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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欧阳月将芮余欢扶起来,红姨娘、花姨娘眼神又剐了过来。
芮余欢一把拉住欧阳月的手,眸子里带着感激与喜爱:“这一路上听伯父多次提到府中三位小姐,余欢想,这位一定是三小姐欧阳月吧。”
欧阳月笑着点头:“芮小姐好眼光,一下就猜到了。”
芮余欢眸子柔亮:“按年纪我该称呼三小姐一声妹妹了,作为姐姐,这见面礼怎能少呢。”说着,芮余欢又望向老宁氏,“余欢承蒙欧阳将军不弃,暂时安顿,心里实为惶恐,备了些礼物,希望老夫人、夫人和府中小姐还有姨娘们不要嫌弃,这只是余欢一些心意。”
说着她随身伺候的丫环走出去,不一会带着几名侍卫进入,每人手上都捧着一个托盘,随后按照芮余欢的吩咐,挨个送上放下,再相继离开。
“咦,这尊白玉佛……”喜妈妈接下礼物,自然随即打开让老夫人过目,盒子刚一打开,莹亮的白光瞬间一闪,得来众人的瞩目。那圣洁的白光,好似能洗涤一切一般,虽然只是一瞬间,却让人心灵都震撼了!
芮余欢却比任何人都惊讶,随即激动笑道:“恭喜老夫人,贺喜老夫人!这尊白玉佛乃回京之时我们路遇一间寺庙,当时余欢身子不好,想进去求个平安签,临行之时却被庙里的老方丈叫住。那位老方丈颇有大智慧,余欢当时还觉他说话故弄玄虚,他当时只说,这一行余欢将要遇到贵人,还说这贵人生身高贵,睿智高华,心慈博爱,若是谁能让白玉佛绽放出圣然白光,那必是这白玉佛命定之人。还说这可是大机缘,有这等佛缘之人,上辈子乃菩萨转世,此番下凡历练,是为救苦救难而自我,将来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噢,真有这事!”老宁氏也被这白光惊的一愣,听到芮余欢的话,面上却闪烁着兴奋。
老宁氏已有六旬,年龄也不少小了,但她保养得怡,看着就也四十余岁,一点也不显老,正是因为如此,更能看出老宁氏多在意年龄,也是多在意生死之人。这尊白玉佛,偏到了她手里绽放出圣洁的白光,那芮余欢遇的老方丈所说前世菩萨转世就是她?便是将来老夫人真有那一天,将来也是羽化飞仙,前往西方极乐世界享福去了,那可是多少人一辈子求不来的事。
便是老宁氏平时再稳重大气,此时也激动的满面通红,兴奋的不行,望着芮余欢的眸子,比欧阳华还要亲切!
欧阳华面上拉沉下来,手帕紧紧扭了下,声音冷淡道:“噢,不知道芮小姐所说的那个老方丈是哪个庙宇的,又有什么法号吗,这般神奇,有时间我也想去会见参详些佛礼。”
芮余欢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也不认得那位方丈!”
欧阳华立即嗤笑起来:“不认得,别是故意编出来讨祖母欢心的吧。”
老宁氏沉默了一下,芮余欢样子更尴尬:“因为母亲死的早,余欢一直以来都跟随在父亲左右,所以一直生活在边关,对其它地方的事了解不深。我只听那位老方丈自称明慧,至于这位大师的来历,我真是不知情。”
“什么,明慧大师!”老宁氏惊了一声,面上涌动着激动的表情。
欧阳月眯着眼睛扫了扫,现在安静躺在盒子里的白玉佛,安静无比,好似刚才绽放光芒的不是它,或者从来都不是她。欧阳月嘴角勾了勾,看着老宁氏面红目闪的样子,想来这芮余欢是成功了。
这位明慧大师,乃大周朝第一庙——五华寺的主持方丈。
据传,前方丈有一日坐禅,忽灵觉异动,带着当时五华寺的几位长老寺僧前去后山几里外一个森林,后山上一位被五只仙鹤围绕保护的婴孩引起他们的注意,当五华寺前主持抱起婴儿时,那五只仙鹤在两人身边绕了两圈,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当时五华时不少寺僧看到,这仙鹤历来都是极有灵性的动物,而五华寺后山外那片森林,一直有闻野兽出没,若没这五只仙鹤保护这孩子肯定没命。
前方丈顿觉这孩子很有机缘、佛缘便将孩子收留,这孩子极为聪慧,且对佛法研究颇深,甚至曾经点化过几个冥顽不灵的恶人顿入空门,名声渐渐大了起来,然而他出名却不仅仅是如此。据传当今圣上刚登基时,朝政不稳,有外地番王想趁明贤帝皇家远郊之时,将其围剿灭杀,然后改朝换代。
当时明贤帝有危,是明慧大师带着寺僧前去救援,让明贤帝得以突围领来重兵反将做乱番王围剿。
没有当初明慧大师带寺僧前来解围,明贤帝福祸不知,是以明慧大师乃明贤帝的救命恩人,当时明贤帝感念明慧大师的恩情,想封其国师之称,统领大周朝所有寺庙道观。但明慧大师以出家人不贪图名利为由拒绝。明贤帝改以将五华寺所有佛陀重塑造金身,御封五华为大周朝第一寺,且严令五华寺方圆百丈之内不得杀生,以敬佛门清静,足可见明贤帝对五华寺,对明慧大师的尊崇程度。
是以大周朝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平民百姓,对五华寺皆尊敬非常,那明慧大师更是成为大周百性心中一个无尚高度,若说这位从小便传奇加身的明慧大师,说老宁氏前世佛缘,自然要信,就是心中不信,嘴上也一定要信,否则岂不是对这位明慧大师不敬!
