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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书珩将它重新别到她耳后,轻飘飘道:“是啊,有人气着我了。”
阿姒同仇敌忾:“谁?”
晏书珩提眉看她:“如今还不便说,便是说了阿姒也不知道。”
阿姒以为是外面那些和他有利益往来的人,又问:“那你可想好如何对付那人,让他吃点苦头好解解心头之恨?”
晏书珩笑了,手指在她额上轻点:“你啊,就别自讨苦吃了。”
阿姒眼珠子一转,听出些端倪来,她从他怀里坐起来,不大相信地问:“难不成,那个气着你的人,是我?”
她何时气着他了?
晏书珩抬起眼,端详着阿姒眉眼时,她的眼尾天生上挑,时而狡黠,时而妩媚。最是多情,又最是无情。
但当目光落在地上那件男式寝衣时,想起阿姒穿他寝衣的模样,再看入她眼里时,又觉得她对他情真意切。
最终,晏书珩得出了结论。
问题并非出自她,也并非出自她对晏少沅说的那些不知真假的话。
根源在他自己身上。
是他生了想独占她的心思。
于是他笑了笑:“不是你,是我自己,我自己气着自己了。”
阿姒一听不是她,便端起旁观者清的假使,摸索着给他和自己各倒了杯酒,边认真开导他:“夫君是在为官场上的事忧虑?我虽不懂为官之道,但若夫君不介意,可以说来与我听听,事我无法替你分担,但忧愁倒是可以分去一些。”
晏书珩随意道:“没什么,只是发现把我当心腹的上级对我和另一个属下都说过‘君最得我心’诸如此类的话。”
说完他自己便觉得这般类比不大贴切,感情的事本就无法类比。
阿姒认真想了想:“若我身居高位,也会为了稳住底下人的心,让他们觉得自己最特别,好更效忠于我。虽说这对夫君而言有些不公,但那也是没奈何的事,等你成了他的上级,你也可以这样对他。说到底还是你太看重官场上的真心,可官场上哪来的真心可言?”
说罢她又觉这样说像是在责备他庸人自扰,虽说……听起来也的确像是那么回事。阿姒心虚地眨眨眼:“夫君重情义,自然会希望能以真心换真心,我觉得你这点难能可贵,是那些人不值得!”
晏书珩意味不明地笑了。
他说:“阿姒说得很对,的确是我庸人自扰,但我不会输。”
.
阿姒感慨于他的占有欲。
原以为他只在男'女之情上偏执,没想到就连官场上的人际往来也是。
她记得不知哪位长辈说过,树在幼苗时便有着自己独特的形态,但之所以长成现在的树,除去天生我材之外,还与周遭环境有关。长在石缝中的,枝丫间都透着局促;迎风而生的,树冠也两面不均;还有常说的那句南橘北枳。
树如此,人亦如此。
阿姒不由得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经历造就了如今的他?
她凑近些,打算问问他幼年经历。
阿姒斟酌着如何打开话匣子时,晏书珩则仰面定定看着她。
两人离得很近,呼吸交错。
他甚至能看清她根根分明的睫毛,以及澄澈双眼中倒映着的一个他。
从阿姒眼中,他看到了他自己。
也看到他对她的占有欲。
晏书珩眼眸微凝,俄而手臂一伸,用力把阿姒从一侧捞入自己怀中。
“啊呀……!”
突如其来的一阵天旋地转,让阿姒脑袋发晕,眼前一道亮白闪过,她眨了眨眼,仍是昏暗一片。阿姒知道又是错觉,她哀声道:“你想抱我就不能过来稳稳地把我抱住么?或者我去你怀里也可以,哎哟……我的脑袋好晕啊……”
“怪我不好,情难自制。”
晏书珩压低声,让她倒在怀中,一手缓慢地替她揉捏额际:“可好些?”
阿姒品咂着他那句“情难自制”,嘴角弯起:“你倒是说来让我听听,是如何个情难自制法,又是为何突然难以自制?”
