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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防护服的路林龇牙笑着,反正这些人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乱嚷嚷什么,没看到王爷在为百姓发愁吗?”他故意表现出凶悍的样子,还拔出了腰刀。
屋子里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一个个吓得也不敢说话,胆子小的低声哭着,甚至有的人吓得想尿尿。
“王爷,我们吃好了,草民想告辞回去了。”一个豪绅连忙站起来请示。
“是呀,府里还有事情了。”
“小人也吃好了。”
……
所有的人无比懊恼参加了这一次鸿门宴。
“众位是不愿意为本王分忧吗?”李元亦声音中带着寒意。
“不是,草民没有。”
“草民不敢。”
不走会染病,走又走不掉,大家战战兢兢都不知道怎么办,几个老狐狸都用眼神看着会长,等着他拿主意了。
会长低着头也不敢说话,更多的是不想说话。
他就这么死耗着,看霖王爷能拿他怎么办?
“各位夫人和小姐都是女眷,对百姓生计了解不多,你们先回去吧。至于各位家主和公子,还是留下来帮着本王分忧好了。”李元楚沉静了半天又开口了。
小姐们和夫人对他哪里还有别样的心思,霖王现在简直就是阎王爷的代名词呀。
听到李元楚的话她们一个个都当作了赦令,虽然担心家里男丁的安危,却没有一个愿意留下来和父兄一起同甘共苦的。
看到女眷们争先恐后离去,留下来的人全都惴惴不安坐在团凳子上眼巴巴看着李元楚。
李元楚似乎很疲倦,右手托着右侧的脑袋好像睡着了。
知府大人低着头看不清表情,霖王身边的侍卫全都带着面罩,更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神色。
屋子里开始很安静,慢慢的,有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接着就有人不满了。
他们都是渭城的小霸王,虽然怕李元楚,却仗着这儿是自己的地盘,再说他们也没有犯事,霖王也不能将他们怎么了。
“王爷,草民年纪大了,身体不适,能否让小儿送老朽离开?”会长第一个试试水深水浅。
“放肆,没看到王爷在深思吗?要是你打断了他的思路,你为百姓的饥饱负责吗?”路林大声呵斥。
“草民真的是身体不适,要是将病气传染给王爷,老朽更但当不了这种后果呀。”会长“虚弱”地跪下了。
一干人看着跪下的老狐狸,心里不住哀叹着,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么好的借口呢?
“王爷都还没有开口,就听你一个人在叫唤,简直是藐视王爷,藐视皇室。弟兄们,拖下去先打十大板子长长记性。”路林一挥手,立刻就有侍卫过来准备拖人了。
“王爷饶命,老朽是真的因为身体不适才急着回去,并没有藐视王爷的意思呀。”会长大惊,他再厉害,也不能和皇家对着干。
“连个安静的都没有,真吵。”李元楚慢吞吞他开口。
“王爷。”路林先发制人。“王爷为民整夜未休,这个死老头却在这儿大呼小叫打扰了王爷,属下正准备给他长长记性了。”
“冤枉呀,王爷,草民只是年纪大,身体不适,想让小儿送老朽回去,并没有藐视王爷的意思,请王爷明察。”会长腿一软大声叫冤。
“请王爷看在家父年纪大的份上成全了。”他的两个儿子也不傻,趁机离开才是王道。椅子上篮子里的破衣服简直就是催命符,看着都渗人。
“是这样呀?”李元楚停顿了一下,似乎很困惑。
他的声音犹如甘醇的美酒一样,听起来很悦耳。
这会儿却没有人欣赏。
会长和他的儿子紧张的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看着上方的李元楚都带着哀求的意味。
“身体不好就回去吧。”李元楚终于开恩了。
会长和他的儿子大喜,父子三人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会长由两个儿子扶着,“虚弱”地开始往楼下走。
众人羡慕地看着,恨不得自己也是那父子中的一员。有人开始动脑筋,想找出借口也离开回家了。
“啊?”
