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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老爷百般不对，但老爷也是小姐的父亲，可以的话小姐还是莫要太生老爷的气了，奴婢相信老爷现在严肃了也不过是因为想要变得更好而已。”莲香不想让她在这府上还要被人诟病，小声地说道。
“是嘛？”许红妆坐起身，把身上的毯子放到一旁，盯着那个跪在小榻旁边的人，“那不知为何我回府上这么多日，那个父亲怎么一直都没有来看我，反而是陪在叶氏的身边呢？”
“许是……”莲香抬头，又低下，舔了舔唇，“小姐在府上一日，便就是老爷的女儿一日，父女是世上最亲近的人，奴婢不知道有父亲是什么感觉，但奴婢知道，以前的小姐是喜欢依偎在老爷的身边的。”
这句话仿佛是用尽了莲香的所有勇气，她几乎都不敢抬头，话一说完就直接爬起来，往房间外飞快地跑去。
许红妆坐在榻边，两只脚踩在这装了棉花的鞋子上，看着外面沉思许久，最后穿上鞋子，拿了一件外裳披着坐到自己的桌边去了。
这几日一直在歇着，自己的事情都快要荒废了，既然现在情况这么尴尬那么她就做好自己的事情好了。
至于其他的，不是她现在该想的。
再说了，很快就是上元节了，这么美好的节日不应该用来记仇和难过而是要用来好好地过日子。
埋在房间里直到上元节，许红妆让莲香出门去看看能否出府们去欣赏外面的景色，她很快回来，带着一个并不好的消息，“小姐，他们说老爷还是不让小姐出府呢，说是这一个月都不能出府。”
“他自己不出府也不让我出府？这是什么鬼道理！”沉下了几天的好心思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许红妆恼怒地道：“把衣服给我找出来，他不让我出去我就偏要出去！”
“小姐，不然别去了，奴婢给您做灯看成吗？”莲香哀求着说道：“这几日府上总是奇奇怪怪的，好多人都离开了，奴婢不知道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但是奴婢觉得这样是不对的。”
“自然是不对。”许红妆见莲香不动手就自己去找了衣服来换上，“无论如何今日我是必须要出去的。”
“奴婢知道小姐不是一个喜欢呆在家里的人，但是——”
“何处来的这么多但是，哪有上元佳节还一直窝在府上的道理？”许红妆快速地穿好衣服，打着坚定的决心，“今日这门不出我也得出。”
她可从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主，这几天能安安稳稳的待在这府上已经是她能做出的所有了，如果还要继续把她压在这府宅里，只怕她真是会忍不住的上手去做一些更为不能接受的事情。
随意梳了一下头发就要走出这院门去，而这时，那个本该一直在叶氏那里的男人过来了。
许宣正站在门口，面容竟是比之前所见要老上许多，银发在墨发当中清晰可见，几乎长了有一半，连留好的胡须里都白了几根。
他看了许红妆一会儿时间，眉头半皱，双目里没有一丝慈爱，“你要出去？”
不可否认看到这样的许宣正心里是有些触动的，但这样的触动也只是初见到的那一刻才有，一会儿之后就消失无踪了，许红妆看着许宣正，正声道：“是，我今日要出去，还要好好玩。”
“为父不是不让你出去，只是外面的世道杂乱的很。”许宣正没有像是之前一开口就是一声怒吼而是看淡了似的淡着语气，“你此前就是出去多了才会结交了那样的一个人，以至于前几日有了那样的后果，你此时若是出去，被外面的人认了出来，与你也是不好。”
“谣言是一把刀，杀人于无形。”许宣正垂下眼睛，像是不想说的太多又不想吞下，“为父此前把你捧在掌心里，将你宠的没有一分小姐的性子，你若是和你二姐学习学习也罢，可你偏不，总是这般自我，惹出了祸事又不惧怕。”
“你母亲疼爱你，却也不想看到你如此作践自己，你还是在府上莫要出去了，学习一些小姐们该有的姿态，何大人不计前嫌的还要娶你，你也该要为他考虑一些，莫要丢了他的颜面，不然为父还真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何大人的大恩。”
“何为大恩？女儿又不是没人要非要嫁给他。”许红妆不满地道：“若是可以，父亲就去取笑了婚约吧，我可不想因此欠了谁的恩情，我也不需要。”
“你这般真是让为父失望！”许宣正一反常态没有动手，只是轻喝出一句，然后转身，“既是要走你便就走吧，若是在外面被人打死了，为父会把你接回来的！”
“父亲的诅咒听得女儿很是欢喜。”许红妆瘪瘪嘴，心里很是不高兴。
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出去玩玩是多么好的事情偏偏这个人非要过来和她说道，说就算了，居然还这么诅咒她，简直过分！
她不会把这个诅咒当回事，但是莲香当真了，她惊惧地拉着许红妆，“不然小姐我们还是以后再出去吧，现在这个时间点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几盏薄灯罢了有什么好玩的？”
“你以为我是出去看灯吗？只不过是这几日没有出门想着借这个由头出去而已。”许红妆轻哧一声道，一边已经抬脚往外面走去。
莲香急忙跟上，小声道：“奴婢喜欢小姐，但是外面那些没眼睛的人却不见得就真的喜欢小姐，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奴婢就不要活了。”
“你觉得能出什么事？”许红妆摸了摸自己腕子上缠绕着的细小银鞭，这几日时间里她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她还在这银鞭的头头的缠了密集的丝线，握着的时候就不会勒人了。
“奴婢不知道。”就算能想到也不敢说，不然那真的发生的话，怕是自己也要受不了，莲香低着头，很是苦恼。
“凡事要往好方面去想，何况我们今日出去难道不是去玩的吗？”许红妆轻笑着，扭头看着莲香还是一脸纠结的模样有些不大欢喜，“你若是实在不喜欢就给我滚回去，这么一脸哀像是嫌我死的不要够快吧？”
话都说到这儿了莲香那里还敢委屈和害怕，连忙就拉起僵硬而不好看的笑容，“没有没有，奴婢一脸微笑呢，不是哀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