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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青墨这回家的第一天,本以为是与陶苗苗以及时航等人一起聚会吃个饭,却没想到最后却站在前台,替这屋里早就排好队的人签名留念。
她这性子,向来就冷,此刻虽说勉强客气抿嘴勾笑,可看上去还是有些格格不入,好在她这形象早就深入人心,根本没人觉得不妥。
不过这几十个签名之后,却是有人突然叫道:“我怎么瞧着时总这签名的字迹和那寸墨大师的一模一样……”
如今,除了那些亲自前来求医的人,几乎没人知道寸墨便是时青墨。
而眼下,有人一开口,这其他人也盯着那签名认真起来。
这时青墨的名字里头本就能找出寸墨二字,那横竖之间,我完全与他们常见的寸墨大师签名相同!
这墨氏的药酒瓶子底座可就刻着寸墨的名字,甚至还有寸墨大师的雕刻品更是一样,除此之外,更有寸墨大师的成名之作紫玉散可以证明!
这外人谁不以为寸墨大师是个*十年岁的老人?可现在,这字体完全就是证据!
“哎呀,我看真的是啊!”
“时总,您该不会就是那位鼎鼎有名的寸墨药师吧?”更有人惊讶问道。
所有人都知道寸墨药师是个全才,精通药理医术喜欢雕刻怡情,那紫玉散效果奇好,只有天合堂有的卖,二那些雕刻品,每一样都价值不菲,哪怕是一块石雕,都能拍卖出让人惊骇的高价!
而且,据听说元青市那位盛家大少就对那寸墨大师的雕刻品十分喜欢,如今每每有人送礼,可都是选的寸墨的石雕或玉雕,可见这寸墨大师的名头到底有多大!
不过一直以来,很少有人见过寸墨大师的真容,却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有可能是时青墨?
与想象中的样子也差得太远了!
时青墨一愣,面对那人的问题,却是直接道:“怎么了?”
当初取寸墨这个名字,是因为简单好记,而且那时候没有靠山,不宜暴露自己,不过这么久以来,也的确习惯了。
哪怕是在空间练习雕刻的时候,她也喜欢用这名字,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只是,如此简单的回答让人嘴里一噎,那些老头们更是瞪着眼面面相觑。
怎么了?还能怎么了?太变态了!
谁不以为寸墨大师是个耄耋老人,甚至还有人叫她老前辈!甚至那些雕刻大师们都十分尊重这寸墨,根本没有想到时青墨竟然就是寸墨本人!
这还要人活吗?!
如果他们记得没错的,这寸墨大师的紫玉散出名是在几年前,那个时候,这个时青墨应该还只是个初中学生,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子!
“时、时总,您真的是寸墨?那个雕刻大师还有药师?对了,我是这御景阁的常客,以前就听老板娘说过,这御景阁的药膳配方是一个药师给的,难不成这个药师就是您?!”一个老者,却是一脸的尊敬问道。
他能不尊敬吗?
他以往受过腰伤,坐立难安,又因为年迈体弱,常常生病,让那儿子女儿跟着操心,平日只能呆在家里哪里也去不了,可自从那紫玉散出来之后,腰痛可就彻底好了,后来他可就十分钟情这寸墨大师的东西!
那药酒、果酒,家里存了一坛又一坛,现在身子骨一天比一天硬朗,就连寸墨大师的石雕他都买了不少,这仔细欣赏琢磨之后,更觉得寸墨大师是个奇人!
时青墨笑了笑,虽说有些僵硬,可也是十分客气了,“这药膳的确是我告诉母亲的,我小的时候认了个师父,看了些古籍,懂得东西这才比别人多了点。”
现在倒是没必要躲躲闪闪。
时青墨这话一说,时秉良夫妻一脸的骄傲。
而这在座的人,却是大受刺激。
这么好的闺女咋就不是他们家的呢!
瞧瞧人家,再瞧瞧自家的那些混小子们,完全就是天上地下的差别啊!
虽说她年幼时认了个师父,的确是有运气成分在,可那些高人,也不可能是随便就能收徒弟的,肯定也是看上了这时青墨的天赋,要不然,这天底下高人的徒弟还不满天飞吗?
再说了,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人家这时青墨一看就是个认真好学的,小小年纪,成熟稳重、不苟言笑,还知道替家里赚钱减轻父母压力,即使如今功成名就了,却依旧可亲的很,丝毫没有心高气傲的成分在!
