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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半夜时,迷迷糊糊中她感到有人在扯她怀中的小时时,她睁开眼,果然有个人影在晃,在她还没发出动静前,那个人影套在她耳边轻声说,“别吵,我把这小子送到他自己房间。”
听到声音,苏白才松口气,动作也不仅放松下来,他迅速把小时时用被子裹着送上楼,再下来时苏白房间的灯已经开了,她人也起来,“陆先生,你回来为什么不先通知一声。”
陆予深直接又将她塞进被子里,“我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
☆、第56章复杂(三)
??确定是惊喜而不是惊吓?
“你吃过了吗?”苏白问,又要爬起来,想给他做夜宵。
他不让她起来,替她掖好被角,一双剪眸里闪着异样,问道,“我给了你这么长时间考虑,现在该给我答案了吧?”
“考虑什么啊?”她装傻地将脸蒙在被子里,不愿意探出头。
陆予深这一次是铁了心不放过她,掀开她的被子,“苏白,我这次出差遇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
“在会议上,我合作商里有一位的太太突然出了车祸,会议中断,我们一群人都去了医院,他的太太前一天在饭局上我们还见过的,和他非常恩爱,可不过是一天不到的时间,她就睡在那里怎么都叫不醒。”
她看他讲着讲着眼里似乎闪烁泪花,认识他这么久,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这么感性。
“那时我就在想,人生无常,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在不必要的事情上,比如思考要不要在一起,”他执起她的手,刚从外面进来,他的手还带着入夜地薄凉,“未来就算是我也说不准,苏白,我不允许我以后后悔。”
“你是不是设计好的?”她愣了半天,只问他这一句。
“什么?”
“这种话实在不像你的风格,你是不是请教了谁故意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不是,”他一步步攻陷,又开始按住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我的工作还没有结束,从医院出来后我就订机票回来了,因为我想见你。”
她还是不敢相信,“陆先生,我还是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陆予深气结,“什么奇怪?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什么?”
“啊,听的!”可他转变太迅猛地风格让她一时接受不了,他哪里会好心地因为合伙人妻子出车祸就冲动得回来找她,这根本不是她认识的陆予深!
他见她这么不上心,气得再也说不出话,她的睫毛离他很近,像蝴蝶的翅膀慢慢抖动着,让他有种冲动吻下去。
事实上,他也真的不由自主地吻了下去,落在她眉心,眼盖到鼻尖,而且吻得非常轻,好像身下的是他最珍贵宝物,最后才慢慢地移上她的唇,动作也变得狂热起来,她感到有股电流迅速窜遍全身,手里想推开他,身上却使不上一点力气,心里似乎有跟羽毛在饶,像只软绵绵的小羊任他吞噬。
当他进入她的那骤然间,苏白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疼痛,饱胀感似要将她一片片撕裂,忍不住低呼出来,眼泪霎时涌上来,她分不清是什么滋味,只是她知道在这条路上她再也回不了头了,再也回不了了。
苏白最后的记忆是他独特的男性气息在索绕在她心间,她已经沉醉在他给的痛与爱中。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时身边已没有人,窗帘没拉开,屋子里很暗沉,苏白睁开眼睛回忆了几秒才想到昨夜的事,久未经人事,活动了大半个晚上,现在身体还有些酸疼,她盯着天花板看,一圈圈的花纹像要砸下来。
眼泪又不知不觉顺着眼角流下来,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好,到了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是爱上他了,可即使当时为了母亲嫁给韩卓超时,她都幻想过和他婚后的生活,平淡却也幸福,但和陆予深,她不敢想,一想就特别难过,好像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未来。
时时溜到她的房间,小家伙的衣服已经都穿好,“妈妈,你好点了吗?”
她强忍着身体地不适,笑着招他过来,“时时这话什么意思?”
“爸爸说你身体不舒服,让我不要打扰你,妈妈你昨晚不是好好的吗?是不是昨晚睡觉没有盖被子?”
她脸上不由泛出潮红,“是你爸爸乱说的,妈妈没事。”声音越说越低。
小时时表示理解,而且很气愤,“我就知道是爸爸骗我的,他不喜欢我和你睡,他想自己霸占你!那妈妈,后来你是和爸爸睡觉的吗?”
苏白回答是不好不是也不好,正当为难时,陆予深进来了,大声地说,“时时,我不是告诉过你妈妈今天身体不舒服,你怎么还来干扰她?”
