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图腾(1-5出书版)_分卷阅读_83

闫志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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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在新疆之后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我本想打破屋内尴尬的气氛,谁知我的话一出口,两个老者立刻将目光转移到了我身上,我真有些后悔不该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

    谁知过了片刻,两个老者相互对视了一下,爷爷向我招了招手,让我坐在他的身边轻声说道:“也该告诉你之后的事情了!”

    于是在那个傍晚,伴随着血色夕阳,坐在屋子中的三个人完全沉浸在那段五十年前的历史之中了。

    第一章秘钥现,奇阵惊现世

    窗外北风呼啸,鹅毛般的大雪已经连续下了三天三夜,此刻依旧没有任何停歇的迹象。冯万春披着一件翻毛貂皮大衣,敞着怀,神色凝重地用铁筷子在火盆中夹起一块红彤彤的炭火停在半空,双目如炬盯着眼前的炭火,然后长出一口气将叼在口中的烟点燃。

    他吸了一口烟,白色的烟雾从鼻孔喷出。放下手中的铁筷子,冯万春在大衣内侧翻了翻,掏出一张字条。双肘按在双膝上,靠近火盆轻轻地展开字条,上升的烟雾钻进眼睛,冯万春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目光却始终盯着字条,几个触目惊心的鲜红大字:天命秘钥。四个大字下面写着一行细密的地址。

    冯万春盯着字条愣了一会儿,将字条丢进了火盆中。字条落在炭火上,慢慢卷曲,鲜红的四个大字也随着字条一点点地蜷缩消失在浓烟中,忽然字条从中间和四周燃烧了起来,几个字完全淹没在了火中,却牢牢地印在了冯万春的心头。

    驱虫师家族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系,每一系驱虫师都有本系的独门秘术。土系驱虫师也不例外,除了分水断金,深谙阴阳之术外,更有可以在地下开掘地道的神兵利器——神农,但这些秘术本系入门七八年的弟子都可以学到,唯独这天命秘钥,却是只在土系驱虫师的君子之间代代秘传的。虽然冯万春刚刚二十岁便已经当上了土系驱虫师的君子,但让他最感到遗憾的便是自己不曾学过这天命秘钥的秘术。冯万春的父亲在他出生不久便失踪了,这近三十年来冯万春一直不断地打听父亲的下落,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父亲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因此当下午冯万春收到徒弟送来的这张字条时,他震惊了,虽然父亲在他的记忆里极其模糊,然而父亲的字体他是认识的,字条上的几个大字正是父亲所写。一瞬间那种积压在胸口多年的情绪瞬间涌了上来,若不是字条上详细写明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的话,恐怕冯万春早已经飞一般地直奔那地点而去了。

    他抬起头看了看挂在前面的西洋钟,此刻已经接近午夜。冯万春长出一口气,拍了拍落在身上的烟灰,站起身来熄灭了屋子里的灯,系上扣子推开门走了出去。

    大雪依旧扑簌簌地不停落着,整整三天,早已经过了脚踝。冯万春不想惊动其他人,绕到后门离开了冯家大院,三转两转便走到了大路上。街上鲜有人走动,冯万春的脑海里始终记得那张纸条上的地址,脚下毫不犹豫地向前走着。

    在转过几个巷口之后,冯万春忽然放慢了脚步,他嘴角微微一撇,然后绕过眼前的大路向一旁的巷口快步走了过去,脚步飘忽不定,时快时慢。就在他走进小巷片刻后,忽然停住了脚步。

    “朋友,跟了我这么久,也该现身了吧!”冯万春说着已经将手缓缓地伸向腰间,摸到别在腰间的佩枪。

    “呵呵,土系君子的八观果然不同凡响啊!”身后那人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中气十足。冯万春不禁愣了一下,他诧异地转过头,见身后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身着一袭黑装,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

    “你究竟是什么人?”冯万春听到他竟然熟知土系驱虫师的秘术,不禁警觉地问道。

    “呵呵!冯师傅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人并未直接回答冯万春的话反问道。

    冯万春恍然大悟般地道:“难道那张字条是你……”

    “嗯!”那人点了点头说道,“跟我来吧!”说罢那人转身向一旁的巷子走去,冯万春快步跟在那个人身后,一连串的疑问在冯万春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眼前这个人究竟是谁?那张字条既然出自父亲的手,那么眼前这个人必定与父亲有联系。

    那人带着冯万春从城中转了一圈,最后钻进了一个四合院。中年男人推开门招手让冯万春进来,然后自己伸长脖子向外左右望了望,见左右无人这才关上门。然后引着冯万春走进前面一间屋子中,刚一进屋一股浓重的中药味便扑鼻而来,冯万春微微掩住鼻子,心中的疑惑更胜。

    中年男人带着冯万春走进一旁的一间屋子,点燃中间的蜡台,才将一直戴在头上的翻毛皮帽子摘掉,轻轻拍了拍身上的雪笑着道:“冯师傅,请坐!”