堂堂一个墨氏总裁,一个寸墨药师,面对他们这么多人的无理取闹竟然还在这么有耐心,这样的孩子,估计天底下也就这么一个了!
可惜啊,可惜,不是他们家的啊……
众人有人点着头一脸惊讶,有人摇着头一脸惋惜,一个个好似是中了邪一般,态度古怪的很。
甚至还有人连时秉良夫妻都不放过,从头到脚狠狠的盯着,准备回家好好教育儿子女儿,往后没准也有机会生出像时青墨这么可人儿的孙女外孙女……
这时秉良,老实、憨厚,这么多年了,也没有店大欺客过,甚至这菜价都没涨过一次,御景阁这环境与刚开的时候没什么区别,甚至他们也都知道,这夫妻俩常常去养老院孝敬那些老人,这品行,实在难得!
再看着白瑾兰,脾气好还贤惠,做的一手好菜,对待他们这些老人,好似亲闺女似的,整个元青市也难找像他们这两人一样的大善人……
这么一对夫妻,也是难怪他们能养出时青墨那样的孩子了!
此刻,众人只有羡慕的份儿。
而时青墨签名之后,更是又回答了这些人一些问题,尤其是这身体健康方面,有问必答,耐心也比之前多了些。
她是个医师,替病人诊脉治病那是她的天职,而且药门的弟子也常有这种类似的义诊,同样的事情她也没有少做过。
甚至时青墨这查脉诊病的态度还有些太过认真,这回来的第一天,竟然完全都在御景阁度过,甚至知道夜色黑了下来,一家三口这才关店回家。
“小墨,今儿累了吧?明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吧,来咱饭店的那些叔叔伯伯,也都挺理解你的,我和他们说了,估计往后不会特地来打扰你的。”白瑾兰摸了摸女儿的头,笑道。
如今白瑾兰怀孕也不过才三个多月,倒是瞧不出怀孕的样子。
各人体质不同,显怀晚也正常。
而且在御景阁的时候,她更是先替母亲检查了一下,肚子里孩子健康的很,而且还是个男孩。
想当年老太太在时,一直嫌弃白瑾兰不能生养,母亲虽然一直隐忍,这心里多少也会有些在意,现在总算是弥补缺憾了!
“妈,以后少忙点,御景阁人手又不少,没必要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时青墨皱着眉头道。
今儿一瞧,自家这母亲可是爬上爬小不亦乐乎,好像压根忘了自己怀孕似的。
白瑾兰笑了笑,一脸慈爱的看着女儿,女儿如今长大了,个头也比以往高了点,这性子更是越来越稳重。
而且这次回来之后,她总觉得女儿还变了些,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便黑脸或是一脸防备,这气质稍微柔和了一点,她嘴上不说,心里现在也能猜出来,多半和安家有关。
她以前常常做梦女儿被安老爷子打死,没准这样的梦女儿也没少做,要不然以前不会那么怨恨安家,现在安家倒了,那怨气也消了不少,有点大姑娘的样子了!
“你放心,妈好着呢,再说了,你又不是没瞧见,你爸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就是想摔也摔不了啊!”白瑾兰瞪了时秉良一眼,这才笑道。
时青墨也忍不住乐了,以前的她真没看出来这石头一样的爸爸还有这厚脸皮的潜质!
正如母亲所说,整整一天,一直站在她一米左右位置,无论别人怎么笑,母亲怎么吼,他就是红着脸依旧呆着,坚决不走出母亲的范围圈!
这副样子,时青墨这两辈子的时光却是头一次见到!
而此刻,时秉良更是搀着她,“你是双身子,我这不是保护你嘛……”
“我这才三个多月呢,再说了,今天女儿在还用的着你么?”
