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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这就把顶大帽子给自己扣下了,常相逢也真是稀罕了,到了永安她真是拥有了不少东西,连带作风问题这种两辈子都跟她没关系的毛病都出来了,不过这里是女人名声比生命都重要的古代,不为自己,还有令狐俨呢,常相逢狠掐自己手心一把,眼泪瞬时就疼的落了下来,“敢问县主说民妇不安于室的人是哪个?民妇要与这种坏人名声的恶毒之人对质,带着他到令狐氏的宗祠里说清楚,我一个女人坏了名声大不了一死以证清白,可是我相公的姓氏不能蒙羞!”
常相逢缓缓扫一紫芝堂里的一众人,“现在在县主面前,大家说说我常相逢是什么样的人?什么勾的谁又搭了谁?又是怎么不安分过日子了?”
紫芝堂里都是明家的人,就算是个个亲耳听过明奕说要娶常相逢,现在也没有人敢出来佐证常相逢是个狐狸精啊,因为怕被常相逢追问勾搭的谁?或是被她直接说出来明奕有什么,明家还要保住明奕跟海宁县主的婚事,如何敢将这段过往揭出来?
见明家人没有一个吱声的,常相逢淡淡一笑,冲海宁县主一福道,“明氏为先历城侯后人,在洛阳威望颇高,如果我真的是什么不安于室的女人,她们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嫁到了明家的姻亲家里去?您看,您贵为县主,明家各位太太都没有人出来证明县主您听到那些谣传是真的。”
真是太无耻了,海宁县主被常相逢的厚颜气的七窍生烟却驳无可驳,她又不能直接说跟常相逢勾搭的就是自己现在的未婚夫婿!
“你,你无耻,来人,给我掌嘴!”海宁县主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可现在被常相逢给顶了,而且还不是一次!她能想出来的法子也只有打了!
那边早已经不耐的湖光听到海宁县主的吩咐,直接挽了袖子准备亲自动手,从黄婆子起憋的气终于可以发泄一下了,可是人还没到常相逢跟前,就被明奕拧了胳膊甩了出去!若不是万幸撞到门上,人应该可以飞出紫芝堂了。
“明鸿远,你敢打我的丫鬟?!”看到湖光惨叫一声晕了过去,海宁县主直接将茶碗砸向明奕,可惜被明奕给躲过了,“是她找死,一个奴才也敢动表嫂!”明奕这声“表嫂”叫的心如刀绞,可是他很清楚,只有认下常相逢这个表嫂,才能消了海宁县主的怒火,护她平安。
常相逢这个时候也没有心思去体悟这声表嫂里头的心酸跟无奈,顺着明奕的话道,“县主娘娘,如果您对皇上的赐婚没有异议的话,不论我们令狐家身份如何低贱,我丈夫都是明表弟亲口承认尊敬的不能再尊敬的表兄,我呢,觍颜算是您的表嫂,您这么一见面就要赏表嫂耳光的名声若是传遍了整个洛阳城,只怕人家要笑话明表弟了,这男人若是没了名声,只怕比女人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明奕还要在官场上混,如果眼睁睁的看着未来的妻子打了自己的恩人的妻子,只怕不止是个“惧内”的名声了。
“是啊,县主,常氏说的也有道理,她这个虽然出身低些,可是品性没有坏到哪里去,并没有您听说的那些事情,要不我那老嫂子如何肯为孙子订下常氏为妻?”眼见明奕又要为常相逢跟海宁县主将起来,令狐氏忙出来和稀泥,如果现在能将这两位从明家请出去,少活十年她都愿意,而这个常相逢,她发誓再不会叫她踏进明家一步了!
☆、一百二十九逛街
连姑姑在一旁已经死死拉住了暴怒的海宁县主,她承认常相逢说的都有理,可是这个常相逢说话的神气能不能不要那么气人?“县主,为了明公子您也要忍一忍啊,常氏说到底是令狐家的媳妇,那就是您脚底的泥,跟她生气不值当的,为她伤了县主的清誉不值当的,再说明公子的名声不能坏啊!”
