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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将军想了想道:“王妃这个想法不错,容我去安排一番,钱百长,既然你自愿请命,就去集合愿意同去的人来。”
钱大毛立刻点头:“好!”
冯绮波上前一步:“慢,马将军。希望你能允许我同去。”
马将军一愣,偷袭这事其实风险很大,王妃一介女流,竟然要同去?
见他面色带有怀疑,冯绮波笑说:“马将军可别忘了当初是我潜入敌营,同王爷里应外合将他带出的。”
“竟然是王妃!”一旁钱大毛倒抽一口凉气,他还在想呢,王爷怎么那么好的艳福,来督军打个仗都能带上家里媳妇,他还在猜测王爷被俘不过是个□□,王爷其实一直就在前线军营里头,谁知原来王爷真的被俘虏过,只不过被王妃给救出来了。他看着眼前穿着软金甲的帅气女人,顿时想要五体投地表示景仰了。
冯绮波点了点头:“钱百长不愿领我去?”
方才他自己请命领人去烧粮草,现在王妃就说要做他的小兵,跟他同去,吓得他腿差点软了软:“王妃,我……我怎敢?”
“那钱百长就将我算上。”她笑道,“既然此处无事,我就回去回了王爷,马将军安排好袭营事宜,钱百长就可来找我。我去过一趟敌营,到底对那里熟悉。”她看向钱大毛,点了点头。
钱大毛立刻握拳放于胸口,捶着胸脯道:“王妃放心,你要是愿意与我们同去,只怕弟兄们的士气会更加高涨!”
待冯绮波回到大帐,端毅王已经快闲出鸟来,他抬起头看着一身风雪进来的媳妇,一身软金甲衬着利落的下巴线条,帅得他都要瞎了眼,连忙转过头去,嘴上问道:“那边情况如何了?”
“那放火烧粮草的人像是开玩笑一样,仿佛就是想在新年给我们找不痛快罢了。”
端毅王心中暗自腹诽:可不就是给他找不痛快。
冯绮波兀自倒了杯茶,在外头站久了有些冷,喝了茶就暖和许多,见端毅王神色依然不好,她走过去,想了想,安慰道:“好了,休息吧。你也受了伤,这两日好好养养。”
端毅王点头,见媳妇兀自脱了软金甲,只穿了一身中衣爬上了榻,心就开始扑通扑通跳起来,像是个毛头小子。他咳嗽了一身,说:“波儿……”
冯绮波笑着打断他:“我今日要早些休息,你也是。马将军去安排偷袭敌营的事情了,他们跑来烧我们粮草,我们总得回敬才是。我也跟去。”
端毅王扑通扑通的心脏顿时停了一拍,看着自顾自卷了狐裘钻进榻边的冯绮波,焦急问道:“你说什么,你要去哪里?去敌营烧粮草?马将军如何能答应你!”
“你白天不还说想去么?不过你受了伤没法去了,没事,我帮你,定将敌营那些粮草运过一整车回来。”
☆、七四章
74
年初二半夜,冯绮波不知道何时已经换上了士兵的衣服,端毅王翻了个身发现媳妇不在身边,坐起来,才发现她正准备出去。
“你去做什么?”他连忙问。
冯绮转过头来:“我不是说过要去袭敌营么?”
“今天就去?”
“将士们都准备好了。”
此话说得不假,初一钱大毛一和手下的几个士兵说了要去敌营袭击,一群人抢着报名,他手下的一百人就先把名额抢得一点都不剩了,更别说别的百长手下也是一群士兵挣着要去。年三十来烧粮草,还袭击了端毅王,士兵们仇恨的情绪高涨着。
马将军也想乘着大家士气高的时候,一举前去夺粮,敌方以为这里过年的时候定会休养生息,大约是不会想到有人把抢他们粮草当成新年的消遣了。
端毅王看着她穿上普通士兵的衣服,有些担心地说:“你还是穿软甲吧?”
冯绮波将衣服撩了起来,露出腹部的软皮铠对端毅王说:“你放心,我都准备好了。”
端毅王皱了皱眉,刚想说他也想去,就见冯绮波掀了帘子走出去了。
外头早就整装待发了一队士兵,钱大毛瞧见冯绮波出来,上前一步行了一个军礼。
“钱队长,现在我是你的属下,你不必拘泥!”
钱大毛眼珠子转了一圈,答道:“王妃,你去过敌营,对那里熟悉,你就挑几个兄弟,加上我,跟你探路,余下的兄弟们分为两队,一队断后,一队抢粮,你看怎么样?”
冯绮波对他的分配颇为满意,答道:“全凭钱队长做主!”
