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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同一家餐厅、同一张桌子,亚勋前后几天的心情差距竟然如此之大。穿着阿哲坚持要买的阿玛尼衬衫,喷了些自己都觉得刺鼻的古龙水,他还是觉得自己没有改变,只是站在镜子前面看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镜中的自己还真有一股不同于以往的清新神采。
名牌对人而言,多少有点补偿作用,至少心里有了更多的安全感!亚勋心里不断的这么想。
距离约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他故意提早到达,只是为了有更充分的时间做好心理准备,希望能在接下来的约会中表现得当。
这会儿他又想起临出门前阿哲对他说的话:“交女朋友就像穿衣服一样,不能只穿同一个款式、同一个颜色的,你要多尝试才能找出最适合你的,对不对?”
阿哲的论调总是让人有说不出的信服感,他的话永远听起来理由充分。亚勋又看了看身上的蓝衬衫,他想,或许真该考虑多穿些其他色彩和样式的衣服,当然,连女人也是。
其实在他早到的这一个钟头里,全身上下没有一个细胞是闲着的。他脑子里不断回想假设着叶姿伶现在的模样,想着想着,才又猛然想起四年前的那一次偶遇
那时候她留着一头又长又黑的头发,大概是因为晚了,感觉上似乎化着浓浓的妆,身上飘散着浓郁的香水味,光是看着她就足以令人头晕目眩的了。
亚勋忘了是怎么遇到她的,也忘了是怎么认出她的,所有的记忆像是从中被人抽掉了一段,全都只剩空白。
他鲜活的记忆只停留在他看到她的那一刻,那是多么巧合的夜晚,他们莫名其妙的被彼此吸引着,喝了点酒之后,两人便很有默契的进了一家叫天堂的宾馆。亚勋在酒精的作用下,不顾一切大胆的吻着她,而叶姿伶也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似的,疯狂的抱着他、吻他,那真是一个荒唐、堕落的夜晚。
他们就像是没有明天的人,用尽最后一点残余的生命力,一次又一次的**,亚勋抚摸着她粉嫩的胸,看着她在高潮时涨红的脸,听着她软弱无力的呻吟
亚勋马上站了起来往洗手间走去,他没想到自己竟会突然想起这么多细节,他只觉得脸颊发烫,而且心跳持续的加速,尤其是一想到她微张着粉红的唇大口的吸着气,以及她圆润细白的身体,亚勋简直不能呼吸,只有不停的往脸上泼水。
当他再回到座位上时,已经有人坐在那儿等着他了。
“叶姿伶!”
在她应声回头的那一刹那,亚勋仿佛见到她高中时的模样。
原本他想像的浓妆艳丽早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高中时那股清纯秀丽的气息,连发型都恢复到短而直的清汤挂面。
她专心看着亚勋,露出灿烂的笑容,还是那双笑起来就眯成一条线的眼睛,和她樱红的嘴角形成一道美丽的弧线。
“嗨!我们真是好久不见了,对吗?你看起来一点都没变。先坐下来,别像受罚一样站在那儿!”
她很自然的伸手去拉亚勋的手,一瞬间他又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开始发烫,这小小的接触竟可使他又想到在“天堂”的那一夜他觉得自己有点像欲求不满的变态男人。
为了避免尴尬,他命令自己马上坐下来,就在他坐下的同时,他发觉叶姿伶的身旁坐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就算再笨再迟钝的人,都可以马上联想到小女孩是谁。
他原本激昂炽热的心,不但凉了一大截,甚至已经开始结冰了,满怀着旧情复燃的希望,一瞬间全破灭幻化成灰烬。
小女孩从亚勋一坐下,便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她微卷的长发扎成两条小麻花辫,垂在胸前,发尾击着两个浅蓝色的蝴蝶结,水蓝色的洋装衬着美丽的纯白色蕾丝,他从来没看过这么美的小女孩,她简直像是落入凡间的天使。
“她很美,对不对?”叶姿伶似乎感觉到亚勋已经看得入神,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对他说:“每个看过她的人都这么说,有时我甚至会想,这么美好的孩子对我而言,简直就是一种恩惠和施舍,我真怕有一天会失去她!”说着便疼惜的把她搂进怀里。
“我不知道你结婚了,我真的很意外!”他无法掩饰自己的失望,尤其是看到小女孩时,他觉得叶姿伶的选择是对的,至少对他而言,他就没有把握生得出这么漂亮的小女孩。
“没什么好意外的,事实上我并没有结婚。”
听到这句话的亚勋一时之间哭笑不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她叫青雨,骆青雨!”
