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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婧儿这阵子身体不适,实在不便跟来。”柴逸镇定道。
“哦?”南宫燕嗔嗔笑道,“本宫听闻柴郡主是云都出了名的孝女,怎么...都怕了这一路颠簸不愿陪在自己父亲身边?”
“孝与不孝,绝非肉眼所见而定。”柴逸直视着南宫燕的眼睛,“顺双亲之意,方孝之根本。”
南宫燕低低哼了声,捻起帕子道:“本宫也听说,你侄儿柴昭一路势不可挡,已经连取六州兵临沧州城下...柴家军之骁勇,让梁军闻风丧胆...”
“长公主。”听南宫燕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谈着,柴逸按捺不住的昂起头打断道,“老夫想知道...皇上身子如何?”
“皇上...”南宫燕娇躯微微顿住,随即低叹道,“时好时坏的,真的很难说。将柴王爷急召入宫也正是为了此事...眼下旁人还未一一到齐,暂且等等再议吧。”
“本王想见皇上一面。”柴逸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南宫燕身旁的内侍宫人皆是面色骤变,挨个儿埋首不敢抬眼。南宫燕葱段般的十指缠揉着手里的帕子,面容却淡定着道:“脓豆迟迟不发,皇上也是饱受病痛折磨,这几日甚是关键,稍有不慎便是生死攸关。太医嘱咐,皇上这阵子万万不可以见风,寝宫进出都是贴身内侍,旁人...都不得见!”
见大殿陷入让人惊恐无措的沉默,苏瑞荃赶忙冲洛辛使了个眼色,洛辛顿悟的上前一步道:“柴王爷有所不知,太医确是这么嘱咐的。老夫想见皇上,也是不得见。”
见柴逸仍有半信半疑之意,南宫燕抬高声音道:“柴王爷,皇上是本宫唯一的弟弟,你是担心...本宫会照顾的不够妥当吗!?”
“臣...不敢!”柴逸俯身道。
“既然...”南宫燕幽幽道,“柴王爷如此忧心皇上的身体,不如就留宿宫中。皇上只要稍稍好转,便会召见柴王爷...可好?”
此语虽是早在柴逸意料之中,可听南宫燕终是说出,柴逸还是稍稍愣了愣,“不劳长公主差人费心操持,城里驿馆已经...”
话还没说完,南宫燕已经挥开手去,“柴王爷身患肺疾已久,此次如今身边没有侄儿侄媳在侧照顾,柴郡主也是不在跟前,驿馆简陋怎么可以委屈了你的身子。无须推辞,本宫早已经让人给柴王爷准备妥当。”
见柴逸还欲推辞拒绝,南宫燕凤眼高高挑起道:“柴王爷,这宿在宫里,议事也是方便许多。大周国运在此一线之间,还望您不要想着推辞了,一切...该以大局为重吧!?”
第59章天降好孕
话还没说完,南宫燕已经挥开手去,“这次入京,柴王爷身边没有侄儿侄媳在侧照顾,柴郡主也是不在跟前,驿馆简陋怎么可以委屈了你的身子。无须推辞,本宫早已经让人给柴王爷准备妥当。”
见柴逸还欲推辞拒绝,南宫燕凤眼高高挑起道:“柴王爷,这宿在宫里,议事也是方便许多。大周国运在此一线之间,还望您不要想着推辞了,一切...该以大局为重。”
“多谢长公主好意。”柴逸单膝跪地道,“那本王...就宿在宫里。”
见柴逸终于应下,苏瑞荃心里也是大石落地,冲殿上的南宫燕稍稍颔首。
踏出泽天大殿,亲卫首领凑近柴逸忧声道:“王爷,困在这深宫之中...只怕有的凶险。”
柴逸深眸不乱道:“本王离开云都之时,就已经知道长公主会有这一道。连皇上一面都不得见?本王也是真真好奇这位长公主的心思。咱们京师的人知道咱们出不了宫的消息,自会即刻传到云都去。只盼婧儿能稳住云都王府,阿昭能运筹雄师,做他自己想做的事...”