欧阳志德也愣了下:“原来余侄女在五华寺耽搁那么久,就是有此机缘吗。”欧阳志德是个武将,在战场上不知道杀多少人,刀不知道被多少血洗过,他这种人,自然不信佛道与因果循环,可是他是个臣子,对于皇上推崇的他再不以为意,也不敢表现出不敬。而他这一番说,也足以证明当初他们在五华寺停驻过,而这芮余欢的话,可信度更是加了八成!
老宁氏看着芮余欢的样子更加热情亲切,这明慧大师乃得道高僧,又被明贤帝尊为大周第一寺的主持,可不是谁想见就见的,便是那些达官贵人捧金求见一面化难,明慧方丈也鲜少见人。芮余欢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有幸得见明慧大师,并且还给老宁氏带来这福缘的白玉佛,显然也是个福缘深厚之人,绝不可以当成一般的孤女来看。
芮余欢这个事若是被其它人家听到,还只不定怎么挖空心思去请呢,便是冲着她见过明慧方丈这一面,都能让人变着花样做文章了。
欧阳华看到老宁氏的样子,心里跟噎了一口臭气般难受,忍不住嘀咕一声:“你说见着就见着,旁边可有人看见。”
老宁氏立即冷哼一口:“闭嘴,会客之时你这是什么样子,一个姑娘家,这哪有你说话的份,快退到一边去!”欧阳华被说的脸一白,不甘不愿的退下身去。
芮余欢却叹息一声:“这个,我无法给大小姐回答,当时确实无人看到……”只是她眸若秋水,盈动着一种被污辱后的委屈,显双手微微紧张的捏紧帕子,本来略显病态的脸上更加苍白,此时谁人见了不怜惜,哪还会质疑她!
明姨娘眸子发冷,隐入衣袖下的拳头紧紧握住,唇瓣紧抿,这个芮余欢可是个人物,若是她真有意进将军府,以她这次事件,足以挤下她贵妾的身份,或是更上一层的滕妾!明姨娘心中顿时危机感更深!宁氏定定望着这个芮余欢,面色也十分不好。
“德儿你们刚回来,也累了吧,我看先去休息一下,等晚膳好了再让大伙为你们接风洗尘。彩月,你去安排一下,就将余欢的住处安排在安和堂附近的流彩院吧,那里风景不错,阳光充足,余欢这身子需要静养,那里正好。”老宁氏很是热情的安排,只是这安排却让众人心头一震。
老宁氏的安和堂在将军府内宅南位,其它三位分别是北部欧阳志德,东部原该给将军府嫡子长孙准备,现在空放。西部则是以宁氏为首,府中小姐姨娘所在之地。这三个位置以包围之势围在安和堂外面,是以尊重崇敬之意,所以越是离安和堂相近,就越彰显其在府中的地位。
而这流彩院只与安和堂隔了两条小道,步行也就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别说欧阳月、欧阳华、欧阳柔几个小姐了,便是宁氏这个当家主母也无法住到那个院子,那院子采光极好,周围一片绿竹林且冬暖夏凉,原是老宁氏夏日里避署之地,便是府中这些女人早动了心思,可也无一人敢求下这住所。今天老宁氏就这么做主将院子让给芮余欢住,这地位可不亚于宁氏,欧阳华这些人在她心中的地位,或许更高……
其它人面色皆沉了下来,就是欧阳志德也微微皱眉,宁氏声音压低,才没让自己声音颤抖以及她的愤怒外露:“母亲,这恐怕不合适吧。芮小姐怎么说也是外人,住到内院中,怕是会被人说道,恐怕对她这个未出嫁的姑娘名声有碍。”
宁氏意有所指,若是芮余欢这么住进来,那是当什么来养?欧阳志德救命恩人之女,那也是外人,该住在府中的客院,若是接到内院,是当欧阳志德的房中人来养吗?她可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传出去欧阳志德娶了个跟女儿一般年纪的姨娘,好说也不好听啊。
老宁氏冷冷望着宁氏一眼:“余欢身子骨差,再者这事也与德儿有关系,哎,她小小年纪没了双亲,我们能照顾就照顾着。外人有什么说道的,难道我们对德儿的救命恩人不能多关心一下?谁敢说什么,让她来我这说!”
芮余欢好似才明白众人争什么,面上很是惊讶:“老夫人,这怎么使得呢,将军能带余欢进府照顾,又有老夫人这种慈爱的长辈,余欢住哪又有什么关系,可别因此让府中人心动乱,这就是余欢的罪过了。”
欧阳月忍不住勾起讽笑,她是看出来了,这芮余欢连捧再赞的,就是为了讨老宁氏欢心,至于那什么佛光什么菩萨转世的,就凭老宁氏这种人也配,她可是一点没看出老宁氏有什么佛根。那些江湖把戏,她想也有办法弄出来,至于那段明慧方丈的机缘一事,芮余欢根本没有旁证,那明慧大师又是得道高僧,一般人根本见不到,根本无法求证。还不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一上门便将老宁氏捧到这个高度,老宁氏自然找不到北了,只是她这一做却打乱了府中的平衡,惹来府中其它人的全部嫉恨,这芮余欢看着不像是这般冲动的人,还是她觉得这家里只要有老宁氏护着就没事了?
“我说行就行,谁还有不满,于我来说!”老宁氏厉眼一瞪,谁还敢再说什么!