“骆青雨?好巧!你先生也姓骆?”话一出口他就暗暗骂自己愚蠢,叶姿伶才说她没有结婚,他马上接着问这种问题,真是笨的可以。
“原本我是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你的,毕竟当初我决定要留下她的时候,根本没有征求你的同意,而现在我自然没有理由要你跟我分担后果,但是若不是走投无路的话,我绝不会来找你的。”
叶姿伶在说话的当儿,泪水已经成串的往下掉,面对她突如其来的举动,亚勋根本看傻了眼,当然连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你先不要哭,有什么事情你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叶姿伶听到这句话就像是得到解救一样,眼神中充满了感激的看着亚勋。
“我就知道来找你一定没错,自从跟你通过电话之后,我每天都睡不好觉,深怕你已经结婚或是还好,一切都跟以前一样。”
亚勋从她的眼神中明显的看出她因为他仍是单身而透露出来的喜悦,这一点让亚勋心情好了起来。
“那你今天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是这样的,”她开始有些紧张,手不断的抚摸着自己的头发“去年我找到一个很好的工作,更好的是工作不但顺利,而且我也认识了一个好男人。”
“啊!”他发出一个像鸭子叫般的惊叹声。
“几个月前他跟我求婚,可是因为青雨我一直不敢答应,我想了很久,最后才想到了你”她有些惭愧的说。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青雨是我的孩子,连我的家人都不知道,我曾经试探过他的口风,可是他的反应非常激烈,他不能容许我是个不完美的人,我也想过就此算了,可是我真的离不开他!”说着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你刚才说的这些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亚勋一时之间突然冷静下来。
“有什么关系?关系可大了!”她一把抱起青雨放在大腿上“她是你的孩子!
“啊”他发出比先前更凄惨的叫声,仔细的看着她和小女孩,两人有着相同的鼻和嘴,一样白皙的皮肤。
“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他不知所措的傻笑起来。
“从头到尾我没有一句话是在开玩笑,你看她的脸型和眼睛,跟你是一模一样,尤其是那一头自然卷的头发,就是得自你的遗传。”
“你不能光凭这些就说她是我的孩子,我怎么知道这些年来你交往的人中,有没有相同特征的人,更何况我们已经有多少年没见面了!”
她似乎早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形发生,所以表现得异常冷静,只从皮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把里面的东西全倒在桌子上。
“你还记得四年前的五月六号吧!我在台北遇见你,那个晚上是我这一生最难忘的一晚,也是在那个晚上我有了她”叶姿伶疼惜的亲着她的小脸。“第三个月我去检查,证实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她拿出一张台大医院的验孕证明递到他面前,上面清楚的写着:七十九年八月十日。
真的是在“天堂”那一夜之后的两个多月。
接下来叶姿伶一张张的出示从怀孕每次产检,一直到生产完毕、接种各类预防针的通知单和证明文件。铁证如山,亚勋根本无法反驳。
“我真的不想把事情搞的这么僵,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别无他法,我不会来找你的。”
看着她怀中的小青雨,亚勋直觉是上帝跟他开的一个大玩笑。
“难道你不怕找不到我!?或是找到我,可是我不认帐!?”
叶姿伶轻轻的摇摇头,笑着说:“这一点我从来没想过,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的。”
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没错。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这么有自信!不过,就算我承认她是我的孩子,我还是不能照顾她,你必须要给我一段时间调适,毕竟我一个大男人总是有不方便的地方啊!”亚勋这番话说得中肯实在,只要是正常人,都没有办法在一时之间接受这样的事。
“也对!你需要多久的时间?”她抱青雨坐回原来的位置,顺手把自己的皮包握在手上。
“这我也不知道,总是得先让她不怕我吧!我想这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办到的。”亚勋想尽量拖些时间,他真的需要别人来帮他拿主意,而在这危急的时候,他唯一想到的只有阿哲。
“好吧!这事也勉强不来,那你先帮我看着她,我去洗手问,顺便打个电话。”她在起身时亲了青雨一下。“对了!你今天的样子很好看,尤其是这件衬衫,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阿玛尼”的吧!”
