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蛮荒称王称霸的日子_分卷阅读_7

赵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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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她向狸说方园的坏话,首先拿她的作风问题开刀。

    这个作风问题可不是现代不一样。她的问题不是男女关系开放,恰恰是因为太不开放。

    巫医攻击方园的论点是:她都来这么久了还不肯跟部落里的男人睡觉,她想干什么?一个不睡男人的女人肯定有问题,她别的方面再聪明也是失败的。以上是方园根据巫医的观点自行加工的。

    狸很有领导风范,她没有偏听偏信,也没有因为跟巫医熟悉就相信她。

    而且还不停地安抚她,你看她对你挺大度的,从来没找我说过你的坏话,你比她年纪还大,更应该大度啊。

    一个小心眼的人不会因为别人的几句劝告就能变大心眼的,狸的话是火上浇油。把巫医的最后一丝理智给烧没了。

    巫医开告状不成,老实消沉了好几天。

    但也只限于这几天,中间她有事出门一趟。

    又过了几天,山口看门的人说,狼七和狼二兄弟俩带着一帮人来了!

    部落里的人以为青狼部落又来攻打他们,顿时慌乱一团,有的抄石斧有的拿石矛。

    狸让大家别慌。她披上皮毛衣掌,拢拢头发前去迎接狼二狼七。

    其他人都聚集在饭厅里,忐忑不安地等着这帮人的到来。

    狼二穿着狼皮外套,狼皮裤子。狼七则是一身熊皮,黑傻黑傻的。

    他一看到方园又流露出那副痴汉相。

    跟在狼二狼七身后的还有两个年轻女人。

    众人一看清她们两人,不由得流露出一副惊喜、伤感的神情。

    犬告诉方园说,这两人就是他们部落的,一个叫白果,一个叫香叶,后来被青狼部落掳去了。

    狸和巫医跟狼二兄弟俩说着话,其他们围着白果和香叶问东问西。

    巫医时不时地朝方园这边看上一眼,显出一副志得意满的神色。

    方园心头顿时涌上一丝不好的预感。

    ☆、第十一章换人引发的转变

    方园的目光扫向巫医,巫医冲她阴测测地一笑。

    族长狸正和狼二狼七连比带划,呜哩呱啦地交流谈判。这个时代的语言,只有他们说得比较慢时方园才能勉强听懂,像目前这种语速,方园只能听懂几个关键词。不过她能猜出来,狼七狼二是想用这两个女人来换自己。

    她脑中飞快地盘算着,狼二所在的青狼部落是父系氏族,做为陌生人的她到了那里只会成为他们兄弟的附庸和暖床的。没有基础没人支持,她想做些什么那是难上加难。当然,鹰部落也不见得多好,但目前来说,却是她最好的选择。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个交易达成。

    方园又看向白果和香叶,那两个女孩子和她们的家人一脸期待地看着狸,当然有时也会愧疚地看一眼方园。她的确很可怜她们,也知道两人在青狼部落的日子不好过。但可怜她们并不表示就要牺牲自己,她没那么伟大。

    方园一边盘算着,一边仔细观察着谈判双方脸上的神色,这个时代的人们还不怎么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只要细心观察,她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狸皱着眉头,目光不时在白果、香叶和方园身上来回巡视,她在左右为难。从感情上来讲,狸当然是希望白果香叶回归部落。但从别的方面讲,她也希望方园留下来。这个女孩子虽然不强壮,性子也有些怪,还不肯睡男人生孩子,但不可否认,她给部落带来了很多好处。

    狸思索一会儿,终于缓缓开口了:“狼二,不能用别的东西换吗?食物兽皮都可以。”这是她所能想出的最好的折中办法。

    狼二微微笑着,目光灼灼地看着方园,摇摇头,语气坚决:“不能,我只要她。”

    狼七则大声喊叫:“我再给你两张羊皮,大的,毛多。”

    鹰和土两眼冒火,他们正要说些什么,方园越过他们,站在三人面前,看着狸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狸族长,在我眼里,你一直是值得人尊重的,你公正无偏私,会顾全全部落的利益。也正因为此,我才选择留在这个部落。你比谁都明白我为你们做了什么?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还有请你记清楚,我不是你们部落里的人,我只是一个客人,我随时可以离开。”

