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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青成为榕城理科状元的事情到底还是传到了栗家人耳中,并且引起了轩然大波。栗沄沄把梳妆台上的东西一股脑扫到地上,朝一旁的佣人大发脾气:“梳个头发都梳不好,你还会干什么!”
佣人站在那儿低着头默不作声,邹秀媛闻声上楼:“怎么了,宝贝儿”
栗沄沄指着地上被撕成碎片的报纸红着眼眶质问:“妈,你不是说让人看了栗青考得很一般么?”
邹秀媛看过去,知道女儿是知晓栗青成为理科状元的事情了,连忙过去安慰她:“是啊,可谁知道还有一个和栗青同名同姓的人呢。”
这种事情并不常见,她当时也没多问,只以为以栗青的本事考上一本已属不易。哪里会想到她的分数竟然比第三名的沄沄多了一百多分,成为榕城这一届的理科状元。
“都怪你不问清楚,现在要怎么办,我都成了一个笑话了!”栗沄沄几乎可以想象圈子里要如何说自己了,晚宴上她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恼怒。
她向来自恃清高,和圈子里那些蒙受父荫的同龄人不同,不管是学业还是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却没想到她前脚在众人面前抢了栗青的未婚夫,事隔不过一周,向来被她踩在脚底的栗青就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这口气她无论如何咽不下。
“要不,我让你爸爸问问看这事儿有没有转圜的余地?”见栗沄沄这样伤心恼怒,邹秀媛小心翼翼地开口。
栗沄沄抹抹眼泪,问:“真的可以么?”
“胡闹!”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听到争吵声的栗文涛上楼来看个究竟。却不想正巧听到妻女这样一番对话,忍不住动怒:“你还真以为我们栗家真有那么大能耐。”
“那怎么办?”见希望落空,栗沄沄伏在梳妆台哭了起来。
栗文涛也不是不疼这个女儿,只是这件事已成定局。
今天一大早有交好的世交打来电话恭喜他,他才知道平素不声不响的栗青竟然考了第一名。他压下心中不甘和怒气感谢了对方的关心,挂了电话之后就让人去查了。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栗青以730分成为榕城的理科状元。
“老爷,”这时管家小心翼翼地递过电话:“族里长辈的电话。”
栗文涛皱皱眉,拿过来,语气恭敬的:“喂,叔伯,我是文涛。”
栗沄沄听到“叔伯”两字,也不哭了,睁大眼睛屏住呼吸看着父亲。栗家是一个大家族,族里辈分森严,即使栗文涛已是族长,在族里的长辈面前也不得不恭谨有加。正因如此,栗沄沄和邹秀媛此时都有些紧张。
“嗯”栗文涛面色沉重地点头:“好,我知道了。这事儿我会亲自操办的。”
挂了电话,栗文涛沉默着没有说话。
“爸……”见他面色不愉,栗沄沄忐忑地开口:“怎么了吗?”
栗文涛拧着眉,看了她一眼,深深叹了口气:“族里老人都知道这事儿了,说栗青这次给栗家长了脸,要给她庆祝庆祝。”
☆、第10章穆家和旧人
空气中弥漫着花朵的香气,仪器平缓均匀的声音,温馨而安静的环境,全然没有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象牙白的床上躺着一个穿着病人服的男人,脸被白色的纱布裹得紧实,戴着呼吸机,看不出模样来。
门被轻轻推开,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帽子口罩的女孩子,那女孩子走到床边,掀开盖住床上的薄毯,开始给床上的人按摩。
她动作十分熟稔,用同往常一样的力度一下一下地按。
悠扬的音乐声响起,她停下动作,从白大褂兜里掏出手机走到卫生间。
“喂,乐今,”她的声音很小,淡淡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嗯,我年后就回去了。”
没多久她从卫生间里出来,继续刚才的动作。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她露出的脖颈上,白的透明。
过了一个多小时,终于都按摩完了。女孩儿白大褂兜里的传呼机滴滴滴响了起来,她拿出来看了看。导师呼她立即去1号手术室,应该是有手术。
起身离开之前她瞧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然后拿出一个小小的中国结放到他的枕边。这是她在唐人街买的,模样不太好看,但好歹看得出是中国结。
“新年快乐。”
她走出去,门被合上,再次恢复安静。
穆冬知醒来时有点不太舒服,但因着做了一个好久不曾有过的好梦心情不错,因此这点疼痛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他掀开被子起床。
“先生。”管家端着盘子进来,见他脸色有些惨白,担忧地问:“您还好么?”
