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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等车
我在等车
等那辆载有你的车
我不知道车什么时候来
中午、傍晚、明天，或者后天
你没有给我确切的提示
我等了一个上午
还会有一个下午，一个明天
一个月，或者一辈子
直到一辆车在我眼前停下
直到你从车里走出来
然后我看你一眼
就离开。我在等车
但我不是要乘车而去
沿公路望去
沿公路望去
没有尽头，有很多人
却在走向尽头
高高的杨树没有动
我也没有动，我想成为一座雕像
任路过的人指点
在我之前
这公路上一定有过很多雕像
只是我没有望见
徘徊的风
有一阵风
像一个人一样在路上徘徊
我望着它，问所有的事物
是否看见它的声音
它把声音遗失了
它失去了说话的本事
它疯了，它摇动每一件往事
像是要把声音找回
一棵枯草
一棵枯草
生长在公路边
看来来往往的车辆
目光闪烁，神情激动
而一个莽撞的人
只一脚，就踩死了
这棵枯草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