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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父母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走过最远的路也没有走出过喀喇昆仑山的范围,听说自己的儿子感应到了神的召唤,夫妻俩很紧张,传说中蒙黑昆仑神召唤的人几乎都遭受到了厄运,就像前些年宁古拉的登巴老人,不说断送了一双腿,一年后就死去了,而自己可怜的儿子才十二岁,这让夫妻二人紧张的不行。
趁着郎先生抹脉,叶重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表情紧张的少年,眼神里精气虽不充沛,却并没有发现有躁狂之态,只有几分乍见陌生人的局促。
叶重想着张团长的讲述,当日普巴回来后便着急着去觐见大神,被无奈的父母绑住了以后没日没夜地挣扎,可眼下却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
“身体有些虚弱,不过并无大碍。”良久后,郎先生收了手,面露欣慰地对普巴的父母说道“多吃些东西将养下身体,很快就会彻底康复的!”
叶重适时地将事先准备好的一些营养补品递了上去,普巴的父母听到自己的孩子没事,都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时看到叶重递来的礼物,这可是他们从没见过的,看那印制精美的盒子就知道便宜不了,普巴父亲那张黝黑的被风霜刻下了深刻痕迹的脸上浮起了极度的难为情,嘴里用不标准的汉语含糊地念嘟囔着“太谢谢政府了!太谢谢解放军同志了!”
叶重笑着用藏语对普巴的父亲说“不用客气”这位朴实的藏族汉子的眼中立刻升起了惊喜,原本堆砌的感激笑容转变成了亲近。
郎先生又掏出了几盒治疗感冒的西药“这孩子是受了风寒,精神上也惊吓到了,以后可要注意身体,现在可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普巴的父母连连称是,眼中露出了无奈之色,想来是觉得自己孩子这病得的实在太过冤枉了,几十年一次的黑昆仑神显灵居然挑中了自己的儿子。
“听到普巴是感应到了黑昆仑神的召唤?”卓玛适时地把话题移向了此行的核心目的,用一种很好奇的语气问道。
叶重与郎先生无声地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底的惊讶和赞赏,卓玛提出这个问题的时机选择的实在太恰当了,显得极其自然随意,不会引起别人的反感和怀疑。
普巴的父亲哭丧着脸点头,却又不敢说神的坏话,期期艾艾地嘟囔道:“是嘛,这孩子自己走了好几天哩!大家都说找不到了,他自己又回来了。”
郎先生饶有兴趣地摸了摸普巴的小脸:“这山下多大啊,可很容易走错路的,你这些天不吃不喝还没有迷路,真是很厉害,还很勇敢呢。”
可能是郎先生的和颜悦色让普巴释去了最初见到陌生人时的紧张,对于郎先生的夸奖,小普巴很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浓密的黑发“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脑袋里有个人对我说话,我就按照他说的方向走,后来他说让我帮他办件事,我就糊里糊涂地又走回来了。”
叶重的眼睛眯了起来,若无其事地随口问道:“普巴,你真的听到有人跟你说话了?他都让你干些什么呀?”
普巴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也说不明白那是怎么回事,好像没有人说话,可就是有个声音在心里告诉我该怎么做。”
犹豫了一下,纯真的大眼睛深深地注视了一眼叶重,似乎在判断这个长的很好看的男人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最终那些礼物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他分明看到其中有一盒糖果,舔了下嘴唇,普巴抠着手指嗫嚅道:“他让我回来拿火。”
“火?”叶重一时没有理解,愣了下才确认地问道:“是咱们烧酥油茶的火?”叶重指了指燃得正旺的炉火。
普巴点头“就是这个他让我回来拿能生着火的东西,然后去找他,还说会给我很多钱买糖吃还说能让我永远也不死。”再忍不住糖果的诱惑,普巴发出了咻地一声,把溢出的口水吸了回去。
叶重若有所思地笑着把那盒糖果递给了普巴,后者迟疑了一下,接了过来,快速地拆开了盒子拨了一颗糖果就要往嘴里塞,犹豫了一下,把剥好的糖果递到了母亲的嘴边。
母亲在糖果上略略地添了下,便慈祥地笑着将糖果放到了儿子的嘴里,普巴舍不得咀嚼,只把糖含在嘴里不停地舔舐着品尝着糖果的香甜,一脸快乐的表情。
看着眼前这一幕,叶重心头微酸了一下,就像不小心咬破了还未成熟的青梅。
“对了,普巴,”叶重招呼道“我听解放军叔叔说之前带你去看病,结果一走出山口你就好像很痛苦,那是为什么呢?”
普巴只是一个十二岁孩子,一时间没理解叶重的话,皱着小眉头,歪着脑袋看着这个给自己糖吃的叔叔眨巴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叔叔的意思是走出山口时是什么感觉?”卓玛柔声将叶重的问题进行了去繁留精,化深为浅的处理。(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叶重轻轻撇了下嘴角,果然不愧是专业记者,说话就是有水平。
普巴恍然地松开了眉头,思索着说道:“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有个声音告诉我不能过了那道线,不然我就再也见不到阿爹阿妈,我离那道线越近,那声音就越大越凶,脑袋都快炸开了!”普巴的小脸上露出惊骇的神色,显然那经历在他稚嫩的心灵上烙下了深深的恐惧。
“可是,普巴,你现在还是好好的啊!”郎先生笑着说道“可不像解放军叔叔告诉我的那样。”
普巴却似乎仍心有余悸,紧张地眨着眼睛,半晌才安定下来,垂着眼睑轻声说道:“开始的那些天,脑袋里的声音吵得很凶,总是不停地催我快点拿了火种去找他,后来那个声音就慢慢少了起来,其几天就再也听不到了。”
话到这里,叶重和郎先生很默契地微微点了点头,该问的基本上已经得到了答案,只剩下最为关键的一个问题了。
叶重朝郎先生努了努嘴,询问着由谁发问,郎先生微不可查地用下颚点了点叶重,让他来问。
在心里暗暗酝酿了一番说辞,想着该怎么尽量委婉地提出这个问题还不至于让孩子和他的父母怀疑或是引起孩子的恐慌,刚要张嘴说话,卓玛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小普巴,你能想起来那个声音告诉你到哪里去见他吗?”
