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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咯噔下,我紧忙小跑过去,阖住车门时,借着灯光,心底一痛。
我看见他的掌心,好长一条深深的口正在渗血,大抵是之前跳到船舱时被划伤的,西裤大腿部位也裂了好几条豁口,里面隐隐有血迹,江水渗在上面,不知有多疼。
他是铁的吗?没有心也不会痛吗?就没表现出来过。
我着急帮他擦拭,望眼那冷酷的侧脸,却打消这念头。想了想,转而装作若无其事摸上他的脖颈:“你很累了吧,裴先生?”
他眉锋骤然蹙起,眼神就像领空遭到侵犯的鹰隼寒冽戾人;但当我两指精确揉捏到肩井穴时,又霎时间松开。
感受了会儿,他以十分闲适的姿态枕在我腿上,阖了眼:“学过?”
“嗯。”我点头,想起三年级时妈突然塞给一本按摩书,说期中考试会考,可以在她身上多练练,很苦涩的笑道:“算是吧。”
裴东的呼吸趋于平稳,我很享受这个变化,有种满足感。正卖力揉动时,听见他低低道:“你想陪你母亲,我就给你十天,但十天之后,我需要你办些事情。”
真的吗?十、十天?
简直不敢置信,浓浓窃喜与感激在心底蔓延。私自逃出墨庄,破坏了他祭奠故人的夜晚,不曾想他非但没惩罚,还豁达的延长了曾今许诺的日期。
是也没无情到无视别人的生死,还是
突然有点低落道:“裴先生您是可怜我吗?”
他没有立即回应,几秒后才淡淡道:“我还以为你已经开窍了。”
“额,我不懂”
“你以为十天后我让你做什么?”他微微蹙眉,声线低沉:“十天后,我要你陪我去民政局登记。你说说,我给你十天时间照顾自己未来岳母,何来可怜?“
什么?
“您说真的?”
我不敢置信的目瞪口呆,他嘴角噙了抹笑意,故意不应。我便识相的没有再追问,大脑却像飞进了云端,空白一片,飘荡沉浮。
窗外还在朦朦细雨,从姬江出来的情侣三三两两从旁经过,大多投来艳羡的目光。甚至有些开朗的女生,还暗暗比出加油的手势,好像在他们眼底,我们俨然就是对情侣。
脸颊微微臊红,望着裴东平静的脸庞,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安适
他说,十天之后,他就是我的丈夫。
“砰”
阿华突然推门而入,我紧忙松手坐好,裴东换个姿势枕在靠垫上。
但依旧闭着眼,薄唇微启:“回医院,然后去机场“
他就要走了吗?
正这样想着,阿华却没发动引擎,我看见他神色很古怪的瞥了我眼:“裴总,下属已经查清楚,薛染是通过厨仓垃圾输送管道逃出,那里背山是看守死角,监控也被祝华晟遮挡。”
不提会死吗?
心情变得紧张,裴东却很淡然的、不置可否道:“开车。”
“我是说不仅如此,裴总。”阿华摇头道:“刚才公司方面截获了些情报,从墨庄调出的监控,极不简单。”
好似听出事态严重,裴东突然睁开眼皮,凉如黑夜般冷酷:“讲。”
“是。”
“是大鹏中午在一号别墅,发现四楼层监控有断层,刚才通过专业团队恢复备用数据发现,是祝华晟偷来爬梯,拆开机械取走芯片删减了录像。重要的是,这段数据中他要掩饰的不仅为帮薛小姐逃脱,还有”
“他好像在很早之前,偷偷备下您的指纹,打开电子锁进了您的办公室,具体偷走什么不得而知。但就在刚才,我们最新项目的合作商ig集团推掉了明天的合同签订事宜,原因是华盛集团就在约半小时前,向他们cfo发送了一份与我们近乎相同的项目企划。“阿华从后视镜瞥了我眼:”而ig是外企,他们cfo承诺过,进军国内的计划与具体需求,短期内只跟我们坤成单向透露。“
什么?
祝华晟偷了裴东的东西?
无视我的错愕,阿华继续道“薛小姐昨夜逃出,距离ig收到华盛项目企划书,时间点相距23小时,按照剽窃的速度,大抵就需这点时间;而且,您了解祝华晟,他城府深谙,薄情寡义,没有各取所需的利益,对萍水相逢的人向来只会隔岸观虎斗,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自找麻烦?“
这话就像在说,祝华晟偷了裴东公司机密,然后是我帮他交给了华盛集团。我顿感头皮发麻的解释“我没有裴先生,你相信我!”
裴东脸上依旧看不出悲喜,扬手暗示我闭嘴,低沉道:“还有其他?”
“是的。”阿华点点头:“这才是我要向您通报的,就在半小时前,我们安插在华盛高层的眼线透露,今晚将ig与华盛相关负责人请上一张饭桌的,是薛靖深。”
什么?
又是薛靖深?又是那个无论做了什么都会牵扯到我的他!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明明什么也没做,谁也未得罪过,却感觉总有人在暗中牵着我的鼻子走。
到底是谁在害我?
“裴先生”
我紧张的唤道,裴东听到那个名字时,神色却已变得阴沉。
最后薄唇抿成条极冷酷的直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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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另一辆车接回医院,无法得知裴东此刻心情,那更令我心神不安。
到底谁在害我?
躺在病床,我辗转反侧睡不着觉,隐隐觉得,固北仓储的秘密被泄露,发生火灾,还有如今之事这之间互有关联,脱不开干系,极可能是一人所为,要不然为什么,每次都会同样的牵扯到我?
可幕后黑手是谁?除了薛靖深,我实在想不起自己还几层认识过敢于裴东作对的资本大鳄,而如果身份属实,我却是薛靖深的侄女儿,他何以害我啊想了整夜也不明白,直到凌晨四点才堪堪入眠。第二天起早,刚想去看看妈妈有没有苏醒,早已候在门外的阿华,却不由分说便将我拽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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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还没醒来,她需要我,需要睁开眼就看见我在,不然肯定会问梁正,梁正如果心怀歹意告诉她实情,那她”站在楼下,看着漆黑的车窗,我咬唇祈求:“给我一天时间,就一天好吗裴先生?我求你了。”
车窗应声徐徐降了下去,露出裴东英朗的脸,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声线冷酷的凝冰:“上车!“
我一愣,咬咬牙,只能钻进去。望着渐行渐远的医院,泪无声息流淌,望向裴东那张薄凉冷冽的脸,明天是怎样,已天昏地暗的看不清楚。
他会怎样报复我?打断我的腿,还是上了枷锁,一辈子望不见太阳?
可他才刚刚说过,十天之后,我,会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