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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旸一愣,他没听错吧?
叶琉涟急忙打哈哈:“我是说,自然是愿意的。”
云旸心情不错,突然起了捉弄她的心思板起脸道:“你当我是耳聋了吗?”
叶琉涟一听以为他真怒了急忙下马要请罪,正当她看着一地的泥泞闭上眼睛准备舍裙跪地时突然听到一阵笑声。
云旸俯于马上笑开:“我跟你开玩笑的,莫当真,我未有怪你之意,此处山青水林会心生松懈也是自然。”
“……”叶琉涟默,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三皇子吧,居然会开玩笑!
“这样,我们比试一场如何,看到那边的石岩了吗?”云旸兴意上来,未间歇地指着前方道,“我们比比谁先到,输的人去寻器皿取山泉!”说罢一扬缰绳绝尘跑出数米远。
叶琉涟张着嘴愣神看着他跑远,这是在明目张胆地耍人吗?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叶琉涟不及多想赶忙上马挥鞭,然而晚了那么多怎可能追的上。
“愿赌服输哦!”云旸看着她渐近的身影喊道。
“噗。”叶琉涟一血喷出去老远,他是怎么做到如此理直气壮的?
二人都未发现各自俱已放松下来,一直持亘在二人中那股不自然与尴尬早已散于无形。
再往上去地势渐高骑马已不便通行,二人把马拴在山下拾级而上。台阶不多俱以粗石随意铺成无形无固,过了个转角便铺到了头,仅剩前方行人以脚步拓开的小路。二人兴致高昂,也不顾脚下泥泞顺了上去,只是此行比想象中还要坎坷一些。
“来,我拉你上来。”叶琉涟一手揽住一棵树对站在下面的云旸伸出手道。
云旸十分别扭地左看右看就是不伸手。
“你磨蹭什么啊,不等你了。”叶琉涟爬的酣畅,加之云旸说她不必拘谨,不知不觉就原形毕露了,拍拍手真的又往上爬去了。
云旸见她走远心中暗骂,五弟这是给他指了个什么去处啊,开始路不成路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没了路,山路崎岖只能扶扯着周围的枝枝叶叶,此下眼前竟还出现一道高坎,繁木森茂不得施以轻功,大抵只能学着叶琉涟那般揽树爬上去了。他低头看看自己干净的衣袍对比了叶琉涟一身的泥泞,皇室的教育总是让他放不下心里那道梗,无法如她一般全然不顾形象。
叶琉涟见他没有跟上来回退几步道:“要不,我们回去?”
那怎可,已行路一半怎能半途而废,岂不是显得他十分没面子!云旸一想咬咬牙道:“你且背过身去,我自会上来。”
叶琉涟见他一脸的视死如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上战场了呢,遂好笑地按他所说:“好吧好吧,我背过身了,行了吧!”
云旸见她确实背过身还自作聪明地抬胳膊蒙住了眼睛无力地抬了抬眼皮,罢了,看在风景的份上还是原谅她愚蠢的多此一举吧。
“好了嘛?”叶琉涟半晌没听到动静开口问道。
虽然云旸翻的已是十分谨慎小心,但衣服还是粘上了泥渍,于是站在她身后小心地择掉,可惜还是留下了道泥印,心中十分后悔今日穿了浅色衣裳出门:“未好,你再等等。”
“哦。”叶琉涟胳膊抬的已是酸涩但只得等下去。
云旸最终放弃了那块印子,闲适地站着欣赏她的站姿。
“还没好吗?”没过多会叶琉涟忍不住又问。
“未好呢。”
然而叶琉涟已经忍不住了,胳膊酸的完全不像自己的了,索性放了下来回身嚷道:“你个堂堂男子汉怎的如此……”
“嗯,如此?”
叶琉涟见他闲适的站姿,想想许久未听得的动静便知他又戏弄了自己:“你乃堂堂东政皇子,竟如此戏耍一女子,不嫌羞吗?!”
“我何时戏耍你了,我明明说好了的。”
“什么时候?”
云旸笑道:“就刚刚,我说‘喂,好了’。”
“我明明听到你说‘未好呢’!”叶琉涟叉腰怒目圆睁。
“对啊,就是‘喂好了’。”云旸笑对,看她将两句嘀咕来嘀咕去终是败下阵来又道,“我只是让你背过身,又没让你抬胳膊蒙眼,自己找罪受还要怪我?”