“爹?”
“啊,救命呀?”
大家听到惊呼的惨叫声以后,一转头就看到走在楼梯上的父子三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全都滚下去了。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收紧了。
“将他们请上来看看实在怎么回事?”李元楚似乎有些不快,“连个路都走不稳还回去干什么?要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还不算到本王头上。”
后面的话都带着怒气了,豪绅们都不敢附和,目不转睛盯着楼下看。
路林几个侍卫很得力,很快将会长父子三人像提小鸡似的提了上来。
太惨了,这是所有人看到会长父子三人的第一反应。
他们的脸儿都跌青了,会长只有进的气却没有出的气。他的大儿子跌断了胳膊正冒冷汗,小儿子抱着肚子直不起腰来。
“会长这样子应该请郎中过来,对不对?”李元楚淡淡地询问知府大人。
“是。”说实话,知府有些幸灾乐祸,自己这个知府当得实在是窝囊,只因为会长和在座的这些土豪绅是大家族,他就得处处受他们的牵制。跌得好,再惨一些才好了。
“王爷救命。”会长大叫,这一次是真的痛了,再也不是装的。
“王爷,全城的郎中全在禁区,根本就出不来,会长和贵公子的伤势恐怕有些棘手。”知府不知道李元楚肚子里卖什么葫芦,只好将话说得模棱两可。
“我家里有现成的郎中。”会长大声叫着。
“嗯?”李元楚语气忽然冷起来,“掌嘴十下。”
没等众人明白过来,路林带着人过来拉着会长就给了十下。
知府倒是很快明白了,王爷有令,凡是懂得医术之人必须到禁区去坐诊,或者帮着熬草药。这位会长大人竟然公开反抗王爷的命令,不是故意往枪口上撞吗?
“王爷。”会长家的里的小儿子顾不得自己身上痛,立刻站出来维护自己的老子。
会长这会儿真惨,惨的大家都不忍直视,瞧他都被打得吐了两颗牙。“念在爹的年纪大了,王爷就饶他一回吧。家里的那位也算不得是郎中,是小人的叔叔,也就略懂一些草药的方面的知识,实在不能算是郎中。”
会长和他的大儿子也明白过来了,连忙澄清一下。
“早说不就得了。”路林瞪了他们一眼训斥。
会长几个被他一下,嚣张的气焰也灭了,低着头一个劲称是。
“既然家里有人能治,回去吧。”李元楚很不耐烦地摆摆手。
会长父子三个感恩戴德相互扶持着往楼梯走去。
“啊?”
“救命。”
“哎哟。”
真是见鬼了,会长父子三人走在楼梯上无缘无故又滚下去了。
“烦人。”路林很嫌弃地嘀咕,声音却恰恰足够屋子里的人听到。
很快会长父子三人又回来了。
这一次更惨,惨得估计就是他们的家人都认不出来了。
“我说你们是怎么走路的?”路林气呼呼地吆喝。
会长父子三人正头晕目眩了,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接二连三跌倒了。刚才好像腿有些发软发麻,然后就倒了。
难道是大白天闹鬼吗?
“王爷,外面有人找张胜明的。”一个侍卫上来禀报。
“王爷,小人就是王胜明。”一个大胖子站起来高兴地嚷嚷。
“让人上来。”李元楚不慌不忙地吩咐。
小厮很快就被带上来了。
“小人参见王爷。”小厮到了楼上见到李云出就跪了下来。“家里的老太太忽然晕倒,二老爷让老爷赶紧回去看看。”
“什么,老夫人晕倒了?”大胖子吃惊地叫起来。“王爷,家母出了事,草民……”
“百姓孝为先。”李元楚麻利地回答,“你回去吧。”
“谢王爷体谅。”张胜明万分得意,家里人果然聪明,连这样的点子都能想出来。
其余的人听了就暗自骂了自己人蠢得像猪一样,也不知道想法子过来搭救自己。
张胜明带着小厮兴高采烈地下楼去了。
“哎呀,我的腰。”没等大家回神,楼梯下就传来惨叫声。
路林飞身下楼将张胖子给拖了上来。
“怎么这么胖?”路林气呼呼地说。
又倒下一个!
