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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头,不好了,外面被官兵包围了。”此时房间里,一个灰袍年轻人面带慌张,急匆匆奔进来道。
“什么,外面有官兵。”那人突然眯着眼睛看着草儿,面上冷意更深:“是你,你竟然敢出卖我们。”
草儿心中也是一惊,连连摇头:“不是,官兵不是我带来的,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小姐只是让我前来询问你们什么时候出手帮忙,绝对没有其它的心思啊。”
带头的壮汉面色却更冷:“不是?这地方这么隐秘,不是你带来的还能是谁,为什么偏偏在你出现的时候他们才跟来,恐怕就是不是你,也是跟你前来的,分明早有人怀疑你们。”
草儿身子微颤,急道:“那……那现在该怎么办。”
壮眯着眼睛望着草儿道:“来人,将她给我处理了。”
“不,你们不能这么做啊,姨娘、小姐与你们可是合作关心,我……我算是通信的使者,你们怎么能杀我。”草儿一惊,立即辩道,她这些年来一直跟在欧阳柔身边,也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在宁府的时候被宁喜海等人污辱了后,草儿深沈埋怨愤恨过一段时间,可是根本就没人理会她的死活。若不是她挣扎着求生,现在她可能连将军府都待不上下去了。
欧阳柔既然失身那也是将军府的小姐,可是惨的却是她了,她只能做小伏低委屈求全,若是在欧阳柔身边得些银钱倒也能对下半辈子无忧,可是现在她竟然也受到欧阳柔的牵连,可恨啊。
那壮汉如何会管这些,不管草儿无辜不无辜,但是那些官兵随她前来却是八九不离十的,既然她是无心,若是害的他们行踪暴露,那就是罪该万死的。他们平时行踪十分隐秘、小心怕的就是这一天,壮汉沉着脸:“杀了她。”草儿一死,到时候死无对证,他们还有推脱之词。
立即有人拿出匕首向草儿刺来,草儿吓的心好像要跳出来一般,突然向后一躲,放声大叫:“快来人啊,杀人了,杀人了,他们要杀人灭口啊。”
“砰!”
同一时间外面屋门被人从外面踢开,院子里立即聚满宫兵,那壮汉一看不好,急道:“快,从密道离开。”现在却是管不了草儿,逃命才是关健,这个接头的地方只要留得青山在,就不怕再找不到,人被抓可就什么都完了。
壮汉带着十余人,呼啦啦往内室奔去,草儿一惊抬腿也要跟去,只是一想到之前壮汉的行为,却是吓的顿住了脚,就是这一个犹豫的时候,外面的官兵已经带人冲了进来,看到人便抓起来。
“队长,那些人都不见了。”
“这里面有密道,搜!”小队队长沉着脸冷冷扫着屋子,最后停在已被人掐住双腿,吓的面无人色的草儿:“他们人在哪里,快说。”
草儿吓的双腿直哆嗦,不断摇着头:“我……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在这里会不知道他们在哪里,这些人倒是聪明,扔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就想逃之夭夭了,今天被我碰到,谁也跑不了,说,他们到底在哪,若是今天抓拿不到他们,我让你碎尸万断。”那小队长绝不像是说笑话,眸子极为冰冷,看的草儿心跳更甚。
“我……我……他们往内室跑了,里面有密道,其它的……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啊……”草儿此时真是百口莫辩,在这种时候被逮到,任谁也不会相信她无辜,可是草儿就是很无辜,在这种事她确实不知道什么。只不过因为红姨娘与欧阳柔都不方便出来,才让她出来传话,至于这里是什么人,她确实不知道,若是一早知道她不过是给出欧阳柔传个话,便三翻两次被人威胁,她是打死也不会来的。
“啪!”