他笑道:“没有缘由。”
阿姒眼眸一转:“我知道,因为你许久未曾见到我,小别胜新婚。”
说着指腹在他面上摸索,摸到他嘴唇所在处后,抬起身子,在晏书珩下唇辗转轻吻。青年嘴角一点点上扬,手掌慢慢移到她腰后,加深了这个吻。
阿姒的手也不闲着,来到晏书珩颈上,拇指在他耳垂上来回揉过。
腰上大手随着她手上动作收紧。
她得寸进尺,葱白的指’尖慢慢下移,来到他喉结处,一下一下地揉搓。察觉到他喉结滚动,喉间发出隐隐的闷哼声时她才罢休,双臂懒懒缠上他后颈。
晏书珩睁开双眼,瞬目不错眼地看着阿姒,深深地与她缠吻着。
她的青涩是真,无师自通也是真,如今的她越发懂得如何撩'拨一个男子。
她本就有这个本事。
不过是对晏少沅说了句戏言,如今少沅提起她时,仍面露遗憾。
她曾在和他亲昵时唤江回名字。
江回甘愿为了她中了他设下的空城计,她还在昏睡时被江回抱走时下意识搂住他的脖颈,脸颊在少年胸口轻蹭……
晏书珩加重力道吻着。
他克制着不去想象,若她未曾遭遇失忆,是否会嫁给少沅?
若他未曾在上庸郡遇到失忆的她。
若她等到的是江回而非他。
若她恢复记忆后想起从前的人。
……
缘分之事和朝堂上家族内的谋略都不同,哪怕再聪明的人,能做到谋尽人心、万无一失,也会有情场失意的时候。
这中间实在有太多种可能,每一毫一厘的差错都会带来巨大的不同。
迟疑只会替他人做嫁衣裳。
阿姒喘不来气,不慎咬到了他舌尖。
晏书珩闷哼一声。
他将阿姒拦抱起,走入纱帐内。
第46章
离了叫人束手束脚的几案边,两人都如鱼入水,陡然变得热烈。
晏书珩睁开眼。
他于乱中抽出一隙神思看向阿姒,和他纠缠的分明是同一个她,但凝着她时,过去与现在时而交叠,时而分离。
陌生的、熟悉的,都是她。
青年唇上加重力度,欲用亲近让过去和现在重叠。
阿姒抓紧青年衣摆,眉心凝起。
她能感觉得到,今日的他和之前很不一样,可能是酒意蛊惑。
但酒仅仅是个火折子,真正一点即燃的,是彼此那些枯槁的心事。
朝堂斗争、过往心结……
这些心事像半黄半绿的叶子挂在枝头,要么来阵春风让其重焕生机,要么便刮一阵狂烈飓风将其彻底扫落。前者需要等待机缘,见效也更慢,于是他们默契地选了唾手可得也更干脆利落的后者——用狂热的宣泄挤走心事。
他寻着她的心,将其拢入掌间,但仍觉不够,启唇要把它吞吸入腹般。阿姒却未推开,此刻她想要这样的蛮横。
早前被她踢落在地的雪衣多了个伴,少顷又飘悠悠落下一片。手中所揪那片绣着繁复花样布料被轻扯了下。
阿姒醒过神,双眼朦胧:“夫君?”
他没有回答,只是忽然靠近。
阿姒立即从下方得到答案。以前不是没有过,甚至也曾掌控过,但眼下不同,她不是握剑掌握生杀大权的人,而是被长剑抵指着柔嫩命门的末路穷途者。
前行会有危险,她怯怯往后缩。
“夫君,你……”
晏书珩双手握住阿姒肩头。
唇轻触她颈侧,像是回答她,更像低喃自语:“择日不如撞日,既已水到渠成,不如随心而动,就现在吧……”
阿姒读懂了,她任他抵指着,垂眼道:“歇下时,内间的灯不能留。”
“好,我去吹灯。”
内间的灯就在榻边几案上,晏书珩起身将其吹灭,只留外面的一盏。
屋内顿时暗如黄昏。
回来时,他想起一件要紧事,走到角落里的箱箧前取出那个小巧玲珑的香炉,点燃了它。淡淡香气钻入帐内,阿姒嗅了嗅:“这是安神香?闻着好怪。”
晏书珩耐心说:“是今日该用的香,我找人验过,不会损及根本。”
阿姒懂了,她未再问。
他再次覆近时,她又想起一事:“我看不见你,你却能看见我,这不公平……”
晏书珩极为温柔地笑了笑。
他一伸手,抽来阿姒时常放在枕下的缎带,塞入她手中:“未免夫人觉得我要舞弊,你亲手替我系上,可好?”
阿姒接过缎带,对折将其加厚,摸索着寻到他双眼的位置,给他系上缎带时,青年却促狭地轻捏她心上,阿姒手一颤,狠心绕到他脑后,打了个死结。
“好了么?”晏书珩柔声问。
阿姒别过脸,郑重点了点头。
想起他眼下也和自己一样看不见,又轻轻“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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