“说的是说的是,别动气,别动气……”
“我又不是老佛爷,别缠着我了,我还想和女儿聊聊呢,别让小墨看笑话……”
“成成成,我就在你身边呆着,不插嘴的……”
……
御景阁离家不远,这点散步的功夫,时青墨已经是对自家的石头爸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过也十分满足,尤其是回了家之后,那徐老头也已经带着小尘从药门一起回来,再加上这时家的爷爷,一家人其乐融融,让时青墨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当晚,时青墨更是拎着准备好的礼物去了隔壁一趟。
这元老爷子的院子一如既往的气派,即使是在这黑夜中,依旧能看到不少军人傲然而立,警惕的盯着四周,丝毫没有半点放松的意思。
而时青墨一进门,这待遇却与其他人不同。
要知道这整个三清市,甚至就连京城那边特地前来此地拜见元老爷子的人,都未必能当天见到老爷子,等上十天半个月没准才能有见上一面,甚至有些人,才递了拜帖,这人依旧已经被赶了出去。
元老爷子这脾气,是出了名的古怪,谁的面子都不给,而且对钱财物件都没有很大的兴趣,那些相遇熬讨好他的人,几乎都碰了不少钉子。
哪像时青墨这样,来去自如,甚至连拜帖都不用,直接上门。
不过一看到老爷子,却见他却是在打着太极拳,一脸的悠哉。
“丫头来了?觉得老头子这拳打的怎么样?”元老爷子那手一挥,看似无力,可却绝对力比千斤。
“好是好,不过墨守成规,没什么新意。”时青墨直接道。
“哼,你这小丫头倒是会说实话,你知不知道,那些看过老夫打拳的人,可是各个都可劲儿的夸,一个个门外汉,竟然还有人说老夫一拳能打死一头牛!真不知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元老爷子又道。
时青墨笑了笑,“老爷子这武功,用来打牛的确有些可惜了。”
时青墨说完,这老爷子吐气收工,那眼睛一瞪,瞧见了时青墨手里拎着的酒,顿时笑容满面:“还是你小丫头知道老头子喜欢什么啊!跟着老爷子进来,下盘棋玩玩。”
一进屋,却见是早已摆好的棋盘,显然是早就知道她要来了,毕竟这三清市,只要老爷子想打听,恐怕还没有不知道的消息。
这老头脾气虽然怪,但知道的事情却是多的很,二人下棋的空,老头却是将她在京城的事儿头头是道的分析了遍。
“要说……你和缙黎那事儿也不是秘密了,这些日子就没人找你的麻烦?”老爷子一直都是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瞧着时青墨那手底下的棋越来越少,却总算是开口问道。
时青墨唇色一勾:“老爷子指的是谁?”
元老爷子干咳了几声:“豪门世家总有些不入眼的事情,谁家都避不了躲不了,我说的是谁你心里还能没有数?”
说着两眼放着精光,又吃了时青墨一员大車。
不过,时青墨却是神秘一笑,好似早就猜到一般,原本的死棋似乎活了起来,突然开始反扑,那棋盘上“啪啪”的声音传来,好不热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爷子,别人要是给我五分颜面,我便能还他五分,可要是有人一分颜面不给还想来讨事儿,以我的处事风格,那只有一个选择——”
“啪!”的一声,老爷子眼前那一颗重要棋子却是被时青墨毫不犹豫的吞了去。
元老爷子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这棋局完全与刚才不同,别看着丫头手里剩下的棋不多,可却步步为营,一步一个坑啊!
“不玩了不玩了,你这丫头也忒阴了,刨了这么多的坑怎么也不说一声?亏我还傻乐呵的以为自己赢定了……”老爷子咕哝了一声,耍起了赖皮。
“老爷子,这可是您要找我下棋的啊?”时青墨笑道。
她对下棋其实并不精通,只不过这下棋无非就是排兵布阵而已,不能只看眼前利益,看的远、心思静,这棋术自然不会差。
元老爷子气呼呼的样子,又是个老顽童一样,过了一会儿又道:“你这丫头要是常在家呆着,我倒是还有点乐趣。”
“不过呢……早晚都是一家人,往后机会多得是,另外……”元老爷子这面上一闪而过的严肃,转而又道:“丫头,这京城那边要是真有什么麻烦,用不着给老头子留面子,只要不往死里整,老头子我都不管。”
“那点破事儿我还不懂?你要是让一分,别人就往前迈一步,这么多年了,要不是缙黎看着我的面子忍着,这元家还能留多少人都说不定。”元老爷子又道。
时青墨眉头一皱,却是道:“您这话错了,不往死里整,有错怎么能改?”
