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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姬十九正在一处大殿的密室中翻找着什么,这大殿雄伟高大,主殿宽敞,观其形制应该是家族议事的地方。
这样的地方当然是姬十九搜寻的重点,没多久就在主位上座椅扶手上寻到一处机关,扭动机关后大殿后方一堵墙喳喳的移开一道数尺宽的口子,他毫不犹豫的飘了进去。
这里面是向下延伸的整齐地道,地道能同时并排行走三人,算的上宽敞,每隔丈许就有一盏宫灯悬挂在石壁中上部,地道一侧居然还挖掘有排水沟。
往下数十丈后地道两侧石室密布,有的存储粮食,有的房间存储柴火,有的地方堆放衣物,俨然是一处避难场所,不过在那些相对繁华的石室中还铺有蒲团,显然是作为修炼场所在使用的。
果然在内间的几个房间中发现了几个正在入定吐纳的炼气三四层的小修,这些人有半大的孩子,有皓发白首的老者,也有正值壮年的俊秀青年,还有一名华服美妇,观其样貌艳丽中不失威严,必定是久居高位之人。
就在姬十九准备设法制住这美妇拷问些讯息的时候,一枚暗淡不失灵动的传音符悄然向他射来。这种传音符无不是成对使用的,造价不菲,一般没多少人使用。其使用原理是两枚在数百里方圆内可互相感应的母体分别由两人携带,再在这母体基础上制作数十枚实际传音用的符箓来相互通信。在这些匹配的传音用符箓使用完后,这一对母体也就相应失去了作用,算是一种高价消费品。而这种暗淡灵动的传音符又比那些明艳的传音符来得贵些,二人是备的有一对,但极少使用的。
既然黄顶天没有按约定的发出啸声,更没有使用普通的传音符,这就代表着事情比较紧急,而去发出传音符的时候需要隐蔽。
姬十九右手一招,这枚传音符就进入了其掌中,法力一激发,黄顶天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唔,此等情况的话,就不需要捉拿这里的小修一一拷问了。直接往那竹林而去是最好的选择。”姬十九瞬间拿好主意,悄无声息的退回了大殿,闭上门户隐身而去,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此时用的一种心法是来自那老龟的一个不起眼龟板上刻录的一个龟族悟得的一个隐匿功法。虽不是很神奇,却能轻易的避过同阶修士的探查,可惜的是他运用的还不是非常熟练。
这次行动也就是弄出来尝试使用而已,也不知到底效果如何,不过在这府中还没有什么人能发现他的行迹,甚至那些野猫猎狗都没有丝毫发现他的存在。
绕过数个院子,来到了竹林外围的跨院,姬十九一眼就瞧出了这些院子的不寻常。如此繁华的府邸,到处都是雕梁画栋,弄的金碧辉煌,大气奢靡,唯独这一小块破败,年久失修,还极少有人迹,但破败中不失整洁,甚至寻不到一处蛛网,房间也是打扫的一尘不染。
从这些现象不难看出,这里既是比较重要的处所,时常有人打理,但却出于某种原因不愿意让太多的人关注。
在庭院深深的海清府内中有如此去处,着实能让姬十九这些修士联系到些什么。
最为诡异的当然属那在夜风中摇摆的大片竹林了。在神识笼罩下当然是原形毕露矣,只是有了黄顶天的传音符告知情由,他没有轻易靠近竹林,更没有使用神识探测竹林内部,只是略微嗅探了外部,确定了其规模大小而已。
他是潜藏而来,并没有惊动那躲避附近楼宇顶部的来客,两方都在密切注意着竹林中那隐隐约约的木楼中情景。有茂密竹林的护卫下,无法动用神识查探的情况下,二人也只能等里间的人发出声响才能确定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了。
而此时的黄顶天却正故作轻松的座于一座普通木楼二层客厅中的茶几旁用着茶水。而主位上却座着一名银白发丝梳理的一丝不苟,穿一身米白色麻衣的老者,这老者的气场丝毫不弱于黄顶天,向来应是一名筑基后期修士不假。
老者下手更是座着一名妙龄女子,鹅黄纱衣罩体,头梳两个犄角辫,额头宽广,明媚皓齿,丹唇琼鼻,丰润双颊带些婴儿肥,气息弱于老者,对老者也是恭敬有加,主动承担起了端茶倒水事宜,却货真价实是一名筑基初期修士。
这让黄顶天内心无比震惊,这海清府居然在不入门派不入体制下,悄然的培养出了两名筑基期修士,这份实力应可以名列一般修仙家族了才对,怎么在如此多年下一点也没有显山露水呢。
呃,大抵是处在在海天城的缘故吧,其他各大城池多少都有幻云城那样的分部存在能就近监视城中修士出入,各处的修仙家族更是少有在闹市立足的,至少海清府这样的存在他是头一遭碰到。
看来这次要想有所收获,还得动一番手脚了。
老者轻饮一口茶水后,抬眼望将过来问道:“道友仙乡何处?有何事到访海天城?”