这会儿屋子里的人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所有人惊恐地看着李元楚。
满屋再一次沉静下来,还有一些恐慌。
“王爷,这是一家死者的东西,不愿意交出来被属下杀了。”说着,一个穿着防护服的侍卫拎着一床带血的棉被进来,并且扔在了地上。
“啊?”
“天啦?”
惊叫声、恐惧声四起。
人就是这样,在生与死的较量中,总是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面。
“王爷,草民想起来了,庄子里还有十担粮食,愿意捐给王爷分忧。哎,瞧草民这记性。”说着,这个豪绅还恰有其事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哎呀,草民也想起来了,前些天刚收了租子,也有十担粮食。”
……
有一就有二,绝大部分人在最后都“想”起来了,有胆子小一些的人,还愿意多捐了粮食和银两,甚至还加上衣服的。
李元楚的反应一直都是淡淡的,倒是知府在路林的示意下表了态,“各位都是渭城的功臣,等鼠疫过后,百姓必将你们写到功德簿上。各位就是入了地方志也是绰绰有余了。”
地方志是专门记录地方上有德行人事迹的书卷,并且永传给后人。
有人听了开始得意起来,十担粮食换了一个功德,算来也没有亏。
别以为空口套白狼,李元楚就会放了他们。
直到各府的管家带着人送来了粮食、银两,他们才被府里的人领了回去。
留在最后的是商会会长父子,看到别人都捐了,他们张张嘴,也捐了十担出去。
有了粮食,李元楚当然也好心将他们给“放”回去了。
没费一兵一卒,李元楚就得了一大堆的粮食。
这些粮食来之不易,全都进了知府的仓库,并且派了重兵防守。
苏青青忙碌了一天,基本上也和太医们相处愉快,到了晚上,重病的的人病情也基本稳定下来了。
她带着自己的人又回到了驿馆处。
“累了吧?”刚进了屋子里,就发现桌子上已经摆了饭菜,热气腾腾,李元楚拿着账本坐在桌子边上,就等着他们回来了。
“王爷心情很好?”苏青青看着他问。
“嗯。”李元楚也不瞒她,“收了六百多担粮食和五千两银子。”
“有些少。”苏青青嫌弃地说。
就这点儿粮食还不够百姓塞牙缝的了。
“小姐。”正说着,被分配在村里为百姓看病的人也回来了。
“乡下的疫情怎么样?”苏青青很关心,外面村子很多。她们只能选择疫情最严重的村子先看。
“略有好转。”回来的八个人回答。
半夏是他们的头,又详细地将病情和她说了一下。
苏青青了解到村民们还比较配合,还组织起来到田里灭鼠,村子只有有人的地方也消毒、杀虫了,心里总算了松了一口气。这样坚持下去,过了不久,疫情一定能控制住。
“吃饭。”李元楚见到她回来还不忘记谈论鼠疫,心疼她,立刻拉着到饭桌边上坐下来了。
“你自己吃,夹这么多菜给我干什么?”苏青青看到自己的碟子里都满了,而他自己碗里还是白米饭一碗。
“嗯。”看到自己碟子里多出来的肉,李元楚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心情愉快地一口吃下去了。
紫苏等人看到两个人很恩爱的样子,都忍不住偷笑起来。
霖王持久心理战,招数很有用,瞧,不知不觉中已经走进了小姐的心里。
“晚上的时候,好好睡一觉。”放下饭碗,李元楚交代她。
“王爷晚上还有事?”苏青青问完就懊恼地要将自己的舌头给咬掉了。多嘴,很容易引起李元楚想歪了的。
“嗯。”果然李元楚听了笑得牙齿都露出来了。
“要是外出的话,最好穿上防护服。”苏青青板着脸说。
“嗯。”这会儿李元楚的态度十分老实。
说完了,苏青青连忙跑进了自己住的房间,太丢脸了,多管闲事。她在心里将自己责备一遍。