亚勋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看着她脸上满意的笑容,还真是印证了阿哲的金玉良言。
她纤细的身影逐渐离他们远去,而叶姿伶并没去洗手间,她直接开了门走出餐厅,坐上计程车的身影映在玻璃窗上,而亚勋因为背对着那片玻璃,什么也没看见。
下午的阳光有一种让人睁不开眼睛的灿烂,他们父女面对面的坐着,四只眼睛动也不动的相互凝视,有些时候亚勋竟然不敢直视她那天真无邪的眸子,他怎么也无法想像在那个荒唐的夜晚,会有一个如此美丽的错误
看看表,已经过了半个钟头了,叶姿伶的电话未免讲的太久了点,他想起身去找,却又不放心小青雨。
“小姐!麻烦你帮我叫刚刚跟我坐在一起的那位小姐,她好像在打电话,谢谢你。”
“你是说学生头的那个小姐?她早走了,而且帐也付清了,她还要我把这封信在你问起的时候交给你。”服务生把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交给亚勋。
“啊”他又发出那凄凉的声音,二话不说的马上把信拆开。
小骆:
对不起!
我知道此刻的你一定气极了,但是,我还是那一句话,我真的走投无路了,请你原谅并且好好的照顾青雨。
她不怕生而且很听话,只有一点,她到今天都不曾开口讲话,我带地去检查过,没有问题,医生说可能是心理障碍,希望你的照顾能使她有所进步。
别浪费时间和力气找我了,时候到了我自然会跟你联路。原本我还担心你的经济无法负担,但是看见你的穿着打扮使我放心不少。祝你
一切顺利
姿伶
短短的几行字,连句抱歉或忏悔都没有,亚勋直觉得叶姿伶是个狠心的女人。他翻了翻她留下来的一个小旅行袋,里面装的全是青雨的衣服和玩具,当亚勋把一个布娃娃拿出来看时,青雨一把就抢了过去,而且紧紧的抱在怀里。
他看着青雨,眼里尽是茫然无助,不管怎么样,还是先离开吧!
“青雨,我们回家了好不好?”亚勋用一种温柔的语调哄着她。
她看了亚勋一眼,自顾自的滑下椅子,往门口走去。
亚勋提着包包紧追上去,才出了门口,青雨就很自然的伸出小手抓住他。
这真是一种奇妙又充满喜悦的感受,她小小柔软的手紧紧的抓住亚勋的食指,小小的步伐也是紧跟着他。
真的是从今天开始,他就要跟这小女孩过着相依为命的两人生活了吗?
从街上服饰店的落地玻璃窗看到一大一小的身影,他才猛然发觉到事态的严重性。
他买了一支棒棒糖给青雨,和她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开始回想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想到后来,受骗的感觉很快的占满了他所有的思绪。
事情一定有问题!。他想马上回去找出叶姿伶的联络电话,有必要再把她约出来好好的谈一谈。
但是看到仍然乖乖坐在长椅上的青雨,他软弱的心又开始犹豫不决了。
真的要带她回去吗?亚勋没有把握能照顾一个三岁的小女孩。
首先要面对的就是阿哲,其实他早就已经想到阿哲会怎样的嘲讽他。在朋友之后,紧接而来的就是自己的工作、家庭,想的再远一点,可能连结婚的机会都渺茫了
亚勋此刻的心情是无法用笔墨及言语来形容的,为什么每天有那么多人不顾一切的一夜狂欢,到头来像他这样收场的从来就没听过?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倒楣,还是幸运!?
