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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玲一脸讨好的说:“马主席去省妇联开会了,让我们三个听你的。”
王涵和孙梦:“对对对。”
她们可是都听说了,就前几天寻死的范文静,已经成功带着女儿离婚了,还有之前楚遥插手过的几家,分家的分家,改造的改造,离婚的离婚……
总之,没有哪一家是完完整整的,太可怕了。
楚遥总觉得这三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但她仔细想了想,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确定没什么不对劲的,然后也懒得再说什么了,等武装部的两个同志来了以后,就往俞家大队出发。
她们先去公社,和公社的妇女主任一起前往俞家大队。
路上,妇女主任可是狠狠夸了一番俞家大队的妇女主任曹桂枝:“曹桂枝可是个好同志,在处理家长里短的事情上特别有耐心,而且记性还特别好,谁家婆媳关系怎么样,谁家对孩子怎么样……,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楚遥:“……”
看着公社妇女主任真诚的样子,她就当这些话是真心的吧,咳咳,谁让她对曹桂枝也不是很了解呢,但从上次见面时说的话,倒是也能猜出来,是个很利索且爽快的人。
孙梦在旁边好奇的问:“既然曹桂枝这么厉害,那你为什么没把人调到公社来呢?”
她是真好奇,因为在城里,如果有这种天赋的人,那肯定是要想办法调到妇联的,就像楚遥。
妇女主任脸上的笑顿住了,她有些尴尬的说:“那什么,公社不缺人。”
公社妇联一般都不缺人,要想进新人,基本上都是退休,平时她们妇联就那么固定的几个人。
孙梦想到这事点头,同时认真说道:“你说的不缺人那都是以前了,你看现在,咱们妇联有一堆公开要做,就你们几个人,恐怕会慢慢过不过来。”
妇女主任:“……”
她最后只好说道:“我会给我们书记说的,争取能再招两个人。”
说完这话看到孙梦不再追问,她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看着孙梦她们的眼神满是敬佩,就凭这追根问底的劲,难怪让其他人听到妇联都有些害怕,咳咳。
几个人骑着自行车,没多久就到了俞家大队,看着站在路上的几个孩子,妇女主任皱眉,她昨天就告诉曹桂枝,说今天一早就带着城里妇联的人过来,让曹桂枝在村口道路,但是人呢,她可是还指着曹桂枝带路呢!
楚遥看到孩子里面有一个熟人,她朝小孩招手:“贝贝,你知道曹奶奶去哪里了吗?”
贝贝,俞大伯的孙子,这也是一大家子里面她难得记住的一个名字,咳咳,也是唯一一个她见面能认出来的。
贝贝小声说:“婶婶,曹奶奶去七堂奶奶家了。”
他还记得这个城里来的婶婶,长的漂亮,温柔,而且还会给他们糖吃!
七堂奶奶……
楚遥在脑子里想了好久,也没想到这个七堂奶奶是谁,更别说找到七堂奶奶的家了,但是她不知道没问题呀,眼前就现成的领路人。
想到这儿,她跟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拿出几块大白兔奶糖,笑着说:“贝贝,你帮我们带路,婶婶给你吃糖。”
她可是那种白使唤孩子的人。
贝贝看着她手心的白兔奶糖,下意识接过来,点头:“婶婶,你给我来。”
说完这句话,贝贝就和自己的几个小伙伴,转身哗啦啦的往七堂奶奶家里跑。
路上,楚遥终于看到有和他们一样往七堂奶奶家里跑的人,她眨了眨眼睛,终于意识到一件事,七堂奶奶家里发生的可能是大事。
不过意识到这个问题以后,她也只是稍微将步子放慢,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心里告诉自己,曹桂枝也是妇联的人,那既然请了曹桂枝,那就证明她们能去旁听。
想明白以后,她朝谭玲说道:“曹桂枝一直在大队做妇女主任,在处理这些事情上她一定有自己的方法,咱们以后也少不了来农村,这次好好学。”
嗯,说的是好好学,但其实就是偷师,没办法,谁让她们妇联的人都那么刚不开呢。
很快就到了七堂奶奶家,半路上就不用贝贝给带路了,因为往这边的人还挺多的,她们几个被人群挡在后面竟然挤不进去……
孙梦缩了缩脖子小声说:“幸好我是在城里妇联,不然我都没法干下去。”
她刚才听到里面劝解的声音了,可能就是曹桂枝发出来的,可关键是,那些声音就是在吼呀,她觉得自己不行,真不行,到时候她哭出来的可能性更大。
楚遥嘴角抽了抽,她无语的看着孙梦,小声且无奈的说:“这些话在心里想就行,没必要说出来。”
说出来先得她们城里妇联多无能一样,多少有点丢马主席的脸了!
