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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刻羽和凡迹星一起看向了燕澜。
燕澜毫无防备,被她一番话给说的僵住,不知该作何反应。
姜拂衣秘法传音:“快说话啊大哥,我都不知道还有多少个‘爹’,你想他们一个个的都去找你爹打架吗?”
燕澜硬着头皮,手腕微转,捉住姜拂衣攥他衣袖的手,握在掌心里:“嗯,是晚辈求了家父很久,他才答应给阿拂圣女的身份。”
姜拂衣靠近半步,依偎着燕澜的手臂,表现出苦命鸳鸯的样子。
燕澜站的像棵树,面具下那张脸都不必照镜子,也知道一定红透了,红的发烫。
不久之前,姜拂衣对他来说还是个陌生人。
短短一阵子,同伴、兄妹、情人,各种关系全都套了一遍。
不知下一次,又会套个什么新身份。
凡迹星听到这个消息,心底别提多愉悦。
他就说,万象巫那些怪人哪里配得上他的仙女。
商刻羽也信了,但这不重要:“那你父亲是谁,敢不敢告诉我?”
姜拂衣苦恼道:“不是我不说,我也不知道,我娘只说我爹拿着她铸的剑,可是我看两位都有,我就真不知道了。”
凡迹星愣了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拂衣决定将这个难题丢给他们去想办法:“意思是,谁手里有我娘为他量身打造的剑,谁就有可能是我爹。”
凡迹星心中骤然一动,所以他和他梦中的仙女,不只是师徒情分?
他反正不会去想姜拂衣是自己的女儿,年龄不对。
姜拂衣却说:“我出生的应该很早,由于一些缘故,被我娘封印了起来,二十一年前才将我解封。具体有多早,我不知道,因为我娘……已经去世了。”
人都已经“死”了,应该能够减轻一些商刻羽的怨气吧?
姜拂衣要一步步来,不敢告诉他们太多事情。
人心难测,多少年过去,母亲看中的这些人也不一定完全可靠。
比如天阙府君无上夷,姜拂衣上岸之后第一个前去寻找的“父亲”。
既然心剑有很多柄,那无上夷手里的碎星依然有可能。
姜拂衣都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棺材的,一点儿也不敢大意。
听到“她”死了,凡迹星和商刻羽一起怔住。
凡迹星先回神,凝视着姜拂衣,目光仍有一些怔然,:“也就是说,你有可能是我的……女儿?”
姜拂衣点点头。
凡迹星说不清此时的心情,悲喜交加,不自觉的想朝她走过去。
眼前突然闪过一道森寒剑光,将他逼退。
凡迹星怒视过去:“不是都解释清楚了,你还发什么疯?”
商刻羽再次朝他出剑,冷道:“不是解释,是证实,你确实勾引了我夫人,还有什么话说?”
一时之间得知太多事情,凡迹星本就心绪起伏过大,此刻更是被他逼的火气上头,一扬手臂:“伴月!”
剑入手中,他转身朝商刻羽攻去:“我告诉你,我已经忍你很久了!腾蛇不发威,你是不是当我是条蚯蚓?”
两位准地仙境界,仅仅是两道剑气相交,整座山谷已是遍地炸裂。
燕澜及时以灵气盾抵挡,但实在抵挡不住即将到来的山崩地裂。
估算好一个安全的方位,燕澜立刻拉着姜拂衣逃走:“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姜拂衣哪里会知道,心烦说气话:“让他们打去吧,反正我娘想要的只是一个强者罢了,打赢的就是我爹。”
第31章
燕澜今日受到的冲击不小:“父亲还能这样挑的。”
姜拂衣问:“不然呢,你看出我长得更像谁了?”
燕澜方才有仔细观察,一点也看不出来:“无妨的,稍后还有相思鉴。”
姜拂衣好生心烦,她最初的目的,只是找到父亲,为母亲讨个说法。
万万没想到最后竟是这样的局面,需要她来给这些“父亲”一个说法。
不过转念一想,烦归烦,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父亲并不是因为背信弃义才迟迟不归。
再者,极北之海的封印已有八成能认定是神族所设,想破除绝非易事。
多一个“父亲”,就多一分指望。
究竟谁是她的生父,似乎并没有那么的重要。
但是,真能指望得上吗?