    狸听罢这番话,嘴唇动了动,仍是一脸矛盾。不过,她冲狼二解释了一句:“她是客人不是我们部落的。”

    方园丢下狸,再看向狼二,狼七一副猪哥样,冲她傻乎乎地笑着,她没搭理狼七,这货总是米青上脑,只会跟着起哄,根本做不了主。

    她用平静的语气问狼二:“狼二,你这么做你父亲知道吗?这两个应该是他的女人吧?你拿她们来换我,换回去又将打算如何处置我?补偿给你父亲?让我当你的妈姆?”

    狼二的嘴唇抽搐一下,很是认真地答道:“不,我要你当我的女人。”他的目光环视一圈,很是自信地说道:“我比他们这些人都强。你会每天吃得饱饱的,穿得暖暖的,还有奴隶使用。”

    狼七在旁边激动地大嚷:“对对,做我们的女人,我两天他一天。别人都没份。”

    方园忍着怒气,如果她可以,她真想一巴掌将这两人拍飞,可是目前,她没有这个实力,她连脚跟都没有站稳,她只能徐徐图之。

    方园垂下眼眸稍一沉吟,然后抬眼直盯着狼二的眼睛,语气变得有些无奈和忧伤,“能被你这样勇敢威武的男人喜欢,我真的很高兴。可是我不得不考虑得更深些。我担心你的父亲……到时你该怎么办?”

    狼二似乎想剖白点什么,方园根本不给他机会,继续靠脑补胡乱发挥:“你可能会说,你会反抗,可是以你目前的实力你反抗得了吗?别忘了你还有很多虎视眈眈的兄弟,别忘了你的父亲比你强大的多得多。你什么都做不了,你连我的安危都不能保护,还说什么让我当你的女人?”

    狼二似乎受到了震撼,神色微变,他的自信多少有些动摇。

    方园看自己的乱弹有了效果,接着又加了一把暗火:“想做我的男人,不是不可以,但你一定得成为最强大的人,——至少也要不受人掣肘。”你去跟你的狼爹斗吧,斗得越狠越好。她知道这个时代的父权刚刚确立,孝道的威力还没有后世那么严重,再说即便在后世,为了权力弑父的人还少吗?趁他们内斗的机会,她要赶快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狼二在思考。

    鹰和土终于找着机会插话,两人脸色通红,激动地嚷道:“不能让方园换过去!我不同意。”

    鹰和土一插话,其他人也跟着说话。帮着方园说话的人不多,只有方园帮助过的七叶和雪一家,以及一直帮她磨石头的大石。大多数人都是沉默的旁观。

    犬和巫医几乎同时开口。

    “我——”

    “我——”

    两人对视一眼,又忽然停住。

    犬飞快地接着说道:“巫医一向为人大度仁慈,她一定是想用自己换回白果和香叶。”说到这里,他不待巫医反应过来,拖上白果和香叶走到她面前,以手加额,一脸恭敬。白果和香叶怔了一会儿也跟着照做。

    巫医狠狠地瞪着犬,气得脸色发青,想怒又不好发作。

    方园也笑着向狼二狼七推荐巫医的各种好处,说她会治病很能干等等,最后说道:“她是部落里的人,用她换两个肯定值得。”

    “闭嘴!都别说了。”巫医阴沉着脸大声制止。

    狼二没看也不看她,大概是他根本没有考虑过要带巫医回去。

    这一次方园还真脑补对了,事实上,以狼二对自己阿父的了解,他真的能做出这种事。他连有可能是自己女儿的女人都能占有,更何况是外边的女人?如果真是那样,他只有在阿父死后才能得到方园……

    他的想法在一点点动摇,还是向着方园期望的方向摇摆。

    可惜偏偏有人要跟她做对。

    先是狼七,他的脑袋千年不遇的灵光一回:“阿兄,我们可以把她藏到别处。”

    巫医立即附和:“这个说法可行。”

    方园真是恨透了这两人。她瞪着狼七,一脸悲愤,“狼七你忘了当初见我时的情景吗?我就是不满原先部落的做法才逃出来的,你把我藏到别处,难道我不会跑吗?我若是在逃跑时遇到危险怎么办?你想害死我吗?”

