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有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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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只是“朋友”都有一些少了“修饰”的话落入她耳中了,不敢想像当她的身份成了女友、未婚妻、甚至妻子时,那些话会变得多难听?

    其实,郡些人说那些话她是可以理解的。世人对于权势、地位,总有些崇拜心态和期待。像池静这样的男人,即使只是他的“朋友”也该是和他一样拥有金字塔顶端相等条件,而不是像她一样的平凡盲眼人。

    当然,池静的高规格对待才是流量口的最大祸害!

    这个池静,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老给自己和她惹麻烦?!在想这些事时,刘苔没发觉自己的脸上有着浅浅的笑意。

    除了那说来可笑的骨气外,当然还有其他原因如果可以,她想看着他说出她喜欢他,不愿放弃看到她回应时他脸上的表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在人生重要的时刻,她要亲眼记下,老了也好回味电梯突如其来的冷森气息将刘苔拉回现实。这种阴冷不是气温陡降的冷。

    “池静,这里是几楼?”之前没怎么注意,可能这几天身体更虚更敏感,异样的感觉令她不舒服。这样一想,好像每天搭着电梯要上下楼,越接近某个楼层感觉就越阴冷。“十八要往十七楼,怎么了?”刘苔低垂眼睑,摇了摇头。

    电梯在十七层停了下来,电梯门打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寒风吹入。一群小孩子鱼贯的进了电梯,穿着五颜六色的小孩差不多四、五岁的年龄,该是表情最丰富的年纪却个个面无表情,脸色土灰。

    刘苔好奇的看着他们。啊,公司里有什么托儿所之类的地方吗?否则哪来那么多小孩?

    倒数第二个进电梯的孩子原本要站到池静身边,忽地一声“好烫!”忙离他远了些。

    “怎么回事?没人要搭电梯却按了钮,真是。”池静皱着眉按了几下关门键,电梯还是敞开。

    刘苔疑惑的皱了下眉。没人?有啊!那么多个,一、二、三、四、五,进来了五个小孩,怎没人进来?

    “前阵子才保养,这么快又故障了?”池静又按了一下关门键,这一回门总算关上。

    刘苔一时间猜不透哪里不对,直到一楼到了,池静扶她出电梯她才想起

    她的眼为煞气所伤不能视物,何以她“看”得到五个小孩?她看得到池静却看不到!而且小孩一接近池静就喊“好烫”的赶快远离。池静命格重,且带魁星,一般鬼魅敬而逮之。

    那些孩子分明分明是鬼魂!

    池静回头看她皱得几乎要打结的眉。“怎么了?眉皱成这样?”

    “十七楼是做什么的?”

    池静失笑。“集团的总部大楼,当然是集团其他的办公室。”想了下,他说:“我二叔的办公室在那里。”接着,他又嘲讽道:“我二叔迷信,他把一个风水师也拉近集团,还给了邱隆秘书的职称。反正只要不影响公司利益、超出他的职权范围,我一向尊重。”二叔的职位说穿了是个“闲缺”能力不重要。

    爷爷原本还打算只让他当个有名无实的挂名董事,每年有红利可领,再加上以后分给他的遗产,只要不挥霍过度,这辈子锦衣玉食也容易。

    只是他觉得这样太伤人,劝爷爷还是给他一个职称。

    邱隆?刘苔心尖打了个突。他在这里“任职”?那么方才那五个小孩啊,他养的小表!

    她常听闻一些前辈说,邱隆会些旁门左道,以血养鬼,擅长五鬼搬运法,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只是他养的小表为何会出现在池静的公司?且别说邱隆的道坛就在第十七层。她脑海中略过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有没有可能,她目前的状况其实和阴煞并没有绝对的关联?而是人为的?

    不!不可能!邱隆要利用旁门左道整她,也得要拿得到她的头发、指甲和生辰八字。生辰八字易得,那头发和指甲呢?

    她想太多了!

    走出了如同五星级饭店般气派的大厅,空气间湿润的味道和沙沙雨声让刘苔知道外头正下着雨。

    “早上还出大太阳,这会儿倒下起雨了。”池静看着外头的倾盆大雨。

    刘苔向雨声的方向走,他微愕地问她“去哪里?”

    “接雨水。”她笑了,脸上有着难得一见的淘气笑容。池静牵着她的手承接着从天而降的雨水。“小时候我和妹妹常在雨中打水仗,每一衣都玩得全身湿透的被妈妈骂,可一到了下雨,又偷偷的出去玩。可能是因为这样,我喜欢下雨天。”

    池静想起了登记结婚的那天,刘苔来公司找他,那一天正好也是下雨天,她也、是伸手去承接斜飞而入的雨丝。

    那时的他就觉得刘苔太空灵飘逸,像是不属于这凡尘俗世,不快点抓紧她就会消逝无踪似的。是不是因为这点莫名的惧怕,他才迫着她去登记结婚?

    陪着刘苔接雨,池静的手工西服上沾着细细雨珠两人在公司大门口又等了一会儿,他接了通电话。“这样?没关系,时间上可以往后延,请务必把质感做出来。”

    结束电话后,刘苔问:“什么质感?”

