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情深_分卷阅读_2

顾安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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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生前喜欢小孩,见状,心里不忍心,便膝行几步,把秦桑挡在我身后。秦广王的毛笔直接抽在我身上,我刚死魂弱,秦广王险些把我打得魂飞魄散。

    秦桑那时候,红着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我哭。

    我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莫哭,吃块糖便不疼了。”每次我受了委屈,阚自珍便是这么哄我的。

    秦桑听我如此说,哭的更为伤心:“我……我……我还从未吃过糖,我不得爹爹的喜爱。”

    我唏嘘,可怜的娃,真缺爱。

    秦广王听闻,眼睛一瞪:“孽子,还不快滚过来受罚。”

    秦桑吓的往秦广王地桌子底下钻。

    我却被秦广王这一嗓子吼的散了魂魄。

    后来还是师傅将我的魂魄聚了起来,离开阎王殿的时候,我死死拉着师傅的衣角乞求师傅带着我一同上九重天。

    师傅要我在地府乖乖等他,待他飞升天界,寻了老君的九转碧灵丹便来接我带着我上那九重天找师叔祖教我乾坤大挪移,让我回到以前去寻找心上人阚自珍。

    我又说:“师傅,徒儿还是想跟着你去九重天。

    师傅叹气:“不是为师不带你,是你修为不够啊。”

    我觉得师傅这句话真残忍,幸好师傅不那么残忍的告诉我他已经同秦广王打了招呼,让我在地做孟婆送魂归安,待功德圆满师傅自会来寻我。

    哪想这一做就千年之久。

    (二)

    此时我正忧伤抬头,迎风落泪唏嘘我这悲惨的人生。便听见有人喊我:“孟爷,孟爷。”

    被打断了回忆,我有些不高兴,便板着脸对着喊我的小鬼道:“急急忙忙的喊我作甚?不晓得的人还以为你要去投胎!”

    那小鬼停住脚步,侧过身子谦虚无比:“孟爷说的是。”

    我满意点头:“何事?”

    他嘿嘿一笑,从怀里摸出一张帖子:“我今日在阳世勾了一只鬼,那只鬼听闻孟爷的英雄事迹,这不,想向孟爷讨教讨教!”

    我接过帖子,看了看。上面洋洋洒洒地写了好些华丽辞把我赞了又赞,而后又委婉地向我提出过几招。我正要讲话,一只手突然夺过我手中的帖子。

    “唔,瞧字迹这下帖之人必是一个磨磨叽叽的猥琐男。”

    我看着秦桑:“怎的说?”

    秦桑把帖子扔进我怀里,道:“阎王的火眼金睛不是白长的。”

    我不咸不淡的应了声:“如此,我便去会会他。”

    小鬼殷勤地带着我和秦桑去见下挑战书的那个鬼,我看着他九尺的身高,心肝一颤,这样地面貌气度委实大丈夫。他玲珑剔透地将我看了看,有些不相信的问:“孟爷?”

    我咳嗽一声,冷冷道:“我便是。”

    他抖了抖身上的肌肉:“听说孟也是个响当当的汉子,没想到居然是个美貌女子。”他特别干脆道:“我认输。”

    师傅曾说不打女人的男人是个好男人,于是我和气的看着他笑:“新来的鬼要去司户排队登记,错过时机你便只能当孤魂野鬼了。”

    吴松说:“我得找个命衰的人。”

    我好奇:“找谁?”

    吴松告诉我他要找个文文弱弱的小白脸,据说那小白脸找他打铁的时候,脚下一滑刚好撞在他刚打好的匕首上一命呜呼了。说道这里,吴松叹了口气特别唏嘘的说,他命衰也罢,偏生是个连累人的。

    原来那小白脸临死到底之时死死拉着吴松的衣角,害他也撞在自己的刀刃上丢了性命。我觉得耳熟,便问道:“此人是否穿白衣,桃花眼,长鼻薄唇,娘们唧唧的爱念酸诗?”

    “对,对!”吴松连连点头:“你怎么知道?”

    我抽抽嘴角,这可不是那调戏我的浪荡子么?想起他跳轮回门时嘴角掖着的笑意,我暗道,仔细一瞧这小白脸还是个爱打趣人的坏心眼子。

    想到这里我便没心情理会这个叫吴松的男鬼,转身离开的时候秦桑拉住了我:“诶,诶,就这样走了?”

    我转身望着秦桑,他嬉笑点着吴松:“他口中的人是那登徒子罢?难不成你动心了?”

    我偏头不语,秦桑一拍手掌:“本君总算知道何为爱屋及乌,”他又指着吴松勾唇笑:“难怪他来找茬你还这般和颜悦色,那登徒子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心上人罢?”