“这……”芮余欢一脸为难,但也不能让屋子里气氛凝重下去,便笑道,“夫人,余欢送您的这串珊瑚首饰,是当年母亲的嫁妆,是外祖母家代代相传,有着驱邪避凶养颜的功效,极为难得。”
盒子顿时打开,似也闪了一下,倒不是什么圣光,而是珠宝本身的亮度折射的光芒,这是一串由红珊瑚材质炼治的首饰,有项链,手链还有一双珠润的耳钉,说来这红珊瑚虽然很珍贵,但对于宁氏这样出身也没什么稀奇,但是这套红珊瑚珠子十分明亮,色泽饱满纯透,每颗大小都一样,便是一丝一毫的差异都没有,与如今宁氏身上这套衣服极为搭配,就好似芮余欢特意为其打造的一样。
便是再想冷着脸,宁氏面色也不仅僵了僵,柔和了许多:“这般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说,再者这是你母亲的嫁妆,放你那也是个想念,这么送给我,我如何于心能忍呢。”
芮余欢微微摇头:“不,母亲对于余欢的恩,余欢永远忘不了,余欢将母亲放在心中,佛家还有言佛主心中留,那才是世上任何东西都无法磨灭的。而且这红珊瑚需要像夫人这般高贵的人才能配戴,余欢只会糟蹋了东西,请夫人不要再推辞了。”
欧阳月心中微冷,当年芮余欢之母是难产之死,她与她母亲可是除了个十月怀胎也没什么感情,她怎么记得其母的恩?母亲遗物都能拿来做她收买人心的东西,看来这个女人心机颇深啊。
至于芮余欢送给明姨娘、红姨娘、花姨娘与刘姨娘的东西一模一样,每人一串珠串,比普通的略好,但也不名贵,而送给欧阳华、欧阳柔与欧阳月的则是每人一只白玉手镯,材质也算中等,起码比四个姨娘的精贵一些。
芮余欢正巧站在欧阳月身侧,笑着对她道:“三小姐,我也不知道你们的喜好,所以便送了这只白玉镯,三小姐是府中嫡女,想来珠宝玉器不少,希望你别嫌弃。”
欧阳月正巧拿起来观察镯子色泽,听到这话,心里却一顿,笑着摇头转身正要说话,却感觉脚上突然被什么挡了一下,欧阳月心中一惊,身子徒然向前一扑,手上的玉镯子便要飞出,却在这时她余光撇见那里一只白底绣银纹绣花鞋立即缩回,欧阳月心中一冷,眸子急速闪烁。身子突然在空中停顿了一般,接着诡异一转,竟然扭身向侧扑了过去。
“啊!”芮余欢只觉得眼前一个黑影扑来,她惊的连连后退,却来不急了。只见欧阳月身子急扑而来,照着她便狠狠撞来,她只觉胸口一闷,一股锥心的痛楚让她差点疼晕过去,“砰”身子直接向后一仰,重重摔倒,“啊”接着欧阳月扑来的身子压在她身上,芮余欢闷哼了一声,口里发出痛楚的声音!
“啊,镯子!”欧阳月嘴里却还尖叫,手快速一伸,那飞起的镯子在落地的时候正好被她接住,只是欧阳月这胳膊却伸在芮余欢的脸上,她手臂一伸一接,这个缓冲,直接摩擦着她的脸,那承受重量反射性的下压,顶着她的鼻子,又令她痛哼了一声!芮余欢感觉浑身都疼,不禁闷叫道:“三小姐您快起来吧,您突然飞压到我身上,快疼死我了。”本来老宁氏宁氏几位姨娘欧阳华等人在看礼物,倒也没有注意她们这里,直到两人倒下,这些人才反应过来,所以她们看到的也只是欧阳月压在芮余欢身上的情形。
老宁氏的面上一沉:“不像话,快扶芮小姐起来,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人家好心送你东西,你竟然将人撞倒,她身上本来就有病,若因你病情加重,看我能饶了你!”
欧阳月嘴角勾着冷笑,手臂再收回之时,狠狠刮了芮余欢的脸,她的脸立即划出一口血红色,她与芮余欢无冤无仇,刚才她却想借机出脚扳倒她,为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吧。
芮余欢刚刚得了老宁氏的眼,宁氏的敌意又消了一些,芮余欢送的白玉镯子要是因为她摔了,这屋子里众人只会觉得,她不满老宁氏接芮余欢进府的想法,甚至将人家好意送的东西摔碎,别说老宁氏,就是欧阳志德这个当爹的也定要有意见的。
还真是一食二鸟之技,但芮余欢想打压她在府中立威就很不该,她们两人从未见过,无仇无怨,想让她平白受冤,可见心术不正,她岂会客气!
“啊,小姐你的脸!”这时芮余欢的一个丫环突然惊叫起来,从袖子里拿出一面小巧的镜子递过来,芮余欢立即拿起一看,随后惊的失声一叫,“啊,我的脸,我的脸。”她拿起绣帕立即捂住脸,面色比纸还白,不禁低泣起来,“三小姐,我好心送你见面礼,你怎么突然撞到我身上,还刮伤我的脸,女人的脸便是命啊,你让我怎么活。”说着开始“吧嗒,吧嗒”掉眼小,身上倒不是做假,真是气的浑身发抖起来。
是!欧阳月没有想错,芮余欢送给老宁氏的白玉佛价值不菲,送宁氏的见面礼也很名贵,就是送欧阳月三人的玉镯子都比一般普通镯子强多了,一进府她便送这么多东西,怎么只能是因为感谢欧阳志德接她进府的感谢礼呢。她父亲为欧阳志德而死,欧阳志德照顾她那是应该的,这是他欠她的。这些东西不过是讨了老宁氏、宁氏等人欢心,让她更好的在府中生活罢了。
只是送这些东西自然也有一个坏处,那就是她一开始出手太大方的话,这府中人只会当她是冤大头来宰,拿出这些东西后,芮余欢父母留给她的财物花去了大多半了,她送出自然要有所得。她早派人打听过,这府中最得欧阳志德欢心的是欧阳月这个嫡女,但这个欧阳月名声其差,也不怎么得人喜欢,所以只要从她身上下手,她这次损失的不但都能得到,到最后收回损失后,她再故作大方不计较,也能让欧阳志德更感谢她,老宁氏自然也会对她更另眼相看,对于她那个想法,自然好办的多了。
谁知道这欧阳月竟然向她扑来,竟然划了她一直引以为傲的脸,要不是她理智在克制,她恨不得直接扑上去,直接撕烂欧阳月那张脸!