    “秘密!”前些日子他经过一家手染丝工作坊,里头有很多布的花色是手绘荷花,老板的手绘功力不错,里头的衣服都是独一无二的,不做量产。他拿了刘苔的衣服去比对大小,向老板订了两套。

    因为是独家设计、手工裁制、手工绘荷,所需的时间约莫要一个月。刘苔的生日要到了,当她的生日礼物,她一定很开心。

    “小气!”刘苔没放在心上,继续玩着雨水。

    之后接到司机说车子出了点状况的电话,池静看着她有些疲惫的样子。“你来、这边等我一下,我到停车场把另一部车开过来。”想了想不放心。“我扶你到大厅等好了。”

    “不用了,就这里吧。”在外头她比较自在,进大厅感觉上打量她的人很多。外头下着雨,她喜歌落雨声,好过一些闲言闲语。

    “那好吧。别再往前了,再两步是阶梯,小心别摔着了。”虽然只有六、七阶,真摔了还是会受伤。

    “知道了。”

    池静步伐渐远后,刘苔仰首看天这种突来的大雨通常不会下太久。

    身后大厅的自动门开声不断,陆陆续续传来杂畓的步伐声。不远处有人也在等车吧,她听见一老一少在对话。

    “爹地,你说这位邱老师很灵啊?”悦耳的女声,声音十分年轻。

    “怎么,答案不满意啊?我觉得他说的不错,我家馨培才气运人,又宜室宜家,谁娶你谁有福气。”尤董笑呵呵。“这位邱老师是池老爷生前的御用风水师,他在业界十分有名气。”

    “可是,不也听说老人家的墓地后来是换了风水师?总之,这位邱老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那里有点毛毛的。”

    “没的事,你啊,神经质!”

    “我觉得奇怪,池静不是不信怪力乱神,怎会任由邱老师在他的集团办公大楼里,弄一个像道坛一样的地方?”

    尤董一笑。“人会改变的。更何况,邱老师职称是池总的秘书,池静不会管太多。”

    “是啊堂堂一个大总裁,这等小事他不会管。”

    见女儿一提及池静又有些闪神。尤董说:“你啊,才见了一面就这么死心眼,真想当池静的妻子就要积极点。”

    “还不都是爹地老在我面前提他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有能力池静啊是个不错的对象。只是人家有对象了,我不想瞠浑水。”

    “哪来的对象?我向一些和池静熟识的朋友打听过,他哪来的妻子?像他这种有身份地位的人,结婚不弄个世纪婚礼,怎可能连朋友、集团内的董事都不晓得?我看他是诞你的。”

    “可是不也听说近来他和一个视障的女子走得很近?”

    尤董笑叹“哎哟,我的宝贝,你觉得像池静那样的男人会去娶一个瞎子吗?没有哪个傻瓜会做这种蠢事。真是这样,那个瞎子也该有自知之明,以她这样的条件配得上人家吗?她该听听后头有多少人因为她而连带的瞧低了池静。”

    “爹地,别瞎子瞎子的这样说人家!即使眼盲不能视物,池静真的可撇开她的缺陷而对她另眼相待,想必她必有什么过人之处。”尤馨培叹了口气“我是中意池静,听到他对一个眼不能视物的女子大献慇勤时,我同样也不以为然。感觉上输得不甘心。可爹地,喜欢一个人是没什么道理的,哪来那么多附加条件?我不会因为池静喜欢上一个条件下如他的女子而瞧低了他,反而会更欣赏。”

    “馨培啊,你就是这么没企图心。”

    “爹地,这件事别再提了。”

    “你这是我本来要打电话给池静,约他一块吃饭。”

    “你事先不约,这样突然打电话给人家很不礼貌。”

    “事前怎么约,说咱们到这里来是找邱老师算命?池静知道一定恼怒!”

    雨势渐小,有人趁此机会打算快步离开。几个急急忙忙的年轻人在经过刘苔时不小心冲撞了一下,她重心一个不稳,身子往外扑跌了出去。

    “啊”她试着稳住身子,可脚一踩空,连滚下好几阶,到了平地时还滚了圈半这才停住,她痛得爬不起来。

    痛啊!膝盖痛、手肘痛痛到后来像是全身都在痛!全身置身雨中,棉质外套很快的被淋了湿透,模样狼狈极了,

    肇事的年轻人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除了雨声,她听到了喧哗声,很多人在观看吗?多困窘!可她现在连起身、躲开这困窘的能力也没有!忽然有东西遮去了打在她身上的雨水,一阵馨香扑鼻,她耳际响起了温柔的声音,有人扶着她坐起来。

    “你没事吧?”刘苔有些头昏脑胀,惊魂甫定,她摇了摇头“还好。”这香气和声音脑中灵光乍现。是方才和她家爹地谈论着池静的女子,好像叫“心培”?

    这女孩真好、真善良!想必是个美丽又有气质的大家闺秀吧?

    “站得起来吗?我扶你到旁边。”尤馨培才这么说,有人甩上车门快步朝她们走来。

    咦?那人不是池静?!

    “刘苔,你怎么了?”

    “有人撞到了她,她摔下了那个短阶。”尤馨培乍见池静好开心,后来才发现他不是因为她才过来打招呼的,而是因为这一位刘小姐。这位是他的什么人吗?瞧他担心的。

    池静怔了一下,这才发现帮助刘苔的人,是有过一面之雅的尤馨培,向她一颔首,伸手接过刘苔,语气透着忧心。“摔伤了没?”

    “还好,我没事。”

    他大致看了下,是有些擦伤,感觉上还好。“身子够差了,又淋了雨!”

    刘苔心思不在自身的伤处,她反而在意起一些平时根本不会在意的事。此时的她狼狈透了,一旁的美丽小姐想必更显风华。什么叫云泥之差?她呀她,第一次这、么世俗的在意起别人的比较,第一次这么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池先生,真巧啊,你也在这儿。”尤董过来打招呼,瞧见他扶着方才摔下阶梯的女子。“这位是”

    刘苔攀在池静手臂上的手施了力,轻轻的开口道:“不要再开‘这是我妻子’这样的玩笑了,我很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