周国,云都。
“郡主!”管家面色严峻的急促小跑过来,“京师的密函。”
柴婧蹭的站起身,又忐忑的缓缓扶住案桌,秀眉紧紧蹙着不敢伸手去接。
“郡主...”管家小心的又喊了声。
柴婧深吸了口气,接过密函迟疑的打开,就算是早已预料到,可柴婧还是无力的瘫坐在楠木椅上,双目骤然失神,酥手微颤着垂下。
“郡主...”管家叹着气道,“可是王爷...真被困在了宫里?”
“恩。”柴婧低应了声,“父王进了宫就没再出来,想必...已被南宫燕软禁...”
“那我们该如何做?”管家回望厅外,压低声音道,“云都还有不少人马,京师...也有咱们的人...”
“父王临走时再三叮嘱。”柴婧摇着头道,“大哥和重元回来之前,柴王府的人不得离开云都。皇上生死未卜,父王也是想静观其变。”
“少主那边...”管家踌躇着道,“怕是也就要收到消息了,只怕军心有乱,坏了少主的大业。”
“拿纸笔来。”柴婧果决道,“再挑四名最得力的柴家亲卫,即刻过来!”
柴婧挥毫匆匆写下书信,塞进信封戳上柴王府的印鉴,掂了掂递向为首的亲卫,“事不宜迟,你们速速出城,往沧州去。势必将此信亲手交给少主,不容有误!”
亲卫齐齐跪地道:“属下定不负郡主所托!”
柴婧挥了挥手撇开身子,星眸虽是忧色重重,可仍不失昔日的沉着刚烈。
沧州城外。
柴家军连番攻城,沧州早已岌岌可危。纪冥见沧州失守在即,回天乏术只得撤下精锐退守梁国境内,只留孙然驻守城里做最后一搏。
眼见城外已是喊杀声不绝于耳,孙然似乎又看见了三年前城破的那一幕——岳桓率人夺取沧州东门,厮杀之时被纪冥一箭射死,怒目圆睁死难瞑目。
——“孙叔叔...是你...!”
靖国公府邸浓烟滚滚,孙然以为自己看错,又揉了揉眼,也不知自己瞧见的,是硝烟,还是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霾。怕是必死了吧...既然已是弃卒,孙然也顾不得许多,率着一队护卫轻骑,弃城往北方逃去。
“少主,城门已被殷家兄弟攻破!”吴佑欢喜的掀开帅营道,“最多半日,沧州便可拿下!”
“可有见到纪冥和孙然那两个狗贼?”云修急道,“不能让他俩逃了!”
吴佑挠了挠头道:“沧州守军如丧家之犬一般,眼下城里乱作一团,还真没留意到这二人...”
岳蘅箭步冲出帅营,扯下白龙的马缰翻身上去,“驾”的一声直往沧州而去。
“跟着她!”柴昭看向云修。云修扬了扬嘴角,大步紧跟岳蘅。
孙然策马狂奔,眼看北门就在不远处,生机在望更是猛抽马鞭,忽的坐骑高高扬起前蹄,惨烈的嘶叫不止,马背上的孙然被颠的摔落在地,咔哧一声抱住了膝盖。
只见马蹄满是血迹,通往北门的路上竟铺满了暗刺,孙然身后的护卫大叫不好,也不知四周还有什么埋伏,对视几眼纷纷调转马身往别处逃窜,无人再敢理会败军之将的死活。孙然支撑着站起身,惊恐的环视着四周,哀声道:“是谁!是谁要害我!”
——死一般的寂静。
孙然重重的喘着气,一瘸一拐的去牵自己的马匹,才欲拉住,几颗梅花刺又不知从何处飞来,穿过他的手心血花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