老宁氏也气的不轻:“你在做什么,成天没有一刻安静,现在倒好,明知道余欢有伤在身你还撞她,你简直太不知自重了。来人,给我拉去佛堂,关到她懂得分寸为止!”
欧阳志德脸色一变,对老宁氏道:“母亲,月儿也不是故意的吧,她是做事冲动了些,可是从来没什么坏心眼,不会故意撞余欢的。”
老宁氏却冷撇了欧阳志德一眼:“你啊就是最惯着她,你看看把她惯成什么样子了,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你刚刚回京多少眼睛看着你比我清楚,她在这样下去,不但对你,对整个将军府都是祸事,我这是心疼她!”
欧阳月手中拿着白玉镯子,嘴角冷冷勾起,看着芮余欢的故作姿态,其实她倒是挺佩服这个芮余欢的,一个父母双忙的孤女,仗着欧阳志德救命恩人女儿的身份,敢在第一天进屋时就在府中兴风作浪,她真是对自己太有自信了。当然她心计也不是一般的深,起码这老宁氏就真的受其影响了,根本分不清里外了!
“啊,你脸伤着了,给我看看。”欧阳月突然冲向芮余欢,后者吓了一跳,连连退了数步,她身边的丫环更是惊恐大叫,“你干什么,你快放开我家小姐,你不要伤害我家小姐!”
只是欧阳月的速度又岂是她们能避开的,欧阳月快步冲过来,一手紧紧握住芮余欢的下巴,令后者吃痛,立即伸手来推打欧阳月。
欧阳月脚上微勾,身侧一转,侧脸立即转来,只听屋子里顿时响起一道清脆的“啪”声,众人惊了一下,有些下人张大嘴巴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欧阳志德眸子一瞪,快步走来,一把推开芮余欢,拉起欧阳月的脸猛瞧:“月儿,你的脸怎么样,你没事吧。”一直以来对什么都很冷静的欧阳志德,此时面色泛红,一脸的紧张。
只见欧阳月面上立即红肿了一层,白嫩的脸上五个巴掌印清晰的印在上面,可见刚才芮余欢用了多大的力气,以这力度,可不像是一个气染重病的病人打的出来的。欧阳月拿着手帕轻轻试着脸,冲着欧阳志德摇摇头,随即又低下,声音很轻很轻:“爹,我没事,一点也不疼。”
可是欧阳月越这么说,欧阳志德感觉心越痛,他猛的转过头,眸子十分冷洌看着芮余欢,欧阳志德这种人物,发起怒来老虎见了也得腿软,更何况芮余欢一个弱质女流,她此时惊的无以言语,她甚至还没反映过来,她怎么会打这巴掌!她刚才只是本能觉得欧阳月要伤害她,她出于本能防卫才出手的,她根本也不想的!她到底是将军府的客人,欧阳月伤她是错,可身为客人却敢打这将军府主子,那就真是分不清主次,喧宾夺主,更是让人觉得她图谋不诡!她立即慌了神……
“不……不是的,伯父,我也不想的,只是欧阳三小姐刚刚划伤了我的脸,我害怕……我是无意的。”芮余欢立即委屈的哭了起来,那一脸的梨花带泪,再配上脸颊划出的一道红痕,极有说服力。
老宁氏从本来的不悦,想到刚才她抬头看到的情形,确实是欧阳月扑冲向芮余欢,让人家受的伤,也确实是欧阳月的不对:“德儿,你就是宠着月儿,你看看都把她教成什么样子了……”
“娘!”欧阳志德立即沉下脸,他一向最尊敬孝顺老宁氏,若说两人因为什么争吵过,唯一就是欧阳月的事,所以在欧阳月的事上老宁氏很有意见,而欧阳志德也最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指责欧阳月。
“啪嗒,啪嗒,啪嗒。”
厅子里,一道道细微的声音渐渐引起众人的注意,所有人先望向芮余欢,却发现她只是轻轻用帕子试着眼睛,那声音根本不是她发出来的。众人奇怪的转头,就看到欧阳月一直低垂着头,而她的脚下,不断有水点滴落,渐渐沾湿了地面。众人惊讶,欧阳月从小性子很开郎活泼,便是哭闹也是大吵大闹的,什么时候见她这样默默的哭泣,正因为与之前有着强烈对比,这才让她们感觉极度震憾。
欧阳志德立即抱着欧阳月:“月儿,没事,爹疼你。”