“暂时还死不了。”他淡淡道,随即把药品就着温水吃下。
老管家是传统的中国人,不赞同地皱眉:“先生,您别这样讲。”
穆冬知温和地笑笑不说话,他自己的身体他最清楚。佣人拿着准备好的外套过来,穆冬知展开手臂,眼睛盯着墙上挂着的偌大红色中国结,做工精致细腻,很漂亮。
只是和屋内的装饰风格及其不搭。
穆冬知闭了闭眼,好不容易得到的第二次机会,夙愿未成,他哪能轻易死掉。
用早餐时,坐在穆冬知对面的秘书田涛小心翼翼地开口:“穆成耀递了几次消息想见您都被挡回去了,说是独生子订婚典礼想邀请您赏光去坐一会。”
这样的话并不是谁都敢在穆冬知面前讲的,他仗着从小就跟在穆冬知身边这才斟酌着用词,小心地开了这个口。
好在穆成耀还有些分寸。
穆氏家族是最早移民夏威夷那一批华人,19世纪80年代穆氏先祖从夏威夷第一个华人百万富翁陈芳手里买下甘蔗农场,以此为开端,百年之后创建了庞大的商业帝国。
虽然夏威夷移民众多、人种混杂,不同人种之间通婚早已不是什么稀罕事,但穆家始终坚持与华裔结亲,直到穆冬知的爷爷和一位英国贵族小姐一见钟情。之后,穆冬知的父亲娶了他奶奶家族一位远亲遗孤,同时也接手了穆冬知母亲家族的产业。
在特殊时期穆家先祖曾经变卖过祖产支持红色党派,这个传统沿袭至今,因此华国每一代当权者对穆氏家族都十分礼遇。
然而穆氏家族行事低调,在国内的影响力和积累百年的财富不足为外人道也。
穆成耀是穆家的旁支,掌管穆家国内的产业,说到底不过是依附着穆家而已。
家族庞大,谁都想在穆冬知面前多露脸,虽然只是一个订婚典礼,穆冬知就算只是去露了一个面,那也是天大的恩典了。
但这么多年他们为坚持落叶归根安葬在穆家祖地的先祖守墓、扫墓,穆冬知难得回来一次,见一面也合情理。
田涛偷偷打量穆冬知。
作为穆家这一带的掌门人,穆冬知对家族里所有人的态度都一样,既不显得太冷漠也不会太亲近。尊荣的地位和良好而严格的教导使他的生活方式一成不变。
然而就是这样的穆冬知,一个月前丢下英国大堆等着他要处理的事物不管独自回华国。要知道自从很多年前他将穆老爷子的遗体送回这里来安葬之后,再没有回来过。
穆冬知没说话,优雅地用餐,直到面前的一小碗海鲜粥见了底,他才放下勺子,擦了擦嘴道:“我下午有时间。”
田涛瞪大眼睛,穆成耀找了他太多次,所以他也就提一提。这毕竟只是一个小辈的订婚典礼,他并没有想过穆冬知会应下来。“你说真的?”他皱着眉头,不可置信地问。
穆冬知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水杯漱了漱口,看他:“你觉得我像是开玩笑么?”
田涛有点愣,摇摇头,随即到一旁通知下去。
周五早上把栗乐今送去学校之后,栗青决定去一趟商场。晚上他的班主任要来家访,白衬衣牛仔裤虽然清爽干净,但作为一个监护人,这幅打扮实在不够沉稳。
还没到商场又接到伍澜的电话,问栗青有没有时间陪她去逛街,听栗青说她要为晚上的家访准备衣服,伍澜兴致勃勃地表示自己可以帮忙。
自上次栗家晚宴之后,伍澜特意留了她的联系方式,不时会联络。之前知道栗青高考考了第一名,还特意打电话来恭喜,还说要在蔡家开个party为她庆祝一下。
被栗青婉拒了,原因有二。一是栗青觉得这事儿其实没什么好庆祝的,二是若真是蔡家为她办了宴会庆祝可就真打了栗文涛的脸了,为了这事儿栗沄沄整天明里暗里找栗青麻烦,但栗青暂时还不想和他们闹得太僵硬,也就忍了。
最后两个人也没去成商场,伍澜拉着栗青到东汇城直奔她平素常去的几家店,拿了一堆衣服让栗青试。栗青个子高,身材又标准,随便一件穿着都好看,伍澜看着镜子里穿着款式简单的大红色连衣裙的少女,有些羡慕地感叹:“年轻真是好。”
栗青有些哭笑不得:“伍澜姐,你别说得好像自己已经七老八十一样啊。”她也不过三十左右,大概生活美满幸福的缘故,看起来也不过十二五六。
伍澜摇摇头,眼睛盯着栗青不放,片刻之后恍然大悟一般:“我就说差了点什么。”说着就让一旁殷勤的经理去取了一对钻石耳钉来给栗青搭配。