在街上晃荡了一下午,天色已经渐渐转暗,他又开始为青雨晚上要吃什么而伤脑筋。电视上曾经广告过三岁的孩子可以吃一种奶粉,可是他怎么也想不起那个奶粉的牌子。
为了不浪费时间,他决定带着青雨到超市去逛逛,顺便好好想想用什么理由来向阿哲圆谎。
“青雨!我抱抱好不好?”他蹲在小女孩的面前,向她伸出双手。
青雨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他一眼,自顾自的滑下椅子,不让他抱。
这个举动真是让他有很重的挫折感,虽然她仍然主动的去牵亚勋的食指,另一方面也证明了她对亚勋的不信任,如果决定要与她一起生活,亚勋告诉自己还要更努力些。
进了超市之后,他推了较大的推车,按照一般人的习惯把青雨放在推车上,就这样推着车和自己的孩子逛超市,这情景对今天以前的他而言,就像电影情节和梦境一样,是那么遥不可及。
然而现在,它真实的存在着,看着擦身而过的人每每投以惊羡的目光,他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为人父的优越感,这是单身男人享受不到的喜悦。
选了几罐广告中推销的米麦粉,又买了两大包的纸尿片,因为他不确定青雨会如何表达她想尿尿的意愿,包上尿布是最保险的预防措施了。
又逛了一圈确定没有遗漏的东西后,他推着推车往收银台走去,突然,他发现身旁的架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可爱的餐具,有整套连碗筷、汤匙的,也有单独配对的,亚勋以前逛超市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些,他觉得真是有趣极了。
“你喜不喜欢这个?爸爸爸爸买给你好不好?”
说完这句话,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爸爸”这两个宇他说得有些心虚,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踏实,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生活,从今天开始将展开一页完全不同的情节。
青雨当然还是没有吭声,她抱着娃娃,自顾自的吃着棒棒糖,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亚勋对她的沉默很快的就适应了,他自己高兴的挑选起来,不但买了一套纯白的餐具,甚至还买了漱口杯、牙刷等等,连她喝水专用的小杯子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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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回到家,已经将近八点钟了。
亚勋想了好久才想到一个连自己都不太信服的籍口,就暂时跟阿哲说这是远在屏东的老姊托他带的孩子。原因呢?就说她到台北来办事,需要几天的时间,所以
他想阿哲应该不知道他老姊还未结婚吧!而白天他上班时也可以叫阿哲暂时看一下,尽管他不放心,有个大人看着还是保险一点。
心中有谱之后,亚勋就变得大胆起来,心情一放松,肚子马上饿得咕噜咕噜叫。
“青雨,你肚子饿不饿啊?我可是快饿死了!”他边开门边自问自答的说。平常这个时候如果他不跑客户的话,已经洗好澡,跷着腿在家看电视了。
“你会不会吃饭?三岁的小孩至少可以吃稀饭了吧!”他又自问自答。
屋里是暗的。他为了更确定,还轻声的走到阿哲房门口,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声响。
“阿哲,卓圣哲!你吃饭了吗?”他敲门还是没有回音。
他有些高兴的走回客厅,看见青雨拿了张纸站在门口。她眼中明显的闪着对陌生环境的恐惧,亚勋并没有强拉她进来,反而蹲在她面前轻声的对她说:“青雨乖!妈妈有事,要好久好久不能来看你,乖乖的进来!”他试着牵她进屋“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喜不喜欢?”
青雨小心翼翼的走进屋子,对于亚勋的话,她不知道听懂了多少,但是至少关于亚勋的一切,她从头开始就不曾排斥,这一点就足以让“初为人父”的亚勋引以为傲。
亚勋接过她手中的纸张,原来是阿哲的留言,他随便的在一张广告纸背后写着:今天晚上有事不回来了!
这真是让人高兴的消息,亚勋告诉自己,这样他可以用更多的时间来思考自己多变的未来和事情的解决之道。
随便的一锅大杂烩咸稀饭便解决了一大一小的晚餐。吃饱之后,亚勋早就累瘫在沙发上,断断续续的打瞌睡,等他再清醒时,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多了。
他先是在沙发上发着呆,想着先前发生的事,他竟不确定究竟是真实还是梦境。等他看见地上那两大袋从超市买回来的尿片和奶粉,又看见一直伫立在浴室门口的青雨时,他终于承认现实所发生的一切,再也无法逃开了。
“你怎么啦?来这里坐,小孩子这么晚该上床睡觉了!”
青雨不理会他的话,仍旧站在原地。
“你是不是尿裤子了?”
亚勋紧张万分的冲到她面前,第一个动作直觉的朝她**摸了摸。等确定是硅的,他才松了一口气。
“已经十二点多了,难不成你又肚子饿了吗?”
亚勋已经习惯了她的沉默,但是以他的经验,他无法猜透眼前这个小娃娃到底要什么。直到他看见她手上拿着换洗衣裤和浴巾,他才真正恍然大悟。
“原来你在提醒我你该洗澎澎了!对不对?”他牵着青雨走进浴室。“这次不跟你计较,但是下次你需要什么就一定得开口说话,要不然我会装傻到底的,知道吗?”