老者面目清冷,目光炯炯,虽朴实异常,举手抬足间却隐有一丝威严,想来是身居高位时日长久的人。
“呵呵,黄某自上京来,途径海清府见这片竹林诡谲,好奇下一探究竟,不想打扰了道友清修,罪过罪过。”黄顶天虽是不惧二人,但还是感觉理亏,在摄于对方威严气息,假意赔罪着,拖延时间,等同是筑基后期的姬十九到来,二对二的情况下就好应对的多了。
“哼,我看路过是假,有所图谋是真吧。白日里你跟同伴往对街的海八珍酒楼去,到底跟他们做了什么肮脏的交易还未可知呢。”那鹅黄纱衣罩身的女子毫不客气的呛声道。
火药味浓烈,相似跟那海八珍酒楼有不共戴天仇怨一样。
‘嗯,怎么我等到海八珍用餐都知道?看来此城中不寻常啊,进城开始可能就有人监视了。’黄顶天只用余光扫了一眼那女子,并不在意的喝自己的茶,没有丝毫跟对方争辩的打算。
“娥儿休得无礼,这位黄道友想必也是久已闻名那海八珍酒楼美味,才入城就直奔酒楼享用的吧。”那老者出言呵斥完对黄顶天怒目而视的鹅黄纱衣女子后,补充道。再拿眼望黄顶天看来。
“呵呵,道友所猜一点不假,确实如此。”黄顶天慢条斯理回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那么请黄道友把你的同伴也请来一叙如何?有贵朋自远方来,北辰家款待不周,可是见笑了啊。”老者也不咸不淡的说道。
“哼,爷爷别跟这见不得光的毛贼客气,先拿下他,再去对付他那个同伴不迟。”那女子虎视眈眈的要站起有所行动。
而黄顶天连瞧也不瞧他,只缓缓回着老者的话:“北辰道友要请我那同伴来一叙也不是不可,只是在下有颇多疑惑之处,不知北辰道友可愿意不吝赐教?”