栗青皮肤均匀白皙,大红色的绸子更是衬得她肤如凝脂。伍澜站在她身边语气轻佻道:“真是一个美人儿。”栗青笑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伍澜的儿子奇奇已经六岁了,她还一副没长大的样子。
盯着落地镜里的自己看了看,栗青扭头:“伍澜姐,我觉得乐今的班主任可能不会欣赏这样的风格。”好看是好看,这裙子款式简洁大方,但重点在于实在太隆重了,这样的衣服只适合参加宴会,而不是接待来家访的老师。
她需要的是家居而不失庄重的衣服。
“真的么?”伍澜打量她半天,又问一旁的经理,后者只是微笑道:“这样的装扮很适合栗小姐。”
给了十分会看眼色的经理一个赏识的眼神,伍澜对栗青建议:“这样好了,这衣服先定下,我们再看看其他的。”栗青穿这身实在漂亮。
最后又给栗青选了一件嫩绿色的裙子,是时下女孩子中流行的款式,在夏日里清新大方。
付钱时伍澜执意要送栗青这两套衣服,不过栗青也很坚持,直接拿了卡给售货员。这里的衣服价格不便宜,但只是两套衣服而已,她现在还负担得起。
伍澜待她不错,不过她也没想过要以此来得到一些什么。
中午两个人在一家餐厅吃午饭,蔡然来的时候伍澜正巧在和栗青说起她高考夺冠的事情。见他来了,伍澜伸出手去拉了一拉他的手,蔡然顺势坐了下来,也执着她的手握了握,朝栗青道贺:“恭喜你。”
这样的事情对于蔡然这样的人物而言,其实是不值得拿出来提的,但他态度诚恳认真,毫无调侃之意,栗青也不扭捏,落落大方道:“谢谢。”
蔡然和伍澜是圈子里公认的金童玉女,栗青看他们执手相视微笑的样子,想起前世蔡氏掌门人妻子难产去世之后他多年不曾另娶妻的传言。
不想打扰他们,栗青找了借口去洗手间。出来时和一个年轻女孩儿擦肩而过。那女孩子着件时尚的雪纺长裙,碎钻高跟鞋,看起来年轻漂亮。她径自走到靠窗的位置,那里已经坐着一个打扮洋气的美貌贵妇,笑着为年轻女孩别过额前的碎发。
熟悉的脸,陌生的微笑。
指甲深入掌心,栗青却面无表情。她从未想过今生还能再次见到自己的生母,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那是贺家的千金。”伍澜顺着栗青的视线看过去,见她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开口解惑。随即又说:“旁边那个是她继母罗绮。”
栗青扯出一个微笑,点点头没说话。脸上的温度不受控制地褪去。
伍澜扭过头对一直沉默的丈夫蔡然说:“之前贺家送了邀请函过来,贺欣然十八岁生日宴会,你说送什么礼物才好呢?”
蔡然将切好的牛排放到妻子面前,看了一眼不远处朝他们走过来的人,淡淡道:“你看着办就好。”
“蔡总,蔡夫人。”罗绮优雅得体地朝他们打招呼,视线落到栗青身上,发觉是不认识的人很快就又将视线移开。
伍澜也起身朝她打招呼:“贺夫人,贺小姐。”
罗绮脸上含蓄的笑容含着些得意,倒是她身旁的年轻女孩子有些不耐烦。于是简单地寒暄之后,母女俩就走了。
栗青从头到尾就坐在那儿,脸上的表情一直没变过。
短短几分钟,她的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
前世自这之后,栗青再没有见过母亲罗绮,即使她后来曾为贺欣然的诊治也只是同他一个人接触。
栗青对她的唯一印象就是她那张美丽的脸。
罗绮当年在娱乐圈以貌美出名,那时她艳压群芳,是不少人心目中的女神。
然而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已,见过她在烟雾缭绕中叼着烟打牌、拿着电话和男人打情骂俏笑得花枝乱颤样子的栗青只觉得恶心。
罗绮离开时,乐今刚出生不久,她也不过10岁。
破旧楼房冰凉的石阶上,她微微蜷缩着身体坐在那儿,怀里仍旧是婴儿的弟弟睡得香甜。周围混乱而嘈杂,女人的高跟鞋敲打着油腻的石板路发出刺耳的声音,然后传来车门声重重关上的声音。
引擎轰鸣、车子渐行渐远,这个骗了父亲一辈子又给了她生命的女人就这样走出了他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