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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霖身上有一种药粉,若是不见血便闻不到它的味道,而且这药粉之下,便可诱引那蛊虫爬出,只要接触到肌肤,便会化为一道血水渗人对方身体。
这蛊虫阴毒的很,只有存在男人体内才可以转移出去,若已经转移到她的身体,那就永远别想去除,整个人都会被这蛊虫不停的腐蚀而死!
时霖身为时家人,如今又在京城,接触她的机会的确很多,甚至只要他小心翼翼,碰到她的机会还是有的,甚至就算碰不到,也可以以药粉和毒血让她服下,到时候那蛊虫也会自己爬进她的身体。
时青墨面色冷然,目色中杀意浓浓。
而那时霖却是泪流满面,惧怕非常,似是感觉不到指尖的血色,慌张之下,再次向时青墨走来。
“时青墨,你帮帮我,只要一下就好了……”时霖瞪着眼盯着时青墨,竟是又道:“要不是时家,你早就没命了,现在你不应报答我们吗?我是时家的孙子,身上流的是时家的血脉,你不能就这么让我死了!”
这时霖此刻,着实是疯了。
他也不想这样,这时青墨向来冷的吓人,身边甚至还养了一只那样可怕的大狗,若不是情非得已,他也不敢做这样的事!
但是他现在别无选择!
如果他将这身体里的小虫子释放在其他人身上,那么那个女人就会知道!
他身上还有另外一只虫子,受到对方的钳制,到时候只要对方愿意,随时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这几天的时间,他原本真的以为自己有了这一生中最心动的艳遇,却没想到,他睡得那个女人,却是个怪物!
竟然能用那样的方式彻底的控制他!
他心有不满过,但对方身体里藏着一种更厉害的虫子!
他亲眼见到过,那虫子可以从身体中拿出来,十分恶心,若是拿在火焰上炙烤,下一秒将会生不如死的人便会是他!
从那个女人嘴里得知,原来这是蛊虫,有子母虫之分,当母虫感觉到不舒服发出哀鸣时,子虫便会横冲直撞彻底发狂,用不了多久,子虫便会彻底死掉,那个时候,他的小命也就没了!
一想到这里,时霖整个人都有些崩溃,越发的痴狂,就连目光也变得凶狠起来。
“你这个野种,就是一只白眼狼!我们时家为你做了这么多,你竟然这么没良心!我劝你现在乖乖的让我碰一下,要不然……我明天回家之后立即便去见二婶!到时候万一二婶出了什么事,你可别怪我!都是你自己自找的!”时霖又道。
而此刻,时青墨的耐心彻底用完。
“蛊虫而已,如果你真心改过,看在你姓时的份上,我自然有办法帮你,但你却偏偏要走上一条不归路!时霖,现在就算是神仙下凡也帮不了你了!”时青墨冷声一喝,一脚便将人踹到那小巷的墙上。
“砰”的一声,时霖只觉得身体都要碎了一般。
下一刻,却见时青墨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几颗丹丸,二话不说直接塞进了这时霖的嘴里,顿时,五脏六腑好似要灼烧一般!
目色之下,甚至能看得见那蛊虫在围绕这那身上的血丝游走,那速度越来越快,痛苦挣扎,没过一会儿,“噗呲”一声,只见那指尖地方,竟是发出一阵怪声,下一秒,地上多了个血瘤。
那血瘤挪动了一会儿,没了寄生的巢穴,甚至还有时青墨的药粉作怪,瞬间,竟是化为一滩黑色血水,恶心至极。
“没、没了……”时霖一愣,下一秒却是发怔道:“完了……完了……”
“时青墨!你真的要害死我!你这个野种,你就是来祸害我们时家的是不是!”又是一声嘶吼。
时青墨眉头一皱,原本看到这时霖如此不顾一切便预想到,却是又一股脑的塞了几颗丹丸下去。
“你的蛊虫现在没了,不过比起蛊虫,你恐怕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毒这回事儿!”时青墨那眼神凶狠的吓人,看的时霖本还想要继续辱骂的嘴顿时努了努,将剩下的话噎了回去,却听时青墨又道:“自己看看胸口吧。”
时霖面上满是冷汗,因那蛊虫离体的痛苦,整个人虚弱了很多。
此刻听着时青墨的话,更是扯了扯衣服下意识瞧了瞧,然而只一眼,却发现自己的胸口一片漆黑!