    借着烛火冯万春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人的面貌,此人相貌堂堂,目光炯炯有神,却平静如水,说话时脸上始终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您是……”冯万春迟疑了一会儿,又向四周打量了一番,接着说道,“木系潘家的人?”

    中年男人微微笑了笑,坐在桌子旁说道:“冯师傅果然好眼力!”接着他拱手道:“木系君子潘颖轩!”

    “啊!”冯万春连忙站起身弓身道,“原来是世叔!”

    “冯师傅不必多礼!”潘颖轩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冯万春的肩膀说道,“虽然木系和土系多年鲜有来往,不过今天我从北京来到长春是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冯万春的心头始终挂念着天命秘钥,口中机械地重复着潘颖轩的话。

    “对!”潘颖轩早已看破了冯万春的心思,于是微微点了点头道,“这个秘密原本只有两个人知道,那就是我和你父亲!这件事关系到所有人的命运,至少是所有驱虫师的命运。本来我想一直将这个秘密保守下去,可惜我命不久矣,所以我现在要将这个秘密告诉你。”

    冯万春不解地盯着潘颖轩,微微点了点头。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冯万春的嘴一直大张着,不可思议地摇着头。

    “原来……原来是这样!”冯万春下意识地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烟放在嘴边,轻轻地捻了几下,直到烟丝从烟卷中散落下来也毫无意识。他沉思片刻接着说:“此前确实听闻在这五系驱虫师之外,传说还有一系驱虫师,叫作人草师。本以为只是传言而已,没想到却是真的存在,而且人草师的后人竟然……”

    潘颖轩微微点了点头,站起身长出一口气说道:“是啊!”

    “世叔,那我们现在能做什么?”冯万春终于从刚刚的震惊中幡然醒悟过来。

    “我可以相信你吗?”潘颖轩忽然目光如炬地盯着冯万春,冯万春愣了片刻,肯定地点了点头,“嗯!”

    “好,当务之急你要做两件事!”潘颖轩低声在冯万春的耳边说道。

    冯万春闻言不禁大惊失色道:“这……这第一件事我可以帮您做,可是第二件事……我……我怎么能杀你?”

    “你必须这样做,而且要在潘俊面前杀我!”潘颖轩用力地抓住冯万春的肩膀坚定地说道,“一定要让他恨你,等到适当的时候你再将实情告诉他。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仇恨的力量更大了!”

    “可是世叔,我还是不明白!”冯万春激动地站起身来想要辩解什么。可是潘颖轩却只是微笑着摆了摆手,长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冯万春立在原地犹豫片刻,拳头重重地砸在桌子上道:“好!”

    潘颖轩感激地握住冯万春的手,良久才说道:“那我们谈谈具体的事宜!”

    “好!”冯万春点了点头,接着两个人靠在桌子前低声商量着什么。片刻之后,冯万春忽然对潘颖轩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潘颖轩神色立刻严峻了起来,两个人的视线同时转向窗外。

    “喵……”窗外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接着“哗啦”一声,屋檐的瓦砾从头顶上落了下来,冯万春与潘颖轩两人几乎同时站起来,几个箭步冲到门口,推开门,只见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瓦砾的碎片和一些凌乱的猫爪印。冯万春抬起头只见一只左腿上带点红毛的花猫正摇着尾巴在屋檐上乱窜。冯万春不禁拍了拍脑袋笑道:“看来我有点神经过敏了!”