“我也不是个傻子,京城那边,但凡有些名头的家族都知道我时青墨的男人是元缙黎,您老家里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之所以没搭理,恐怕不是因为他们心慈,而是因为压根没将我放在眼里,这往后,一个不起眼的人要是真入了眼,恐怕都恨不得将我吃了,您说是不是?”
“您老也做邻居不少日子了,应该了解我的为人,而且我也相信,您老既然看中我做孙媳妇儿,暗地里没少打听查探,恐怕之前时家那点破事儿也瞒不过您老法眼,这样的话,你还觉得我是一个会手下留情的人吗?”时青墨笑道。
元老爷子一愣,随即也有些哭笑不得。
这丫头,果然就是个犟脾气。
知道的还不少,这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小丫头,怎么就这么奇!
不过这是他孙子看上的人,一辈子也就这一棵正宫桃花,他自然不会傻的将这桃花碾了,再说了,他现在对时青墨可是越来越喜欢,刚刚说的话,不过就是瞧瞧她的意思罢了!
具体以后怎么做,他人老了,稍微能插手的时候也许还能多管一下,可要是实在管不了,也不会那么执着。
这天底下,就算是亲儿子,也不会有他这孙子孙媳的份量重!
再说了,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么多年,该管的时候还是要管的。
元老爷子这心情丝毫没有因为时青墨这脾气改变一点,依旧那乐呵呵的样儿,回头更是又拉着时青墨重新开盘一局,只不过这最后还是输,完全是一副不服气的样,甚至时青墨离开他这院子的时候,老爷子自己还在屋子里琢磨着刚刚时青墨下棋的路子。
闹腾了一天,时青墨总算回到自己的房间放松了几分。
这漫长暑假,时青墨自然不可能一直都呆在三清市不走,毕竟京城那边,事情不少。
而时青墨回家之后的第三天,时家举行家宴。
这家宴自然是在御景阁进行,时老爷子以及他的三个儿子一女,再加上几个小辈,这一桌人,凑得十分热闹。
不过倒也有个外人,那便是时霖的未婚妻,这婚期已经定了下来,今儿也算带过来让大家熟悉熟悉。
“冬儿,这就是你堂妹青墨,她可了不得,是墨氏的大总裁,咱时家的大功臣,年纪虽然小,但往后你多向她学学……”大伯娘更是一脸谄媚笑道。
时霖身边坐着的,是个看上去有些黝黑的女人,这年纪倒是和时霖差不多,浓眉大眼长得并不丑。
想当初时霖在京城闹出那些幺蛾子被时青墨惩治了一番,现在可是乖的很,就连她母亲高氏说出的话,都不敢应着,反而小心翼翼的看着时青墨,生怕她不高兴,回头让人断了他的解药。
他现在,可是彻底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他是真的不敢招惹时青墨了,要不是今天家宴不得不来,他恨不得往后一辈子都不在时青墨的面前露面!
此刻,却见时青墨似笑非笑,扫了时霖一眼与那叫冬儿的女人一眼,直接道:“大伯娘客气了,不知道未来嫂子是哪里人?”
高氏喜上心头,最近小儿子回家,她本就高兴,现在更是不知道收敛,扯着大嗓门便道:“其实是我娘家村子里的闺女,霖儿这孩子前段时间突然想成家立业了,我就琢磨着让他们相亲,没想到一相就中,正好你们也都在家,我想着要不要提前婚期将十月改到八月算了,也能沾沾喜气。”
时青墨点了点头,没多说。
“妈,我再过十天就走,恐怕赶不及了。”时航突然道。
此话一说,这一桌子的人都有些诧异了,就连时青墨都没想到,狐疑的望着他,却见他又道:“我回头还要训练。”
高氏顿时不乐意了,“你是上学,又不是真的当兵,之前过年的时候就没怎么多呆,这会儿都暑假了,就不能多留些日子!?小航,这可是你亲哥哥要结婚呐,你可别给他丢面。”
这以前,高氏是最喜欢小儿子的了,可是自从时航与时青墨关系好了之后,她就觉得这儿子不是自己的了!
甚至她这个当妈的说的话,还不如时青墨说的管用!