“你对我做了什么!”时霖怒道。
时青墨!要不是有人要针对她,他又怎么会受这么多的苦,现在倒好,竟然还在他的身上动手脚!
“还能做什么?时霖我告诉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想要我时青墨的命,你也该做好这个准备!”时青墨冷眼又道:“这毒名为碎心,你不是为了一个蛊虫要对我下手吗?那我就不妨告诉你,这碎心比起那蛊毒强硬万倍,每七天发作一次,每月必要服用一次解药,否则……生生疼死过去,甚至能亲眼看到自己胸口慢慢腐烂,看见你自己的心脏尽碎,你信不信?”
时霖却是浮起一丝苍白的嘲笑:“时青墨你吓唬谁呢,就你还能……”
话还没说完,顿时觉得胸口一阵苦闷,没过两秒,这心脏好似要蹦出来一般,“砰砰”的声音让人发慌,甚至低头一看,只觉得那乌黑的颜色之中似乎还泛起了一丝血红,甚至周边,竟然浮现一块块诡异的斑点……
“啊——”又过几秒,疼痛倒地捂着胸口苦苦哀嚎。
在这种事情上,时青墨从不说谎。
这时霖还不能杀,他来这京城,最终若是以一副尸骨的状态送回三清县,到时候整个时家都不会安宁。
平日里,就算时霖做错了事,那时秉超也不过是教训而已,就连老爷子也不会有太严厉的惩罚,所以一旦他死了,如今这时家安稳的一切都会有所改变,就算所有人都知道这时霖有错,却也不可能真的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可他不能死,但也不能活!
最起码,不能像以前那样安稳的活着!
想要她的命,甚至还敢拿母亲的命威胁她?这一切不过就是他咎由自取!
却见疼痛之下,越发的虚弱,那汗水更是浸湿了衣服,双手紧紧的抠着胸口,似乎是要挖心掏肺一般。
“救、救我……”
时霖挣扎着伸出了手,然而却根本碰不到时青墨半分,那泪光中,隐隐能瞧见那伫立的身影,冷淡默然,冰寒如雕塑,看不到一丁点希望。
这一瞬间,他信了……
时青墨,真的对他下了毒……
这样的痛意,比起蛊虫发作的时候,更加的恐怖万分。
身体与精神的双重绝望,一点点的啃食着内心,甚至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恨不得将心脏掏出放在面前,也不愿意感受这种被撕裂的痛。
“小、小墨……我错……我错了……”难以抑制的疼痛之后,却是认怂道。
时青墨唇角一勾,却是装作没听到一般,直到那毒到了崩溃之时,这才给了他一颗解药。
那笑容背后,只有无尽的漠视,此时的时霖真的相信,如果不是因为他姓时,今日时青墨这样的眼神看着的,应该是一具尸体。
这样的时青墨,他真的没见过。
其实在来这京城之前,爷爷和父亲,甚至是姑姑都曾主动和他聊了聊,这话里无一不是嘱咐他对待时青墨的时候要客客气气,不可以使性子,那时候他只觉得可笑。
就因为时青墨现在有钱了,所有才要那么小心仔细吗?
