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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确实不忍直视,但是,比上一次,好了很多。
或许,只是卖相差。
味道……应该还可以吧播。
乔辛雅这般安慰着自己,执起筷子,想夹菜,却不知道该夹哪道,索性,闭上眼胡乱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
嚼了几下,还是忍不住吐了。
“这就是你说的会做?”
乔辛雅气恼,那么多食材,全部被他浪费了!
还平白等了一小时!
儿子都饿坏了跫!
乔辛雅气红了脸,慕子昇神情坦然的坐了下来,夹了快鱼肉吃着,“我觉得味道还可以啊,你们的嘴怎么这么叼?天天,小北,你们过来,这些菜,教会你们什么叫做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慕澜北:→_→
乔怀瑾:一一+
乔辛雅:……
见三人不动,慕子昇又吃了口,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不吃么?”
“……”
乔辛雅推了推僵愣着的乔怀瑾,“去房间里把你小蜜阿姨叫出来,让她尝尝看这菜能不能吃。”
闻言,乔怀瑾皱眉奇怪的回了句,“妈咪,小蜜阿姨很早就走了,我要去哪里叫她?”
“……走了?”
乔辛雅怔住,从厨房出来后她就没看到江小蜜,还以为她一直窝在房间里睡觉呢,怎么走了也不跟她说声。
眸光,含着质问,投向慕子昇。
后者,落落的受了她这目光,撩唇,不紧不慢道,“她有急事,我留过她了,她一定要走,那我也没办法,只是忘记跟你说了。”
他的话,十句里有九句半是假的。
乔辛雅是再也不能信了,打了个电话给江小蜜,确认她是真有急事且人身都安全后才舒了口气。
肚子,咕咕的在叫。
乔辛雅摸了摸,无奈的看向正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的乔怀瑾,“白米饭还是可以吃的,我再去做几道菜。”
适时,门铃响了。
慕澜北忙跑去开门,被乔辛雅拦了下来,这么晚了,谁还会过来?
看了下猫眼,外面,站着一个送外卖的。
乔辛雅犹豫了下,想着慕子昇在这,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打开门,眸带困惑的看着这个陌生人,“我们没有叫外卖,你是不是送错了?”
那人对了下地址,“没错啊,就是这里。”
乔辛雅狐疑,慕澜北探着小脑袋钻了出来,“肯德基宅急送,妈妈,是我叫的。”
“……”
……
餐桌上,乔辛雅啃着鸡腿直赞慕澜北有先见之明。
母子三人围着全家桶津津有味的吃着,而慕子昇,独自守着他这顿“大餐”食之无味。
其实,慕子昇挺饿的,但是乔辛雅只顾着自己吃也没来叫他,他也拉不下脸来过去。
僵了片刻,他默默的去沙发上坐着,无聊的看起了电视。
神情,并不明朗。
乔辛雅拿余光瞥了他一眼,觉得他挺可怜的,就挑了对鸡翅和一杯可乐跟了过去,递给他,“吃点吧。”
“……”
慕子昇抬眼,看着她,眼神,多少带了点责怪。
自己吃饱喝足之后终于想起他来了?
“我不吃垃圾食品。”
语气,硬硬的。
看来,又在使少爷脾气了。
他不吃,乔辛雅才懒得哄他,反正又不是她儿子,“不吃算了。”
她抬步欲走,他冷着脸拉住她,接过她手里的鸡翅和可乐,“算了,看在你这么殷勤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吃一下。”
“……慕大总裁,你大可不必这么为难。”
“我喜欢为难。”
“……”
就作吧!
乔辛雅白了他一眼,适时,慕澜北很会看眼色的凑了过来,趴在慕子昇的腿上腻歪着,“爸爸,你晚上会留下来陪我睡吗?”
慕子昇很中肯的回了他的话,“这个要看你妈妈同不同意。”
问题,丢给了乔辛雅。
慕澜北仰头,眸带希冀,“妈妈,你同意吗?”
乔辛雅抽了抽嘴角,忽的,蹲了下去,摸着慕澜北的小脑袋耐心的扯着,“小北,你爸爸身子娇贵,就跟豌豆姑娘一样,睡不得我们这样的床,不要为难爸爸了好吗?”