其实,李元楚要干什么,她多少还是能猜出一些的,想到神一般的霖王竟然也会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苏青青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去,将这些药给王爷。”苏青青将好几大瓶的药粉递给了紫苏。
“小姐,我也想跟着去凑个热闹。”紫苏好玩的性子上来了。
“也好,你跟着过去也能指挥大家用药。”苏青青点点头。
苏木几个也想跟着去,但是晚上需要熬药,还要留下人来保护苏青青,她们几个就放弃了想法。
到了三更天,院子里才传来声音,想必是李元楚他们回来了。
苏青青翻个身也没有起来继续睡了。
“今天城里恐怕要热闹了。”第二天早上,苏青青在饭桌上笑眯眯地说。
“嗯。”李元楚微笑着回答,“本王多派一些的人跟在你们身边。”
“不用,我们不仅会救人,还会毒人了。”苏青青一本正经地回答。
李元楚想到晚上紫苏带去的药让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得来了那多的粮食,忍不住嘴角弯得更加厉害。
“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常言说的好,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了。
豪绅或许不敢对他李元楚下手,却不能保证他们不对郎中们下手。
或许他们更希望渭城再乱一些。李元楚赌不起。
“一点儿也没给人家留下?”苏青青带着揶揄的口吻问。
“够他们家里人吃的了。”李元楚没说的是,留下的粮食也就够各家吃两个多月的,如果那些人连下人都是大鱼大肉,继续奢侈下去的话,那些粮食说不准连一个月都支撑不下去。
那些鱼肉百姓的人也该得到教训了。
“下官带着家眷过来打扰了。”一清早知府就带着夫人、儿女和高堂到了驿馆。
“见过王爷。”知府的家人都过来给他行了礼。
“免了吧,从今天开始你们一家都住到隔壁的院子里去,没有事情的话最好不要到这边来。”李元楚冷淡地吩咐。
“是,下官会注意的。”知府连忙答应了。
“你们自己在小院子里单独做饭,不用理会我们。”李元楚再一次吩咐。
“是。”跟他们一家过来的还有一个丫头和管家一家。
这么多人挤在一个院子里,李元楚就不想多费心。
知府的一家倒也识趣,谢了恩以后,一家人全都最左边的院子里去了。
虽然院子小了一些,但是一家人也真正安心下来了。
因为全城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驿馆了,这儿又不缺吃穿,消毒防护也最到位,让他们觉得很安心。
两个人吃了早饭以后,就收拾一下进城去了。
李元楚有心等那些人上门去闹事,所以带着身边的侍卫直接去了衙门。
知府当然也跟随着他们重新回了城。
“等会儿要是有人过来告状,你只管用刑。”路林将李元楚的话带给了知府。
这个时候还有人会到衙门告状吗?知府表示怀疑。
不过他嘴里却答应得很认真,“是,下官记着了。”
进了城以后,苏青青直接去了禁区病人看诊去了。
“老爷,出大事情了。”还没进衙门,就看到有两个衙役激动地跑出来,因为跑的急,没有看清前方的路,他们差点儿就撞到知府和李元楚身上。
“大胆,何事这么慌张?”知府大怒,指着衙役开始训话。
他还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李元楚,就怕霖王责怪衙役莽撞,判他一个监管不力之罪。
“大人,大喜事呀。”一个衙役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
“王爷,神了,昨天夜里也不知道是谁送来成堆的粮食在院子里和公堂上,连老爷的案板上都堆满了粮食了。”另一个衙役要机灵一些,口齿清楚地将事情经过讲了一边。