噗!可惜这里没有盐汽水,好想喷他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_(:3」∠)_兔子的拖延症又犯了,之前说的女主扑倒男主的戏份被我删了,觉得有些突兀,还是喜欢细水长流的自然。
什么,要用胡萝卜炖了我?→_→不知道压抑的越久爆发起来就越强烈吗,还要炖么~
现在正在码的剧情里慕暖的出场多了起来,越来越喜欢她了^o^,虽莽撞但不失真性情,豪爽不做作,要是被她视为自己人了必护着不让人动其一分!
所以所以,专开一坑写慕暖的故事,番外承载不了我的脑洞,果断放弃。
坑名:《君有疾,百诊无医》
文案里有封面链接可直通,如果有喜欢慕暖这种性格的小天使可以戳一下先收藏着,本文完结就开写。(→_→自认为那个封面撸的十分符合心意,容我自个儿得意得意~)
☆、青空云雾蔽白霜(3)
“你看,有水流了。”叶琉涟打算不理他继续往前走,还没走几步就看到地上潺潺的溪流,透过岩石缝向下方渗开。好在地上有许多凸出的石头,应是经水流长久冲刷而露出,倒也不担心踩的一脚泥泞。
只是顽石形状无律湿滑,需得小心踩行,二人便专心脚下无甚言谈。
“云旸,往这边走!”叶琉涟见他往另条路上拐喊住他。
云旸疑惑:“明明这条路更开阔,为何要走那条曲折小路?”
叶琉涟笑:“你不是要喝泉水么,往那边去是赏景之路喝不到泉水的。”
“听你所言,似是对此处颇为熟悉。”
叶琉涟点头,脚下迈步未缓:“我以前常与师父来这里采草药。”
如此云旸倒是没料到,可惜五弟提的主意了,人不仅来过竟还是常来!
“记得我初见你时与你交手,那功夫也是跟你师父学的?”
叶琉涟:“是呀,师父说他没学到他师父技艺的十分之三,我亦然。”
云旸拨开路旁树叶:“你那师父必非墨守成规之人,你武功的套路并非循了规矩来,可概看,还是在套路的条条框框里,只是那招式总是用着让人感觉不得心力。”
那是自然,他看到自己施展武功还是二人第一次见面之时,那会儿她还不会《逆水剑法》,不得心力是自然。
想着叶琉涟突见旁边一从野果,紫红中透着鲜亮,大小只比葡萄籽略大些,眼中一亮将其摘下:“你尝尝?”
“这是何物?”云旸竟是未疑心接下就尝,待物入口时心里一惊,自己此举完全顺从了心意,竟一点防备都没有!但小小野果已在口中破开,有微甜的汁液漫出,不似葡萄般自成一股清甜,还微微带了泥土香,别有风味。
“紫豆果,晒干后泡水喝可清热去火,味道如何,好吃吧?”
“嗯,可惜太小了。”云旸将择完果子的枝茎弃下,尚觉意犹未尽。
叶琉涟将被丢弃的茎捡起重新插入土里:“别看它个儿小,生命力倒是顽强的很,插枝便生根,年年复如夕。”
“那移栽城中岂不是很方便?”
