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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非常清楚,肯定是让人半路给劫走了。
艾滋之类的病症,应该是在第一时间就查好的,不可能临到了才去检验,出这种乌龙。
季蒙并不在意花钱,却依然还是空手而归,可想而知,那肯定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是自己输了一截。
在这种事情上,金钱和人脉一样都不能缺。
季蒙是个商人,而且还不是公司的老大。被季钦停职了一段时间,之后一直主管海外业务,三教九流认识得并不是太多,在后面这个环节上还差了些。
那个医生把季蒙先前用来“打点”的钱都退了回来,因为没帮上忙。
季蒙坐上飞机回去B市,心里终于知道这比一开始想象的还要难。
64、住院(下)
季蒙有一点无力的感觉。
刘仕诚父亲的主刀医生说,想要成功手术,需要一些运气。
但是,在这个世界上,金钱和人脉越多,运气也就越多。虽然无奈,却是事实。
供体的紧缺,在全世界都是一个问题。欧美国家很多人拿到驾照的时候会勾上愿意捐献的选项,万一有一天遭遇了不幸,还可以救其他的人。但是,即使是这样,依然还是不够。那些地方虽然与中国有所不同,不过处于上层的阶级也依然有法可想。比如美国也有不少人夹塞。美国规定按照房产所在的州来排队,有些人就会在很多州购买房产,同时排一堆的队,这样就可以更快一些。虽然法律允许这样做,可也让穷人感受到了不公。
季蒙先前用来“打点”的费用都退了回来,就说明肯定是没戏了。那个医生是朋友给介绍的,其实他自己倒没打算怎么样,主要是估摸了一个数字,当时说是先准备着,用来打通后面的环节。
现在看来,是用不上的了。
监狱里面执行的日期都是固定的,不可能突然又多出来一个。
这也算是那些人公认的一种“规则”,事情办成了,就将钱收下,皆大欢喜,不行的话,那就不能留,否则太不讲道义,也容易出问题。
季蒙倒是不心疼钱。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即使有钱也递不出去。外面的人总觉得医生都在收红包,其实现在的情况早已不是这样。大城市大医院里面,敢明目张胆地拿的医生只剩下那么少数几个,因为极其容易出事,有不少患者甚至在成功了之后仍去揭发检举。这样一旦被查出来,非常影响升迁等等。如果不是有很熟识的人介绍,一般的医生是不可能破坏规定的。倒是科室有的时候会收一些小钱,再当做奖金一类的统一分给大家,不过科室接受的也只是很少的一点点罢了,与往日大不相同。即使在小城市小医院,比例也是大大减少,越来越走向正规。对于那一部分想要靠着职业来发点小财的人来说,还是得靠目前仍然没有太多改善的器械和药品这一块儿的回扣。别人觉得外科医生可以拿些灰色收入,其实真的是冤枉了,内科医生反而更有这种可能。
所以说,必须要有很熟的人介绍认识。季蒙相信自己还是稍微有点用的,应该会有不少人现在金钱已经没多大用,人脉才最重要,可以终身受益。
季蒙又打了很多个电话给在医院工作的朋友,希望他们能再帮一帮忙。
本来只说了是朋友的父亲生病,没有交待特别多的事,因为没想到会这么苦难。
现在,季蒙觉得还是有必要再进一步说明一下情况。
“能不能……尽最大的努力帮我找找?”
对方答应下来,不过季蒙感觉好像还是不算特别上心。
毕竟,只是熟人的朋友的父亲。
“上次我没有提,”季蒙叹了口气,“其实,需要肝源的……是我岳父。”
“岳父?”对方都感到很惊奇,“你结婚了?”
“还没有。”季蒙说,“不过就快了。”
“怎么一点信儿都没听到过?”
“刚确定的。”
那边又问:“你不是同性恋吗?”
季蒙觉得头疼。
他那个大哥,之前到处宣传这个,搞的都是些什么事。
“现在先不谈这个了,”季蒙道,“总之,我们感情很好,就把这当成是我爸的事儿,行吗?”
“那当然了。”朋友道,“我发动所有的关系去帮你找。”
“谢谢了。”季蒙道,“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尽管说,我绝不会说一个不字。”
“那就先记住你这句话了。”对方说,“一有消息我马上就通知你。”
……
——之后季蒙又找了其他的几个人,对话也全都差不太多,接着可以做的,就只有等待。
季蒙相信这些在医院里工作的朋友全都有情有义,如果还是没信,那只能说,实在没有办法了。
另一边,刘仕诚家里迟迟得不到通知,也有些急了。
白天劝晚上劝,刘仕诚的叔叔终于同意去做检验,所有人都把这当做是救命稻草似的,祈求上天一定要通过。结果偏不随人愿,又没有达标。不但没有达标,还发现了肝硬化,因为喝酒太多。其实这个结果刘仕诚也隐约猜到了,因为叔叔身体并不算好,常年在工商局工作,又馋,只要有个应酬就必定要屁颠屁颠地跟着去,一年到头也没有几顿饭是在家里吃的,如果非常健康,那才奇怪。说起来,爸爸的病,可能也与生活习惯有关。不知道为什么,刘仕诚家里父辈这几个人,都嗜酒如命,姑姑年轻的时候还因为这个而在单位非常有名,号称无底洞,没人知道她到底有多大量,前来挑战的人经常会有,都被刘仕诚的姑姑给杀得片甲不留,当场醉倒在地下。所以,姑姑和叔叔全都不达标,其实并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季蒙其实也偷偷地试过,因为器官毕竟不同于骨髓,没有那么高的要求。
结果,血型不符。
季蒙甚至开始涉黑市的主意了,想着有谁可能和那些人发生过接触。还有朋友说很多外国人都会去印度试试,因为那边为了一些在他们看来已经很多的钱而卖掉自己一部分器官的人很多,虽然,他们可能永远也想不到中介会将这些出售到怎样的一个天价。
不过季蒙本能地有些抵触这样做。
医院毕竟不敢去用那些来源不甚清楚的肝源,总的来说,还是能够说出一二的。
但是黑市就不同了。那些明目张胆地吆喝“医院给的是死人的,我们给的是活人的”的黑市,到底做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坊间传闻都说近几年来很多被拐卖人口会被割掉一部分肝或者一个肾,因为卖一个人没几个钱,卖一个器官就大不相同了。真假无从得知,只能祈祷这件事被夸大了。不过,万一是确实发生的呢?怎么能去用这样的东西?不但别人无法原谅,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季蒙连着很长时间都没睡好。
然后,突然有一天,一个朋友打来电话,让季蒙赶紧飞去另外一个小城市,说可以介绍他认识一家医院管理肝源的处长。
季蒙立刻就买好了票。
那个处长与朋友的朋友交情很深,是几十年的老熟人了。朋友的朋友父亲曾经得过相似的病,就是找他解决了问题。
处长也愿意帮忙,并且表示不需要感谢,就像之前那个医生一样,估摸了一个数字,先准备着,以防万一。
这一次,季蒙已经不敢报太大的希望了,毕竟有过一次到手又失去的情况。
不过这个处长真的挺上心。
不久后的一天,就联系了季蒙,问,有乙肝的行么。
当时季蒙一愣。
那个处长又解释了一下情况。
也就是说,健康的肝源是几乎没有的。因为主要来自于死刑犯,死刑犯自然不需要再爱惜自己的身体,因此,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病症,这个乙肝,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65、手术
季蒙看着这个,有点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