欧阳月却轻轻推开欧阳志德,缓缓走向芮余欢,那芮余欢余惊未去,还是吓的退了两步,欧阳月见状,与她隔了两步站定:“芮小姐,之前月儿因为很喜欢你送的镯子,所以并没注意脚下,你叫我的时候,我转过身太急所以才撞向你,而我觉得这是你的见面礼,我不能让它有破碎,所以一心只有玉镯,也并没注意到你,这才因为接掉落的玉镯了伤了你,我心里也很内疚。我刚才并不是想伤害你的,这一盒是父亲上一次回来带给我的碧雪膏,她不但是极好去肿消炎的伤药,而且抹在脸上也能让肌肤更美丽,我一直舍不得用,想把它给你治脸的,你拿着吧。”
“碧玉膏啊,三妹你可真舍得,我还记得当时爹爹刚送你的时候你多宝贝,连我想见识一下你都不给,自己更是从来没用过,竟然全送给芮小姐了,真是大方啊。”欧阳柔阴阳怪气的道。这瓶碧玉膏,她确实已经想要很久了,但偏偏欧阳月对她再怎么大方,这东西就是一点不给使。还说这是父亲送的,一定要好好保存,自己都从来不打开,所以欧阳柔听说这东西就这么平白给了芮余欢这个死爹死娘的孤女,心里别提多嫉妒了。
而这东西老宁氏、宁氏也知道,这碧玉膏,听说是前朝太医专门为宫里皇后等嫔妃制作保养肌肤的护肤膏,在当时就是宫里不传的秘密,后来大周朝夺帝后这个碧玉膏的方子自然被后宫嫔妃所得,但这东西这么好,宫里也不会轻易流传出去。而且每年宫里都有定额,据说是有几味药很难收集,所以一年才能炼治三十盒,宫里那么多嫔妃都不够用,流传出来的碧玉膏甚至要按天价来计算,根本是有价无市的东西。
当初欧阳志德也是偶然得了一盒,连老宁氏、宁氏都没有份,就给了欧阳月。当时为这个事,老宁氏还找了欧阳月不少麻烦,可见其宝贵程度了,就是欧阳月自己都舍不得用。现在愿意拿出来给芮余欢,且她那脸上只是刮红了,连伤口子都没有,根本用不上碧玉膏,之后用冷水敷敷就好,欧阳月愿意拿出这种东西给她,可见其诚意了,芮余欢不领情就罢,还伸手就打欧阳月,实在是说不过去!
“我……我……”芮余欢倒是不知道这碧花膏的宝贵程度,但看屋中所有人看向她的表情都有些不友善,也知道这件事她是办砸了,之前做的努力全白费了,自己反而惹来一身腥。她现在若是不道歉,就显得自己太得理不饶人,若道歉的话又显得她错了,可她心里现在憋着一口气,我我了半天,面上越涨越红。
“芮小姐,要不我为你上药吧。”欧阳月刚刚哭过,眼眶还有些泛红,此时小心的问着,有些小心翼翼,且眼神还不时扫着老宁氏,好似怕她不这样做,老宁氏就得处置她。
老宁氏黑着脸,她之前会那么看重芮余欢,一是这芮余欢送的白玉佛太新鲜了,二是她得明慧大师指点很荣誉,之后才是因为她是欧阳志德救命恩人的女儿,当然这芮余欢很会做人,留她下来,她也不觉得亏。可是若因为她看重,便这么打着她的脸,最窝火的就是她了!
芮余欢小心看着老宁氏,见她面色不善,心里徒然一抖,她可是下了大手笔,连多半家产都狠的下心拿出来讨好老宁氏了,若是因此都被厌弃了,她就太得不偿失了。芮余欢内心做着激烈思想运动,马上停止哭泣,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三小姐太见外了,我从小身子就弱,被爹爹保护又很好,刚才的事情在我身上从来没发生过,所以我是吓着了,说话有些失礼,三小姐不怪我才好呢。我怎么能收三小姐这么贵重的礼物呢。”说着便将碧玉膏往外推。
欧阳月有些不所所措:“可是芮小姐脸上的伤没事吗?”
芮余欢笑着摇头:“没事的,我那也有一些消肿的药膏,上点就没事了,三小姐不要内疚。”手是往外推,但看着欧阳月收中的碧玉膏,她心思也急动,看着将军府这些女人的表情,这个碧玉膏应该是好东西。也算欧阳月会做人,若是以这个相抵,她也就认了。
欧阳月见芮余欢推迟,叹息一声,突然收回手:“那好吧,我看着芮小姐脸上也不是大事,你看这会就消下去了,想来再用冷水敷敷就没有大碍了,确实用不上这个碧玉膏。我看这碧玉膏还是祖母用的好。”芮余欢还想着欧阳月只要再一劝她她就收下,谁想到欧阳月突然松手,让她愣了一下,她也没想到欧阳月竟然又将这东西转送给老宁氏了。
不止她,欧阳志德宁氏等人也愣了下,老宁氏眸子微闪:“月儿要送给祖母?”