“贱女人,说不说,哼,不说出你同伙的下落,可就别怪我们了,给我打。”那小队队长却根本不含糊,立即下令道。
草儿惊叫一声,只见她边围起几人,接着这大厅之中便响起脆脆的巴掌声,以及重物打在身上的闷重声,还有草儿痛叫之声,声音此起彼浮十分瘆人。
“队长,发现一个密道。”却在这时,不知道谁叫一声。
那小队队长面上一喜立即道:“快,带人前去搜捕,这个女人先压着,回去再严刑审问。”
草儿顿时无力的倒在地上,感觉整个面颊与腰身臀部都火辣辣的,像是快要断了一样,这些人对于一个女人竟然毫不懂得怜香惜玉。
将军府,彩云院。
“你说什么,草儿不见了,她到现在还没回来。”欧阳柔听到另一个贴身丫环香儿回报,心中却不可抵制一跳。
香儿道:“是,小姐,草儿今早说是出去买些东西就回,可是这一去都一个时辰还未见归来,奴婢担心她出事了。”
欧阳柔面上一变,神色有些紧张望着红姨娘,红姨娘冲着香儿道:“你先下去吧,派人去看着点,一有草儿的消息立即回报。”
香儿疑惑的望着红姨娘与欧阳柔,尤其是后者,但还是听话应声下去,她刚一离开,欧阳柔便紧张道:“姨娘,这下可怎么办啊,我才让草儿去打听情况,她就失踪了,这可怎么办好。”
红姨娘劝道:“哪是失踪了,她只是还没有回来,可不见得是失踪被抓了,那些人的本事我可是知道,逃跑的功夫是一流的,他们被抓的可能性太小了,你不要担心。”说着,红姨娘冲着贴身丫环方儿使了一个眼色,方儿立即悄悄退了出去,然后十分小心的离开将军府,也向着聚无街之前官兵搜捕的那个巷子。
刚一转过身来,她便立即吓了一跳,原来这里早已被官兵团团包围,她本能的想转身离开,还是忍着害怕找人问了问,却说这官兵正在捉拿什么人。方儿再不敢耽误立即回彩云院回报。
“什么,你……你说官兵前去搜捕了,人呢,捉到人了吗。”红姨娘一听,也吓的面色一白。
方儿立即道:“这些就不知道了,奴婢不敢往前去,只是听人提及,说是听到里面有尖叫声,应该是捉到些人,具体的事奴婢也问不出来。”
红姨娘“噗咚”一声跌坐回椅子上,面上一片恐然:“这……他们这些没用的家伙,不是说这逃命本事,天下敢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吗,现在还不是被抓住了。”
欧阳柔紧张道:“姨娘,现在可怎么办好,他们要是供出我们怎么办啊。”
红姨娘还抱着一丝希望:“这应该不会,现在他们手上没有货,那些官兵就是抓到他们也没有证据,不怕,他们要不想死的太惨,还想我们去救他们,他们不会这么傻早早将我们供出去,不过我们得想办法将你外公和他们救出来。”
欧阳柔急道:“这……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能救他们啊。”
红姨娘白着脸,因为她也没有办法,不但没有办法,现在脑子反而一片空白。想她与这些人接触也有十年了,这十年里,她靠着这些人得了不少钱,而她借由京城这个地段,好打听到消息,也给他们提供了不少的消息,这才让他们不无往不利。他们之间的关系十分紧密,不论谁被伏,那其它人的想逃脱都不容易。
红姨娘紧紧握着手,焦虑道:“方儿你去派人盯着点,打探出他们的消息,马上来回报。”
“是,姨娘。”方儿立即离开,没过多久却带给她们一个好消息:“听说那里面争吵声不断,但是这队官兵却没有抓到什么人,闹腾的倒是很响,但白来了,他们恼羞成怒,正做样子继续搜捕呢。”
欧阳柔面上一喜:“你说的是真的,真的没抓到人。”
方儿猛点头:“是啊二小姐,那些老百姓都这么说呢,奴婢也跟着上前,他们出来的时候根本什么人也没有,分明是没抓到人。”
红姨娘与欧阳柔同时松了一口气,若是如此就太好了,真是虚惊一场。