“什么?怎么会?”知府听了也激动起来,连用两个问句,摆明了不是很相信他们的话。
李元楚倒是淡定得很,“一起到衙门里看看。”
果然,刚到大门口,就看到所有的衙役都站在门外指着里面叽叽喳喳议论着。
这些天征集过来帮着衙门办事的百姓也高兴地笑成了一朵花。
“王爷、大人,咱们渭城有救了。”一个百姓见到他们,立刻过去高兴地报喜,“老天爷一下子给咱们送来了这么多的粮食了。”
知府听了小跑着想进去,大家看到李元楚和知府过来连忙闪开让出了一条道。
“王爷……王爷……你看……。看呀。”知府惊讶地指着大堂说不出话来。
“什么时候发现的?”李元楚慢慢踱步到成堆的粮食面前问。
“是刚刚。”衙役小声回答。
“不是让你们守着的吗?”知府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们。
在王爷面前渎职,这个罪名他可承担不住呀。
“属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睡死过去了。”衙役摸着脑袋懊恼地说。要是没有睡死了,他们也知道这些粮食是从哪儿来的,说不准还能立功了。
“王爷,你看弟兄们是不是因为太累才睡死了。”路林出来当老好人,心里却差点儿笑翻了。原来谪仙一样的王爷也会演戏呀。
“反正也是好事情,没有出什么岔子。”
衙役们听了全都感激地看着路林。人家王爷身边的人都能拿他们当弟兄,这份人情他们认了。
“嗯。”李元楚当然清楚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无论是谁送来了粮食,都是渭城百姓的恩人。既然善人愿意做好事不留名,知府,你们也不用声张了,路林,你带着军士将这些粮食直接运到仓库把守着。”他轻轻的吩咐。
路林早就等着这句话了,他立刻让人将守城的军士调集一部分过来,用在门口召集了一些百姓过来帮忙。
没有染上病的百姓一听,这是天大的好事情呀。
这边有医术高超的郎中们将鼠疫控制了,那边官府还给大家消毒、灭鼠,看看现在竟然还有大善人做好事不留名,为全城百姓送来的粮食。
所有人都兴高采烈,将家里能用的工具全都带来帮忙了,甚至还有一家几口人全都出动了。
接着全城百姓都轰动了。
出了这样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自然那些豪绅们也听到了消息。
他们还直纳闷谁会那么傻,竟然白白地给知府和霖王送去那么多的粮食了。
然后,他们就接二连三地接到家里藏着的粮食被盗的消息。
“什么?”
“完了。”
“赶紧到衙门里报案。”
这是各府的不同反应。
再过一会儿又传来衙门里多了数以万计的免费粮食,连王爷和知府大人都不知道粮食的来路了。
这些豪绅全都懵了。
如果说事情只是一家发生被盗事件也许还能说得过去,可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多家,特别是粮食还到了衙门里,这就足够引起人们的深思的。
“不对,姚家并没有遭到偷盗。”
“余家也没有少。”
“袁家粮食还在了。”
……
经过对比分析以后,豪绅们发现一个规律,昨日在松月楼里主动捐款、捐粮食多一点儿的人家,此次灾难并没有他们的份。
事情到底是谁做得,那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了。
“霖王够狠呀。”
“他这是要绝我们的后路哟。”
“王会长,你是老大,你说说我们要怎么办才好?”一个刘姓的豪绅问,想请会长出个主意。
昨日“不小心”跌下楼梯的商会会长此时鼻青眼肿坐在椅子上阴沉着脸。
所有的人都催着他拿主意,他能拿什么主意。
这事已经是明摆着,盗粮食的人十之八九就是李元楚带人干的好事,想一想,除去渭城的军士能将连夜搬走那么多粮食,还有何人能做到?