欧阳月那巴掌印还没消的脸上,扬起纯真的笑容:“爹爹拿来这个碧玉膏可是顶好的东西,以前因为爹爹总也不回府,这东西月儿留在身边就当个念想,从来舍不得用。其实月儿根本用不着,现在爹爹回来了,有爹爹在,我还有看这碧玉膏做什么啊,祖母这几日因为思念爹爹,脸颊都有些瘦了,面色都有些暗,得用碧玉膏抹抹,月儿听说这碧玉膏可神奇了,抹上一下就能老十岁呢。”欧阳月眨巴着眼睛,样子极为可爱。
老宁氏听着面上表情好了许多,眼神也从来未有过的慈爱,欧阳月这话可算说到她心坎里了,而且她也觉得最近她面色也挺不好的,再者欧阳月一直舍不得用,也是为了思念欧阳志德,这话她也挑不出理,反而觉得很窝心:“你这孩子,怎么可能有你说的这么神奇,要是抹了这个都能年轻十岁,那岂不都成老妖怪了。”
欧阳月抿着唇,摇摇头:“老妖怪不好吗,戏本上不是说那些狐仙能活千万岁,而且永远年轻,说不定祖母用了这个碧玉膏,也能像狐仙一样永保青春呢。”
老宁氏听着了不禁哈哈大笑,伸手指着欧阳月的额头:“你啊,就是爱做怪。”说了半天半字没说不要这东西,不过欧阳月却笑眯眯的将碧玉膏递给喜妈妈,喜妈妈望着欧阳月的表情更柔更亮。
欧阳志德看到欧阳月几下子弄的老宁氏这么高兴,之前的要处罚的事没人再提,也不禁乐了。芮余欢碧玉膏没得着,之前还因此得了不少厌,最关健的是东西都送出去了,一句好没得着,面色发白,身上有些摇摇欲坠。
欧阳月此时转过身来,突然从头上拿出一只碧玉钗别在芮余欢的头上:“芮小姐,我们都是平辈,既然你送了我镯子,按礼我也需要回礼,这只碧玉钗玉色纯透,是京城珍宝轩出来的东西,希望你别嫌弃。”
芮余欢笑的有些尴尬,虽然她只看了一眼,但欧阳月这碧玉钗可比她送出的白玉镯名贵,这样互换,欧阳月半点没欠着她的,也半点没占到便宜,她将来想拿这个说事可难了。
而欧阳华与欧阳柔也反映过来,纷纷拿出对应的东西给芮余欢,比起欧阳月出手的物件差了些,却也不比芮余欢拿的东西差多少,其它芮余欢送给老宁氏与宁氏,还有几个姨娘的东西,那是她做为晚辈应该做的,这下她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宁氏此时也道:“母亲,儿媳妇看来那流彩院一直是您避暑的地方,轻易不能动了,儿媳妇看这两日天气就有些热了,母亲到时候若是心疼芮姑娘接她与您一起住也好,不如先为她安排绿柳院吧,那地方很清静,而且周围绿柳成荫环境也不错,对于芮姑娘养病是再好不过的地方了。”
老宁氏眼神闪了闪,最后点点头:“你安排吧。”明显不想再在这上面说话,芮余欢虽不知道这绿柳院在哪里,但知道这里肯定不如流彩院,可恨啊!要不是刚才欧阳月这里出了问题,她的计划就成功了。
但她面上还不能表现一星半点的不愿意,只是盈盈施礼:“谢谢老夫人与夫人的疼爱,余欢有个地方住着就行,反倒让您们麻烦了。”
“你这孩子就是客气,行了,彩月你吩咐人去整理下,让余欢住过去吧,喜妈妈你一会派人去大厨房盯着点,晚膳的事不能马乎。德儿你刚回来就去皇宫了,先回去休息下,晚膳的时候再来陪我吧。”
欧阳志德站起身,行了一礼:“儿子知道,母亲先休息一下吧。”
老宁氏点点头,众人便相继退下,来到安和堂外,芮余欢转身望着欧阳志德:“伯父我……”
“芮小姐,你随我来,我先带你去看看绿柳院吧。”宁氏却抢声道。
欧阳志德也点头:“余欢,有什么缺的就跟你伯母说,你身子弱,先下去休息吧。”
芮余欢面色微白最后还是点点头,跟着宁氏离开了,而安和堂外,几个姨娘欧阳华等人都在,欧阳月笑盈盈道:“爹爹,月儿送你回院子吧。”
欧阳志德笑了:“怎么,怕爹爹迷路不成。”
欧阳月叹息道:“爹爹这么久不回来了,难说噢,还有月儿有事要跟你说呢,爹爹难道不想听吗?”
“好好,就让月儿送爹回去。”欧阳志德见欧阳月一脸机灵劲,笑容满面道,只是两人的对话却听的明姨娘、红姨娘,还有欧阳华、欧阳柔一惊,欧阳月可是收了她们的银子和东西,不是打算跟欧阳志德告状吧。
“爹,华儿也想送您回去。”
“爹,柔儿也想去。”
欧阳志德却摇头:“你们也先回去休息吧,有月儿送我回去就行了。”
“三妹……”欧阳华立即叫了一声。
欧阳月嘴角一勾,看着几人紧张的面色,不以为然道:“爹这边请……”
“你啊,走吧。”欧阳志德好笑的摇头。
两人渐渐走远,明姨娘、红姨娘,欧阳华与欧阳柔的脸色极度难看,这时就听到欧阳月清脆的声音响起:“爹,你跟我说说边关的趣事吧,我最想听你说这个了,然后我要送给你一个礼物做回礼。”
“噢,是什么礼物。”欧阳志德很有兴质。
欧阳月摇摇头:“不行,现在不能告诉你,你要说了我满意的趣事才行……”
两人渐行渐远,明姨娘、红姨娘、欧阳华与欧阳柔听到两人谈话,这才松了一口气,按欧阳月的话,显然是不会说府中之前发生的事,起码银子没白花,但一想着这段时间的种种憋屈事,真是财势两失,她们心里就鼓着一口气,要吐不吐,要吞又吞不下去。明姨娘、红姨娘对看一眼,两人视线一冷,当下别开,各自回院子去了。
这一边宁氏带着芮余欢往内院西部深处走去,越走芮余欢面色越黑,她岂能感觉不到,这地方越走越冷清,离欧阳志德住的地方别提多远了,她几次想开口拒绝,话一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总算记得,现在她是寄人篱下,若是处处挑剔,惹来这府里人的反感,到时候严重了可能还会轰她出去,在这京城的全是达官贵人的地方,她若没个靠山,怎么能混出个样来。所以她只有先忍着,今天她能让老宁氏开心,以后就还有办法,不急于一时,反正这将军府的人她都见过了,也都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她有的时办法安稳住在这里,当这里的女主人!