原本,为了他们的劝诫,他甚至十分鄙视,只觉得爷爷他们太没用了,被一个野种唬住,可现在却懂了,不是在唬他,而是真实为了他着想。
他们说,时青墨是个好孩子,只要他做的不过分,她不会动怒。
他们说,时青墨没他想的那么简单,一个能在这么短时间之内建立起一个属于自己的商业王国的人,他不应该去嫉妒而应该去好好学着……
他们甚至还说,时家有时青墨在,是他们的运气……
现在,懂了。
彻底的懂了。
原来,是他眼光太短,压根没看到时青墨的厉害之处而已……
他早已不是自己记忆里那个只知道隐忍的小女生,更不是记忆里任由着他打骂的弱者,不知在什么时候,她早已崛起,这弱小的身影建盖起一座坚硬的城墙,他不过就是入城的乞丐,可以默默存在,却绝对不能妄图将那城墙推倒。
他也推不倒……
随着身上的痛意慢慢消散,时霖整个人就好似死过一遍一般。
却听时青墨又道:“这下药的事如果告诉了别人,我保证,你会永远和这个世界说再见!另外……从今以后,你吃不得荤腥,每碰一次发作的天数就会提前一天,虽说这发作起来没有要命的时候这么疼,可也够你喝一壶的了,自己看着办吧!”
时霖如果仅仅是针对她倒也罢了,偏偏他刚刚竟然妄图用母亲威胁!
爸妈向来宽厚仁和,即使他时霖多番忤逆、不尊重长辈,也从不会和他这个晚辈计较,甚至十分关怀,没有对不起他半分!
好好去忏悔吧!
“我……我知道了……”
时霖捂着胸口,满脸痛苦的站了起来,声音都带着颤意,这身上更是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布满了血腥与汗水。
时青墨扫了他一眼,当即直接给徐老头打了个电话,让他派个人顺道送时彩凤与这时霖一起回三清市。
三清市那边,铜墙铁壁一般,才不会有任何人能用时家的人做威胁。
元缙黎的二十四小时暗中保护,元老爷子这个手段强硬的隔壁邻居,甚至还有几个药门弟子作为后援队,完全不用担心。
当天,那姑侄俩便一起消失在京城。
甚至这路上,时霖虽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但看上去却是十分的虚弱,忍不住是心中一揪,多问了几句。
然而,这时霖竟是一改常态,没了以往那跋扈嚣张得态度,要是之前,怕是满心都是不满,可如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丁点血丝,整个人闭口不言,无论如何都不肯多说一个字,这样子,让时彩凤越发的奇怪。
不知是时彩凤,当这时霖回到了三清县,那时秉超、时秉良两兄弟,同样的诧异。
这时霖的性子是他们最担心的,原本还觉得这次去京城,时霖没准会被时青墨打一顿送回来,却发现这回来的时候,这脸上的确是有几道伤痕,不过看样子应该是被什么动物抓出来的,除此之外,除了脸色白了一点,这身上倒也没看出太大的问题。
只是身体虽然正常,可这性格却是大变……
面对别人的盘问,不吭一声,甚至当他们提到时青墨的时候,这时霖脸上除了恐惧之外,不剩其他,整个人都好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一反常态。
不过,比起之前那强横的态度,这现在……就好像是一瞬间稳重成熟一样,让人十分不解。
好在时青墨向来霸道,对欺辱她的人从不手软,这家人也早已了解这个事实。
眼下也以为时霖被时青墨教训了一顿,受了些刺激,没什么大事儿。
……
而当这时彩凤与时霖一走,时青墨却也有了动作。
与其等着别人下手,倒不如主动出击!
几天之后,高调拿出了一样东西,而这样东西,却足以让蛊门的人乖乖的出现。
当初还在元青市时,为了帮助简素寻找她亲生父亲的尸骨,曾入山林,更亲眼见识过一个布满了蛊虫的洞穴,那洞穴中,各种宝贝且不用说,最不缺的却是喂养蛊虫的药材!
当初那些药材,普通的东西她并没有留下,但那些稀有的宝贝,却是偷偷私藏了一点。
可以肯定,若是这东西出现,蛊门的人不可能忍得住。
就好像这药门与毒门的人一般,真正的痴迷医术或是毒术时,会不惜一切代价将那些珍贵的材料收为己用,尤其是当那宝贝离自己一步之遥之时,更是不可能选择退后!
