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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剧烈的挣扎着,男子喘着粗气道:“配合配合,爷可不舍得动粗,闹大了响动你这清倌人的名头可就保不住了!”
薛池回头一看,见一边的树边倚着根竹竿,想来是刘家下人用来粘蝉的,连忙回身蹑手蹑脚走过去拿。几步外伺候的重紫、叠翠两个不明所以的张嘴要问,薛池连忙伸出一指嘘了一声。
她又回到窗洞前,玛蛋,真是瞎了眼了,因为这女子不停的挣扎不就范,这痴肥男在激烈的动作间裤子都解了一半了,露出了那必需要打马赛克的丑东西!
薛池再不迟疑,往窗洞里伸进去竹竿对准了就是一戳。
她住在海边,小时候不懂事还想练就绝世神功:拿鱼叉站水里戳鱼,就像电视里那么吊炸天的一甩手就一条鱼。
当然最后神功没练成,但对于这种几乎静止不动的马赛克,那是相当有准头。
这痴肥男正火急火燎呢,突然想要得到温柔对待的命根子就剧烈一痛,他一下缩得跟只虾米一般,捂着裆部痛嚎了一声。
声音之大把薛池吓了一跳,幸好台上此时锣鼓震天,一个戏子拿一杆银枪在台上舞得密不透风,台下人纷纷叫好。因此这痴肥男的嚎叫声一下被盖住了。
那女子也吓了一跳,立即从痴肥男的禁锢下闪身出来,抬头与薛池对个正着,正是凌云。薛池冲她吡着牙一笑,杀鸡抹脖的使眼色做手势示意她快走。
凌云看了她一眼,虽有些慌乱,却不失气度的向薛池福了福身,转身钻入小径中去了。
薛池眼见那痴肥男也要抬头,连忙一转身从窗洞前闪开,死死的贴住墙不让对方看见自己的面容,连竹竿也不收了。
就听那痴肥男又痛又恨的喝道:“是谁?”
薛池翻了个白眼:傻了才告诉你!
不过心中却有些想捉弄他的意思,有意装出娇怯怯的声音隔着墙道:“大爷,对不住了,今日厨房里丢了一碟子腊肠,奴婢奉命寻找,方才看见您腰上挂了一根,想勾了过来,不意用力过度,伤着您了。”
痴肥男怒吼:“去你妈|的腊肠,快给爷爷我出来!”
薛池又道:“大爷,我胆小,伤了您不敢露面了。腊肠我也不要了,刚才是我找糊涂了,其实就这么一小截,比大拇指大不了多少,我做什么迷了心窍非得要呢?还是留给您吃吧,算给您赔罪了啊,我走了啊!”
薛池捂住嘴憋笑,一眼看见旁边两丫头神情古怪的望着一边,薛池眼一转头看了过去,立即石化了!
就见上首路上走来了一行人,后头的从人都垂首静立。前头是个留着山羊胡须的四旬中年人,他身材清瘦,留着把美须,一身朱红色滚金边道袍,面上神色十分古怪。
在他旁边站着个青年男子,鸦青色的头发被玉冠束起,面容俊秀非常,一身蓝色素面直裰,腰悬白玉束带,挺拔如松的站着,一手负在身后,另一手却虚握悬在腰前。他微眯着眼,面无表情的看着薛池。
薛池只觉得他看着眼熟,猛然一下想起来他不就是在离城见过的七爷嘛!她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是你!”
今日难道是旧友重逢日不成?可惜当时跟七爷的相识也很尴尬,此时再见面又……是不是相克啊!
薛池一下脸就涨红了,完全无心叙旧。她刚才只是在网上看多了吐槽,什么男朋友那儿比唇膏还小不性福要分手之类的,有意取笑取笑痴肥男。实际她好纯情的啊!
没想到居然会向一群人直播了她的豪放淫.荡!天啊地啊,来道雷劈死她吧!
不过还好她挺机智的,本来只捂住嘴的手立即上移,将整张脸都捂住了,一言不发,转身就跑。
两个丫鬟已经培训出师,连忙学着主人的样子,抬手捂住脸跟着一起跑,三人很快就消失在树丛后。
痴肥男正奋力的撑直了身子走到窗洞前,将脑袋从窗洞中探了出来大吼:“小贱|人你给我出来!”
一转脸看到了朱衣中年人,顿时就像被掐住了颈项的鸭子:“……舅……舅舅……”
刘尚书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方才一行沿着围墙走来,自然是听到了屈宝玉的丑事!可恨妹妹只得这一个儿子,硬是送到他府上让他教导,却打不得骂不得。早知他定会有一日闯下祸来,不想今日却让自己在摄政王面前丢了把老脸!