于是钱大毛点了几个士兵,然后每人分发了一柄短剑,一队三十人的小分队,披星戴月地杀往敌营。
寅时初,天尚未亮,正是人最困顿的时候,敌营守门的几个士兵打了个瞌睡,冯绮波和钱大毛兵分两路,咔嚓咔嚓两下解决掉了吊楼上的两位,替了自己的弟兄上去,然后在营外开了一个小门,剩下的二十多人就全都蹑手蹑脚地钻了进来。
此处是后门,巡逻的士兵在较远的地方来来回回,冯绮波率先干掉了几个出现在此处的敌兵,下手稳准狠,惊得钱大毛合不拢嘴。若不是身在敌营,只怕是他都要拍手叫好了。
一队人跟着冯绮波一路摸到粮仓,营中马厩和粮仓在一处,一些马儿被惊醒,打了几个响鼻,她挥了挥手,立刻上去几个动作轻的士兵负责安抚马匹。
剩下的,便从旁边推来了车子,将堆着的粮草开始往车上搬运,放风的几个弟兄一直看着,提防着巡逻的卫队到此处来。
偷袭这种事必须得速战速决,眼看着车子快要堆满了,冯绮波挥了挥手,钱大毛立刻跑过来,给车套上马匹,然后给马蹄包上布条,耳朵堵上棉球,几个士兵牵着马朝后门迅速走去,断后的士兵们立刻将没能装上车的粮草,全都堆在了地上,将敌方能追来的后路切断,纷纷从怀中掏出了桐油,洒到了粮草之上。
马厩中的马闻到了桐油的臭味,嘶鸣起来,这才引起了远处巡逻卫队的注意。
冯绮波立刻划开火石,轰的一声,桐油被引燃,火光冲天。
敌营登时人荒马乱起来,马的嘶鸣、人的吼叫乱作一团,也有人前来拿水扑火。然而因为众人准备充分,几个点火的点都是测算过风向,一时间粮仓处烧成了火海,连带着马厩都被引燃,马厩中被拴着的马无处脱身,尖声嘶鸣。
敌营士兵忙着灭火,然而火光冲天,实在是没法追逐那已经带着粮仓逃之夭夭的分队。闻讯赶来的将军破口大骂,立刻部署士兵绕路前去追赶。突然从火海中蹿出一匹浑身鬃毛着了火的骏马,尖叫着朝着营中四处乱窜,它的尾巴上还绑着一桶桐油,随着马的尖叫跳跃,桐油四处飞溅,洒到的地方,均是一片火海。
大将想要喝止那匹马,可是被烈焰焚身的马匹哪里听得到他的斥骂,只一味的东逃西窜,很快半座大营全都燃起火来。
而此时的冯绮波和钱大毛早已经驾着马车朝着自己的营地一路飞驰。等到抵达营中,已经天光大亮。回头看敌营方向,依然是火光冲天,隔着那么老远都可以看得到。门前早已围拢一群士兵,见三十人押着一车粮草前来,俱是欢呼雀跃。
虽说为了迅速逃跑,他们所带的粮草不多,但也够自己的将士大出一口恶气了。
“波儿!”端毅王因为腰伤无法前去,自冯绮波离开之后就一直站在营前,差点站成了望夫石,此时冯绮波回来,他第一个冲了上去。
冯绮波解下头盔,任由端毅王冲上来扑了一个熊抱。看着冯绮波被桐油熏得有些发黑的脸,端毅王问道:“你没事吧?”
冯绮波摇了摇头,抬手对着一旁马将军致意了一声,牵起了端毅王的手。
端毅王只觉得好像她才是王爷,自己是深闺中的王妃一般。刚想表达不满,却听媳妇突然说道:“啊,好想去洗个澡。”
端毅王立刻狗腿点头:“好好好!我这就叫人去给你准备!”
马将军走了上来,说道:“王妃辛苦。”
冯绮波摇了摇头:“还好,应当是弟兄们辛苦。马将军,现在时机正好,何不趁此机会……”
话未说完,马将军立刻会意,说:“末将早已经准备好拔营进攻!王妃同几位弟兄前去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末将!”
冯绮波点点头,行军打仗之事她一知半解的,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做的好。这时端毅王过来喊她去洗漱,她便同钱大毛等人道了别,回帐去了。
端毅王不知从何处找来了一个巨大的木盆,灌上了水,热水是一早就备下了,就等着冯绮波回来。帐中热气氤氲水汽升腾,冯绮波颇为满意,摆了摆手示意端毅王出去,自己开始宽衣解带。
端毅王忸怩了一会儿,一咬牙豁了出去:“波儿,为夫服侍你吧?”
冯绮波脚底一滑,差点摔进澡盆里:“王爷你方才说的什么话!”
端毅王耳朵一红,一梗脖子说道:“这不过是夫妻情趣罢了!波儿你实在不解风情!”
想不到堂堂端毅王爷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冯绮波连忙摆手:“不了王爷,妾身实在是承受不起!”