然而第二天一早,将军府突然涌进来一群官兵,这时候欧阳志德还没上朝,当下一惊奔了出来看情况,在看到领头之人时,他也是一愣:“李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李队长名叫李广乃是皇宫一个巡城队的队长,官位很低,但因为时常在皇宫在主子面前露脸的时候多,便是朝中大员也不会随便得罪这种人。李广见到欧阳月一抱拳道:“欧阳将军见谅,昨天我们听到举报,说是有人私自售取前朝的东西,所有派人前去捉捕,现在查到您的府上了。”
欧阳志德一沉:“李队长公事本官自然该行与方便,只不过李队长找这售收前朝之物的人,怎么找到我将军府了,本官这些年来与李队长,不相熟但也从来没得罪过你,李队长这是故意冲着本官来的了。”
那李广却是面上微变,还是道:“欧阳将军见谅,下官绝无与欧阳将军府做对的想法,只不过昨日下官在捉捕之中逮到一人,却是她供出府中也有人参与其中。”
“什么,将军府怎么会有这种人。”官兵突然冲进府中,将军府各院的人得到消息立即过来看情况,老宁氏刚被扶出来,便听到李广的这一番话,立即惊叫出声,“这不可能,将军府中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可能参与其中,这位大人是不是抓错人了。”
李广被质疑,面上不好,一挥手,立即有两个官兵拉着衣着狼狈、满身血痕的人走过来,其它一个官兵立即托起那人的脸,看这人身上被打的十分惨,不过此人面上除了有些红肿却没有其它的伤,当将军府人看到那人的脸时,都倒抽一口冷气:“草儿。”欧阳柔瞪大眼睛惊叫一声,昨天听到草儿不见了她还担心,不过后来听说这群官兵谁也没捉到,她便松了一口气,可到最后这草儿也没回来,欧阳柔这心可是又提起来,现在看着她被提拉过来,欧阳柔面上闪烁,心中急跳,明显一脸害怕的模样。
李广看着欧阳柔,冷笑道:“原来你们认识这女人,认识就好办了,此人说她乃将军府二小姐的贴身丫环,昨天奉了府中二小姐的命令前去与人接头,这接头之人嘛,正是我等要捉拿之人。乃是参与盗取前朝墓,并且私自售卖牟取暴利的盗墓者,这将军府中的家眷,怎么会认识这种罪大恶极之人,欧阳将军可要解释一下。”
当年大周朝先祖推翻前朝之时,因为当时战略需要,再加上连年兵变,朝庭内财政十分紧缺,但与他们相反前朝却是十分富有,富的流油的那种,正是因为他们富有居安不思危,兵力低下这才被大周朝钻了空子。大周朝先祖刚一登基原来前朝日日纸醉金迷,其实国库也不充裕,而且这几年贪图赏乐各部的银子也很短缺,虽说大周朝以此改朝换带,可谓收下个烂摊子,这银钱之事十分令先祖皇帝头疼。
但一个偶然的机会,有一刺史打猎之时发现了前朝一个大官之墓,却是发现墓地陪葬了不少金银珠宝、古玩字画,那富贵程度却不是大周朝许多高宫富商可比的,因为量大所以不敢私吞便上报了朝庭,大周先祖皇帝却因此灵机一动,若是将前朝之高官富人,甚至皇家陵墓皆数挖出,可不就能解大周朝国困吗,反正这些是白来的东西,而且前朝先人已逝,所谓成王败寇,一切都是他大周的。
当时大周皇帝便下令开墓取宝,连数毁了十余个大墓收缴了不少财物,但可能是如此做真是触犯了些忌讳,大周先祖皇帝没多久便重病缠身,早早退位,随后没多久就死了。
虽然不少人猜测这大周皇帝行事太过缺德对先人不敬所以遭了报应,但这种事百姓却不知道,知道的也仅是朝庭的一些重臣,这些人为了大周能安稳,还要想尽办法守着这个秘密。对外,他们还以尊重前朝皇室的名义,凡是发现前朝大墓皆数派人守好,暗行阴私。便是大周先祖皇帝已死,可是这白来的东西谁不要呢,就是有报应,也禁不住这钱财的诱惑。