屈宝玉焉焉的,然而立即又道:“舅舅,你可看见个小贱|人?她居然敢伤了我,一定要将她找出来,不得甘休!”
刘尚书喝了一声:“住口!”,心中想到那姑娘脱口而出的一句“是你!”,不免转脸去看摄政王,发现他眉眼不动,心中已是有了两分计较。
顿时呵斥道:“那有什么姑娘家!你有伤就去找大夫,不要在此瞎胡闹。你外祖母今日寿辰,你也消停些!”
这小贱|人怎么可能跑得这么快!屈宝玉还要再争,就见舅舅的满脸的严厉冷竣,意识到事有不对,只得应了声是,退后两步离开了窗洞,转身蹒跚着去找大夫。
刘尚书转脸去看摄政王,见他并未露出不悦的神情,便知自己方才该是应对正确,拱手赔罪道:“微臣的外甥顽劣,冲撞了摄政王,还请摄政王宽恕。”
摄政王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今日老夫人寿辰,凡事先不计较,刘大人日后好生约束就是。”
刘尚书头垂得更低了:“微臣领命。”一边伸手引路:“摄政王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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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池面红耳赤的跑了回来。
曹七姑连忙上前挽住了她的手:“表姐,跑这么急做甚?满头都是汗,快擦擦。”
薛池呵呵的笑,拿了帕子擦额上的汗。
一边婢女有眼色的端了盏酸梅汤送上来,薛池接过一饮而尽,这才稍稍平复了躁热。
姑娘们说了好一阵话,约好中午寿宴过后来斗百草玩。
正这时便有婢女来请入席,众人都尾随她而去。
薛池没了说话的心思,只随着曹七姑、曹八姑二人向前行。
到了宴厅也贴着两人坐下,心中琢磨着会不会有人找来,不过今天是刘老太太的寿辰,对方应该顾忌刘家的体面,不会闹大吧?
过得一会儿仆妇们开始鱼贯上菜,众人向刘老太太祝酒,正式开了席。
薛池见事发了一阵,并没有仆从进来找人什么的,刘家各人神色也都是正常,将心放下了一半,低头去挟菜。
头一低就见面前放了碟切成寸段的腊肠……
刘姑娘坐她对面,见她盯着腊肠发愣,便解释道:“妩姐姐别看这道菜其貌不扬,这却是我们家传了三代的方子。选用的是黄牛脊骨下最嫩的一条肉,用数十种香辛料腌制后灌入肠衣。香浓咸鲜,食用时添任何佐菜都属多余。我祖母最爱吃这个。寻常宴客因瞧着品相不佳,并不上桌。只是祖母寿辰,特特的吩咐了要上一碟。”
其余各人听了,不免夹上一小段品尝,都觉得味鲜。
薛池呵呵的笑,实在伸不出筷子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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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中有个八角亭用屏风围住四面。
刘尚书坐在亭内,一面向摄政王回话,一面举壶劝酒。
少顷仆从端上来一碟腊肠,摄政王垂眼一看,刘尚书不免满头冒汗,连忙道:“上不得台面的粗鄙菜式,快撤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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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宝玉躺在床上直叫唤,刘夫人因要宴客,分不出神来照顾这外甥,只让大夫来看过。
大夫给屈宝玉上了药,并不敢保证有没有伤及功能,只说要服几剂药再看,一时将屈宝玉急得上了虚火。然而他谨遵医嘱,只能在房中静养。此时吡牙咧嘴的半躺在床上,婢女在床上架了张矮桌,将饭菜送到房中来给他食用。
屈宝玉嘶着声,一抬筷子,猛然看见一碟腊!肠!
对,就是今天出镜率极高的腊!肠!
屈宝玉一时看得痴了,荒谬的念头涌了上来:那小贱|人说的不会是真的吧?她是不是个傻愣的正好给他遇上了?
婢女知道他情绪不佳,生恐惹怒了他,看他盯着腊肠,不由得小心翼翼的替他布菜,挟了一段腊肠放到他碗里。
荒谬的念头只浮现了一瞬,屈宝玉就回过神来,嚎了一嗓子:“腊肠啊!腊肠啊!该死的贱|人!耍猴呢啊!”
薛池若听到,一定会说:不对啊,我明明是耍猪啊,你有猴聪明么?