为了防止爸爸逮住他拎他出去,小时时机智地掀开被子要躲进妈妈怀里,可他贴着妈妈时,没有像平时那样首先接触到衣服,好奇地问,“妈妈,你怎么把衣服给脱了?会感冒的!”
苏白,“……”
连陆予深都不好意思起来,粗声道,“时时,你赶紧出去让你妈休息。”
“你先出去,”她把被子裹得紧紧的,不留一点缝隙。
小陆时得意地看着爸爸,他就知道妈妈最爱的是他,“妈妈,你要赶紧把衣服穿好,真的会感冒的。”
最后,陆予深带着小陆时出去,她一个人在房间起码磨了大半个小时才慢吞吞地穿好衣服出来,今天保姆好像没有来,见她出来,他赶紧笑脸迎上去,“饿不饿?厨房里有早饭呢,我去端给你。”
没有预想中的尴尬,可这种顺其自然更让苏白别扭,“不,不用了,我不饿。”
她抬头看钟,居然已经十点多了,难怪阳光这么好,忽然想到了什么,“我今天没去上班也没请假!”上次店长就说过,再有下次就请她滚蛋。
“别紧张,我早上帮你请过了。”
其实早上是这样的,快要到八点时,她手机响了,当然是他接的,“苏白姐,你怎么现在还没有到,马上就要打卡了。”
“她今天身体不舒服,能请假一天在家休息吗?”他尽量温柔地说。
大概是听到男声,那头竟然沉默了,过好久都没人说话,他又重复了一遍,“你还在吗?”
“在在在,”
“请你把手机给店长下。”
苏白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向店长请的假,只是她后来打电话给店长时,店长不仅没有生气,还让她注意多休息几天,等身体完全好了再来上班,收银台一定会给她留个位置的。
她挂了电话,陆予深正好把早饭端到面前,“这是我在外面买的,有些凉了,我帮你热了下可能口感不太好你将就下。”
她拿起一个包子轻轻咬一口,也不看他,“噢,谢谢你。”
早饭要吃好时,陆予深就过来要收拾了,苏白赶紧起身,“你陪时时玩吧,我来收拾。”
“你需要好好休息,不宜乱动。”
听到这话,苏白黑着脸让他赶紧收拾!
☆、第57章同居(一)
经过那晚,陆予深真的像是变了个人,以前又优雅又高傲的一个人在她面前跟个小孩子一样。
他非要把她的东西都搬到楼上他的房间,苏白不愿意,“陆先生,我住自己的房间习惯了。”
他有些不满意,“怎么还叫陆先生,以后要叫我予深。”
予深,她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多么亲密的叫法,与此同时,脑子里突然冒出另外一个声音,予深哥哥。
她一惊,把一直想说不敢说的话脱口而出,“那什么,昨晚是个意外,我们,我们都忘了吧。”
他脸终于冷下来,沉沉地问,“你说什么?”和刚刚完全相反的态度,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就知道他骨子里是个阴沉不定的人。
不敢再反驳他的什么,可苏白的样子却像是受了莫大委屈,其实不是真的委屈,只是她习惯低到了尘埃里,对什么都逆来顺受,而且她以前也是这样子,但那时他没有注意认真观察过她,现在看着,心不觉塌了一块。
他软下语气,像是拿她无可奈何,“算了,你不想搬就不搬吧。”
苏白松一口气,虽说发生过那种关系,但其实她还没有想好真正接纳他,她觉得自己陷入了怪圈,无论心里想法是什么,行动上却一直都在被他牵着鼻子走,这大概就是所说的,行为和想法从来不一致。
没想到的是,到了晚上,陆予深竟带着自己几套衣服,主动住进了她的房间,“既然你不愿意住我房间,那我只能迁就住你这里了。”一副为她考虑的好男人模样。
苏白愕然,看他一件件把衣服挂到她衣橱里,一边挂一边还在自言自语,“你衣服怎么这么少,等过两天闲下来陪你去买衣服。”
衣服挂好后,他转身,见她傻呆呆愣在哪里,“傻站着干嘛?不去洗洗睡觉?”
他走到床前,脱里面的衣服,苏白赶紧转过头,咽了咽嗓子,“这房间里没有卫生间,你住着会不方便的。”
他淡然地脱下衣服又换上冬天睡衣,跨两步从身后环住她,他身子高大,弯下腰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有点重,呼出的气却暖阳阳的,蒸着她的耳膜,“那有什么办法,你又不愿跟我上楼。”
她再一次落荒而逃,挣开他就往卫生间跑,一颗心砰砰地跳个不行,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上呈现不正常的潮红,懊恼地拿冷水狠狠扑了一通,眼角不知不觉弯成个好看的月牙儿状。
过了好久,陆予深到卫生间外去敲门,“你是不是打算今晚就待在这里不出来了?”