    潘颖轩微微点了点头,有些不放心地向头顶望了望,那只花猫早已经转身离开,只看见一条尾巴。他走到那堆瓦砾前面微微弓下身子,注视了片刻站起身回到屋内。

    两个人回到屋内,继续商谈接下来行动的具体事宜。虽然长春地处东北,然而这样罕见的大雪也是极为少见的。在这个风雪交加的夜晚,长春城北一处偏僻的细料库中,一盏煤油灯将两个人的影子映在白色的窗纸上,影子随着煤油灯不停地晃动着。扑簌簌的大雪早已经掩盖住了雪地上散落的瓦砾和凌乱的猫爪印,同时也掩盖住了一串浅浅的脚印。

    一直到三更时分,冯万春才向潘颖轩拱了拱手离开。而潘颖轩站在门口望着冯万春远去的脚步,又低下头看了看刚刚留下猫爪印的地方,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神情骤然紧张了起来,难道是他们来了?想到这里他连忙回到屋里熄灭了灯,然后便离开了。

    大约两个月后的一个下午,潘颖轩死在了北平的家中,年仅八岁的潘俊牢牢地记住了杀死自己父亲的凶手——冯万春!冯万春按照与潘颖轩的约定做完了这一切之后,便急匆匆离开了北平城,当天下午便在北平城北的一家小客栈里落脚。

    按照事先与潘颖轩的约定,这两个月冯万春一直马不停蹄地四处奔走,疲于奔命。他始终无法忘记潘颖轩说的话,那件关于所有人命运的事。在他完成第一件事之后,返回北平完成了潘颖轩交代的第二件事,此刻他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沏上一壶茶,虽然这偏僻的小客栈只有高碎,冯万春却觉得这茶的味道格外清香,较之前所喝到的任何极品名茶都无出其右。他平静地坐在椅子上,享受着片刻的宁静。忽然他似乎听到了什么,神经紧张地放下手中的茶壶,一个箭步冲到窗口,一把推开窗子。

    此时已经入春,一股浓重的泥土的香味扑面而来,冯万春站在窗口向远处望了望,窗子对面是客栈的后院,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马厩内的马匹在不停地打着响鼻。冯万春的心里这才稍微平静了一些,他回身拿过一把紫砂壶,双肘支着窗棂惬意地喝着茶,忽然他盯住马厩上徘徊着的一只花猫。那只猫的个头不大,身体十分灵活地在马厩上东跳西蹿,仿佛是在扑着什么。冯万春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花猫嬉戏,一边喝着茶,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只花猫的腿上,眼睛像是被蜇了一下。

    他急忙放下手中的紫砂壶,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推开房门向楼下走去,客栈里的人并不多,一会儿工夫冯万春便来到了后院,可奇怪的是那只花猫已经不见了。正在这时一个店小二走了过来,见冯万春痴痴地望着马厩的方向,不明就里地顺着冯万春视线的方向望去。

    “客官,您在看什么?”店小二奇怪道。

    冯万春一怔,扭过头大力抓住店小二的手问道:“你们店中有没有一只左腿有一点红毛的花猫?”

    冯万春这一抓已经用了六七分的力道,店小二哪里受得了,龇牙咧嘴地摇着脑袋,口中不断重复着:“没,没……没有,我们店里从来没有养过猫!”

    冯万春似乎对店小二的回答并不满意,接着问道:“那这附近有没有那样一只花猫!”

    “客官,客官,您放手!”店小二已经疼得满脸通红。冯万春这才发现刚刚自己的失态,连忙放手道歉道:“不好意思小二哥,刚刚是我太着急了!”

    店小二满脸怨气地揉着自己的手腕,气汹汹地说道:“客官你看看这方圆二三十里,都是荒郊野地,除了这家店再无第二家,你说谁会养猫啊?”

    冯万春点了点头,店小二的话不无道理,可是那只花猫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他分明记得两个月前他与潘颖轩见面之时,就见到过同样左腿上带着一点红毛的花猫,而此时再次见到,难道这真的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吧!

    冯万春百思不得其解地回到房间中,此刻他再无心思喝茶了,而是靠在窗口希望能再次见到那只花猫。然而一直到日落西山,天完全黑下来却再也没有见到那只猫。

    整个晚上冯万春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那只猫,他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在似睡似醒的时候忽然他感觉脖子上凉飕飕的,刚一醒来便闻到淡淡的茶香,一个危险的念头立刻冲进了他的脑海,他刚想起身却发现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根本动弹不得,正在这时他注意到一个黑影正端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手中握着一个紫砂壶。

