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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手!”她冷冷说道。
梁培茵知道母亲是把话听进去了,乖乖的松了手,随即站了起来。看了眼跟着梁老夫人身后的吴氏和王氏,讨好的笑了笑。
吴氏和王氏都是有女儿的人,听了这么多,哪里还不知道姑太太这是干了什么好事。两个人都没搭理她,冷着脸走了过去。
一走进屋里,就听见哭泣声,细碎的轻哼声。
哭声倒是好理解,可是这轻哼声……梁老夫人面色古怪,吴氏和王氏对视一眼,均恼了起来。
意嘉过来行礼,“祖母,二婶,三叔,三婶。”
因着是侄女,梁明之带人进来,梁友功便也没有顾忌什么,也跟着进来了。而梁明非则是早早的就和梁老夫人进来了的。此时屋中的人,也就梁明非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其他几人是都已经心知肚明了的。
梁老夫人不悦的看了眼胡姨娘,然后不客气的问意嘉,“自明媳妇,请大夫看了吗?怎么什么都不做,就任由着她这样?”
梁老夫人高兴的时候,可是都叫意嘉的。
意嘉正要说话,胡姨娘先出了声,“老夫人,世子夫人早就请了大夫过来给大小姐看了,至于为什么一直这样,是妾身不许她动的。”她说着松开梁明月,下跪,磕头,“妾身跟随夫人进侯府,算起来也有二十三年之久了,这么些年妾身从未跟侯府要过什么,今日,妾身想跟侯府要一个说法。”
“姨娘……”时间过去这么久,梁明月其实已经清醒了不少,这会儿身上虽然还没力气,但意识已经有了。见胡姨娘这样,就哭着喊了她一声,然后拼了力气往下一翻,直直从床上摔了下来。
因为没有人预料到她会这样,便是离她最近的胡姨娘都没来得及反应。她摔到地上,发出沉沉的声响,可因为之前香料的原因,感官上并不太痛,只哼声略微加重了些罢了。
但吴氏和王氏,两个同样是慈母心肠的人,却都是忍不住红了眼眶,滚下了热泪。
意嘉没顾着梁老夫人等人,一个箭步过去拉住了梁明月,“明月,你怎么样?你要下床,怎么不说一声?这样子要是摔伤了怎么办?”
胡姨娘却是没有动,一双眼睛不住的往下滚泪,却只是看了梁明月一眼,就转过了头。
梁明月借着意嘉的力气跪了起来,却不肯重新上床,“大嫂,谢谢你,我想陪着我姨娘,我也想要一个说法。”
意嘉不忍心看她,点点头就移开了视线,默默站到了边上。
梁老夫人心底沉了沉,可却不得不问到底是什么事。
梁明月要说话,胡姨娘按住了她,道:“回老夫人,其实妾身直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晚上妾身出去起夜,因着没叫人,回来时候黑灯瞎火的撞到了腿,喊人的时候才发现,我屋里的两个丫鬟都没有动静。再去上房,大小姐跟前值夜的两个丫鬟也是怎么叫都没动静,可大小姐却不见了。妾身去找世子和夫人帮忙,世子和夫人带了妾身到了姑太太这里,妾身才发现,大小姐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到了表少爷的房里,睡在表少爷的床上不说,居然还被人用催/情/香给迷住了……”
虽然心里已经有数,可再听一遍,梁老夫人还是气得肝疼。她明示暗示说了那么多遍,她还以为大女儿是没看上这个庶出的孙女,谁知道她不仅……不对,大女儿是真的没看上!
她是想让明月给绍俊做妾!
梁老夫人身子一晃,差点被气的栽倒在地。
“祖母。”梁明之快一步扶住了她,但仍然继续说出残忍的话,“好在今晚上郑绍俊不在屋里,若不然现在事情如何就不知道了。不过郑绍俊不是我动手打的,也不是府里的下人……”
“祖母对不起。”意嘉忽然打断了梁明之的话,道:“表弟是被我舅舅家的表姐打的。”
梁老夫人是知道宋涵来侯府住下的。
可宋涵和郑绍俊,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绍俊怎么会被她给打了?
