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三仙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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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点开了透明面板,看了眼自己目前拥有的筹码。

    嚯。

    七千九百零三万。

    这个数字……她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地面上没了呼吸的男人,难不成这些钱是他的?

    “确实是他的。”不远处,阿助带着凝重的神色走了过来。

    “如果你想问的是刚刚钱入账的声音,是从哪里来的话,那确实是从这个男人的面板上来的。”他解释道,“这是赌场的隐藏规则,除了出借、主动赠送以外,第三种能够得到其他人筹码的方式。”

    杀人。

    “原来如此,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方法。”说着,她把打量的目光投向了阿助。

    青年的冷汗一瞬间滴了下来,在亲眼目睹了森鸥外的手段之后,他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绝对有办法杀他夺宝。于是赶在森鸥外对他拥有的筹码感兴趣,阿助主动开口说道,“我可以把我全部的筹码都转让给你。”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恕我直言。”森鸥外掂了掂自己的手术刀,“你好像没有跟我提要求的立场。”

    “确实我可能没有你强,但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第一层。而第一层有一个所有人都不容忽视的准则。”阿助吞了吞口水,强行让自己在森鸥外面前冷静下来。

    这么强大的压迫力……他一开始怎么会觉得眼前这人在这里会必输无疑呢?

    “第一层是赌场最下面的一层,也被轮船主人认作了弱者。对于弱者,轮船主人给出了一个保护机制,那就是只要是在第一层,人的面板上就能保留举报的特权。”

    阿助的面板亮了起来。

    森鸥外看不见他上面的内容,但是却能记起来自己的面板是什么样子。确实左上角有一个红色的按钮,旁边还标注着举报。

    “这个举报特权是什么意思呢?”森鸥外问他。

    “点下这个按钮,我就可以向轮船管理员举报你蓄意抢夺我的筹码,管理员会直接把你带走,扔进大海。”阿助解答,“你可以试一试,是你杀我的动作快,还是我按下按钮的速度快。”

    “……”

    森鸥外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把手术刀收了起来,“说说吧,你一直跟着我,还试图讨好我的目的是什么。”

    阿助深吸了一口气:“我想请你杀一个人。”

    “他叫做铃木,是第二层a区的老大。我在这艘轮船上交到的唯一一个友人就是被他所害。”他握了握拳头,“单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是赢不了的,所以我想请求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杀了铃木。”

    在上第二层之前,阿助曾经也是有一个知心好友的。他们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彼此之间却默契得仿佛十多年的老友。这对于从小到大都没什么人亲近的阿助来说,是一个很新奇的体验。

    当时他攒够了通往第二层的筹码,还顺便多出了一些,正好够朋友上第二层的条件,因此他们两个人就约好了一起前往新的世界。

    那个时候的阿助还不知道,第二层的世界并不如他想象中的美好,而是被暴力与血腥充斥了全部。

    他的好友在刚踏进第二层,就因为得罪了某个势力的老大被人砍去了双手双脚,扔进了大海里面。而得罪的原因仅仅只不过是因为当时那个老大的心情不好,嫌他好友说话声音太大罢了!

    阿助在惊愕中想要点开面板举报,却发现原本鲜红的按钮变成了灰扑扑的颜色。耳边不断传过来的欢呼声和大笑声让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第二层和第一层之间的天壤之别。

    那里才是真正的地狱。

    面对那样的场景,阿助第一次产生了退缩的念头。他像个懦夫一样,头也不回地逃离了第二层,回到了第一层,并且从此再也没有上去的勇气。

    午夜梦回之间,阿助也有梦到过好友的场景。好友失去了双手双脚,浑身是血,一会儿冲他大喊让他快逃,一会儿又问他为什么不带着他一起逃走。

    阿助那个时候就在想,如果找到了机会,他是一定要回到第二层的,然后亲手为好友报仇。

    然后这个机会,或许就是现在这个时刻。

    “我拒绝。”出乎意料的,森鸥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阿助的请求。

    “听你的意思,第二层和第一层的制度完全不一样,你的仇人也应该算是其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她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我有什么理由一定要为了你而去得罪那样的大人物呢?”

    “只凭你身上所有的那一点筹码吗?要知道就算没有你,我也可以去得到其他人的筹码。这个交易没有任何可成立的必要性。”

    阿助张了张口:“我……”然后攥紧拳头,“我可以用我的命——”

    森鸥外打断了他的话:“你的命在我看来还不如你有的那些筹码值钱。”

    阿助彻底怔住了。

    令人窒息的沉默散开,阿助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晰认知到自己的无力。哪怕是当初眼睁睁地看着好友死亡,他逃走的时候心里还尚保留着一息复仇的火苗。

    然而森鸥外刚刚的一番话却把那一点小小的火苗也给浇熄了。

    他真是一个没用的人。

    小时候被贫民窟的人欺负,无力还手;现在长大了也依旧是被人欺辱,什么改变都没有。

    青年眼中的光亮一点一点地消失,好像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