“我最喜欢……被为难了。”
慕子昇挑眉,乔辛雅的小脸冷了冷,眉宇间,是真的生气了。
慕澜北觑了眼乔辛雅的神色,感觉自己说错话了,忙讨好的蹭进了乔辛雅怀里,“那就不为难爸爸了,爸爸,你回家去睡吧,我不让你陪了。”
慕子昇:“……”
对话,以冷场而告
终。
外面的夜色,暗了下来。
慕子昇走的时候,乔辛雅去送了他。
两人,一前一后,分的很开,似乎,是刻意保持着距离。
他的车,停在小区门口,黑色宾利,很显眼。
车灯,亮闪了下。
慕子昇倚着车身,习惯性的抽了支烟出来点上,那烟,夹在他修长的指尖,但,并未递至唇边,只让它燃着。
眸中,映着那明灭闪烁的星光,透着股深意,锁着慢慢跟上来的乔辛雅——
直到她在他面前站定,他才开口,“回去吧。”
嗓音,醇厚,又,淡淡的。
乔辛雅微吸了口气,抬眸,借着昏黄的路灯,看清他脸上晦暗不明的表情,“虽然我现在住的地方有点破,但是,我会给小北最好的生活,也让他读最好的学校,这一点,你不必担心。”
短短的路程,这番话,她想了很久。
既然她要了小北,即使给不起慕子昇带给他的优渥条件,但是,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他过上好的生活。
绝不能让他跟着她受苦。
乔辛雅心中打算着,慕子昇听了她这番话,了然点头,“从幼儿园到大学,g市设备教学资源最好的是艾顿,目前,我已经是这所学校的最大股东,本想着这几天就把小北安排进去,谁想到,你会跟我要了他的抚养权,所以,入读哪个学校,自然是你为他做决定。”
艾顿——
是很好。
那么,就这所学校吧。
“那就艾顿吧。”
乔辛雅说,慕子昇眯了眯眼,提醒着她,“艾顿的学费可不低,你要想清楚了。”
“一个学期多少?”
“五位数。”
“……”
乔辛雅咋舌,一个学期就上万,小北要读,天天自然也要读,两个加起来……
是笔很庞大的费用。
乔辛雅垂下了眸子,掰着手指头算着,慕子昇好笑的看着她,慢条斯理的掐灭了烟头,而后,幽幽的补了句,“这样吧,怎么说我也是孩子的父亲,他们的学费,我担一半,怎么样?”
乔辛雅正肉疼的心算着,听他这么说,想着他好歹也是孩子的父亲,这责任,多少也应该尽点吧,何况,这钱,是用在孩子的教育上的,应该可以拿。
犹豫了几秒,她点头,“好啊。”
“嗯,那就这样吧。”
慕子昇展眉,正要开门上车,乔辛雅蓦地叫住了他,“那个……我过几天回趟襄城,会带天天和小北一起去。”
“……你这是在跟我汇报行程?”
慕子昇挑眸,透着几许欣喜,乔辛雅瘪了瘪嘴,跟他解释,“我答应过你会留在g市,我怕不跟你说你会以为我带孩子逃回襄城去了,省得你半路把我抓回来。”
“……”
慕子昇表情僵了僵,眸中的欣喜一扫而光,下一秒,似乎意识到什么,表情,显得更为怪异,“去襄城?看你奶奶?”
记得,当年,他一气之下命人将陈阿巧的坟给撬了,也不知道她在法国的那四年里有没有回去看过……
不过,看她的反应,应该还不知情。
果然,她只低低的应了声“恩”,再无别的多余的话。
慕子昇轻舒了口气,“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恩。”
待到黑色宾利消失在视线里,乔辛雅才转身上了楼,哄完乔怀瑾和慕澜北睡觉,她才轻手轻脚的开了电脑,查看着自己银行卡上的账户资金,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等天天和小北上了幼儿园,她肯定要来回接送,总不能带着他们坐公交,所以,买车,是必要的。
医药费,房租费,学费,再加上购车款……
这些钱花完后,她就从一个小富婆变成一个穷光蛋了!