难不成……
梁老夫人简直不忍心再听下去了。
梁老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能说出话来,“不,好孩子,是祖母对不起你。祖母教女无方,让她养出这么个畜生出来,你表姐打她,定然是她冲撞了你表姐……”
意嘉听了这话,心里一惊,没敢多想就说道:“祖母听我一言,表弟并未冲撞到我表姐。是他夜间摸黑过去,原冲着的是客院里的一个小丫头,我表姐是听见值夜在门口的小丫头的喊叫,以为是进了贼,于是抱着花瓶过去打了人的。我表姐性子冲动,逮着人了就下了重手,我和大爷赶过去的时候,表少爷就被打成那样了,是我表姐的错,我道歉是应该的。”
怕自己猜对了梁老夫人的意思,意嘉不仅把宋涵摘了出来,就是青竹也忙给摘了出来。
梁老夫人臊的脸都红了。
她原以为外孙是冲撞了孙媳妇的表姐,想着那姑娘商家出身,虽是嫡女,但对于国公府少爷出身的外孙来说,身份实在是低了。便是叫绍俊收了做个贵妾,想来也是愿意的,可谁知道,事实居然是这样……
她原本想着把错先揽到自己教女无方这一点来,也好让孙媳妇,孙子,还有老二媳妇老三夫妻俩能不那么生气的。可是事到如今,她连这样的话都没有脸说出口了。
“自明,你看,这事情怎么办?”梁老夫人问道。
梁明之叹了口气,祖母到底还是不忍心怪罪姑母。虽然他是安平侯府世子,可三叔在,便是庶出的不能管侯府的事情,可到底也是自己和明月的三叔,这事情于情于理,也都该问下他的意见的。
他知道接下来的话会让祖母伤心,所以也没打算立刻就驳了梁老夫人的面子,而是看向了梁友功。梁友功对梁老夫人的做法也很不满,但对梁明之这个侄子却没什么意见,就点了点头。
梁明之便道:“事已至此,郑绍俊算是也得了惩罚,其他的便算了。可今儿不仅是我的亲妹妹险些毁了一辈子,便是我妻子的表姐也差点毁了名声,若是我什么都不做,也无法跟自己以及岳家交代。”
梁老夫人眼里隐隐露出了绝望,“那,那你打算怎么做?”
梁明之道:“只有一点,便是从今日起,姑母一家,不得再进侯府大门半步。但正常的人情往来,纵然我人不去,该有的礼也一样会送到的。祖母,这一点我希望您能答应。”
是希望你能答应,而不是征求你的意见。
梁老夫人的心里彻底的凉透了,这是红白喜事,安平侯府都不再去人了。安平侯府不去人,二房和三房自然是不会去人。那礼便是送了,外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至于不许踏进侯府大门半步,那更是表明,从此以后,大女儿母子三人,是死是活,梁家三房的人,都不会再插手了。
大女儿本就没了丈夫,若是娘家也没了,那他们母子三人,还不要活活被郑国公府给生吞活剥了?
“自明……”梁老夫人叫了一声,可梁明之却直接转了头。她又求救的看向吴氏和梁友功以及王氏,“老二媳妇,老三,老三媳妇,你们怎么说?”
吴氏沉默着没说话,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梁友功思考了片刻,道:“我和自明一个态度,不过梅姐儿的亲事,若是她愿意,我这里倒还有个不错的人选。”
梁老夫人知道,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可是,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长女啊,若是就这么丢开不管,自己就是死,也死不安心啊!
☆、第170章
梁老夫人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道:“这样行不行,培茵今生今世不得踏进侯府半步,在我有生之年,包括我死,也不许她回府祭拜,如何?”