开玩笑,谁知道皇室中人是个什么想法,现在他对她正是柔情蜜意的时候,说不定什么时候恩宠断了,他思及自己曾这么低三下四地玩夫妻情趣,倒时候找她秋后算账怎么办?
端毅王本想和冯绮波玩一会儿,可是媳妇不领情,便哼哼了一声,自己走出帐去。
冯绮波脱了衣服,跑进水里,不得不说端毅王确实有心了,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些药,冯绮波泡在温水中,药香漫上来,将她周身的疲惫都冲泡去了。她本来这两日就没怎么睡好,夜里又跑去偷袭敌营,现在正是困倦万分,泡在水中眯了眯眼,昏昏沉沉就睡了过去。
端毅王守在门前多时,心里估摸着媳妇的水该凉了,可是还是没听冯绮波唤他,思前想后了一阵,亲自拎了一桶热水进去,却见冯绮波一条手臂搭着澡盆,早就睡死在浴桶里。
端毅王伸了伸手,那水温早就有些低了,再这样下去媳妇得着凉,刚想去推冯绮波的肩膀,却见那光滑的肩头一路向下,让人肖想的某处泡在水里晶莹剔透着。
她双腿修长而结实,此刻蜷在水中,莹莹发亮,看得端毅王血气上涌,喉结动了动,赶紧转过脸去,一桶热水灌了进澡盆。
冯绮波被那热水一烫,差点从澡盆中跳起来,见端毅王红着一张脸,也顾不得他王爷身份,大声质问:“你做什么?”
那么热的水就这样倒进来?
“啊!”端毅王这才惊觉自己竟然乱了分寸,连忙上前去拉冯绮波,将她从澡盆中抱了出来,却见那双洁白修长的腿已经烫得发红,幸好之前澡盆里的水凉,热水也并不是刚烧开的开水,而是在室外放了一会儿的,也就只是烫红了大片的皮肤,没有烫出水泡。
“没事吧!”他一边扯了布巾去擦她腿上的水渍,一边问道。
冯绮波也懊恼自己竟然太过放松警惕,他进了门都没有察觉,夺下他手中的布巾自己擦拭,然后伸手去捞衣服。
端毅王却随手扯了一件大氅将她一裹,横抱着她丢在榻上兽皮上,然后握着她的一只脚去检查腿上烫伤的部分。
冯绮波连忙踢他:“你做什么!”
端毅王却不容她闹腾:“我看看你伤得严不严重。”
“不严重不严重,我自己来。”这样真空面对他实在是让人尴尬症都要犯了,她现在只想端毅王早点出去,天掉下来她都可以自己顶着。
只可惜那大氅本来就是随便那么一裹,被她腿一蹬,肩膀上原本裹着的就掉下去了,露出半截雪白肩头,湿漉漉的头发黏在上面,别具风情。
端毅王抬起头来,见她怒目圆睁,满脸气恼的酡红,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声音也沙哑起来:“波儿……”
☆、七五章
75
冯绮波就差一脚上去蹬在他的脸上了,可是考虑到他毕竟是王爷,悻悻然缩回了腿,拎了拎掉下来的大氅,问他:“王爷有何贵干?”
端毅王的眸色幽深,呼吸也开始沉重起来,凑近了一点,说:“真的没事么?”
冯绮波说:“没事!”
端毅王看着满身刺都竖起来的媳妇,盯了一会儿,终于泄气,转身爬下榻准备离去。
冯绮波突然跳了起来,拎着他的领子给摔到了榻上。
端毅王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腰间一阵锐痛,但是媳妇很快长腿一伸,揪着他的领子跨坐上来。
他闭了闭眼,深呼气,一个翻身准备做主人,谁知道冯绮波力气远比他想象的要大,他被死死压住,像是斗殴一般,两个人不知不觉间开始死死纠缠,谁都不愿意让步。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结束了一番颤抖,冯绮波瘫倒在榻上,澡白洗了。
端毅王一脸餍足,怎么都想不到,原来都已经偃旗息鼓了,没想到媳妇竟然如此主动,勾着他大战好几回合。而且还顾及到他的腰伤,基本上都是她在卖力,实在是……有失雄风。
冯绮波勾起地上的大氅,冷哼一声,不就是想吃肉么,吃就吃呗,反正她不吃亏。随后披上大氅走到澡桶旁边去捡衣服。
“喂……”端毅王不满地叫了一声,为什么一副是他被吃干抹净的样子。
冯绮波套上衣服,转过身来说:“我去叫人打点热水来,不过你腰上的伤,还是消停下吧。”说着便系上衣带走了出去。
端毅王颓然躺倒在榻上,过了片刻又微微勾唇,摸了摸兽皮上一丝斑驳的血迹,又摸了摸自己的腰,该补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