自己这个主子再得王爷的宠爱,可也不过是个县主的位份,宗室里品级比她高的姑娘也不少,如果传出去人没进门儿就掌掴婆家表嫂,整个宗室女都要跟着被骂没家教,那可是犯了众怒了。
见连姑姑拦下了气咻咻的海宁县主,令狐俨也不打算在明家多待了,明奕到现在还时而清楚时而糊涂,海宁县主身份高贵又不讲道理,明家更是一群蠢货,因此劝罢明奕,令狐俨又向海宁县主跟令狐氏告辞,说是家中有事,不好多留。
“行了,你们有事要走我也不留你们了,过几天我们也要进京去了,你们小两口还是新婚呢,你祖母年纪又大了,就不必来送了,”令狐氏巴不得令狐俨他们赶快走呢,连客气话也不说了,直接挥挥手道,“送客。”
“我去送表哥,”明奕直接转身率先出了紫芝堂。
“你到现在还没有看明白?这就是你对她苦心的回报?”令狐俨跟明奕腿长步子大,又有私房话要说,远远的将常相逢跟王氏她们甩在了后面。
“不是,表哥,那些道理我都明白,可是一看见她,就会想到相逢,我的心就-”明奕不敢回头去看常相逢,挣扎半天道,“她还好么?你跟她-”
“你看呢?你放心,我既娶了她,她就是我的女人,我不会叫她受半分委屈,所以,明鸿远,你也离她远一些!”令狐俨驻足回眸,看着神情有些恍惚的常相逢,“起码令狐家的时候,她比现在开心的多。”
明奕好像从来没有看见过一身红装的常相逢,以前她说过不喜欢太鲜艳的颜色,头上顶多就是一根木钗,晚上自己翻墙去找她说话的时候,她经常是将长发在脑后一扎,说那叫“马尾”,而现在的常相逢,却如同脱胎换骨一般,脸上挂上恬净的微笑,随在王氏的身后缓缓的向他们起来,“你别叫她这么活,她不会高兴的。”
“这个不劳表弟费心了,我认识她的时日并不比你短,后来又一起做生意,她喜欢什么样的生活我很清楚,她跟着我,会开开心心的过以后的日子,”令狐俨同样在看着常相逢,他知道她一定不愿意呆在这个地方了,现在带她走,才是叫她最高兴的事情,“明家在洛阳算得上一号,可是到了京城就什么都不是了,到了京城之后的路都要你自己走了,就算是再不喜欢那个县主,也要为自己的前程跟亲人想一想,这世上就算是皇上阁臣也没有谁可以随心所欲的。”
“表哥,你也喜欢她?”明奕看着转身去迎常相逢的令狐俨,忽然想通了许多事。
令狐俨自然听到了明奕的问话,可是他懒得回答他,现在常相逢是他的妻子,他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没必要向一个不相干的人交待。
“可算是出来了,真是吓死人了,那个县主怎么那种脾气?我活了几十年竟然没见过,”一出明府大门,令狐钿就长吁一口气,“这地方我真是再也不敢来了。”
王氏对对明奕跟常相逢的事情多少也知道一些,看到儿媳意兴阑珊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嗔了女儿一眼道,“你才多大就活了几十年?叫我这老婆子可往哪里站?不过幸好这家人要进京城享福去了,”这样不记恩的亲戚,以后还是少来往的好。
“以前我觉得伯母跟二婶儿对我挺好的啊,”令狐钿有些想不明白,跟王氏小声嘀咕着上了前头的马车,而令狐俨扶了常相逢上了后头的马车。
“怎么样?吓坏了没?”一上车令狐俨就关切的打量常相逢的神色,“要不咱们回去吧,铺子时改天再去也行。”
“我没事,既然出来了,还是转转的好,母亲跟姐姐都跟着呢,再说我也没有那么娇贵,”今天要来明府认亲,常相逢是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的,现在好了,连海宁县主也见过了,以后的日子就消停了,“我现在的心情跟姐姐一样,幸亏她们要进京了,”说到这儿常相逢苦笑一下,“令狐俨,我跟你说,我现在居然有些庆幸没有嫁到明家来。”
“怎么了?忽然说这个?”令狐俨讶异道,常相逢可是个不撞南墙心不死的性子,说好听些是执拗,说不好听是犟,是傻。
“人家说婚姻不只是两个人的,还是两个家庭的事情,我以前是不以为然的,以为我能挣钱,明奕有本事做做官的话,那些人靠着我们养活,再不喜欢我,又能奈我何?可是我越来越觉得其实我想的太简单了,明家那些长辈-”常相逢摇摇头,如果真嫁给明奕,她估计光家里的事都会累死。
终于有些长进了,令狐俨忍不住伸手在常相逢光洁的额头上轻弹了一下,“别看你现在的婆婆不是嫡亲,其实比那些亲生的还省心呢,祖母又是少见的明白事理,还没有叔伯兄弟婶子妯娌,这样的人家儿可哪里寻去,常相逢你真是个福女,将来我女儿都未必能寻到这么好的婆家!”