“马上,马上就好。”听到声音苏白清醒过来,挤好牙膏的牙刷因为她发呆一直口朝下,啪地落到洗手池边上,她这才意识到连牙还没有刷,抓紧刷完牙,脸还没有洗好,他在外面又开始催了。
“苏白,你真的快点,我要上厕所。”
她连洗面奶都没有用直接就出去了,这个卫生间陆予深从来都没有用过,一直都是苏白和保姆在用,她侧过身,为他让道,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陆予深走了进去,见她还站着,也没说什么就要脱裤子,她迅速关上门回自己房间,迅速拱进被子里,但只占了小小的一角,剩下的一大半是留给他的。
片刻功夫,陆予深进来,她已经假装闭上眼睛,陆予深上床,顺便把手边的灯也关了,屋子里瞬间陷入到黑暗中,以前她睡觉是不喜欢拉帘子的,所以即使关了灯,也有窗外光洒进来,不过陆予深不喜欢睡觉有光线,帘子拉得一点缝隙都没有。
静悄悄的,苏白连呼吸都带着紧张,也不是第一次和他睡一张床了,却是第一次这么紧张,昨晚是在她糊里糊涂下发生关系的,但今晚她无比清醒,不对!她转念一想,自己是不纯洁了,不过睡觉而已,怎么能联想到其他方面!
黑暗中,他手忽然伸过来,苏白身体一僵,下意识道,“昨晚太不舒服了,我今天很累。”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陆予深听得懂,发现一声细微笑声,她羞愧难挡,说好不乱想的,怎么又说出这样的话。
他一勾手她整个人被拉到他怀里,紧紧地贴在他胸口,“我知道,床那么大,你缩在角落里不舒服,快点睡吧。”
他身上有淡淡的清香味,夹杂着喷出温热的气息落在她头顶,让她内心一阵燥热,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才睡着。
第二天,苏白本来是要去上班的,但陆予深不让,压着她在家多休息一天,逼迫得理由是如果她今天敢上班,明天就让她店长辞了她,想到昨天店长在电话里对她客气地语调,苏白觉得还真有可能,只好在家又呆一天。
他昨天就下午去了那么一会儿公司,今天一大早便走了,保姆照常来上班,苏白闲着也无聊,陪时时堆了一会儿积木,他看电视时,她就到厨房帮保姆一起做中饭。
“夫人,你还是赶紧出去吧,厨房这种地方不是你进的,”保姆诚惶诚恐地说。
她摸起土豆就开始切,微笑着道,“厨房我比你熟悉呢。”
保姆憨厚地笑笑,“夫人,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好处的主家了。”她都是伺候大富大贵人家的,这些人家的共同特点就是女人特别挑剔,怎么做都不能让她们满意,像这样的的确少见。
“其实我和你一样,都是帮别人打工的,而且我工作比你还辛苦。”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还属于一类人!
渐渐聊开了保姆也没有那么拘谨,主动和她说起话,“夫人,你是土生土长的a市人吗?”
“不是啊,我是隔壁陌市人,来a市没几年。”
“难怪呢,”保姆有些兴奋,没发现她并不想提及这些,“我也是陌市人,听你说话感觉有点像。”
“是嘛,那真的是凑巧。”
“夫人,你是陌市哪里的?说不定我还知道你们家那个地方。”
苏白说了一个地址,才意识到好久都没有回家看看了,父亲的坟头一定长满了草,曾经她以为她一辈子都离不开了那里的,造化弄人,现在变成她永远都不想踏进那块土地。
保姆洗着菜,猛地拍拍手,“那个地方我还真的知道,几年前一起轰动陌市的贪官杀人案件就出自那里,夫人你一定也听说过吧。”
她心一冷,脸上的笑容再也没法保持,“你先在这里弄吧,我出去看看时时。”
总在她以为自己快要真正幸福时,有人及时提醒她过去那些事,她身上的烙印,她是罪不可赦杀人犯的女儿。
整个下午,苏白都表现得闷闷不乐,保姆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战战兢兢做着事,她让她放轻松,“我只是头有点疼,和你无关。”在店里她最讨厌的就是拿自己情绪影响别人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