梁明之和梁友功沉默。
吴氏和王氏却都不约而同的捏紧了手,老夫人的意思,她们身为母亲很好理解,可也正因为她们身为母亲,所以更觉得这一点没有办法接受。
今日若是不出差错,梁明月现在只怕就要撞柱而亡了。
梁老夫人也是咬牙做的决定,放弃女儿,并愿意生前死后都不见女儿,只求孙子和庶子,能够对外孙外孙女照拂一二。
这事说到底是安平侯府的事情,梁友功想了想,不管梁明之是怎么决定的,他最多就是帮郑绍梅相看一下人家,至于再多,他是不会再做了。
梁明之要的却不仅仅是这些,只是他还没开口,梁老夫人就上前一步,紧紧抓住了他的手。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立刻落下了泪,“自明,祖母求你,祖母求求你了……”
她说着要下跪。
梁明之哪里能让她跪下,只得用手托住她。
然而这个头,他却始终点不下去。
说到底,纵然都有血缘关系,可梁明月却和他更亲。而且这些年,这个妹妹与他也算是相依为命,如今她受了这样大的委屈,自己若是就这般放过,那他自己都觉得没有脸面面对梁明月了。
他不着痕迹的松开了左手,对着身后挥了挥。
屋里正僵持着,外面忽然就传来梁培茵的尖叫声。
屋里众人诧异,纷纷走了出去。
只见客院正房门口,梁培茵摔倒在地,额头居然都被磕破了,正流着血。梁老夫人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感受,但只觉得,孙子和他的父亲一样,都是不将她看在眼里,为了别的女人,可以无视于她的。
她一把甩开了梁明之还扶着她的手。
她情绪波动的厉害,梁明之也没有停下安稳她,而是问陈安,“这是怎么了?谁允许你们对姑母动手的?”
陈安躬身行礼,“回大爷,不是小的要对姑太太动手,而是屋里有动静,小的们想进去看看,姑太太不允许,打了我们。结果用力有些大,所以……”
梁老夫人的视线从陈安身上移开,看向了梁培茵,“屋里有人?是谁?”
丫鬟婆子都被赶了出去。
郑绍俊郑绍梅都在院子里。
屋子里还能有谁?
“没有!屋里没有人!”梁培茵指着陈安,尖声道:“就是他打我的,屋里没有人,我不过说要进去喝杯水,他不许我进去还打我!母亲,难道我现在在娘家,连喝一口水都不行了吗?”
梁老夫人没有说话。
跪坐在院子里的郑绍梅却忽然开口,声音冷淡,“屋子里有没有人,进去看看就知道了,何必在这里听一面之词。”
梁培茵猛地转头瞪过去,喝骂道:“你给我闭嘴!”
郑绍梅闭了嘴,但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笑。
梁明之挥手,陈安立刻冲进了房间,不过一眨眼功夫,就拎出了一个男人来。男人个子高大,可在陈安手上却犹如小鸡崽一般,一摔到地上就瑟瑟发抖起来。
但却知道这里谁说话算话,转了头就朝梁明之猛磕,“世子爷,世子爷求您放过小的,不是小的主动要来的,是,是姑太太威胁小的,小人若是不来,不仅她要撤了小的二管家的职位,还要撤了小人媳妇小灶上的活……世子爷开恩,世子爷开恩啊……”
梁明之目色沉沉,看向了梁老夫人。
梁老夫人面色一片煞白。
畜生!
畜生啊!
她怜惜她丈夫早亡,在国公府生活不易,这才留着她在娘家,容忍她暂时胡闹,可是她,她居然在娘家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事情若是传出去叫国公府的人知道了,她害得不仅仅是她自己,她的一双儿女,还有整个梁家!
梁家三个房头,所有女儿都要受影响。
就是自己,这么一把年龄,说不定也要被说一声女儿这个样子,只怕她这个母亲也不是好的!
剧烈的咳嗽在院中响起来。
梁明之扶住了梁老夫人,她却甩手,撑着身体站立着。
郑绍俊早已吓傻了,而郑绍梅则目光呆滞的看着面前,好似对这一切都不在意似的。
只有梁培茵,一张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
害怕中还带有期待。
梁老夫人再也不愿意看她,重重咳嗽一声,指着地上跪着的二管家,道:“来人,把他嘴堵了,杖毙!”
“老夫人——”
二管家的惊叫被堵住,一双手臂被掐着,只能胡乱蹬着腿,来表达着面对死亡的恐惧。
梁培茵脸上的害怕更甚,期待也更甚。
可是看着板子直接打在二管家的身上,她却隐隐生出来一丝舍不得的情绪。
他死了,以后自己是再没有乐子了。
“来人,把姑太太绑起来,关进柴房,明日直接送回郑国公府!”梁老夫人再次吩咐道:“绍俊绍梅,你们俩各自回屋,明儿一早随你们母亲一同回去。你们要记着,从今往后看着你们的母亲,不许她踏入梁家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