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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迷怔着,反倒是曾凡经验丰富,见她神情不对,看看空汤盎,霎时明白怎么回事,怒了,走出去把欢儿吊起一阵毒打。
药物甚烈,不消片刻,骆青意便忍受不住,跌跌撞撞往外奔要回家,曾凡一把拉住她。
看出曾凡的想法,骆青意想告诉曾凡自己已是不`洁之身,体`内焚`烧的烈`焰却使她嘴唇几次蠕动后说不出话来。
第五十九回
回想着让人沉迷陶醉的时刻,骆青意香腮赤红,明知此时房中无人,还是羞不自禁悄悄捂住脸。
门外传来争执声时,骆青意初始呆呆听着,还没回过神来,后来,听清争执声里男人的声音是傅望平时,前一刻红霞遍布的脸变得煞白。
她受尽折磨苦苦隐蔽着不给人知道,难道在已经脱了奴籍,幸福在朝她招手时,却要毁于一旦吗,
“我要见骆青意,谁敢拦我,”傅望平狂妄自大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不该睡死过去的,若没有睡死过去,梅君就不会带自己来傅府。
不!幸而是在傅府,不然,傅望平找上门去,娘和弟弟知道自己曾做过的丑事,会要了他们的命的。
骆青意哆嗦着坐了起来,该来的,终是逃不过去的。
床头放了一套干净的浅粉衣裳,想必是沈梅君准备的,骆青意双手打颤,好半天,连抹胸带子都没有系好。
“二少爷,梅君有礼了。”沈梅君清柔舒缓的声音传进耳朵时,骆青意无力地跌倒床上。
危机过去了,沈梅君会帮她解决掉麻烦的。
沈梅君的确会帮骆青意解决掉这个麻烦,她昨晚把骆青意带回傅府,初初是因诸多不便不得不带她回来,后来,夜里辗转思索着骆青意与曾凡的姻缘时,猛然间想到,傅望平这个大麻烦必须解决掉。
骆青意不敢告诉她实情,那一天从傅望舒口中,她确认了虐待和污辱骆青意的是傅望平,她愤怒不已,后来虽谅解了傅望舒当时没有出手阻止的冷血无情,对傅望平的憎恨却更深了。
她原先以为,骆青意失`身是各取所需生活所迫,事实上,骆青意是被傅望平qianbao后,迫于无奈屈服。
太不要脸太没廉耻了,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傅望平竟是慧心兰质的傅明慧的同胞兄长。
对付非常之人,必得非常手段。
傅望平那人好高骛远眼高手低,吃不了苦受不得累,兼之好吃懒做好色骄`淫,这人离了傅府就是一捧狗屎,对这样的人不用客气,越狠越凶,他就越惧怕越乖顺,骆青意早先给他拿捏得死死的,那是因为性情太过柔弱。
沈梅君决定引蛇出洞,早上离开流觞轩前,让双莺守住西厢房门,虽没和秋梦说实情,却让她派了最妥当的春云和夏雨到傅望平院子去蹓跶,和那里的丫鬟闲聊,透露骆青意在流觞轩的消息,并让秋梦一有不速之客到流觞轩,马上派人通知她。
听得傅望平来流觞轩了,沈梅君马上赶了回来。
看到傅望平时,沈梅君尽管很想喊人狠狠开打,还是压住怒火先请安。
这一招是计划中的一部份,也有先礼后兵的打算,使事后即便把事情告到傅老太太跟前,她的所作所为也是行端立正师出有名。