    我眯眼,觉得秦桑将温润如玉的阚自珍和那登徒子相比简直是在侮辱我的审美。

    秦桑又道:“不是?呀!呀!难得你铁树开花居然招人喜欢了,有趣,有趣!”他这话太促狭,我忍无可忍,直接挥手化气为剑朝秦桑斩去,秦桑连忙向后跳开:“哈哈,我就说时歇怎变的斯文矜持了,原是恼羞成怒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今儿不把秦桑揍的满地找牙我便枉称孟爷。在地府千年以来闲着无聊之时我便勤习法术,如今也算打遍地府无敌手。我觉得一剑砍掉秦桑的脑袋有些不美观,便对他翘唇一笑将他一脚踹飞上天。

    吴松发愣:“孟爷,威武。”

    我淡淡瞥着他,看见他总让我想起那个登徒子,也好想一脚将他踹飞!

    乘着空闲,我上了阳世采集草药。时下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我隐在人群中,看着那些公子小姐对诗。

    鲜衣怒马的少年郎,站在盛开的桃花树下,好看的唇线微微上扬和身边的人开怀地说着什么。

    围观的少女,皆折下一枝桃花,含羞带怯的赠给自己心仪的人。

    桃花节上选桃花郎,是人间流传几千年的风俗。

    我犹记得,那一年的桃花节,我与羡央师姐下山试炼,刚巧碰上这一年一度的桃花节。我与羡央师姐从小在九华山上长大,从未见过如此热闹的场景,一时之间被晃花了眼。

    待我反应过来时,我才发现我与师姐被人群挤散了。我着急,只好四处寻找师姐的下落。却不小心被人群挤到了一个男子的怀中。

    我一时手足无措,心头像有谁在敲鼓一般咋咋作响。我从他怀中退了出来,强作镇定的问:“你们见着我羡央师姐了么?”

    “你师姐作何模样?”一个温吞如水的嗓音响起。

    我抬头一笑:“我羡央师姐好比那扎手的蔷薇花一样好看。”这话是师兄们私下躲在墙角说的话。

    清风徐徐之下他看着我笑了一笑,一时之间,我眼中只有他的模样,我伸手捂着胸口,只觉得一颗春心隐忍蓬勃的跳了又跳。

    等我回过神,他已经带着我四处找寻羡央师姐了。

    我们在河堤边的柳树下找到了羡央师姐,师姐穿着一身青衣,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仙。我面露喜色,指着羡央师姐嫣然笑道:“那就是我羡央师姐。”

    阚自珍侧了侧头,勾唇一笑。他的笑容差点刺瞎我的眼,我连忙拿手捂住眼睛:“你别笑,我眼睛受不住。”

    只听他闷笑几声,我配合的咧咧嘴,待我将手拿下来时,他已经不见了。

    一枝桃花飞过来斜斜地插入我的发鬓,我回神,一个紫衣少年,眉毛挑的很高,得意的指指我头上的花儿。我慢慢伸手,折断了插在我头上的桃花,淡定的捏在手中。桃花瓣颤颤巍巍地落了几瓣,我缓缓转身朝人群外走去。

    那个紫衣少年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好不容易才能回想起来一点点关于阚自珍的事情,被他这一打扰,却不知下回是什么时候我才能这么心无波澜的回忆关于阚自珍的一切。

    一个拿刀的护卫挡住我:“姑娘我家公子有请。”

    我盯着他:“让开。”

    他垂首,面容平静:“请!”

    我伸出手指抚了抚桃花瓣,淡淡的香味传来,我忽然有些迷恋这花的香味。

    那紫衣公子施施然地朝我走了过来,有些恼怒的问我:“你为何折了我的桃花?”

    我盯着他,尽量心平气和的开口:“你要这花?”

    他将我仔细看了又看,眼中有着灿烂之色:“不错,这花是我扔错了。”

    我转眼想了一会儿,足尖轻轻一点,跃上旁边的桃花树,折了一直开的最好的桃花。我把花递给他:“这枝花赔给你可好?”

    他犹豫了一会儿,将我的手连同桃花一起握住,眼中笑意盈盈:“我曾经见过你的。”

    我感觉手上一暖,经不住的甩开他的手:“见过你大爷。”

    他慢悠悠地弯腰拾起我甩在地上的桃花,看着我的目光柔情无比:“有缘千里来相会,姑娘你我缘分不浅。”

    我冷笑:“可惜我没兴趣。”

    他一张脸青白交替了好一阵子,我微微扬起嘴角笑笑,转身离去。他突然往前几步,拦住我:“我名唤宋言之,你家住何方?年华几许?婚约有无?”

    我扬了扬眉梢,非常自然的伸手打晕了他。在护卫艰涩难懂地表情下,渐渐走远。

    慢悠悠地走在热闹的人群中,看着周围的少女都面带绯红的讨论着桃花树下芝兰玉树的少年郎。想起方才被我打晕的宋言之,我忽地一下子笑出了声。不解世事的少年,性子总是骄傲不羁。随着人群涌动,我来到一处巷子口,茂密的梧桐树下有一个买酒的摊铺。

    我买了一坛桃花酒,走到护城河边,挑了个没人的角落独自饮酒。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护城河面浮满了各色花灯。正喝在兴头上,一粒石子落进我面前的水面,打破了平静。

    “喂,打晕了小爷,就想这样走了不成!”

    我回头,方才被我打晕的宋言之,得意洋洋的站在我背后。

    我蹙眉,问:“你待如何?”

    他神色昂然:“同小爷共度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