叶琉涟将茎周围的土压实拍干净手:“才不是呢,这植物可挑剔的很,非泉水之地不能生长,移至城中必不能活,你想吃的话前面有很多。”
缎带宽的溪水未止,二人的脚步未停,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却完全不觉得,路愈渐陡峭,二人走的更加小心。
“到啦,锵锵。”叶琉涟一蹦出去双手摇摇做降花状。
随着一股猛烈的清新之气扑面而来,云旸只见眼前地势徒然开阔,有水流自高处沿顽石汩汩流下,石面早已被磨得圆光滑,与流水一起在日光映照下灼灼发光,好不耀眼,数不清的紫红果子满地遍布,随手即可撷来作食。
叶琉涟不知从哪里找了一方叶子折成了纸盒状,在云旸观景感叹之余汪了一叶清泉递过来,俏道:“虽说你赢得不甚光彩,不过我还是不与你计较了。”
云旸笑,接过喝了一口。
泉水入口甘滑清凉,仿佛登山时所有的疲惫都被洗濯待尽,不似糖水甜腻却又仿佛比其还甜上几分,不是那种停留在舌尖上的甜而是充斥了整个口腔,随之顺着喉咙滑下浸入全身,整个人仿佛与山林叶水融为了一体,说不出来的舒畅。
再继续喝便没有第一口那么甜了,但无处不透露的清新沁爽依旧比井水好喝了数倍。
叶琉涟看到了他脸上的惊喜,又折了一方叶子接了泉水,大口饮尽,嗟叹自然。
“没想到这山泉水竟是这般绝味,与下人打回府的着实不一样。”
“那可不,你既尝登山之艰辛,当觉泉水之甘爽,一尝解渴,二尝贪凉。”叶琉涟又接了一叶水,找了一块兀石坐着小口小口慢慢品尝。
云旸笑,非素日与人前的笑,而是由心而发:“你这形容着实贴切。”
叶琉涟指着满地的红果:“你可再尝。”
云旸闻言随之,没想到这无名果竟变了味道,酸极了,刚想问叶琉涟是何缘故就感受到从舌尖上传递出来丝丝的甜,逐渐扩开来,十分过瘾,再尝酸味递减,慢慢又恢复至未到此处时初尝过的味道了,饮了泉水再尝,继循环。
“这泉水真是神奇。”云旸像是好奇的孩子般一遍遍尝试着,乐此不疲,突然动作一滞抬头问叶琉涟,“苏子衾可随你尝过?”
叶琉涟不知他为何提子衾,如实道:“未,这泉水虽好却性凉,他就是想喝也受不得,每每需我带了回去烹煮后再饮过。”不过苏子衾倒是与自己来过,他只问来尝没尝过就不答了吧。
“那这果子呢?”
叶琉涟疑惑:“你为何总提他呢,不是说与他不相熟吗。”
云旸收回捧着果子的手,未回答另言道:“你不是说他是如亲人般能与之同甘共苦不舍离弃的朋友吗,看来这甘,他却是无福消受的。”
叶琉涟听他之言很是惋惜但又总感觉哪里透着丝怪意。
“我们走吧。”
还没醒过味儿来就听到云旸要走,叶琉涟抬头遮额,头顶眈眈日头,开口喊住他:“不急,再等等吧。”
“嗯?”
叶琉涟笑的神秘兮兮:“等等就知道了。”
没过多久云旸就知道了她是什么意思。
半日悬空柳荫潮蔽,一道彩虹正于壑渠涧流处隐隐攀起,泉水泠泠犹如音奏,脚踏之地佛如身处幻境般玄妙。
云旸颇为惊喜,以四指拨弄那近在咫尺的彩虹,然眼见似实目触为幻,满手伸出意料中地掏了个空。
抬眼间只见叶琉涟正于石位上纵身跃入彩虹尾端,七彩炫身裙散缤纷,旋转间笑音莺莺极是舒然,宛如山中的精灵,一颦一动皆充满了灵气。
云旸一瞬被她吸引,隐约能听到心房震颤,缓手抚上心口呼气轻笑,纠结了许久的结在这一瞬豁然开朗。
他不想放开她了!
日暮,苏府。
“公子,这是旷伯送来的请柬。”
塘平归来已多日,按苏子衾所言顺利进了苏府成为他的小厮,可惜他此去并未找到柳生,好在阴差阳错住在了山脚下的客栈,得知店家与柳生相熟便想托他传递消息。店家一听竟是柳生徒弟的熟人便干脆应下,并托他带了物什给身在京城的女儿周勉,一来二去塘平和周勉倒是熟络了起来。
“看来先生的琴店终于又重新开张了。”苏子衾是真心替他欢喜,只是阿姮那边,上午还得了信息说云旸已送她出门,按理说下午就该到了,怎的已快入夜还未归来?
“公子,你去哪?”塘平见苏子衾披上外袍跟着起身。
“我就在府里转转,你不用跟来了。”
这一转就不知不觉转到了夜半星稀时,在府门外徘徊了半天也没见她人影,莫不是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