姜拂衣问燕澜:“大哥,凡迹星是妖,观念可能比较另类,商刻羽这种反应,才应该是正常男人的反应吧?”
燕澜正拉着她的手,朝他估算的安全位置跑。
因为要躲避着那些被剑气激荡而坠落的巨石,分不出心思说话。
等抵达目标地,燕澜忙弯腰将姜拂衣打横抱起来,展开黑羽翅腾空而起,才有空回复:“我不知道。”
姜拂衣趴在他肩膀上往后望,原先站立的崖底,已经充斥着耀目刺眼的剑气光芒。
她打比方:“假如你们巫族没有龟甲占卜名字的习俗,你邂逅了一个鸟妖,两心相许,她赠你一片翎当做定情信物,说是唯一的一片。后来你发现,拥有同款翎的男人,还有至少七八个,你会是什么心情。”
燕澜:“……”
这个回答对姜拂衣很重要:“大哥?”
燕澜无奈说:“我想我不可能会像商刻羽一样,去追杀其他人。”
“那你?”
“我会退出,就当自己从来不曾与她遇见过。”
燕澜会给自己留个体面。
姜拂衣又问:“那如果她身处危险,等着人去救呢?”
燕澜侧身躲过一块儿下滚的巨石:“你既说至少七八个,那还差我一个?我何德何能,可以成为她众多情郎之中的不可或缺?”
姜拂衣:“……”
没错了,这才是正常男人的想法。
所以想要将他们联合起来,去实现“人多力量大”,可想而知得有多难。
看着不少,没准儿到最后一个也捞不着。
“好烦啊。”山崩地裂的,姜拂衣从来没试过这样心烦。
她将额头抵在燕澜肩上,接连砸了好几下,“好烦好烦,我真是快要烦死了,找不到烦,找到了更烦。”
燕澜说是抱着她,其实是曲起手肘和手腕,将她托了起来。
她这样砸脑袋,身体晃动,如同挣扎。
燕澜招架不住,怕她掉下去,原本握成拳的双手舒展开,将她向上稍微抛了抛,贴身抱紧了。
本该说一句“冒犯”,又觉得以他二人如今的交情,以及被套在一起的混乱头衔,这般无奈之举,她应理解,自己也没必要太过计较。
燕澜犹豫了会儿:“阿拂,你既这样问我,你母亲是不是遇到了难处?你外出寻父,是为了回去帮助她?”
事到如今,姜拂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嗯,我娘送给剑给我爹,存的就是这样的心思。”
燕澜知道凡迹星和商刻羽伤了识海,可能是手中剑太过霸道的缘故:“但你母亲身为铸剑人,为何也会神志不清?”
“大概是耗了太多精力。”姜拂衣半真半假的说。
她是越来越懂得,为何天道要令他们石心人发疯了。
姜拂衣刚才在想什么?
如果“父亲”一个捞不着,她还得靠自己去解封。
若是不会失忆,不会发疯,姜拂衣也想挑几个好苗子送剑,与她一起成长。
稍后拿来当打手,陪她去救母亲。
比如漆随梦。
崖上那个好骗的刑刀也不错。
不妨再大胆一些,干脆建立一个门派,取名“入我剑门”,将七境九国的剑修好苗子全都捡回去。
一百年后,莫说将极北之海掀翻,天都要捅个窟窿。
但都是做梦啊,姜拂衣苦笑一声。
除了父亲,母亲忘记了其他所有的心剑剑主,连送过剑都不知道。
而凡迹星和商刻羽什么都记得,唯独不记得手中剑的来历。
石心人的剑是个诅咒,一个人忘记就算了,竟然还是两相忘。
姜拂衣不由想起自己的记忆,正是停在被小乞丐死缠烂打之时,再也不曾往前进一步。
而漆随梦也修起了幻梦剑,不记得她了。
比对父母的经历,这应该不是巧合。
姜拂衣早就发现自己现在这颗心脏不对劲,石心人的心脏哪有这样脆弱,挖出来之后不过多久,就能重新再长出来。
而她的心脏只是被刺穿一个洞,竟然好几年都没长好。
她也早就开始怀疑,自己原本那颗心脏或许已经剜出来铸过一柄剑。
这颗是新长出来的稚嫩心脏,才会容易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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