当然,时青墨现在有出息了,对时航也好,她心里是高兴,可这心里还是有些膈应,要不是现在时青墨不好惹,她早就要向时青墨讨个公道。
高氏心高气傲,时青墨清楚的很。
不过她也顶多心里头不满,折腾不出什么幺蛾子,脾气大,但不是个阴险歹毒的人。
“妈,我现在已经是部队的人,就应该服从指令,再有……我这次的训练比较特殊,如果回不来,大哥,你多多照顾爸妈,我留了点钱,算是尽我一片孝心了。”时航又道。
这一句话,可是将众人吓傻了。
如果回不来?什么训练这么可怕?怎么会回不来呢!
时航面无表情,这麦色的皮肤更是衬得那面部肌肉僵硬的多,着实是个大男人样子。
他这心里也不好受,不过他必须这么选择。
虽说子不嫌母丑,但是母亲这脾气,留下还不如离开好,况且,当年要不是时青墨,如今的他还不知是个怎样软弱的男人,他时航,必须要有资格站在她身边,哪怕只是远远看着也好!
“小航……你们部队到底下达了什么命令?没听说有什么训练是要命的啊?”时老爷子也皱着眉头道。
他只有两个孙子,时霖是不指望了,而时航,他和时青墨关系好,受到的影响最大,可是他的骄傲,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一把骨头怎么能受得了!
“这个训练是我自己申请的,在国外进行,只有最强者才能活下来,活下来的人以后会做更多有意义的事,爷爷,我不是个孬种,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时航想了想,才道。
时航如此一说,时青墨脑中浮现起一个地方。
这地方她听元缙黎说过,亡灵森林,是个踏着别人尸骨成长的地方。
要么自己死,要么手上沾满鲜血,对武力或是精神上,都是一种训练。
时青墨神色一转,却是笑道:“那地方的确不错,回头我陪你一道去试试。”
以时航的能耐是有几分胜算,只不过……那可是亡灵森林,胜算并不代表一切,除了武力以外,还需要的是狠心以及阴毒,绝对要八面玲珑,就算时航最近一年受了不少的特训,但这初出茅庐的样子想战胜那里的人,可能性极小!
而且那地方也不是只有军人能去的,这世界上,不少大恶人也都出自那地方,出来之后,绝对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她自然感兴趣。
“小墨!你们这兄妹俩说什么呢?妈可不许你们冒险。”白瑾兰连忙道。
“时青墨,这一次是不是又是你教的我们时航?你说你怎么这么狠毒的心,要时航陪你去死啊?!”高氏顿时红着眼道。
时航眉头一沉:“我说过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只是想让你们做好准备,并不代表我真的回不来,妈,你不要将什么事情都算在小墨身上,提起这事儿的是你儿子我。”
时航说着,又从兜里拿出一张卡,“这里是我的存款,如果你们愿意让我去,这钱留给你们,如果不让,这钱我会送给别人,不过我一样还是会去,您自己选吧。”
此话一说,高氏与时秉超面面相觑,时秉超一脸的惊愕,而高氏一脸纠结。
儿子变了,从很早以前开始,她就知道,这个儿子不是她能控制的了的,甚至现在,儿子说出这话,她都没有替他决定的资格!
片刻,却见高氏伸出手,将那卡拿到了面前,红着眼道:“妈不是爱钱,妈只是管不了你!”
管不了,所以退而求其次,不想便宜别人罢了。
“咱家以前卖鱼塘的钱早就花的差不多了,这笔钱,回头给你哥置办婚礼,我也不知道有多少,要是能剩,这剩下的就等你回来以后结婚用,你看呢?”高氏又道。
时航面色依旧:“里头一百万,给了你们我就不会要了。”
那高氏一愣,一百万!?那么多!?
殊不知,这些钱并不是时航的全部资产,虽说他没有任何产业,但毕竟是和时青墨甚至宁明月一起白手起家的,尤其是那青月武馆,占了他一份,这几年也攒了不少。
而此刻,却见那个叫冬儿的脸上却露出一股掩不住的喜色,甚至收敛笑意之际,与时青墨四目相对,顿时慌了慌了,连忙站了起来:“小、小航……我敬你一杯……”
突兀至极。
那高氏更是不满的将人拽坐回座位:“还轮不到你。”
“高姨……”
高氏狠狠的瞪了一眼,“这是我儿子的钱,用多少我心里有数,你少打主意,以后好好想着居家过日子!”
儿子非要去,她拦不住,那这钱她肯定是要留的,她儿子福大命大,肯定能活着回来!