    “你是什么人?”冯万春警觉地问道。

    “呵呵,你终于醒了!你不需要知道我是什么人,只要我知道你是谁就足够了!”那个人的声音沉稳中透出一丝不可抗拒的威严。冯万春一边听着对方的话,一边暗中轻轻用力想要让身体摆脱束缚。

    “你还是省省力气吧!”那个人说着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缓缓地在屋子里踱着步子。

    “喵……”随着一声猫叫,一只花猫从窗口蹿了进来,那人低着头将那只花猫抱在怀里爱怜地抚摸着。

    “这只猫……”让冯万春心神不宁的猫终于出现了,只是此时它的出现却让冯万春更加心神不宁。

    “冯师傅,你的废话太多了!”那人冷冷地说道,“现在你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否则……”那个人顿了顿冷笑道,“我既然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出现在你的身边,那么如果我杀你也不在话下!”

    冯万春心里明白这个人所言非虚,自己有土系驱虫师秘术八观,别说是近身即便是身在数里之外的人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但却对他毫无防备。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如何做到的,但是他两次都能在冯万春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出现,一定也绝非善类。

    “你究竟要问什么?”冯万春有些愤怒地说道。

    “两个月前的那天晚上,潘颖轩和你说了些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了他?”那人顿了顿说道,“还有,你父亲在什么地方?”

    对于前两个问题,冯万春曾经答应过潘颖轩绝对不对第三个人说。而最后一个问题却让冯万春一惊,他连忙追问道:“我父亲?他不是已经过世了吗?”

    “看来你还一直被蒙在鼓里,你父亲没有死!至少一年前我见到他的时候还没有死!”那个人的语气缓和了下来,他缓缓地来到冯万春的床头说道,“潘颖轩是最后一个知道你父亲下落的人,现在也已经死了,恐怕这个世界上再也无人能找到他了。如果天命秘钥也从此消失的话,恐怕对于所有的人来说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冯万春不解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真的想知道?”那个人反问道。

    “难道你是人草师?”冯万春在黑暗中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微微地摇了摇头,在冯万春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冯万春如晴天霹雳一般,他错愕地望着眼前的这个人,“你……”

    那个人微微地笑了笑,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在关上门的瞬间那人道:“明早你醒过来我希望你忘记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说罢那个人便轻轻地关上房门,冯万春甚至没有听到一丝脚步声。

    翌日清晨,直到小二敲门冯万春才苏醒过来。他忙不迭地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客栈的那张小床上,身上并无捆绑的痕迹。他不禁紧紧地皱起了眉头,难道昨晚发生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噩梦?忽然他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一绺红色猫毛上,冷汗顿时从脊背冒了出来。

    两天之后,冯万春赶回了长春,接下来的几年,冯万春一直在暗中调查一件事。这件事他之前曾经听说过,不过那也只是个传说而已。在驱虫师家族之外还有一个秘密组织,那个组织的名字叫作:天惩。

    傍晚的西北风卷着狂沙,遮天蔽日。落日西沉,血色残阳将火焰山照得宛如山顶上燃烧的熊熊大火。在火焰山对面欧阳家的老宅里,火系驱虫师欧阳家数十个门徒歪歪斜斜地倒在桌子旁。

    欧阳燕云神色凝重地挡在众人前面,欧阳燕鹰带着几个荷枪实弹的日本人站在她对面。

    “燕鹰,让我见识见识你从日本人那里学到了什么?”燕云冷冷地说道。

    燕鹰嘴角微微敛起,略有些不屑地说道:“姐,你不是我的对手!”燕鹰这句话所言非虚,虽然燕鹰的年纪较之燕云要小,而且对于火系驱虫之术也没有燕云那般熟稔,但毕竟男孩子,对于操纵皮猴这类火系家族技术却更胜一筹,当初在安阳潘家旧宅的后山上二人就曾交过手,当时若不是巴乌忽然杀出,恐怕燕云会吃大亏。再加上现在燕鹰操纵的是日本火系支族的皮猴,较之新疆火系家族的皮猴体型更大,力量更强,如果真的和姐姐斗起来,自己自然是占尽了上风。

    “她……”燕鹰指着站在燕云后面的时淼淼说道,“历来水火不相容,我的对手是她!”话音刚落燕鹰已经闪到时淼淼近前,正要进攻时淼淼,却被燕云挡住了去路。

    “姐,你真的要与我生死相搏吗?”燕鹰见燕云始终挡在自己前面怒吼道。他的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燕云重重地给了燕鹰一记响亮的耳光。燕鹰只觉得脸上一阵热辣辣的疼痛。

