来说,如果太皇太后在一发现的时候,就把他们扼杀在摇篮里,又岂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可太皇太后呢,发现了,却一昧的任之由之,让锦亲王和林亲王做大。
还记得,三年前,锦亲王和林亲王都毫无谋反之心的。
定是太皇太后或者玄煌做了什么,伤了两个亲王的心,才让他们开始为自己,为后代子孙谋划起来。
太皇太后完全不敢相信,徐子衿会说这些话。
这些话,实在是太伤人了。
“哀家从来不曾想过,这一切,是哀家的错!”太皇太后说着,苦涩不已。
“是是非非,对于错,太皇太后在宫里,沉浮了这么多年,其实已经看的很清楚,很明白,子衿相信,听了子衿这一番话,太皇太后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只是太皇太后,您在做打算的时候,还是先和玄煌商量一番,免得他心里有负担!”
太皇太后闻言,看着徐子衿,面前这个俊逸非凡的男子。
不得不说,徐子衿比玄煌更适合做皇帝。
可偏偏他不是皇家的孩子,不姓玄。
他做起事情来,比玄煌更有魄力,更懂得收货人心,而他的身边,更有一个卢暖。
想到这里,太皇太后淡声问道“子衿,哀家问你一个问题,你可要如实回答哀家!”
“太皇太后请将!”
太皇太后点点头“哀家问你,你可曾想过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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