    方园说着跑回山洞,拿起自己的行李就要离开。她的身份是客人,当然可以随时离开。鹰和土也要跟着她离开。

    方园将水果刀□□刀鞘,装进外面的毛皮背心口袋里,这个关键时刻可作防身武器用。背包背上,如果狸真的答应用她换人,她也只能选择离开了。

    方园最终还是没能离开鹰部落,方园不知道狸和狼二最后是怎么谈判的,也有可能是她的那番话起了一点作用,反正狼二最后带着白果和香叶离开了。狼七大吵大嚷,极力反对,但他终究还是扭不过狼二。

    狼二虽然离开了,但此事带来的影响却深深地震撼了方园。她一个人呆在阴冷的山洞里,从早到晚,一直在苦苦思索。

    她初来这里时,一心想着融入这个部落,好好改善这里的生活。她觉得这些原始人虽然没什么三观,交流也费劲,但好在粗犷质朴,没什么坏心眼。但她却忘了这个时代崇尚的是自然界的“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丛林法则。这个法则却比文明时代的勾心斗角更为残酷,她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失去自由和生命。除了自己,她没有任何保障。顿时,一股无助和绝望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这种感觉比她在原始森林里迷路时还要强烈。

    她该怎么办?她不由得想起了现代社会的种种,突然觉得那里的一切都是那么令人怀念。吵闹拥挤的宿舍,单调乏味的课堂、那些还没被现实磋磨、仍带有棱角的同学……

    她不禁想到,如果穿越的是她寝室中以星辰大海为征途的强人老二,她一定不会像自己这般无助迷茫。老二的绰号全称是二货小强。她是一个拥有神逻辑和神脑回路、百折不挠、意志坚定的强人。同时,她也是方园近距离的偶像,因为她总能做到自己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比如,她敢于状告某学校领导,敢于和有性别岐视的教授针锋相对,联名将他轰下讲台……

    方园曾问她,你这样激愤有什么用呢,国内大环境如此,我们这样渺小的力量能又改变什么?

    二货小强白了她一眼,以圣女贞德的气势,慷慨激昂地说道:“我就是讨厌屈服。哪怕赢不了他们,我也要把他们拖上战场,让他们尝尝痛的滋味。以后会有更多像我这样的人走出来反抗他们。生在这样的时代是我们的无奈,但若是让我们的女儿孙女还生活在这样的时代就是我们的无能。是被社会改变还是社会时代,别人说了不算,我要亲自去尝试和实践。”

    最后二货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对她洗脑:“加油吧,美少女,别把这个世界让给我们鄙视的人。也别一边鄙视着这个世界,一边坐着不动,只会抱怨的人没有前途。”

    如果二货小强处在自己的处境会怎样?她一定不会像自己这么被动。

    方园仿佛瞬间被打入了鸡血一般,她突然坐直身体,双眸像暗夜中的星辰一样闪闪发亮。她做不到二货小强那样勇猛激进,但她有自己的方法和能量。

    ☆、第十二章巫医的伎俩

    方园想通以后,终于可以安然入眠了。

    次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她起床后便挥着扫帚将广场打扫干净,将落叶和树枝堆到一处,这些用来烧火。厕所虽然建好,但部落里的人还是不太习惯,有一部分人仍然喜欢就地解决。她也知道人的习惯不是那么快就能改变的,她慢慢来就是。

    在扫地的时候,部落里的其他人也陆续出了山洞。方园热情地同他们打着招呼。这些人开始不太习惯,面部表情也很僵硬,但没人能抵挡别人的友善,他们怔了片刻也对方圆露齿而笑。

    方园扫完地,又去帮人干活。这次她不是纯粹的帮忙,而是时不时地向人请教,对方帮完忙后,她由衷地称赞对方一番,果然那些帮过她的人对她的态度愈发友善。

    这也是方园从她的同学身上学到的。他们班里人缘最好的人既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最热心的,而是最喜欢向人请教的一个女同学。连班里最拽最傲的某富三代也对她赞不绝口。方园起初不明白,后来她看到某本心理学书时才恍然大悟:那是因为几乎每个人骨子里都有“好为人师”的情结,求助本身就是最大的恭维:这件事我不行,你才行,你真厉害。你的请教会给对方以心理满足。向别人请教不仅能换来自己问题的解决,还能获得对方的好感。何乐而不为呢?