哎——
回头,望了眼熟睡中的天天和小北,乔辛雅展眉,暖暖的笑开,心中,默默的为自己打气。
钱,赚了就会有。
没什么过不去的。
她,会让天天和小北过上好生活的!
……
数日后,机场。
国际航班候机室内。
慕子昇和慕荣华、江心绾相对而站,待广播室叫到了他们这班飞机时,他才将手中的行李交给他们,“放宽心好好玩,公司里有我在,不会出什么事。”
慕荣华点头,拍了拍他的肩,“顾着点身子,别累坏了自己,还有乔丫头那边,你多看着点。”
“我知道。”
慕子昇应着,江心绾蹙了蹙眉,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我让你去把辛雅追回来,你倒好,大的追不回,小的也追丢了!阿昇,要是我和你爸回来后还看不到
孙子,你自己看着办吧,要么接受我给你安排的相亲,要么再给我弄一个孙子出来!”
江心绾把态度放在那,慕子昇轻皱了下眉,双手,搭上她的肩,将她往入口处推,“瞎操心什么,大的追回来了小的自然会回来,你就跟爸出去好好玩一玩,什么都别管了。”
“……说你几句又不听,佳佳说的对,确实是我们把你惯坏了!”
江心绾念叨着,慕子昇揉了揉耳根子,看他们进去后才无奈的笑了笑,折身,去了国内航班候机室。
目的地,襄城。
起飞时间,比乔辛雅定的那班航机还早了两个小时。
……
襄城。
飞机落地后,乔辛雅直接带着乔怀瑾和慕澜北去了公墓,这里,埋着她的父亲,母亲,还有辛苦抚养她长大的奶奶。
一束白百合,两束菊花,捧在怀里。
乔辛雅走到陈阿巧的坟前,见有工人在修葺时,忍不住拧眉,“这是我奶奶的墓碑,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工人见着她,边干着手上的活边回答她,“前几天打雷刮风又下雨,将这墓碑劈裂了,政-府出钱,让我们来修。”
“那里面没事吧?”
“没事,就外壳坏了。”
“没事就好。”
乔辛雅暗自舒了口气,等工人修葺完收拾工具走了之后方将手中的白百合放到了墓碑前,见照片上沾了灰尘,忙抬手拿袖子将它擦了擦,“奶奶,对不起,辛雅隔了四年才来看你,不过这一次,我带了您的两个曾孙一起过来,他们很乖很懂事,奶奶,您看看,我相信您也会很喜欢他们的。”
话落,她转头看向站得有些拘谨的慕澜北和乔怀瑾,“小北,天天,你们过来,见见你们的太姥姥,给她磕个头。”
乔辛雅往旁边移了点,慕澜北和乔怀瑾听话的跪了下去,端端正正的给陈阿巧磕了个头,“太姥姥,我是小北(天天),我们来看您了。”
见他们知礼懂事,乔辛雅心中欣慰的很,就近抚着乔怀瑾的头道,“天天,小北,你们外公外婆去世的早,妈妈从小就是被你们的太姥姥带大的,她对我,恩重如山,以后,如果妈妈不在了,你们也要年年来拜祭她,打扫她坟前的灰尘,知道吗?”
“嗯,知道。”
乔辛雅暖暖的笑着,眼角,不知不觉的溢出了泪水。
奶奶。
她最爱的奶奶啊……
每次,看着墓碑上那慈祥的笑容,她便会想起过往的种种,足以,让她心痛又心疼到流泪。
匆匆抹掉脸上的泪水,乔辛雅扶起慕澜北和乔怀瑾,声音,含着哽咽,“我们去看外公和外婆吧。”
……
树荫下,停着一辆大众黑色轿车。
很普通。
慕子昇坐在车里,鼻梁上,架着副茶色墨镜。
墨镜后的那双眸子,漆黑幽冷,正望着公墓上一大两小的身影,微微出神。
他的腿,慵懒的交叠着。
而,膝上,放着本泛黄的日记本,打开的页面上,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字。
几经波折后,乔泽和的日记本,还是回到了他的手里。
也算是机缘巧合了。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见着乔辛雅离开,慕子昇才开门下了车。
缓步,踱至陈阿巧的墓碑前。
慕子昇蹲下身,并没有去看墓碑上的照片,那眸光,垂下,凝着他脚下的这片水泥地面——
当年,他挖了她的坟,并且,将那骨灰,撒在了地上。
要她,生生世世承受着亲人的践-踏。
“奶奶,你看辛雅多么傻,生前,你这般对她,而她呢,傻乎乎的被你瞒在鼓里,到现在,还是这么的爱你,让她的儿子,一辈子记住你曾经对她的好,这份心意,你受的心安理得吗?”