“是……”那冬儿连忙道。
这好好的一场家宴,瞬间成了壮行酒,高氏不是个傻子,时青墨若是跟着去,对儿子来说可是大有帮助,顿时,前一刻那针对的态度也收敛了起来,连连说着好话。
不过这高氏脾气硬,向来喜欢占主动地位,一想起儿子要离家,这心里更不是滋味,几巡酒下来,更是当场拍桌子道;“这婚礼提前!八天后举行!”
时青墨嘴角一抽,却见大伯娘这话一说,自家那大伯面色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看时航,随后也点了点头。
他这儿子都要走了,能不能回来还说不定,家里这么大的事不能让他错过了!
要不是深知儿子性格,恐怕这高氏深知时秉超早就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一家人对此,完全没有异议。
当然,还是时青墨不乐意多管。
八天时间的确是急了些,不过好在亲戚都在三清市甚至是泽水村,不难联系,大不了办的简单一点,这冬儿娘家对时家可是一点都不挑剔。
决定一下,如火如荼。
白瑾兰怀孕,只是帮着做一些简单的活,其他事情,多是由时彩凤以及高氏娘家那边的亲戚帮着,倒是井井有条。
而第八天,婚礼进行。
这小地方的婚礼去的不是教堂也不是酒店,更用不着请司仪,不过就是租些汽车前去接亲,闹腾一番而已,那高氏自然想让时青墨做迎嫁的伴娘,只可惜,请不起。
对这高氏,时青墨没什么好感,根本没那可能应下。
这最后,也只能是王雪和亲戚家的一个小姑娘一起。
三清市的习俗,这婚礼不是在黄昏,而是在上午,中午之前将新娘接来,便是开席吃饭,新郎新娘挨个儿的敬酒。
时青墨是小辈,虽说是本家,但本家人不少,按理来说还做不到那主桌上,只不过她又是墨氏的总裁,有的是面子,就连三叔时秉松都是如此,高氏讨好都来不及,哪里敢怠慢!
更可况,今日这大喜的日子,她恨不得让天下人都知道她儿子和时青墨是兄妹,涨涨脸面,又怎么会特意的疏远?
“这就是时总啊,今天总算是见到真人了!冬儿姐,你可真有福气,时总那么有钱,恐怕一出手就是不少宝贝呢,不知道时总送了你什么结婚礼物啊,拿出来让我长长见识呗?”那伴娘是个和冬嫂子年纪相当的女人,一脸的精明,故意挑事儿。
冬嫂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目光更是看向了时青墨。
意思显然,明显就是想催着时青墨快些出手,让娘家前来送嫁的伴娘涨涨见识。
她之所以看上时霖,就是因为时青墨,毕竟有时青墨这个亲戚,以后就是再穷困潦倒,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而且听说时青墨是时家的养女,这样的话,那时家对她可就是养育之恩甚至是救命之恩,这么大的恩情,恐怕时家另外两房没少捞到好处,就像那三叔时秉松,如今不就是墨氏的副总之一吗?
众人一愣,看着时青墨。
白瑾兰却是皱着眉头,女儿有没有准备礼物她心知肚明……
过了几秒,却见时青墨一笑:“我还没嫁人,只是个小丫头,这礼钱我爸妈已经出了,哪有再给礼物的道理?不过冬嫂子你们既然都说了……”
时青墨从兜里拿出个小物件递了过去:“小东西,不值什么钱,也算是心意了。”
她要是心思干净真心想要嫁入这时家的,那她没准真的备上大礼,不过若是想打秋风来的,那可对不起,没那个闲工夫奉陪!
那冬嫂子只是笑着,心里想着,这时青墨说的客气,可她身份在那里,就算是小物件,估计也不会便宜的!
再说了,这有钱人说的小钱在他们眼里可就是大钱!
冬嫂子刚要打开,那时霖却还连忙捂着,僵笑道:“回头再看吧。”
就他以前干的那点事儿,时青墨不杀了他就已经是他福大命大了,那里敢奢求让时青墨送礼物?!
他原本看中这冬儿,是觉得她能持家过日子,以后生个孩子,就算他哪天死了,也能给时家留个后,可现在瞧瞧,这个冬儿,似乎小心思还不少。
“妹妹给的礼物,大家都好奇着呢。”冬嫂子直接拽了过来。
这可是给她的,时青墨有墨氏,还有个炎玉珠宝,没准是个价值连城的大玉镯子呢?!