现在大周国富民强,但是这事若是成了一种习惯,那就不会改变。到现在大周朝庭都不时派人前去寻得前朝的大墓,只不过现在却不会直接挖了搜出宝物,只是做为大周财产控制住,为的也是以防万一。这种情况下,百姓盗墓在大周朝是绝对不允许的,跟皇家抢东西,岂不是只有死的份。大周朝庭有名文规定,百姓盗墓一张查出,以重刑盗窃论处,先断其双手双腿,再行砍首之刑。百姓不知道,还觉得大周朝庭,这事办的仁义,虽然倾覆了前朝,但对前朝先人这么友善,对于当时收复民心也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在大周朝相继处罚了五起盗墓案,并且每一案查处好都是按重刑大刑处理下,大周朝再难找到敢私自盗墓之人,最近有些松怠,便也生出一些投机取巧之人。可这事一经查出,都要重办,那些在朝庭上活的快成精的大小狐狸吗,对于这盗墓之事更是严令府中不许参与,因为这在百姓中还只是抓走就杀,但在朝庭却是另一番光景,很有可能被扣上个私谋财产,对朝庭不忠,心有不轨,甚至有谋朝的大逆不道之罪。
欧阳志德面色一变,老宁氏却已尖声道:“不不不,将军府怎么会参与这些事,这里面有误会,一定是有误会的。”
李广嘲笑道:“是不是误会,可不是你们说了算的,你,说话。”
草儿昨天被抓回去后,便开始严刑拷打,她平日里跟着欧阳柔身边,说不上过的十分好,但说句不好听的,她甚至比一起小门小户家的小姐都好,养的细皮嫩肉的哪禁的起打,才没几下子便什么都招了:“是……是小姐让我去跟那些盗墓贼接头的,小姐、姨娘也参与了,小姐、姨娘跟他们是同伙。”
红姨娘身子立即一矮,向后倒退了两步,吓的面无人情,却恐惧的急怒道:“你这个贱婢,平时我与二小姐待你不薄,你竟然敢如此暗算我们,你到底是得了谁的好处,竟然如此背叛我们,还给我们扣了这样大的帽子,你这个贱婢,你该死。快将她打死,这个贱婢如此背叛主子,她的话不可信。”
李广看着红姨娘的模样冷笑:“本官奉命前来抓人,这里可轮不到一个将军府的姨娘发话,来人,将人都给我带走。”这人自然是指将军府所有人,现在有人证指证红姨娘、欧阳柔皆有参与盗墓贼私通之事,那整个将军府就谁也跑不了。
老宁氏心里一哆嗦,手上不禁颤抖起来,便是宁氏也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一下子也全慌了神了,更何况其它那些没见过这大阵仗的将军府家眷了。
欧阳志德阴冷的望着红姨娘与欧阳柔,在这种时候他想为自己开罪,恐怕也不容易。而且这事中有没有人故意借此打压他都不知道,欧阳志德沉着脸一时没有动。
就在这时,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个身着白衣绣桃红花的少女,少女相貌清秀俏丽,带笑的眉眼好似两弯两动的月牙,显得十分可爱惹人疼惜。欧阳月缓缓冲着李广行礼:“见过李大人。”
“你是……”
“回李大人,我乃将军府三小姐。”
李广恍然,只是眼中却闪过惊奇,这将军府三小姐现在怕是没人不知道的,以前因为她臭名远扬,乃京城三丑之一,现在之所以出名却是因为她所受的委屈,以及老宁氏与芮余欢之事被当成了许多人心中的可怜之人,因为之前的事闹的太大,现在欧阳月名声当然也很响。只是李广却没想到,这个多有不好传闻的将军府小姐,现在看起来就只是个温和秀美的少女,跟传说中真是太不相同了。
“欧阳三小姐这是……”
欧阳月望着李广道:“李大人见谅,小女也知道李大人这是奉命前来办事,只不过但靠一个丫环便定了整个将军府的罪实在有些牵强。爹爹正等着进宫上朝,耽误了正事不好,不如李大人先将将军府女眷皆数带去,然后等查办妥当,我们无辜再放出我们也不迟。”
李广却惊讶望欧阳月,他本以为这欧阳三小姐走出来是要为自己求情,谁知道她竟然自愿跟他离开,没谁愿意无缘无故去牢里待着,多么不吉利,却见少女面容平淡,不悲不哀,只是一脸平静。好像平静的告诉你,我是无辜的,便是与你走上一趟,我也会平安归来。
欧阳志德神色一动:“月儿别胡闹。”他转头望着李广道:“李大人,本官看不如这样,本官先与你离开,见了皇上后再请皇上定夺。”