蹲,化为半跪。
慕子昇摊开日记本,让风,一页一页翻动着它,像在倾诉着她的罪状。
修长的指,拾起夹在其中的信纸,他掏出打火机。
“啪嗒”一声——
橙黄的火苗,攀上了纸张一角,而后,呈着弧形,慢慢,慢慢的,吞噬着这菲薄的纸张。
慕子昇松手,将它丢进了日记本里,“这个真相,对辛雅来说太残忍,她……还是不知道的好。”
“就让你活在她的心里吧,一个很疼很爱她的奶奶……”
“在她的世界里,她的爸爸,妈妈,都是爱她的,而最爱她的,还是你这个既当爹又当妈的奶奶,没有阴-谋,没有诡-计,也没有……让她绝望的亲情,于她而言,是最好的。”
“……”
火焰,吞噬了这场阴暗的诡谋。
染红了他黝黑的双眸。
慕子昇起身,最后,瞥了眼那燃烧
殆尽随风卷起的灰烬,“这件事,就这么结束吧。”
他开着车离开,拐弯处,与一辆黑色加长林肯车擦肩而过。
空中,飘起了细小的雨丝。
林肯车在公墓前停下,自车上,下来一位身着笔挺西装的少年。
他撑着一把黑伞,躬身,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宫先生,到了。”
雨丝,沁了进来。
有几滴,落在了男人矜贵的深色西服上。
他垂眸,抬手,掸落身上的雨珠,动作,优雅,而高贵。
一举一动,透着,骨子里的冷漠。
身形,微动,在车外少年的恭候下,他抬步,下了车。
沿着慕子昇走过的痕迹,男人缓步走着,手中,捧着一束白色栀子花,然,那眉宇间,尽是冷至骨髓的淡漠,仿似,行走在独立于喧嚣之外的清静之地,而非,这片至亲至爱之人的埋骨之地。
脚步,行至林可儿的墓碑前顿住。
林可儿,乔辛雅的母亲。
碑前,摆着菊花,是乔辛雅放的。
少年微愣,“宫先生,好像有人来过了。”
男人面色漠然,听了少年的话,眉峰,未皱一分,弯腰,将手中的栀子花放到了墓碑前,“她错了,母亲喜欢的是栀子花,而非菊花。”
闻言,少年诧异,“刚才,是小姐来过?”
“走吧。”
男人转身离开,少年不敢再问,只得小步跟了上去为他撑伞。
宫先生,向来寡言。
而他,也从来猜不透他的心思。
……
这趟襄城之行,乔辛雅并没有多逗留,只住了一天便返回了g市。
却在机场出口处,碰到了许久未见的……慕希年。
“大哥——”
这个称呼,下意识唤出口,乔辛雅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刚要改口,却被慕希年拦住,“就这么叫吧,反正我比你年长了很多,听着也顺耳。”
对于慕希年,乔辛雅接触的不多,她诈死后,他和慕子昇的事,她听说过,但都很模糊,具体怎么样,她还是不太清楚。
总之,她对他的印象,不好,也不坏。
顶多,是点头之交。
乔辛雅态度不亲不疏的,慕希年倒显得热情很多,唇角噙着的那抹笑,很温和,“子昇不让我靠近小北和天天,我又对小孩子喜欢的紧,辛雅,赏个脸让我请你喝杯咖啡吧,也好让我和这两个侄子多待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