顿时,一脸高兴的打开。
只不过瞬间,那笑容坚硬在脸上。
只见盒子里放着的的确是个玉镯子,不过那玉质,就算是她也能瞧得出来,一水儿的棉,暗沉无光,压根不是什么好东西!
“妹,你是开玩笑的吧……”冬嫂子一脸僵硬道。
她不是墨氏总裁吗?怎么这么抠门,送这么个破镯子!
“我像是开玩笑的人吗?难不成嫂子嫌弃?”时青墨声音一扬,微微不悦道。
这可是大喜的日子,嫌弃礼物轻?能丢得起那人吗?!
“没有没有……妹妹送的礼物很别致,我、我很喜欢……”冬嫂子又道。
只是旁边那送嫁的伴娘撇了撇嘴,“这样的镯子都不值钱的,街边摊到到处都是,几十块一个,堂堂墨氏总裁就送这样的东西吗?”
声音不小,引来不少人的注意。
时青墨笑了笑:“墨氏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如果不乐意要,那还给我吧!”
那冬嫂子又是一愣,心里也有些憋屈,失望的心思更重,此刻扭着一股劲儿,却是伸了手将东西递了回去。
时青墨冷冷一笑,那手轻叩了一下,却见盒子里头竟然还有个暗格,里头放着的并不是个手镯,但却是个玉牌,那玉牌通体白色,显然是羊脂白玉,真正的价值不菲!
那冬嫂子看的眼睛都直了,刚要开口,却听时青墨道:“本想着财不外露,却没想到冬嫂子嫌我的礼物拿不出手,既然这样,那就按照你的意思收回了。”
说完,装进了自己的包里。
“妹妹……我不知道底下还有……”冬嫂子连忙道!
那东西她不知道到底值多少钱,但看得出来,绝对是好东西!
早知道她就不嫌弃了!
“不管好坏都是我的心意,你现在的意思是,便宜货不要,现在看到好东西就后悔了?”时青墨皱着眉头,有些不悦。
顿时,其他人也都忍不住摇头。
人家时青墨只是为了避免新娘子露了财招了贼,没想到她自己还嫌弃!
可真是贪心不足!
再说了,人家时青墨一没嫁人,二已经出了礼钱,哪能再开口要礼物?真是丢人呐!
此刻,周边议论纷纷,那高氏更是生气,这个冬儿,到底是个没出息的!
时青墨的东西,的确不能要,而且还是从一开始就不能要!
要是那么容易被她弄到手,她儿子估计早就成了墨氏的经理了!还能只是外头没名头的一个小会计!?算计到时青墨的头上,这不是自己找事儿吗!
“侄媳妇,时家的规矩你怕是还不懂吧!回头好好和你丈夫学学!要不然……趁着今儿还没圆房,回你娘家吧!就当这婚事作罢!”时秉松直接冷道。
时秉松混混出身,一声令下,可是将那冬嫂子吓得不轻,心顿时慌了半拍,脸色都白了!
要是现在悔婚,她还有什么脸面回家?到时候还不被人笑话死!
还以为这个时青墨年纪轻轻是个好欺负的,没想到……就是个老狐狸,这么贼!
尤其是此刻,与时青墨目光相碰,却见那双墨色双眸漆黑的吓人,没有一点情绪,看的人心虚发慌,这大热的天,却是流下不少冷汗,腿脚都有些发软起来。
“三叔、小、小墨……她不懂规矩,回头我一定好好管着,不会再犯了……”时霖连忙紧张道。
这时家,最可怕的人是谁?!
时青墨、时秉松,再加自己的弟弟时航。
偏偏这后面两个人,听得都是时青墨的话,哪里能惹?!
再说了,三叔这人本就脾气直,最不喜欢别人占便宜,想当年自家那被宠的无法无天的小姑姑时菁、不知被三叔打了多少次,那动起手来的样子,可是绝对的毫不留情!
“既然要教育,那就从现在开始吧!什么时候你媳妇儿这性子能带出来见人了再出来!免得给我时家丢人!”时秉松更道。
说完,只见时霖连忙应下,几乎不顾一切的拽着那冬嫂子就走,根本不敢多停留!
转眼,新郎新娘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题外话------
今天七夕~祝大家节日快乐~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