李广面色却是微微一变,这欧阳志德现在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虽然这几回立了功都是无功无过,没有大赏,可是他身上犯的那些事也全让皇上压下来了,便是宫中几位皇子都想拉拢他,李广这个游走在宫延的人岂会不知道。他转眸看着欧阳志德与欧阳月,面色突然好了一分道:“欧阳将军误会了,下官此来只是带走府中红姨娘与二小姐的,下官本事从来不喜牵连无辜,等事情查清楚,若府中两位真是无辜,下官自然会将她们平安放出来。”
本来这件事说牵连,那牵连就甚广,但若说想压,却能压下。必竟现在抓到的只是欧阳柔身边的丫环,可不是欧阳志德身边的人,若是现成欧阳志德的人,那李广带走整个将军府的人也是应该。但这姨娘与庶女在府中也就是半个主子半个下人的身份,想一下连带着将整个府中牵连进去,没有确凿治欧阳志德的罪,李广也不敢。
欧阳月眉子微微挑起:“这样不会给李大人带来麻烦吗。”
李广转眼看了欧阳月一眼:“三小姐又参没参与此事,是否是无辜的呢。”
欧阳月笑带着一分明媚:“李大人说笑了,小女一直谨守本份,怎么会与这种事牵连呢。”
“即是无辜,何来对本官麻烦。”
欧阳月状似一愣,道:“是小女多事了,请李大人不要见怪。”
李广笑望了欧阳志德一眼道:“欧阳将军倒是养了个好女儿。”接着眸子扫了下重重松了一口气的将军府女眷,心想这将军府可是颠倒过来了,府中未出嫁的小姐,竟然比祖母、夫人看着还禁的起风浪,“来人,将这红姨娘,欧阳府二小姐带走。”
红姨娘与欧阳柔一惊,两人急道:“我们没有参与啊,你们抓错人了,是这贱婢诬赖我们的,我们是无辜的。”
欧阳柔痛哭的要跑去抓欧阳志德求情,却快一步被李广带来的人治住,她急的抬头道:“爹,女儿是无辜的,爹,你救救女儿吧,女儿是无辜的啊。”一想到她很可能的结果是断了四肢,然后被砍头,欧阳柔便吓的浑身发抖,她不能进牢里,绝对不行,进了那里她还能活的出来吗,绝对不行啊!
欧阳志德面上微动,抬前一步正要说话,李广已道:“欧阳将军,下官今日前来可是奉命办事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欧阳将军也请放心,便是冲着您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府上的人若是无辜,本官也定不会为难于她们。”
欧阳志德嘴当下闭上,草儿乃欧阳柔的婢女,她与红姨娘怎么样也不能说全然无辜,必然要被牵连前去审问,李广没直接带了将军府的人离开,已算是给了他面子。他现在再求情,可是不知好歹了:“有劳李大人。”说着从袖中拿出几张银票递悄然递到李广手中,“到底是我府中之人,还请李大人多多照顾一下。”
李广倒是没推迟,直接冲着手下一摆手:“走。”只是离开前,他却不禁又深看了欧阳月一眼,七皇子之前派人暗自提醒他手下留情,却不知是为这将军府三小姐,还是这欧阳将军呢。
李广带来的人,立叫带着不停争叫无辜的红姨娘与欧阳柔离开,欧阳月淡淡看着,不禁抚了抚袖口,隐下嘴角轻勾的笑意。
老宁氏却感叹道:“这红姨娘与柔儿行事也真是莽撞,更加不会用人,怎么手底下的人竟然结识盗墓贼,也活该她们要走这一趟大牢,让她们好好受受教训。”老宁氏这话是说红姨娘与欧阳柔是无辜的了,将来早晚要送回来。
欧阳月眉微微一挑,恐怕要让老宁氏失望了。
事情发展的极为迅速,当天下午李广的人便追捕到了两名盗墓贼转送刑部,开始严刑审问起来,就是这些人再咬牙不说,可是最后也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牵连竟然还不止将军府的红姨娘与欧阳柔,还有红姨娘娘家红大宝等一干人等,外加京城和别州几个人家,竟足足牵四五六个牵官贵人人家。只不过其它的人家却没有将军府这么干净,查以将军府,也只是断在了红姨娘这里,并无将军府其它人参与其中的证据,另外那些达官贵人,却是家主犯错,牵连整个府邸。