这一日,为了使傅望平做出无耻失态的行径,沈梅君精心妆扮了。
沈梅君的容颜便是荆钗布裙也是极好的,这一用心,更如雨后承露荷花,行走间风`流袅娜,恍若似月华泄地,烟波浩渺使人神迷魂失。
傅望平看得痴了,沈梅君屈膝裣衽行礼时,宽大的袖子滑落,交迭的两只手指如春笋,臂似鲜藕,雪`白一片。
傅望平眼珠子一转也不转,如钢钉,快要把沈梅君一双手盯出个窟窿,心中暗道:怪不得小四美人那么多,还舍不得她,这样的美人,别说睡她,就是摸一摸那双手,也强胜与别的女人云翻云覆了。
以沈梅君如今在傅府的地位,虽是非主非奴,这一个礼,傅望平也受不得的,自应马上虚扶一把,说声免礼,可他只顾着咽口水眼放狼光,什么礼节都忘了。
沈梅君垂睫没看到傅望平此时的眼神,也猜得到,冷冷一笑,朝前又迈进一步,再一次行礼:“沈梅君见过二少爷。”
“免礼免礼。”傅望平这回回神了,热情不已叫着,伸了手去扶沈梅君,不是虚扶,而是真个要触到手的扶。
沈梅君霎地变色,后退了一步不让傅望平触上自己的手,同时宽袖甩动。
那一截软软的衣袖落在傅望平手臂上时,傅望平呼吸加快。
好软好滑,还带着佳人清浅的体温。
傅望平舍不得抽回手了。
“请二少爷松手。”沈梅君提高嗓音尖锐地叫道,水眸蕴了雾气惶如小鹿,身体不停颤动,可怜又可爱。
脑子尚清醒着时,给傅望平一百个胆他也不敢动傅望舒的人,此时色迷心窍,眼里再无他物,那只爪子不只不退,还更往前探去。
沈梅君袖子急速翻动,云涌浪翻,像是在不停挣扎抵抗般,此时身边即便不是流觞轩的自己人,在外人看来,也是傅望平在轻薄她。
众人惊得呼吸都停止了,秋梦微一怔后,厉声喝道:“都愣着做什么,给我上前把人按住,狠狠地打。”
大少爷的人都敢肖想,不想活了,流觞轩的人最是敬佩傅望舒的,秋梦话音落下,所有人扑上去,按住傅望平一顿好打。
傅望平给酒色掏空身子了,虽是壮年,却体虚力软,毫无反抗之力,哇哇叫道:“我是主子,你们敢以下犯上?”
“主子?你有个主子样吗?”流觞轩的人在傅府里行走哪个不敬重?沈梅君在她们眼皮底下受辱,哪受得了这气,也不知是谁抓过一块抹布堵进傅望平嘴里,不给他嚎叫了,只管拳落脚踢,怎么狠怎么来。
沈梅君不停揉眼睛,揉得眼眶红红的,看看傅望平给揍得出气多进气少了,悄悄向秋梦打眼色,秋梦会意,喝了声停,命人去请傅老太爷和傅老太太过来。
便是嫡子,在明知沈梅君将会是他嫂子的情况下还敢轻薄,家长也会气个不轻,何况是个不得宠且刚闯了大祸的庶子,也不需得沈梅君开口,秋梦简要两句,傅老太爷和傅老太太便气得目赤冒火。
“该由得你去死不该花那么多银子捞你出来的,望舒为了把你兄弟俩捞出来,花了多少心思,你竟然……”傅老太爷抢过傅老太太手里的拐杖,狠狠地打了下去。
傅望平无法喊冤,他确实有色心了,并且人前失礼了,只不过自己也不知,沈梅君做了套,使得他从面上看着罪名更重些。
气便气,到底是亲孙子,不至于真个打死,傅老太爷打了片刻,横扫了在场众人一眼,沉沉道:“今日之事不得外传,流觞轩之外听到半点声息,你们全部人都甭想有命在。”
“是,老太爷。”不用他咐咐,流觞轩的人懂得的,传出去,沈梅君声誉也有毁。
傅老太爷对傅望平的处理甚合沈梅君的心意,他喊来心腹,勒令傅望平和二少奶奶收拾了衣物即刻动身到祖籍去住,每月府里给份例活命,没有许可,不准离开祖籍一步。