这家伙真是经不起夸,常相逢揉了揉额头白了他一眼,“是,希望你女儿以后也我这样的好福气,嫁得你这么一个好男人,开心幸福的过一生!”
看常相逢笑了,令狐俨也跟着一乐,摆出一副肯定的样子敲着扇子道,“不是希望是一定的,有我这么英明的爹爹,我不打听好,怎么可能叫女儿嫁过去?”
真是自怜的无可救药了,常相逢懒得跟令狐俨再逗贫,挑起车帘向外望了望,“这不是去水席楼的路啊,咱们去哪儿?”
见到了憔悴无力的明奕,常相逢的心情乱糟糟的,如果明奕跟海宁县主情深无限,估计她会很心塞,可是这种仇人般的关系,也叫她不安,可这些心事,她没办法去跟任何人讲。便换了话题。
“既然出来了,先到汇宝楼去看看,给你们挑些头面,再去看看有什么新料子,前头的洋货铺子也是咱们家的,等这些转完了,咱们再到水席楼去,顺便在那里吃了午饭-”
活动这么丰富?她只打算去水席楼看看好不好?“你确定把这些逛完咱们中午能赶到水席楼?”虽然令狐家每季都有专人将当季新货送过去给百氏跟王氏挑选,可是对女人来说,更喜欢出来逛逛透透气,亲手从各色货物中挑出喜欢的那种感觉,常相逢不认为进了汇宝楼,绮珍阁她们能够很快出来。
“赶不过去就在福满楼吃点儿,晚上再到水席楼也成,左右出来了,叫母亲跟姐姐都松散松散,她们忙咱们的亲事也累了半个月了,平时又轻易不得出门,”令狐俨说的轻描淡写,他今天带常相逢出来是有自己的用意的:常相逢是他的妻子也是令狐家的主母,常相逢又不是那种安守内宅的女人,那么叫自己铺子里那些大掌柜们认识一下她,也是很有必要的,为了不引起常相逢的怀疑,令狐俨特意选了这个方法。
好吧,自己成天在街上行走,看的多了市面上的繁华,下了工反而想呆在家里,可是王氏跟令狐钿不一样,出一趟确实不容易,“那走吧,听你的安排。”
事情果然如常相逢所料,她们三个从汇宝楼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烈日当空了,不过因为寻到了自己满意的东西,王氏眼令狐钿的兴致都很高,居然没有人说热,令狐俨看着前头并排走着讨论到了福满楼吃什么的三个女人,无奈的摇摇扇子,叫胡万先将她们挑中的首饰送回府,自己忙跟了过去。
“这就是那天相逢在丛春园做的新菜,我还想着这回吃不上了呢,”令狐钿看着桌上四道西点,满眼惊叹,“这东西不说吃,看着就漂亮,”她挟起一枚桂花茶冻轻轻放在眼里,没想到居然是冻的小冰块,还带着淡淡的桂花香,“单这一道就能在洛阳打响名头啊!”没有女人会不喜欢这样漂亮又新奇的东西,就算是味道普通一些,也照样有市场。
“大姐,你说我要将水席楼开到开封怎么样?”常相逢将一杯草莓蛋奶布丁捧到令狐钿面前,示意她再尝尝,“可惜这样的东西我会的有限,不然开个专门卖西点的酒楼。”
“这东西好是好,我品着工序也不复杂,贵就贵在材料稀罕吧?这都五月多了还有草莓,”令狐钿生在商家,嫁的也是大商贾,见识还是有的,“开封不像洛阳富庶,不过偶尔一回,还是吃的起的,只是我猜着这东西不难做,有心的人家只怕尝过一次就学了去,回家自己弄了。”
令狐钿的话常相逢深有同感,这些西点本来就不是常相逢擅长的,她会的都是些现代女性在家里都可以捣鼓出来的小东西,拿出来博个关注度还行,靠这个发家那就是看低了古人的聪明程度了,“姐姐说的是,想在开封开酒楼,还得是我们的水席了。”
“本来我就是这么个意思,你专心将一门生意做好就成,小心贪多嚼不烂,再坏了自家的招牌,”令狐俨在常相逢身边坐下,“一招鲜吃遍天的大有人在,咱们在洛阳也不过才开了一间水席楼,你就将主意打到开封去了?”