最后走到一处偏众院还后一些的位置,宁氏才停下来,芮余欢一看差点没气吐血,这里倒真像宁氏说的绿柳成荫,实则就是一条十分僻静的小路栽种着两排柳树,在柳树中间位置开出来一个小院子,在她看来那就是被冷置住的地方,别说与前院距离甚远,她想去安和堂得走很长时间的路,便是这景她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倒有一个与宁氏说的一样,就是清静,静的她鼻子哼哼喘气,气的不轻。
宁氏笑道:“芮小姐,你身子还很虚弱,这时候的病人最不能被吵,我想这里正好适合你养病,你可喜欢。”
芮余欢暗骂,喜欢什么,这里有什么可喜欢的,这院子什么都没有,里面还不一定怎么破乱,这种地方怎么配她住,面上还不得不挂着笑意:“这里正好适合,夫人有心了,余欢谢过了。”
“既然芮小姐喜欢,我这就叫下人整理,一会就能住人了,请稍后。”宁氏一说完,林妈妈立即跑开了,不一会带了些下人来打扫,宁氏那也称要去大厨房帮着盯些,就不能久陪离开了,留着芮余欢在原地生干气。约半个时辰后,芮余欢站着腿脚直发软,那些下人这才整理出来,芮余欢跟着两个丫环,彩蝶、豆芽还有几个拿行李的下人来到绿柳院。
看到摆设,芮余欢气的脸都青了,摆设十分简单,那些花瓶也都是一般水平,比起那安和堂简直一个天一个地下,彩蝶见芮余欢要发火,立即让将军府的下人出去了。
芮余欢随手拿了个杯子便要往地上砸,粉蝶一见,立即阻止:“小姐,不可啊,这里是将军府,若是被人知道,对你没有好处啊。”
芮余欢气的坐下,暗自咬牙:“这次真是陪了夫人又折兵,我花了大把银子备礼物,又想到这样一个故事,本来都成功了,偏偏被欧阳月给破坏了,真是可恨!”
彩蝶站在后面,轻轻抚着芮余欢的背:“小姐,那欧阳月是将军府的嫡小姐,出身好,而且欧阳将军很是宠爱,你不是知道吗,本来您也是想抓她个错处,然后不去计较让将军赞你大肚,才好实行咱们的计划。现在您也看到了,这欧阳将军比想象更宠爱三小姐,在安和堂的事就不能发生了,不然欧阳将军反倒是对您有误会可就不好了,得不偿失啊。”
芮余欢想了想,也是这么个理:“那要怎么办,我的家底用去那么多,在这将军府中,我本来就是孤女,本身就比府中正经主子矮一层,若是我再不多些银子打赏,哪个能看的起我,那我以后更难以拉拢人心了。”
彩蝶沉默下来,过了一会道:“奴婢看,不如从这个三小姐身上下手,这三小姐虽是坏了小姐的事,但她一得将军的宠爱,二是嫡小姐,奴婢之前派人打听过,京城嫡庶规划分明,住的院子都不同。听说三小姐住的院子是明月阁,另外两个便是华彩院与柔雨院,占地啊银子的月例都有差别呢。不如小姐先拉拢好这个三小姐,您今天看她将那碧玉膏给老宁氏,府中人的样子了吗,分明是极好的东西,求都求不来的,她却眼睛都不眨一下。看着就是个大手大脚的。”
芮余欢冷笑一记:“也对,这欧阳月我曾经多次从欧阳志德那里套话,听来就是个没有什么头脑的,要不我当初也没想在她在她身上下手,就先这么办吧。”
另一边,欧阳月将欧阳志德送回院子后,两人约定明日午膳食在欧阳月住处用,她便带着春草、冬雪回明月阁。
秋月站在院外等着,一看到三人回来便迎了上去,在看到欧阳月的脸时惊了下:“小姐,你的脸怎么这般红。”
“别说了,秋月快吩咐下去打些冷水,给小姐敷敷。”春草也跟着皱眉,之前在安和堂她都看在眼中,心里也憋着一口气呢。
“小姐您等等,奴婢马上去吧。”说完,马上去准备了。
欧阳月带着春草冬雪进了内室,春草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小姐,你看那芮小姐是个什么东西,奴婢瞧着就是个喜欢装腔作势的,太令人讨厌了!”
秋月此时端着冷水进来:“芮小姐是谁,府中没听过这号人啊。”说着一边拿起巾布浸湿了,然后为欧阳月贴上,脸上凉凉的感觉,立即让欧阳月眼睛眯了眯,舒服的嗯了一声,“小姐,还疼吗?”
欧阳月嘴角勾了勾:“这点小事算什么,我以前……”欧阳似乎回想从前,突然又住嘴了,以前她是水里来火里去,枪林弹雨什么没经历过,这一巴掌对来说根本不算事,只要能达到她的目的就行,但这些话可不能跟她们说。“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秋月你不知道这个芮小姐有多可误,哼!她不就是仗着父亲是将军救命恩人,她是个孤女吧,有什么了不起的,竟然对我们小姐不敬。之前在安和堂里……”春草很气愤的将在安和堂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听的秋月脸上了也沉了下来,对她来说小姐就是她再生父母,若不是小姐出手相救,她现在会在青楼里接客,一双玉臂万人枕,那样的生活她敢不得死了,所以她很能理解春草的气愤。
“这芮小姐未免太嚣张了。”
春草不停的点头,两人气愤的抱怨了好一会,春草突然一扭头:“小姐啊,那碧玉膏可是老爷送您的,可就一瓶啊,当年老夫人夫人都想要都没得到,这东西可是有价无市的,您怎么就给老夫人了呢。看老夫人之前还要为芮余欢的事罚您去佛堂,您对她那么好有什么用,她还不是说罚就罚了!”