叶重古怪地扫了一眼卓玛,看到她正好奇地注视着普巴,叶重不知道是她记者的敏感所引发的好奇心促使她问出了这个问题,还是有着其他的目的,但这个答案却也是他最想知道的,静静地等着普巴的回答。
普巴用可怜的无助目光四处打量着,神色惶恐不安,先让当日的经历和记忆让他仍旧无法做到过后即忘“我,我”普巴的胸膛起伏的速度越来越快“我只记得走到大冰川附近,可却找不到上去的路。”
“神叫你去见他,又怎么可能不告诉该走哪条路呢?”叶重的声音逐渐严肃起来。
普巴两只手紧紧纠缠一起,就像在打架似的不时抖动,间那袋糖果死死的攥在手里生怕因为自己的回答让这个不满意的叔叔给抢回去“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个声音不停地给我指着路,一直走到了大雪川前面,他就叹着气说了一句我也没听清楚的话,让我回来拿火种”
就像被一盆冷水从头到脚地淋透,叶重听到普巴的话后失望无比,与郎先生交换了个眼神,叶重似乎听到了郎先生轻轻叹了口气似的。
“普巴,这个东西你是怎么得来的?”郎先生拿出了那个用红布包裹的金片打开展示在普巴的眼前,柔和地问道。
火光中的金片闪烁着异常明亮的光彩,似乎有着晶莹的七色光滑流动,普巴歪着脑袋疑惑地思索了一会儿,缓缓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回来以后这个东西就在我的口袋里了。”
普巴说的简单,可无论是叶重还是郎先生都知道这事可没普巴说的那么简单,这件显然与弗利嘉等珊瑚星人有着莫大关联的物件决不可能自己跳进普巴的口袋,可惜普巴的小脑袋里根本记不得当时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而一直坐在火光照射不到的暗处的卓玛在看到郎先生拿出的那件金片时,两道精光陡然在眼中一散而过,唇角抽*动了两下。
告别了普巴憨厚朴实的父母和一脸不舍的普巴,三人驾车向来路返回。
当着卓玛的面,两个人闭口不谈关于刚才的事情,却不免将心中的沉重心情表现了出来,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车厢里弥漫起说不出来的沉重。
比起来时路上的谈笑风生,此时的气氛说不出的怪异,叶重透过车窗看着远处黑白交映的峻立陡峭的卡拉昆仑山脉,即便是普照大地的阳光也化不开那比黑夜还浓郁的黑、融不掉万古亘存的积雪,沉重的沮丧感就像那些山峰一样压在了他的心头:难不成自己真的要将那五座山峰全都寻找一遍?
坐在后排的卓玛看着前面两人面色肃穆、双唇紧闭的侧面,突地轻笑着说道:“郎大哥,鹰,我看你们这次来朗宁可不是看望普巴那么简单。”
叶重不明所以地回头望着卓玛,似乎没听懂她在说什么,郎先生也神情古怪地从观后镜里看了一眼卓玛没有说话。
“卓玛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叶重淡淡地问道,语气里含着一丝疏远,连称呼也恢复了初见时的客套,今天卓玛的表现也出乎了他的意料,叶重可不相信这只是一个记者的敏感和强烈的好奇,当卓玛询问普巴感受到召唤时前进的道路方向时,叶重分明从她随意的口吻下听到了极力掩饰的紧张和一丝好奇?
“你们很显然是为了普巴而来的,可并非是关心他的病情,你们真正关心的只怕是他被黑昆仑神召唤的这件事吧?”卓玛虽然是发问,却用一种很确定的语气说了出来,显然在她心里已经认为事实就是如此。
有那么一瞬间,叶重的身体绷紧,手指触到别在腰间的手枪。
“卓玛,我们可不是在玩猜谜游戏,有什么话直说吧!”郎先生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地通过观后镜盯住了卓玛。
听到郎先生的话,原本含笑的卓玛立刻发生了剧烈变化,笑容就像一张面具似的被撕掉,表情变得悲痛中带着恼怒,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我知道你们在查这件事!可是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我的爷爷当年就是因为这个该死的黑昆仑神成了瘸子,否则我也不会变成了孤儿!我有权力知道这一切!”
叶重与郎先生交换了一个眼色,后者轻微得几乎无法察觉地朝他点了下头,叶重的手指缓缓地离开了冰冷的枪柄,身体也不着痕迹地松弛了下去。
“是的,我们是在调查这件事。”郎先生平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的情绪“那件东西你也看到了,我们怀疑这个古迹就在喀喇昆仑山中,可是普巴的话你也听到了,谁也不知道这里面隐藏着什么样的危险你的确有权力知道事实,可是我无法告诉你,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样的。”
卓玛安静地一言不发,目光怔怔地望着车窗外变换的景象,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其实窗外除了远处的在暮色中只剩下黑茫茫一片的连绵高山外就是一望无际的戈壁荒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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