除非真的是神灵帮助百姓,那是鬼话,别说其他人,就是他都不信。
“霖王心思诡秘,而且昨夜我们这么多家的粮食被盗,看守的人竟然没有发现,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会长咬牙切齿地说,他恨,他不仅丢了粮食,还伤了人,两个儿子一个断了胳膊,一个断了腿正躺在床上,偏偏还没有好的郎中治疗。
现在家里的夫人还在后院哭个不停,他都快烦死了。
“本人查过了,他们被人下了药,都睡过去了。直到早上才醒过来。”一个豪绅气呼呼地解释。
“不错,能一下子让那么多人睡过去的药粉那得多厉害呀。”会长瞪了他一眼,“平常人能做到吗?”
“会长,你倒是说说到底要怎么办?现在府里上上下下的粮食加起来可只够吃一个月的了。”有人不耐烦的催促。
“对呀,要怎么做才能将粮食拿回来。那可是府里所有的本钱了。”
……
“一不做二不休,下药的事情也不是他李元楚一个人能做出来的。”会长阴森地冷笑起来,“去找虎帮的弟兄们连夜给……”说到这儿,会长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会长,杀人却是不行的。”当即就有人不赞同,财富险中求固然不假,但是要和皇家对着干,杀了王爷,估计他们最后连个尸骨否不存在,还有连九族都能被屠杀了。
这样的事情,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同意的。
更多的人都摇着头反对。
“傻了吧,我说得是将侍卫也昏睡过去,然后我们将粮食搬回来,让李元楚反过来吃一个哑巴亏。”会长恶狠狠地说,这些胆小鬼遇上事情就知道缩头缩尾的。
盗取官粮要是被抓同样也是死路一条。
当务之急的话,还是将家里的孩子给送出去,万一事情败露了,也好留一个后路。
想到这儿,会长的眼睛中闪射出危险的光芒。
这边这些人秘密地商量了一整天,而李元楚正可谓春风得意。
渭城里百姓的一年粮食解决了,只要此次管理好地里的庄稼,来年就能缓过劲。而这是第四天,城里的鼠疫患者的病情明显在好转,各家的清洁工作做得也不错,消毒灭鼠灭跳蚤还在继续,苏青青带来学子们和几个本城的郎中已经开始在几个重点的村子里坐诊,相信不久鼠疫就能得到根本的诊治。
只是苦了苏青青。
想到这儿,他的眼神不禁温柔地看了一眼苏青青。
苏青青正在给一个孩子看诊,孩子咳嗽不止,家里人吓得赶紧送过来了。
可是苏青青看过后却诊断不是鼠疫,而是感染了伤寒带起的。
“这些药给孩子吃下去,回去后立刻全家洗一下药澡,小心在这儿感染上鼠疫。”苏青青殷切地嘱咐孩子的长辈。
“是是,我这就带回去,谢谢郎中。”一个女人抱着孩子千恩万谢回去了。
“外用的药继续抹,汤药也还要喝,不过吊针可以停止了。”苏青青给下个病人看完以后写了医嘱,“再吃三天的药观察一下,要是没有反复就可以回去了。”
“谢谢郎中,我会按时吃药的。”禁区里的大多数都是普通的百姓,这一场鼠疫差点儿让他们丢了性命,在无望中却得到了苏青青的救助。
渭城的人都知道她医术高明,虽然大家谁都没有见过她的真面目,可每一个人却都对她十分地敬重。
甚至还有私下在相传,苏青青就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来拯救他们的。
李元楚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心里充满了对她的感激和心疼,还有一丝丝的自责。
“大家一定要配合着消毒,注意卫生,汤药也要泡。”看到天色不早,她准备回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叮嘱病人。
很多病人听到了都大声答应了。
“回去了。”李元楚走过去看着她。
“嗯。”苏青青伸了一个懒腰,今天累的真够呛。
“下官见过王爷。”几个太医不敢放肆,过来主动请安问好。
“你们做得不错。”李元楚简单夸了他们几句。
就这几句却让王太医几个高兴地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王爷总算是原谅他们原来的无理了。
和苏青青相处久了,这些傲气的老家伙也真的对她佩服起来,因而说话做事之间对她也客气礼貌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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