屈宝玉完全不明白舅舅为何压着不许寻人,歇斯底里的把桌子一掀,腊肠滚得满床都是。
☆、第36章斗百草
薛池沉默着用完午宴,发觉真的可能危险已经过去,胆儿渐渐的又肥了起来。
此际各家夫人们应酬闲话说完,内院也搭了个小戏台请各家夫人们看戏。
姑娘们年纪轻坐不住,便如同先前约好的来一起斗百草。
刘姑娘道:“你们说是要文斗还是武斗?”
所谓武斗,就是两人各寻一根草,反别着各朝一方拉扯,谁的草扛不住断了谁就输了。
所谓文斗,就是要看谁找的草多了。
众人想了想,都说要文斗。刘姑娘便命下人取了香来道:“如此便各自在园中去寻草,以一柱香为期在此汇合。每人需先取一样物件出来,前头三名胜出的可得了去,你们看如何?”
其实平日她们斗百草多是最末一名改日为东,叫一桌席面便罢,但改日再聚时又有许多人因着这样那样的缘故不能到场,因此比起输赢来并不大上心。
今日刘姑娘改了赌注,反倒令众人都来了兴趣,齐声应好。
便有丫鬟取了个托盘来,依次到各位姑娘位面前收取赌注。
刘姑娘作为主家,率先就取了耳朵上一副五彩枝镶白玉如意瓶的耳环下来放在托盘上。这副耳环做工十分精美,色彩绚丽,今日刘姑娘戴出来待客,显然也是心头好。
这样一来就显得她十分大方了,在座诸人都是心气高的,并不肯落后,纷纷褪了首饰下来,原先预想中的帕子、香囊倒是没人拿得出手了。
曹七姑见状取了腰间一块五蝠玉佩,曹八姑便将手上一只灵雀衔玉珠的镯子放了上去。轮到薛池,她琢磨着这一身都是小曹氏精挑细选的,颇有些舍不得。一抬手,宽大的纱袖滑下,露出一截皓腕来,腕上戴的那串红澄澄的鹤顶红蜜蜡串珠自然是不成的,倒有串贝壳手串使得。
这串贝壳手串是她原先那些贝壳饰品碎了后余下的零件,她挑了完整的贝壳令人将上头的胶痕磨去,凿了孔串成手串,五彩的颜色夏日里戴着倒是好看。
这在薛池印象中自然算不得什么贵重物品,现代潜水、捕捞的设备都很先进,许多古代不易得的东西现代要多少有多少,因此她伸手便将这串贝壳手串捋了下来。
众人见这串手串,不免都多看了几眼。
曹家有意与刘家结亲,两家小辈心中都是有数的,刘姑娘看曹七姑、曹八姑都待薛池十分亲呢,便也有意给薛池脸面,笑着道:“妩姐姐这手串的珠贝颜色真是艳丽,竟从未见过。”
薛池心道:可不嘛,只有你们想不出的,没有他们不敢染的。
当下笑道:“家里铺子上有回收了一批,后头确实再没见过如此艳丽的。我那还有许多,妹妹喜欢回头便送些过来,你手巧,指不定串得更好看了。”
刘姑娘呵呵的笑:“可不用了,今日我可是占了地利,姐姐且看我怎么把它赢到妆匣里去!”
曹八姑一拉薛池的袖子:“她不要我要!”
薛池一挥手,一股土豪气:“都有,明日到我家来,任你去选!”
融妙一看她小人得志的模样,气得咬牙,一狠心就将头上一支玲珑响铃簪给拔了下来。
三姑娘融妍看了欲言又止,心道这支簪还是新打的,融妙才戴了一回,这响铃要响得好听也不是什么师傅都有这手艺,融妙指定回头得后悔。
各自压了赌注,婢女点着了香,为了公平起见,每位姑娘只带一名婢女,各自分头往园子里去了。
薛池见重紫往日显得稳重些,便特特的指了她跟着。
薛池慢悠悠的走,重紫则拎着个篮子使劲的盯着地面。
薛池见重紫但凡出现一株不同的草便采了,开口道:“你光采摘了也是无用,须得对得出名字啊。”
反正她是对不出的,开玩笑,鱼她就认得出名字。菜又没种过,就是种过菜那也没种过草,除了特别常见的两种草她叫得出名,其他的她统一称为“草草草”。
在这方面土著千金就比较有优势了,斗百草是她们常年的娱乐,这回认不出,听人报出了草名,下回也就认得了,累计了十数年的功底,薛池完全不想去拼,反正她也不心疼自己的手串。
重紫轻声道:“姑娘的手串就这么没了多可惜啊!您放心,我们小姐妹也斗草的,先都摘了,回头让叠翠也一起认认。”
薛池觉得也有道理,对重紫道:“好罢,不过我也没想着要赢,若真赢了算你们的功劳,许你们各挑一件首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