王氏看着一说到生意就两眼放光的儿媳妇,心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儿,“执信说的是,到底咱们这些女人家,帮相公打理好内宅才是最要紧的,执信年纪也不小了,你们现在关紧的就是给我添个孙子来带,水席楼能开几间都无所谓,咱们家里又不缺银子,你的嫁妆其实也不少了,咱们也不是贪媳妇嫁妆的人家儿。”
常相逢被王氏的话说的红了脸,自己跟令狐俨要是能给她生出孙子来,那才叫奇迹呢,不过她现在也只能摆出羞涩的样子红着脸听王氏说完,然后低声称是。
吃完中饭,常相逢她们在福满楼特意安排的雅室里小歇了一会儿,又兴致勃勃的出发了,令狐俨看着精神抖擞的三人,实在想不通这五月天不回家呆在屋里外头有什么好转的,他甚至有些后悔提议带着王氏跟姐姐了,如果只是常相逢一个人,各大铺面走一圈儿,叫掌柜的出来见个礼,现在估计都到了水席楼了。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常相逢一点儿都不同情跟在她们后面的令狐俨,这才哪儿到哪儿?这几条街走下来,连现代半幢百货商场里的商户多都没有,“出来逛逛多好啊,中午母亲明显比平时饭量好了,以后隔个十天半月儿的,我就请母亲出来一次好了,当然,你这个做儿子一定得跟着!叫全洛阳城的人都看见令狐大东家的孝心!”
“我又没有得罪你,”令狐俨都不知道要跟常相逢说什么好了,却看她已经奔到绮珍阁里指着放在最显眼地方的那几匹料子,“这个好,上次我过来看这个綀子,太贵了没舍买,伙计说夏天穿着遍体生凉,母亲,叫相公将这些全包了,回去给你跟祖母做衣裳穿!”
倒是先想到自己跟婆婆了,王氏忍不住抿嘴一笑,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自己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媳妇还是知道些人情事故的,不像外头传言的那么不懂事,“这绮珍阁是咱们家的铺子,有好东西怎么会不先往府里送?这綀子做的衣裳我跟你祖母都有了,倒是你跟钿姐儿没有,你们选几匹回去做衣裳就是了。”
☆、一百三十和睦
绮珍阁的掌柜还记得初被明家大小姐堵在店里的这位姑娘,没想到短短数月,她居然就成了令狐家的女主人?掌柜的抹了把头上的汗期期艾艾道,“小的见过太太,姑太太,奶奶。”
令狐俨倒不知道常相逢还到过自己的绮珍阁,又见她还记着这里的料子,想必是喜欢的,“这东西本来就不多,搁在这儿能买的起的更少,倒不如拿回去直接给姐姐跟你做衣裳穿,剩下的姐姐带回去给嫦姐儿曼姐儿做衣裳就是了,小孩子畏热。”
“还是不要了,嫦姐儿跟曼姐儿正长身体呢,哪里能用这样的料子?”令狐钿是个识货的,这綀子年年都是贡品,也不知道令狐俨是如何拿到的,“执信,这料子你公然摆在铺子里-”
“无妨,这些都是筛下来的,织户也得吃饭不是?”令狐俨微微一笑,指着令狐钿面前的那匹,“咱们入的这些货,最里头边上有些小瑕疵的。”
原来如此,不止令狐钿连常相逢都懂了,最里头的那点点瑕疵是天意还是人为,可想而知了。
“那还是给弟妹做衣裳吧,我那里穿不着这样的,”令狐钿想了想还是拒绝了,王家一大家子呢,自己带回去只怕也不够分的。
“姐姐你就拿着吧,咱们一会儿到天衣阁直接叫人帮着裁了,剩下的就说是执信这个舅舅特意送给两个外甥女儿的,谁要是眼气也简单的很,叫她们娘家兄弟给她们买去,”令狐钿婆家的事情在令狐家并不是秘密,吴妈妈已经当闲话给常相逢补过课了,虽然觉得令狐钿今天的处境跟她的性格有直接的关系,但常相逢还是忍不住发表自己的意见。
令狐俨被常相逢的话给逗乐了,笑道,“相逢说的对,姐姐直管回去给嫦姐儿她们裁着做了,谁要是眼气,就叫她们找自己娘家兄弟要去!”说罢还促狭的朝常相逢挤挤眼,若是令狐钿说出这样话,别说王家的妯娌,就是她那个婆母娘,都能气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