欧阳志德坐在书房中眉头紧紧皱起,显然他心情很不好,那红姨娘到底是跟了他十几年的人,而欧阳柔到底是他女儿,现在牵连到这个案子中,其结果绝对不能好。这盗墓案在曾经的多次查办后没起风波,是隔多年,竟然有为财犯险的人,他在朝为官岂会不知道,这一次定要办的更为严重,便连他是否会受到牵连都难说了。
“父亲。”却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悦耳的声音,欧阳志德一愣,当下听出是欧阳月,说道:“是月儿啊,进来吧。”
房门被轻轻打开,欧阳月一身浅绿着衣衫,盈盈走了进来,欧阳志德看着她,神色却是一愣,欧阳月已然开口:“爹,你现在很头疼呢。”
欧阳志德叹息一声:“你不知道我朝对百姓盗墓的深恶痛觉,这一次定会不轻饶了这些人。”
欧阳月当然知道,她又岂会不知道呢,这百姓想跟皇家抢生意,那就是做梦。当初欧阳月便一直很怀疑欧阳柔找来的那个江湖骗子,为什么他们用的罗盘能直接将欧阳宿拍回到镯子里出不来,要知道不是因为这件事,欧阳月根本不知道欧阳宿不能长久留在身边,当然欧阳宿也不会突然间受这么大的创伤。那么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那罗盘肯定有着什么说道,若这是一些道庙里供奉开光或是传承之物,确实有着不能让阴邪靠近的功效。
只不过从她离京遇到红大宝后中,这心中的疑问就更大了,红大宝在山边县为富不仁欺压百姓,自然能让他捞到不少油水,可是在他被压送京城的时候,县衙里的宝物却远远超出了欧阳月的想象,不论红大宝欺压百姓有多严重,这些都不可能在山边县这种小地方能捞到的,很显然红大宝绝对还有其它来钱的地方。
回到京城时,欧阳柔却直接给她解惑,这是为什么。
欧阳月感觉自从她离开再回来后,欧阳柔与红姨娘身上装扮之物明显华丽的多了,以前大概是欧阳柔要装着素雅,所以便是打扮的也很有限,但是这一回她发现欧阳柔变的十分张扬,而且那一日红姨娘与欧阳柔前来请她为红大宝求请的时候,欧阳柔头上的那只金钗做工绝不是欧阳柔舍得买下之物,而且她若是没有记错,那支蛇纹金钗的款样也绝不是大周朝习惯用的雕琢花纹,虽然这只金钗拘谨了一些,少了前朝雕工的一些特殊地方,可是这习惯却难以改变。
它记得当时那只纹路是左的,而大周朝的习惯是向右。当时欧阳柔便将欧阳月心中的所有疑惑全都解下,她立即心生一计,逼着红姨娘母女两狗极了跳墙,事情发展的出乎意料的顺力。
“哎,红姨娘与二姐也真是糊涂,咱们将军府里吃穿都不愁,她们怎么能参与这种事情里来呢。”欧阳月跟着叹息一声,静静看着欧阳志德的反映,却见后者面上也带着一分无奈,便道:“爹,难道你不打算为红姨娘还有二姐求情吗。”
“求情?”欧阳志德一愣。
欧阳月立即道:“是啊,爹,红姨娘与你在一起这么多年,到底也有几分情意,还有二姐现在府中人丁单薄,二姐若是再出了事,实在是……不论出于什么,红姨娘与二姐出了事,府中也不能不管不问啊。”
欧阳志德突然一愣,深深望着欧阳月,欧阳月却不惧于他的目光道:“爹,事不宜迟,您还是快去宫中求皇上开恩啊,现在也只有皇上能救红姨娘与二姐了,不然到时候就来不及了,女儿不想看着她们死。”
欧阳志德抿着唇,眸子却有些复杂望着欧阳月,只是后者面上表现的担心任任何人也看不出一丝异样:“你真的这么想吗?”红姨娘与欧阳柔的所作所为,欧阳志德想查,不可能查不到,她们对欧阳月可谓仇人,月儿这是……
“爹,你快去宫中请皇上开恩吧,只不过爹身为一府之主,却让这种事发生,必然也要自请皇上降罪开恩的。”
欧阳志德心头却是一跳,突然瞪大眼睛望着欧阳月,欧阳月只是淡淡回望他,欧阳志德沉默了一会,站起身,走在欧阳月身边的时候伸手轻轻拍在欧阳月的肩上:“爹爹没想到月儿你对朝局,对揣摩人心看的这样透彻,爹自愧不如。”
欧阳月却疑惑望着欧阳志德:“爹在说什么,月儿不懂。”