旁边公社来的妇女主任有些尴尬,但其实她更想知道的是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可千万别丢人丢到城里去啊。
最后楚遥几人还是在晚来的大伯母帮助下才挤进去,她们站在最前面,看着七零八落的院子,同时稿酬一口凉气。
孙梦再次喃喃开口:“这是在拆家吗?”
楚遥:“……”
这话她就当做没听见。
她仗着自己也算是半个俞家人的份上,捉着旁边的一个年轻女人问:“这位嫂子,这是为什么闹起来,怎么把院子都砸了呀?”
年轻女人一愣,等看到楚遥的脸后就笑了:“你是小铭媳妇是吧,那你可不能喊我嫂子,你得喊我婶子。”
楚遥:“……”
她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年轻女人,如果她没看错,眼前这个女人顶多也就是二十来岁,怎么就成了婶子呢?
“你今年多大?”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
年轻女人没忍住笑了起来:“我比你大,今年二十三,我家男人的辈分高。”
楚遥:“……”
她懂了,是俞铭拖了她后腿!
看她不说话,年轻女人指着院子里说道:“七堂奶奶的两个儿媳妇又闹起来了,七堂奶奶脾气好,性格软和,偏偏她的几个儿媳妇都不是省心的,之前七堂奶奶能动的时候还好,可之前下雪七堂奶奶不小心摔了,自从躺在床上以后,她三个儿媳妇就天天吵着要分家!”
说到最后,这年轻女人没忍住摇头,七堂奶奶也太苦了。
听到是恶毒儿媳妇不孝婆婆,楚遥眼睛不由得眯了眯,这还是她遇到的第一个儿媳妇不孝婆婆的呢,看看情况严不严重,要是严重,那典型不就有了吗?
王涵皱着眉在旁边问:“那你们大队就由着这三个儿媳妇天天闹?就没一点法子?”
她了不信,她和孙梦还不一样,她去过农村,所以对农村的事情还是有些清楚。
年轻女人也想叹气:“清官难断家务事,七堂奶奶还得靠三个儿子养啊。”
楚遥指了指院子问:“就这么养啊?”
孙梦口直心快:“这还不如不养呢。”
年轻女人:“……”
可不是,她也这么觉得,要是她儿媳妇敢这样对她,别说儿媳妇了,儿子她都能不要,但是当着妇联的面她不能这么说啊,只能尴尬的笑了笑,扯着嘴角说:“这事吧,也得看老人家的意见。”
楚遥眼睛闪了闪,她眼睛在院子里扫了一遍,再次抬手把贝贝喊过来,“贝贝。”
“婶婶。”贝贝立马跑过来,仰头看着她,他可喜欢这个婶婶了,温温柔柔的。
楚遥看着他说:“贝贝,你去帮婶婶喊一下大队长他们行吗,对了,还有大队里德高望重的长辈,你知道有谁吗?”