    以前的方园虽然认识到一些道理,但懒得去实施,而且她还有一点隐约的小清高。经过这些变故后,她认识到自己必须要变被动为主动,变消极为积极,步步为营,一点点改变自己的处境,如有可能她再想让这个世界因她的到来而变得不一样。

    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先让这个部落的大部分人接纳自己,团结一切团结的,消灭顽固不化的。

    吃过简单的早饭后,全部落里的都从阴暗的山洞里走出来到广场上,男人在磨制石器,女人们在晒毛皮、粮食、果干、干菜等。方园发现这里的蔬菜她有很多都不认识。她还用那套方法,虚心向人请教,对方热情地教她,末了,方园不着痕迹地夸赞了对方一句。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她们晒干菜都是直接把蔬菜把太阳低下晒,有的干菜还行,有的一压一碰就碎成末,吃起来口感肯定不行。

    方园委婉地给这些妇人提建议:“可不可以试试先用热水煮熟了再晒?”众人迟疑一下就说可以试试。

    方园趁着她们煮菜的时间,带着几个孩子找了些藤条当绳子,拴在树上用来晾晒煮好的野菜。

    狸看到这情景,笑眯眯地夸了方园几句。她身旁的巫医仍是那副死样子,拉着长脸,神情冰冷。

    方园扭过头来继续忙碌,她们俩已经没有和解的可能,那就干脆撕破脸吧。只是这一次,她再也不想任人宰割。

    连着几个晴天后,天气又开始变冷。狸的年纪大了,每逢阴天下雨,全身关节就会疼的厉害,方园猜测她可能患的是风湿。这个时期的人们衣服只能穿兽皮,里面空空荡荡地,山洞又潮又冷,他们的身体是比现代人强壮不假,但毕竟是血肉之躯,不患病才怪。他们的寿命大部分很短,能活到三四十岁就不错了。超过四十的已经算是老人了。

    部落里像狸这样的病情并不少见,阴天下雨干不了活,众人裹着兽皮围在火堆旁烤火。

    有几个年纪大的人在蹙着眉头不停地揉搓着变形肿胀的膝盖。

    方园倒还记得几个民间偏方,看他们这么痛苦,她就顺口说了。

    第一个偏方是生姜加葱敷,取鲜生姜、鲜葱白,混合捣烂如泥,乘热敷于患处,每两天更换一次。这个方法简单是简单,但受材料限制,他们部落里的姜很少,还是方圆上次换的。野葱倒是有不少。

    方园又说了一个,用老桑枝和黄柏加水煎服,也可以用柳枝煎服,这些材料应该不难找,等天晴后出去找便是。有没有现在就能用得上的呢。

    方园搜肠刮肚一阵,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泥炭疗法。即将泥土块在火中烧成黑黄色,研成粉末与水调和,涂抹全身或患处,也可以将粉末倒入浴盆浴洗。泥土到处都有,也不用费力,管它有没有用,试了再说。

    说做就做,方园领着几个年轻人,去洞外取了一些干净的泥土,放到火上烧干,再捣碎和水涂抹到狸等几个老人的患处。这本来是治病的,但其他人看着好玩,也跟着一起涂抹。有的甚至把自己全身都涂上了。

    鹰和土互相抹着泥巴大声喊道:“很暖和,太好玩了。”

    两人力邀方园加入,方园摇头摆手连忙躲开,来到这里后,她只洗过几次澡,随着天气变冷,洗澡的间隔越来越长,她都不敢闻自己的气味。但鹰和犬却不止一次地说她身上好香。她一时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