欧阳志德却有些复杂望着欧阳月,接着直接推门而出,带着黑大去往皇宫,欧阳月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欧阳志德一来到皇宫,便跪地请求见皇上,扬言自己管家不利错蒙皇上的厚爱,并且红姨娘与欧阳柔到底是他的亲人,他如何也不能看着她们就这么死了,他愿意用一身的功绩成就来换取二人的性命与罪责,一切全由欧阳志德自己来承担。
欧阳志德这一番作为,立即引起不少人议论。不少人说欧阳志德简直是疯了,在这种时候前去求情,岂不是自撞枪口吗,皇上这怒火定是要发在他身上了。有些人却感叹这欧阳志德糊涂,这事便是他真有罪过,也不能说出来啊,本来皇上不提这事不想罚他,如此这一样一闹,想不罚他都不行了。还有人说纷纷猜测,欧阳志德这么为府中姨娘庶女求情,他是一点也不知道吗,说不定还是他也参与其中,只不过是放着府中姨娘当这个烟雾弹罢了。自然也有担忧的称赞的,到了这种紧要关头,欧阳志德竟然能放下身段,为了府中姨娘与庶女求皇上开恩,这可不是一般男子做的到的,足可见欧阳志德的情真义切,是个有担当的男子,这才是一家之主该有的样子。
然而不论欧阳志德怎么跪地求见,皇上却根本就不见他,一副不想听他任何辩解的样子,这期间那些同样受牵连的大臣还在朝中对欧阳志德的行为进行了痛批,说欧阳志德蒙受皇恩,竟然不知道为皇上效力,竟然只顾念着府中那些私情,实在万万不应该。明里贬着欧阳志德,实则却是褒奖自己这种对亲人不闻不问的大公无私,皇上对此却没有过多表态,任由欧阳志德继续跪着。欧阳志德足足在宫前跪了一天一夜,最后因为体力不支倒在地上被抬回将军府,皇上还勒令盗墓一案与欧阳志德与将军府无关,但若是有人胆敢再生事端,他也定不轻饶,并且禁了欧阳志德一个月上朝,扣其半年俸禄。
有些人兴灾乐祸,觉得欧阳志德果然是受了皇上的厌倦,只有一些看的比较深透的人才明白皇上的意思,纷纷对欧阳志德此等行为暗自佩服。
其实便是欧阳志德不自己请罪,他作为将军府的家主,府中家眷犯了这种事,他也逃脱不了责任,起码这疏于管教之罪就少不了他的。不过欧阳志德常年守在边关,这府中的事他确实也管不着,老宁氏本该受到牵连,只不过她到底是宁府的人,而且之前名声臭的,若是皇上直接拿她问罪,又显得有些落井下石。倒不如欧阳志德这么自请降罪,为府中家眷赎罪,能让皇上更好办事。
如此一来,欧阳志德不但将将军府摘除了个干净,又不会显得薄情寡义,倒是让皇上觉得没看错人。想其那受牵连的人家,对于自己的亲人都能置之不理,无情无义,谁又相信他们对皇上多么忠心呢。再来欧阳志德这样一闹,皇上也有了理由将其撇开,犯了罪的人想办法脱罪,这般认罪的不是过于狡猾的,就是真无辜的。皇上状似恼怒的罚欧阳志德一个月不许上朝又扣了俸禄,其实也有保他的意思,将来若是有人拿这个说嘴,这也有理由堵了去。
当然若是欧阳志德不去求情,也有不去求情的道理,但是麻烦只会更多,此计像是给将军府带来麻烦,其实是最好的保全将军府的办法。
欧阳志德回府后坐在书房中,静坐的待了许久,突然感叹一声:“月儿啊月儿,你真是越来越像你娘了,你的聪慧,岂是遮掩的住的,可你才十四岁啊。”
明月轩中,欧阳月一听说欧阳志德回府,嘴角微微一勾,缓缓站起身,冲着春草与冬雪道:“收抬一下,我要外出。”
春草微愣道:“小姐,这种时候我们还出去,恐怕会令生事端啊。”
欧阳月却笑带着抹诡异:“不,一定要去,我得进牢里看看红姨娘和二姐啊,这种时候就该表现出姐妹亲人之情,我怎么能不去呢。”
欧阳月的话十分轻柔,对欧阳柔也表现出十足的关心,只是春草心中却是一惊,她怎么感觉小姐看着更加诡异呢,欧阳月面上带笑,眸子却发冷。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痛打落水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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