父女俩站在浴室里,亚勋看着莲蓬头,一脸懊恼,今天上超市以为什么都买齐了,没想到还是漏了一样颇重要的浴盆。
“没办法啦!今天只好用水桶,明天等我请了假再带你去买。他妈的,我到底做了什么缺德事”他开始无意识的埋怨起来。
原本对青雨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亚勋,却在第一次用水往她身上泼的时候,看到阳光一般的笑容,那一刻他竟然有点不敢相信。
于是他再试一次、两次屡试不变,她不但开心的笑了,而且也照着亚勋的动作对他泼水,父女两人在浴室里玩翻了。等到想结束的时候,亚勋早已成了落汤鸡。
青雨的一个喷嚏提醒他真的必须停止玩下去,小孩子感冒可不是闹着玩的。他用浴巾包着青雨,快步的跑回房间,把她放在自己的床上。
“好啦!这次你真的要乖乖睡觉了!”他帮青雨换上干净的衣服,轻拍着她,青雨仍旧睁着一只大眼睛看着他,了无睡意。亚勋起身放了轻柔的音乐,再轻声的对她说:“已经放音乐给你听了,这可比我唱的摇篮曲好听多了,不是吗?所以,闭起眼睛好不好?”
小孩子的睡意来得很快,不一会见她的眼睛已经快闭上了,亚勋粗心的以为他睡了,猛然一起身,也不知道怎么惊动了她,青雨很明显的被这离去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不顾一切的放声大哭起来。
在她狂烈凄楚的哭声中,仿佛听得见“妈妈”两个字。亚勋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知所措,直到看见青雨伸出双手像是在空中抓着东西,他才俯下身去抱她。
“好了!好了!我没有要走,别怕!别怕!”
这次任凭他怎么拍、怎么哄,都无法止住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悲伤,看她的泪水无止尽的从紧闭的双眼滑落,显然她真的是又困又怕,怕她唯一熟悉的人又要弃她而去,她的不安和恐惧从抱着亚勋的小手臂中就可以清楚的感觉到。
亚勋怎么也想不到任凭他用尽甜言蜜语、威胁利诱,也比不上自己一个粗心的举动,只是一个转身离去的动作而已,就轻易的得到她的拥抱,而且是完全信任与依赖。
亚勋开始有一种很真实的成就感,甚至有几秒钟,他很认命的想,就这样下去吧!
可是这只不过是一时的激情想法罢了。
等到她的哭闹持续半个钟头以上时,所有美丽的幻想全部破灭,直到她哭累了睡着之后,亚勋决定明天就去找叶姿伶,这样下去她会毁了他的生活、他的名声,甚至他美好的未来。
他不能再让情势这样持续失控下去,他要尽一切力量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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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亚勋在清醒与沉睡之间反覆的徘徊。
而且他作了一个很真实的梦。他找到了叶姿伶,义正辞严的把她教训了一顿,并且把青雨交还给她。亚勋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得如此勇猛果断,他看见自己毫不留情的丢下她们母女转身离去,看见叶姿伶哭得唏哩哗啦,他竟有着前所未有的快感,他开始笑,笑得好得意,笑到渐渐无法控制,想停也停不下来最后被自己的笑声给吓醒了。
他好庆幸这只是个梦。
当他发现青雨不在床上时,紧张的马上掀开被子,想跳下床来,就在这时他看见床单上清楚的印着一块微微泛黄,像地图一样的东西。
“啊——”当他闻到那淡淡的尿味时,他又发出像鸭子一样的惨叫声。
“骆青雨,你给我出来!骆青雨”
他在屋子里到处找着,最后在浴室里找到正在刷牙的她。
亚勋非常讶异她所做的一切;她从客厅搬了张椅子,好让自己够得着洗脸槽和放牙刷的杯子,她一嘴的泡沫和那头凌乱变形的麻花辫,让亚勋看了着实不忍心再骂她。
“你不知道站在椅子上是很危险的事吗?如果摔下来怎么办?”他打开水龙头把杯子盛满水“好了,今天就刷到这里,赶快换好衣服,我们去买洗澡盆,顺便找你妈妈!”