静悄悄解决掉傅望平这个大麻烦,沈梅君长舒了一口气,傅府上下人等包括傅太太都莫名其妙,二姨娘和傅明慧去求情,被傅老太太一句话斥走。
“再说一句话,你们就到祖籍去和望平做伴。”
傅老太太现在是最坚定维护沈梅君地位的人,她实在是给杜碧萱整怕了,其中也与傅太太当了十几年媳妇,凡事顺着她从没起过婆媳口舌有关。
若是之前她与傅太太勾心斗角劳心费力,杜碧萱那炮仗一样的性格,也不至于让她束手无策受尽气不会反击。
“老头子,我看还是快些把梅君跟望舒的亲事办了吧,也好让小四绝了觊觎之心。”傅老太太对傅老太爷道。
傅老太爷深以为然,他明着没过问家事,沈梅君整理内宅的事,也知道的,对沈梅君更看重了,自然没意见。
“你让人拿沈梅君和望舒的八字去合一下,挑个好日子下聘,把成亲的日子也定下来。沈梅君就一个娘,还孤苦无依的,傅家的家业大多半是望舒赚的,他的岳家厚待些也无妨,聘金之外,私下买一处像点样的带花园的宅子送给她娘,以后亲戚往来,彼此也有面子。”
带花园的宅子可比二进三进的院子阔绰多了,那得多少银子,傅老太太暗暗嘀咕,有些不甘愿。
“你别不甘心。”傅老太爷叹道:“你算算,现在这府里一个月花多少银子,望舒执掌商号之前,一个月又是花多少银子,咱们吃的用的,都是望舒在赚,能给梁家十万两银子帮补,给沈梅君的岳家,一百万两都不为过。”
“那小四呢?望舒有的,小四以后一定不能少一分。”傅老太太不平。
“小四面子上的肯定得至少比望舒减半,不过。”傅老太爷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傅老太太,“你的私房少吗?想给多少就给多少不就得了。”
也是,在府里位份最尊崇,得的供奉是最多的,各府人情往来送的礼都是公中出,可她们回礼时,念着是给她的,便都落进她个人的小库房,积年累月,可真是不少。
傅老太太和傅老太爷为操办沈梅君和傅望舒的婚事准备着,沈梅君自己却烦恼着骆青意和曾凡的前路。
骆青意本人的意思是想作妾。
“梅君,你也知道,我有那个污点,曾公子不嫌弃我,我就很高兴了。”
骆太太和骆展鹏绝不会同意的,她们会给骆青意找户小门小户人家把骆青意嫁掉的。
何况,骆谦伸冤报仇后起复,女儿是人家妾室,他在朝堂上颜面何存?
“这事,我觉得慢慢来,虽是很难办,可事在人为。”沈梅君劝道:“你养两日回去,不要和你娘提起这事,我来想想办法。”
也许,再拖一段时间,骆谦沉冤得雪,官复原位,骆青意身份就不同了,要配曾凡虽还有些高攀,却易办的多。
给骆谦伸冤的事虽在进行,却没有半点头绪,沈梅君怕说出来骆青意急切期盼,便没有说。
既然暂时搁下,便不能怀上孩子,沈梅君道:“你还没喝过避子汤吧?你等着,我亲自出府去到医馆要份避子药来。”
“不用,我……我月事刚过,这个时候不会怀上孩子。”骆青意羞臊地拉住沈梅君。
她先前与傅望平做那事,到医馆要过避子药,懂的不少。
以她现在的心理,便是有可能怀上,她也不想喝避子汤,那是曾凡的孩子,怎忍不要。
沈梅君听她说的有理,也不再坚持,只没料到此次没怀上,骆青意回家后,与曾凡情`热难耐,背着骆太太和骆展鹏不时幽会,没多久,便怀上了孩子。