春草很是不理解,欧阳月却很平静:“你们看看你家小姐我。”
春草,秋月,冬雪三双眼睛看过来,欧阳月问道:“看出什么了吗?”
春草感叹:“小姐受委屈了。”
秋月皱眉:“脸还有些红。”
冬雪也点头:“嗯下手挺狠!”
……
欧阳月无语了,不过想想也是她话有误区让人误解了:“看你们家小姐我的脸,多么细多么滑,用的着那东西吗?”
春草却不赞同:“小姐,有好东西谁不想要啊,再说那碧华膏是宫里的各个娘娘才有资格用的,小姐美用上更美,给老夫人都糟蹋了。”欧阳月失笑,其实春草以前极为稳重,这种话她是绝对不会说的,只是从欧阳月重生以来,对待春草从来都是和颜悦色,也表达的十足信任,无形拉近两人的距离,春草以前憋在心里的怨言,现在也敢说了。
“就是啊,祖母多大年纪了,我才多大。这东西我用不用,我都依旧年轻,她啊,现在不用可能都没几年好用了。”欧阳月一脸无所谓道。
春草“噗哧”一声笑了,秋月,就连冬雪嘴角也勾了勾,这岂不是说老宁氏没几年活头了,现在不用以后没机会了,比起小姐的毒嘴,她们可是差远了,这一说立即让她们心情好多了,之前的郁闷一扫而空。
“今天这碧玉膏,既然拿出来,我再拿回去,反倒会让人借机说事,不如就给了祖母,谁也指摘不了我的不是。而且现在惹的她开心,少找我些麻烦不是很好吗?这世上只要能做出来的东西,就买的到,有些东西却是买不到的,比如这人心。这一次芮余欢想算计我,是她失策,就得让她自食恶果,一盒对我无用的东西,能让她吃鳖,值了!”欧阳月面上泛冷,嘴角勾出冷洌的弧度,她可从来不肯吃亏的人,谁想让她吃亏,她必要百倍讨回来!
春草、秋月点头同意,冬雪看着欧阳月,眸子微微闪了下。
“对了,春草我让你备的东西你备好了吗?我可约好爹明日午膳来明月阁了。”
春草笑道:“小姐这事交给我您就放心吧,东西我都备好了。”
“嗯,好了我也有些累了,我躺会,快到晚膳时再叫我。”
“是!”
柔雨院,欧阳柔刚一回来,草儿立即迎欧阳柔进屋,然后从怀中神秘的掏出来一封信:“小姐,有你的信。”
欧阳柔疑惑的打开一看,面色却有些诡异:“竟然是洪亦成,他找我出去做什么!”
“去,把信烧了,我得想想。”将信交给草儿,欧阳柔便坐着沉默不语,今天爹刚回来,八成就是为了拉拢爹的事,哼,这洪亦成当她是什么人,随便利用的棋子吗,这次再想她什么好处都捞不着的帮她,绝不可能。
但想了想,洪亦成她还要见,这个洪亦成算是她现在接触能助她爬的更高的人了,若不抓住了,可是堵了她好几条路的,当然那个林白宇若有机会,也得多接触一下,看着林白宇记恨将军府的态度,应该对她还有点感情。这两个人她都要先拢住了,到时候再择优选择一下,所以洪亦成的约,她还是要去的。
“草儿,你给我装饰一下,我要出府。”
草儿愣了下:“小姐,将军才回府,若是咱们出去被发现,怕是不好办吧。”
“把香儿叫来,就像之前那么做,后院门房那里安排好了,既然爹刚回来,现在各府都被打发回去休息,晚膳才去安和堂,这之间不会有什么人走动,让香儿机警着点就不能出事,你快准备跟我出府吧。”欧阳柔皱眉想了想,说道。
草儿点点头:“奴婢这就去办!”
不一会,一个普通灰顶马车从将军府后门驶离,来到了京城低级住宅区群英街,以及低档商业街聚元街交叉一条街道,这里是京城出了名的地方,之所以出名,因为这里是喜欢饮酒作乐的男人最喜欢的地方——花街。而这里也正是以前欧阳柔与洪亦成秘密见面的地方,这里才能不引人耳目,因为谁也不能想到堂堂将军府的庶小姐,名门之后,会和京城顶顶有名的三才之一的一代才子在这里相见、偷情!
进了花街后,马车开往一条暗巷,然后在一间极普通的民巷停下,敲了几下门,里面一个花娘模样的女子前来开门,欧阳柔这才打开车帘,只露了张脸,那花娘也没多说,便把欧阳柔放了进去。
进了院子后,欧阳柔头戴纱帽,被草儿扶着走了一会,进了一间明显给客人寻欢用的香房。
才一进去,立即有一个黑影罩过来,一把将欧阳柔抱在怀中,温热的气息直接扫来,欧阳柔身子一麻,那黑影的唇已经逼近,欧阳柔却突出手挡开了那人的嘴。
洪亦成愣了下,以前只要他想,欧阳柔可从来没拒绝过:“柔儿怎么了,难道你不想我吗?”
欧阳柔面上表情有些冷:“洪公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看我们还是有事说事吧,我们也没那么熟吧。”
洪亦成心中冷哼,都是他玩过的女人了,还装什么纯情,面上却笑着一片风流:“柔儿,还在生气,当日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你该清楚的。”
欧阳柔却不想多纠缠这些,必竟她得在今日晚膳前赶回去:“今天你找我出来有什么事,我得早些回去,有话直说吧。”
洪亦成面虽不好,还是说道:“宁家老夫的寿宴快到了,到时候将军府都要过府祝寿,到时候我要你找机会将欧阳月单独带来见我!”
欧阳柔面色一变,以她对洪亦成的了解,这个单独见面,那必是与欧阳月……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