最后一句他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用自己的毛巾帮她擦了擦脸,然后把青雨像抱东西似的用一只手抱在腰旁,她又被这举动逗得咯咯大笑。
父女俩从浴室玩到客厅,亚勋压根忘了她尿床的事,他把青雨高高的举在半空中,却在抬头看她的时候发现阿哲站在大门口。
三个人都被这出乎意料之外的情况吓得不知所措,而在阿哲脸上,亚勋看到更多的疑惑与不解,原本设想好的谎言,也一下子被吓忘了。
“阿哲!我可以解释的,她是”他转过头去看着青雨白皙无邪的脸庞,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青雨也不知怎么突然开窍了,双手拍着亚勋的脸,很高兴的叫着:“爸爸爸爸!”
亚勋听她这么一叫,整个人就像触电似的傻在那儿,阿哲睁大了双眼,一脸错愕的向他走近。
“她是谁?她叫你什么?是叫你爸爸吗?还是我听错了?”他要亚勋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天去见叶姿伶,她直截了当的告诉我这是我的孩子!我否认,可是她拿出所有的医院证明,我否认也没有用。”
“就这样!”阿哲觉得很不可思议。“你这么轻易就相信她的话,甚至还把这个小家伙带回来!?”
“我有什么办法?她丢下我们两个说是去洗手问,一去就没再回来了。”他抱着青雨在沙发上坐下“你说我能怎么办?把她送到警察局吗?我做不到!”他边说边用手帮青雨整理头发。
“为什么做不到?你知不知道一时的妇人之仁会把你害得多惨,你的工作、你的未来呢?你将来还想不想结婚哪?”
阿哲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
亚勋看着他,反而觉得他比较像是真正的受害者,自己对这件事的态度,从一开始就太过于冷静,而且是超乎正常人的镇定。
“对了!你昨晚上哪儿去了?看你留的宇条,我还以为你要出去好几天。”
他想转移话题让气氛轻松一些,没想到阿哲仍然板着脸,面色凝重。
“也好,大的没钩上反而赚个小的,你也不吃亏,好自为之,我不管你了!”
阿哲丢下钥匙就往房间走去,亚勋叫住了他。
“你说什么不管了?你少拿话来吓我,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不得不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亚勋收起笑脸,用少有的严肃脸孔看着他。
“你干嘛用这种口气说话?有事好商量嘛!”阿哲知道跟他不能来硬的,只好改变先前的态度。
“你找到工作了吗?”
“还没有。”其实他根本没在找。
“那好,工作的事慢慢来,反正你在这儿有吃、有住的,我也不会跟你收一毛钱,但是,你总得对我有点回馈吧!”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话才说完,他看见趴在沙发椅背上的青雨,马上冒出一身冷汗。
“我想你不会这么残忍吧?要我照顾一个三岁小孩,别开玩笑了!”他强颜欢笑的拍着亚勋的肩“你要我应付多少个女人都没问题,可是这个对我而言太年轻了吧!”
“你少跟我来这一套,我话已经说了,行不行全凭你一句话,更何况这只是暂时的补救方法,等我找到叶姿伶,一切都好办!”
“话是你说的,万一找不到怎么办?”阿哲悲观的说。
“如果真的找不到,就只好送她上幼稚园,强迫提早入学,我的薪水是请不起保母的。”
面对这青天霹雳般的决定,阿哲就算是心底千万个不愿意,也无法改变事实。反倒是意外得利的亚勋,眼睛里不断闪烁着兴奋喜悦的光芒。
如此一来公司不用请假,又可以好好静下心来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这一刻他又觉得其实上帝并没有亏待他,反而让他有了充满刺激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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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样的生活对两个单身男人来说,都是新奇又刺激的。
在青雨的眼中,似乎已经认定亚勋就是“爸爸”这一个名词的代表,而留着一头柔亮及肩长发的卓圣哲则是奇怪的“妈妈”她不只一次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对着阿哲脱口而出,而阿哲在刚开始时常会气愤至极的大声喝斥她,时间久了,不但不以为意,反而习惯成自然。
而青雨自始至终也只说过这两个不算句子的名词,所以这对两个大男人而言是非常弥足珍贵的。
日子虽然在有惊无险中度过,但亚勋从来没有放弃寻找叶姿伶的念头,在各处碰壁之后,他真有些心灰意冷,直到有一天,他接到同学会的通知单,一切绝境才开始有了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