骆青意与曾凡有了纠葛,傅明慧不可能再嫁给曾凡的了,送走骆青意后,沈梅君正准备去阎家走一趟,阎老太太带着阎石开过府拜访来了。
才一个月不到,阎石开消瘦了许多,因身材高大,看起来竟像竹竿支撑着衣袍一般,见了沈梅君也不亲亲热热喊沈姑娘了,只委委屈屈看她,泪花在眼眶里来回打转。
阎老太太还不知有傅明慧的关系,孙子茶饭无味寝食不宁,如今沈梅君和傅望舒关系已定,本不便再来打扰的,只是看着宝贝孙儿的样子,着实心疼得慌,借口拜访傅老太太,把阎石开也带了来,事先在家嘱咐过了,只能看一眼沈梅君,不能乱说话乱动,要不然,以后不带他到傅府来了。
阎老太太又送了傅老太太一份重礼,傅老太太这回没有乐呵呵笑纳,收下了,却让沈梅君从公中挑一份回礼,与阎老太太面上言笑晏晏,笑容也有些虚假。
沈梅君本来坦坦荡荡的,阎老太太和傅老太太的作派和神情却不时提醒她注意避嫌,一时倒不便开口留阎石开下来做客了。
阎老太太见阎石开看见沈梅君,虽不是立即活活泼泼,神情却鲜活了不少,便赖着不走只东拉西扯闲话。
膳时到了,傅老太太只得留客。
上得膳桌,阎石开的样子跟在家中喝药似的吃饭做派差了许多,吃得很香甜的样子,吃几口便看沈梅君一口,沈梅君赞许地微微一颔首,他便眉开眼笑,吃得更快更欢。
阎老太太看得一缸苦泪无处流,傅老太太则又恼又得意,怨沈梅君在自己眼皮底下和男子眉目传情,又得意别人求而不得的女子,是她的孙媳妇。
膳桌上气氛没刚才厅堂中暗流激涌,饭罢各人接了丫鬟递上的布巾水杯擦手漱口毕,沈梅君觑空笑道:“大少爷前些日和我说,上次事出意外,尚未尽到地主之谊,想请阎少爷过来做客,不知阎少爷得便吗?”
“沈姑娘,你说的是我可以留下来是不是?”沈梅君话音刚落,阎石开高兴地大叫起来,忘了阎老太太的嘱咐,跳离膳桌在大厅里转起圈圈,像得意忘形摇着尾巴的大狗。
阎老太太又喜又忧,傅老太太变了脸,叫道:“这不妥。”
“傅阎两家世交,爷爷和阎老太爷交好,晚辈们应该多亲热亲近,没什么不妥。”厅外进来一人,接着傅老太太的说话驳了回去。
来人步履有力沉稳,衣袂翻飞,长身玉立英俊傲然,眉如剑锋,眸若幽潭,又似青锋宝剑,未出鞘,寒气与威严已直逼人眼眸,不是傅望舒却又是谁。
“大少爷。”沈梅群惊喜地叫了一声,朝他扑过去,半路上方省起不妥,生生顿住脚步。
傅望舒却没那么多顾忌,长臂伸张开将她搂进怀里,半带半抱着朝傅老太太和阎老太太颔首致意行礼,随即收回视线,定在沈梅君脸上,柔声问道:“别时可好?”
“别时可好?”他问,简单的四个字,包含了多少牵挂和思念。
沈梅君不语,轻点了点头,又轻摇了摇头。
她伸出手,轻抚着傅望舒的袖子,指尖下顺滑的丝绸似微有涩滞,像是在诉说他风尘仆仆赶回来的艰辛。
大厅外面明晃晃照进来阳光落在他脸上,可窥见他紧抿的嘴唇有些发白,额头汗意涔涔。
“刚回来?”她问,问他是不是进流觞轩不见自己便来了。
傅望舒点了点头。
沈梅唇角轻扬,笑容那么美妙,纯净美好恍如朝露。
这笑容晃花了傅望舒的眼,挑`逗得他本就躁动不安的心更感难耐。
傅望舒陡然间暴戾起来,紧攥起沈梅君的手,连向傅老太太和阎老太太道声告退也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