而时青墨所说的药材,正是当初山洞中取下的蛊丝!
这蛊丝通体白色,当接触的温度不同时,呈现出来的状态同样也是不同,就好像当初,凝结在山壁上,如同蜘蛛丝一般,但落入玉瓶时,却成了液体。
药门在这京城,更是有专门的分堂,同样也是天合堂,诊病抓药,针对的都是些普通人。
时青墨更是亲自前去了一趟。
这京城的天合堂,比起三清市却是气派的多,处在最繁华的街道,独占几层大楼,拥有着现代化的设计,现代化的规格,看上去与当初徐老头所呆的地方完全不同。
按理说,这事儿可以直接交给徐老头安排,不过时青墨对药门的事管理的并不多,眼下也只当是循例视察,身边只带了一个小尘和宁十三。
小尘活泼好动,这宁十三却是整个人拧成了一根麻绳。
激动!兴奋!
又是一次和门主亲密接触!
太幸福了!果然,和小尘师祖搞好关系之后,这种机会常常有啊!
宁十三心中激动澎湃,外表一脸严肃,不停的盯着左右,好似要有人上前袭击时青墨一般。
“十三,你还是放松一点比较好。”时青墨也忍俊不禁道。
这宁十三性格倒是挺忠厚可爱的,许是因为他也姓“宁”的关系,这副傻样总会让她想起明月,这才总会特殊照顾一点,再者,药门那些弟子里头,小尘也偏偏喜欢和宁十三玩,这才破例让他下山陪着。
“门主,这外头人多又嘈杂,是要小心为好。”宁十三一脸认真,书生意气。
时青墨嘴角一抽,“你很少下山?”
这小子倒是像个从未下过山的“小和尚”。
当然,这宁十三如今年纪也并不算小,二十二三岁左右,年轻而且心思干净,很适合学医。
“回门主的话,十三自小就是孤儿,后来侥幸上了鹤山,一开始做的都是种植药材的活计,后来师父看我踏实肯干,这才让我跟着学医,十三学医晚,人又笨,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师兄弟中最没用的那个,好在我运气好认识了门主和尘师祖……上次去接门主是我第三次下山,这回是第四次……”宁十三又道。
时青墨忍不住汗颜,怪不得这小子这么傻。
药门严格,但也并不是个不近人情的地方,只要理由得当,还是允许弟子下山的,他怎么就是个一根筋?
无奈摇了摇头,时青墨只能说道:“不用这么紧张,山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况且我有自保的能力,而且咱们来的还是药门的地盘,不会有人能将我怎么样。”
说着,推门而入。
不过显然,宁十三根本听不进去。
在他心里,话虽那么说,可保不准有个万一。
就好像门主第一次去鹤山的时候,那不也是自己的地盘吗?结果那个甘雨姿竟然敢放蛇鼠攻击门主,要不是门主眼疾手快、又颇懂蛇鼠的情况,现在他们药门恐怕又要无主了!
药门可是他的家,他自然是希望药门越来越好,他也相信,只有门主这样的人才能让他们药门越发的强大,决不能让她有任何万一!
三人一入,本以为瞧见的将是各司其职的冷清场面,然而,却与想象中有所差别。
“你们平日不都是还有义诊吗?凭什么不帮我儿子治病!他都这样了,你们竟然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你们这些人还说什么医者仁心,明明就是狠毒!歹毒!”
“我有钱!你们快给我儿子治病,要不然你们别想好!”
……
时青墨眉头一皱,这是什么情况?
目光一扫,那耍着无赖的,却是个贵妇,这手上带着翡翠戒指,吆五喝六,指指点点,身段看上去有些贵人气质,可这张脸……
浓妆艳抹,费力嘶嚎,反而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