那鹅黄纱衣女子行动早已在老者瞪眼下被阻止,恨恨然再次落座,狠狠吸汲起茶盏中的茶水来,弄的滋滋有声。
“黄道友尽管道来,老夫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老者捋一捋银丝长髯温言说道。
他有竹林大阵护住小楼,占尽地利,一人在这里为坐上宾,实为瓮中之鳖,另一人游走在外就不足为惧了。至于这二人跟那海八珍酒楼有什么瓜葛,他不那么认为。如果是有什么瓜葛的话,早就纠结所有力量跟海清府硬杠上了,还需要派遣这两个人生地不熟的人夜间来探路么。
不得不说姜是老滴辣,虽然不能全部猜中二人的来意,但也不会被表象所迷惑。
“好说,好说。在下第一要问的是海清府北辰家是否出自大齐上京?”黄顶天首先想要闹明白这眼前之人是不是自己要找人的后代,如果是被人鸠占鹊巢的话只得痛下杀手才能有微末收获,他还得掂量掂量得失;如果是其后代的话,一门能传下两名筑基期修士也是不简单的,那资源不知消耗有多少,还得慢慢计较,看做这个买卖划算不划算了。总之这趟准备极不充分的行动很是让他骑虎难下了。不过既然来了,总要探明些情由,再做打算,至少他现在还是想的是贼不走空,怎么也要刮点油水才甘心。
“哈哈,黄道友慧眼如炬,不满道友我海天城海清府北辰家祖上正是上京一名修持有成的王爷。”老者哈哈一笑,无比自豪的仰头大声答道。
“失敬,失敬,果然是皇族旁支。在下第二问是海清府是否跟海八珍酒楼结有仇怨?”黄顶天面不改色的继续问道。至于那不带任何感**彩的失敬之语是不是出自内心,就只有天知地知了。
“这个么。海清府跟海八珍酒楼并没有什么世仇的可能,不然也不可能相安无事如此多年存在一城同一条街道上了。”老者笑容一收,欲言又止的回道。
“这是何故?北辰姑娘刚才不是还猜测在下跟对面的海八珍酒楼有什么勾结呢。这如何才能解释的通?”黄顶天故作惊疑的问道,还斜眼往狠狠对付茶水的鹅黄纱衣女子望了一眼。
‘爷孙二人的举动不在一个频道啊,难道另有什么隐情?’他心里嘀咕着。
“呵呵,这,难道黄道友跟贵朋友不是为那件事情而来?”老者一直端着架子,就是怕这二人也是为那件事情而来,如今既然从对方的言语中探明不是跟对门的海八珍合谋,索性把那个事情说给这人听了,看其上不上钩。天下间就没有不贪心的修士,有了第三方势力的介入,也能打破先前的平衡,说不得还能让那海八珍酒楼的家伙好好喝一壶的。
“何事?”黄顶天更是疑惑了,果然有隐情,怎么如此之久姬十九那小子还不赶来呢。其实他现在有几分好奇,也有几分不赖。
“呵呵,是这样。千年小老儿偕同家中商船出海无意中觅得一处迷地,迷地中有一头海炎兽即将待产,本是打算等其产下幼兽后,纠集家中修士同去捕捉的。那晓得回返后下人走露了消息,对面的海八珍酒楼的人硬要横插一杠子,我海清府上下当然是不愿意了。才有了最近的一些小矛盾,以致峨儿才会误会黄道友及其朋友是对方请来的帮手。”老者侃侃而谈,一副知无不言模样。
“唔,果真是那海炎兽,你没有看错?”黄顶天的兴趣瞬间被对方勾起。不得不让他关注啊,这海炎兽可不是简单的妖兽。这可是上古留存下来极少的几种异常容易驯化的妖兽,而这妖兽还可腾云驾雾,可是不错的坐骑,而且其在成年后还能掌握一种炎焰,这可是居家旅行必备的炼制丹药乃至炼器的移动火炉啊。
价值之大,可不是什么几万灵石可以估量的,要是拥有一头,实力必定大涨。
老者非常满意对方的反应,面容一整,肃然笃定道:“不会有错,那海炎兽母兽确在巢穴中待产不假。”
“这个,北辰道友可否把海炎兽幼兽让与在下?”黄顶天双眼冒光斜睨着问道。
“呵呵,如果黄道友姬你朋友愿意偕同海清府捕捉,在成功后补偿我海清府大笔灵石,又有何不可。”老者慷慨应允。
“爷爷,怎么能这个随便就答应这人,峨儿可是早就想有一个代步坐骑的了。”那鹅黄纱衣女子放下早已吸干两三盏的茶盏,撅嘴不高兴道。
“峨儿乖,那海炎兽并不是最好的坐骑,只是用途广泛才被人追捧的。要坐骑还是等府上灵石充裕些到兽吼岛去**较划算。”老者温言相劝。
就在这时,那躲于房顶的中年掌柜突然呢喃道:“果真有此兽踪迹,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可不要错过了。”
他这里一个波动,端坐在茶几旁的黄顶天下摆衣服褶皱中一个细小硬壳黑虫也一个细微波动,紧接着紧紧抓住衣服缝合处的线头蛰伏下来,不再有半点动作。
屋中的三人丝毫没有发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