贝贝毫不犹豫的点头:“知道,我这就去。”
说完这句话,孩子撒丫子就跑,他得对得起婶婶给的大白兔奶糖。
等贝贝跑远,楚遥这才转了转手腕,扬起嘴角说道:“走吧,进去看看,说不定今天还省事了呢,不用再去别的大队了。”
谭玲冷哼一声:“就这样的,还去什么别的大队呀。”
王涵赞同:“别的大队可没这么热闹。”
孙梦挥着小拳头:“这样的不孝儿子不如不要。”
公社妇女主任:“……”
她咽了咽口水赶紧跟在后面,她得学着点才行啊,不然都跟不上妇联的脚步了。
等楚遥她们进去,外面有些人才反应过来,有些茫然的说:“小铭她媳妇是不是也是妇联的?”
俞大伯母听到这话,看了一眼反应过来的人,点头:“嗯。”
可算是反应过来了,她看啊,俞家大队的热闹大了,她好心提醒:“小铭媳妇旁边的几个都是妇联的,那两个男同志是武装部的。”
其他人:“……”
“快,快去喊我爷爷他们。”
看着瞬间鸡飞狗跳的人群,俞大伯母和俞家人互视一眼,没忍住都笑了,哎,她们也可怜七堂奶奶,希望这次能彻底解决七堂奶奶家的事情。
屋里,楚遥进来就看到了熟悉的曹桂枝,她眼睛往旁边扫了扫,旁边还站着三对男女,很显然,这就是七堂奶奶的儿子和儿媳妇,而这几个人现在还瞪着彼此,跟斗鸡眼似的。
她只是扫了这几人一眼,开口问:“曹婶子,七堂奶奶呢?”
曹桂枝有些尴尬:“在屋里呢。”
太尴尬了,之前她还和小铭媳妇信誓旦旦的保证俞家大队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结果这次却被正好撞上了,想到这儿,曹桂枝就没忍住剜了一眼罪魁祸首几眼。
“我进去看看。”楚遥点头说道。
听到这话,曹桂枝赶紧说:“等一下,那什么,不如先让他们进去打扫一下?”
七堂奶奶长时间躺在床上,又受不到好的照顾,那屋里的味道可不是一般难闻。
楚遥立马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她轻笑一声:“没关系,我亲眼去看看,回去也好和马主席汇报。”
也好确定这稿子该怎么写。
曹桂枝这下是嘴角都扯不动了,她看了一眼公社的廖主任,对方不说话,她就明白这意思了,上前认命的打开门,而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屋子里的异味就扑面而来。
这一刻,饶是楚遥早有准备,也不由得脸色一变,更别说孙梦她们了,一个个都脸色发白,如果不是楚遥此时的脸色太吓人,她们可能就跑出去吐了!
“那什么,味道有些难闻。”曹桂枝更尬尴了,说完这句话,她再次瞪向低头不语的六个人,心里却想好了,这次事情过后,大队部得好好管管这事。
楚遥没说话,甚至她脸上还带着笑,她长长吐出一口气,然后说了一句:“在外面等我。”紧接着她就进去了。
房间里,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躺在病床上,老人眼眶都是红肿的,显然每天都在以泪洗面,看见她,老人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床上更是什么都有,脏的不得了,她闭了闭眼睛,转身往外走。
等出去以后,她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了,看着曹桂枝面无表情的说:“找几个人,把七堂奶奶抬出来,然后你带几个利索的人,把屋里打扫干净,对了,给七堂奶奶也收拾一下。”
说完这句话,她扭头看向公社妇女主任:“这事公社知道吗?”
公社妇女主任心抖了抖,她不敢说不知道,只能小声说:“略有耳闻。”
楚遥轻哼一声:“略有耳闻?呵,你们这个妇联的工作做的可真好啊。”
公社妇女主任和曹桂枝:“……”
曹桂枝红着脸往外走,在门口喊了一个手脚利索的妇人进来,其中就包括俞大嫂,几个人分工合作,烧热水的烧热水,打扫房间的打扫房间,照顾老人的照顾老人,最后……
七堂奶奶的三个儿媳妇都懵了!
“不是,我可跟你们说啊,你们要是管就把老不死的抬头,不然谁都别管我家的事。”大儿媳妇想拦拦不住,最后气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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