    自从父母离开之后,燕云与燕鹰姐弟二人在爷爷的陪护下相依为命,燕云从小便对燕鹰呵护有加,倍加爱护,如同母亲一般,从未碰过弟弟一个指头,即便二人在安阳斗得不可开交,但都念及往日亲情,只想争个高低而已。而此时此刻,平日里如此关爱自己的姐姐竟然对自己大打出手,这确实出乎燕鹰的意料,他一边摸着微微隆起的脸,一边不可思议地望着燕云,只见燕云眼角含着泪水说道:“你我姐弟缘尽,如果你还想以命相搏的话,我奉陪到底!”

    燕云的声音在微微颤抖,这几句话燕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燕鹰低着头深吸一口气,然后扑通一声跪在燕云的面前:“姐,谢谢你这么多年对燕鹰的照顾!”说完燕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身来道,“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燕云微微笑了笑,然后在时淼淼的耳边轻轻耳语了几句。时淼淼听完一把拉住燕云的手低声说道:“燕云,你带着大家走,我去!”

    燕云轻轻抽出被时淼淼握紧的手,强忍着泪水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说道:“这是我们欧阳家的家事,得我亲自动手!”说完她扭过头瞥了潘俊一眼,然后转身对着身后的燕鹰说道,“你还记得我们从小训练皮猴的地方吗?”

    燕鹰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就在那里了结这一切吧!”说完燕云头也不回地向后院走去,燕鹰望着姐姐的背影转身对日本人说道:“把这些人看住,一个也不能跑!”他刚走出几步又停下来指着时淼淼说道,“那个女人的功夫很不错,一定要小心!”

    几个日本人在燕鹰离开之后便将潘俊和时淼淼几个人围在中间。

    “段姑娘,难道你真的准备和燕鹰一起与我们作对吗?”潘俊不解地望着始终站在不远处一直沉默不语的段二娥说道。

    “呵呵!”时淼淼忽然冷笑道,“潘俊,她根本不是段二娥!”

    “啊?”潘俊诧异地望着时淼淼。

    “她的脸上不过是一层呆板的人皮面具而已!”时淼淼是易容术的行家里手,她早已经注意到进来的段二娥表情木讷,而且沉默不语,想必是易容术只学了一个皮毛,不能改变声音,怕对方揭穿。

    听时淼淼这样一说,“段二娥”立刻紧张地向后退了退……

    正在这时,一个日本人立功心切,刚上前一步,一只脚还未落地,只见时淼淼的袖口里一道白光闪过,三千尺从袖口甩出正中那日本人的脚踝,那个日本人脚上吃痛,“哎哟”一声跌倒在地。余下几个人连忙将其搀扶起来,而此时那个日本人的脚踝已经多了一个拇指大小的洞,鲜血汩汩地从里面流淌出来,其余人扶着那个日本人向后撤了几步,不敢再上前来。

    夜风已冷,新疆地处西北高寒地带,昼夜温差极大,白天骄阳似火简直要将人晒化,而一旦到了晚上却又寒冷异常。时淼淼望着围困着自己的几个人,虽然有三千尺在手,但是她也清楚这些日本人的手段,他们不但对三千尺了如指掌,更兼其他几系驱虫师的秘术,若想脱身甚是困难。而潘俊自从来到新疆之后身体便一直虚弱不堪,如果想要带着一行人逃出,只能伺机而动。

    这段时间过得极慢,时淼淼和潘俊在想脱身的办法,而对面的日本人经由刚刚时淼淼那一出手便如同惊弓之鸟,谁也不敢擅动。而在燕云与燕鹰两个人离开后不久,便传来了一阵凄厉的笛声,那是火系召唤皮猴所用的短笛发出的。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光景,忽然院子外面传来了几声枪响,院子中所有人都是一惊,几个日本人更是诧异万分。其中一个人匆忙向外跑去,时淼淼奇怪地望了潘俊一眼,潘俊也是眉头紧锁神色严肃,似乎对刚刚发生的一切也是一头雾水。不一会儿刚刚出去的那个日本人神色慌张,一脸惊恐地从外面奔进来大声喊道:“死了,都死了!”

    “什么?”其中一个日本人抓住他的领子大声呵斥道,“你慌什么,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