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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顺帝看到面前堆积如山的则子,心里也有些烦躁,北方涝灾的事情掏空了国库,他虽然听从朝臣的举荐,派对了八府巡案陈聪前云赈灾,可是心里还是不太安宁。
天水国雄据在西北,一直是他的心头大患,如今那边何军在守着,也不知道是否守得住。
新法才刚刚推行,如今灾祸不断,秋税也不知道能收多少。
他做为帝王,在面对这样的灾祸时,心里也有些没谱,却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如今除了等待还是等待。他虽然知道新法是一定要推行的,但是在面对巨大的压力时,他心里对明云这裳还是有些怨恨的。
对他而言,新法若是不成功,他在群臣面前也将威严扫地,也会将整个国家带到另一轮的动荡之中。
而今他却又再也打不起仗来了,对于兰陵王的危机,他也要想办法扫除才是。
可是如今手头并没有太合用的人,明云裳纵然合用,也娶了婷韵,他心里是安了些,却因为她过高的职位而不敢多用。
天顺帝想起之前皇后对他说的话,也许他真该找个理由把明云裳给贬一下,然后再重新启用,要不然明云裳只怕也会成为他的祸患。
他轻轻的敲了敲椅背,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张公公进来道:“皇上,兰陵王世子求见!”
天顺帝的眸光深了些,点头道:“传他进来!”
张公公很快就领着郁梦离走了进来,天顺帝见他今日斗蓬已经揭下,脸上虽然还有病气,但是看起来精神不错,天顺帝看着他道:“如今身子可大好呢?”
“多谢皇上关心,近日天气炎热,微臣的身子感觉比冬日要舒服得多。”郁梦离轻声道。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郁梦离又道:“再过几日便是微臣生母的死忌,微臣今日来想向皇上告假七天,肯请皇上允准!”
天顺帝知道他每年都会去祭拜他的生母,只是以前他没有入朝,所以不用告假,他轻轻点头道:“本朝最重孝道,朕允了!”
“多谢皇上!”郁梦离缓缓起身,眉眼里俱是恭敬。
天顺帝看到他这副样子甚是满意,他本有绝色容貌,比寻常的女子还要美得多,浑身上下的气质也极为优雅。
天顺帝自小对这个传闻会祸国殃民的堂弟就有怜惜之心,若非有那个预言在那里,他对郁梦离只怕会更加关心一些。
只是此时这般看着郁梦离,他的心里却又没有看到明云裳那种悸动感觉。他之前以为他对男子也会动心,可是此时才发现原来这也是看人的,要论容貌的话,郁梦离比明云裳要美得多,可是他却偏偏只对明云裳动心,这到底是为什么?
天顺帝的心里暗生惆怅,却又难以解释得清楚内心的真正感觉。
郁梦离见天顺帝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异于往常,通透如他此时也猜不透天顺帝心里在想的是那样的事情,当下便又道:“皇上,可还有其它的事情吩咐?”
天顺帝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当下回过神来道:“你的身子不好,罗浮山离这里尚远,在那里又得守上几日,就多带一些人去吧!”
郁梦离跪倒在地道:“谢皇上关心,到时候微臣会带上王府的几个家将一起去,只是皇上这般说起,微臣又想起一件事情,微臣母亲自故去之后,由于她身份低微,父王也未曾给她立过碑,更无人替她写过祭文。谨相文采风流,字也是极好,微臣想向皇上借谨相一日,陪微臣到罗浮山走一趟,而罗浮山下良田万顷,也刚好让谨相去查探一下那边新法推行的进度。”
天顺帝听他这样一说心里早已认同,新法之事在他的心里一直是一块巨石,压得他久久不得安宁,虽然下面的官员报上来的消息是进展还算不错,但是具体如何却不得而知,有明云裳下去看看也是好事一件。
只是明云裳毕竟是朝中一品大员,郁梦离的生母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流落青楼的小部落公主,让她去给他的生母写祭文,也不知道她是否会答应。
他当下缓缓地道:“张德全,你一会到谨府传朕的诣意,让谨相七月初三到罗浮山下去查看新法的进展!”
张公公在一旁应下。
天顺帝又道:“人朕给你差去了,她是否愿意给你母亲写祭文就由她决定,这事朕也不好勉强她。”
“多谢皇上!”郁梦离忙又谢恩,他的心思幽深,却并未多说什么,这事情是按他之前预料中的在发展,只是在这一刻他的心里又有几分不确定,想起昨夜和明云裳在那间小屋里发生的事情,想起她样子,他又生了几分犹豫。
正在此时,门外的一个小太监走进来道:“皇上,边关急报!”
天顺帝闻言面色转深,他最近最怕收到这种东西,可是如今却是怕什么来什么,这番来急报铁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轻轻点头,张公公从小太监的手里将那封烫金贴金毛的卷轴拿了过来,然后呈到了他的面前。
郁梦离闻言眸光也深了些,知道这事他还是不要呆在这里好,当下便欲请退,他的话还未说出口,天顺帝已一巴掌拍在龙案上,龙颜大怒道:“岂有此理,小小的燕姜部竟也敢反!”
郁梦离闻言一愣,燕姜部在千赫草原的东部,距宿州并不太远,那里一反,宿州必要驰救,他的眸光更深了些,心里将所有的事情想了一遍,顿时想起早年兰陵王也曾到千赫草原去平过乱,后来经过武力将里尽数**,当时兰陵王打得燕姜部闻其名便避三舍,燕姜部的首领乌那扎对兰陵王彻底臣服。那里的百姓多是游牧民族,民风骠悍,只是当年那一战,燕姜部早已被打得元气大伤,平日里不敢行半点不臣之事,此时突然谋反,实在是有些异常。
他轻声问道:“敢问皇上,燕姜部这一次谋反打的是什么旗号?”
“陈聪这一次奉朕之命前去西北赈灾,燕姜部是游牧民族,纵然那一场涝灾也袭卷了草原,但是他们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朕在陈聪离京之时,就吩咐过不必管燕姜部的事情,也不知是谁把消息传到了燕姜部,他们竟在陈聪到达秦州之时,竟在狼鸣崖畔袭击了陈聪的队伍,将所有的银子尽数抢走!”天顺帝咬着牙道。
郁梦离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没料到事情竟是这样,他忍不住道:“燕姜部在千赫草原,那里距秦州的狼鸣崖还有数百里之遥,能到那里伏击必定是有人将陈大人的行踪透露给了他们。只是燕姜部这些年来都安份守已,又岂会突然有这样的举动?皇上,微臣觉得这其中必定还有其它的事情。”
天顺帝的心情大坏,陈聪这一次到北方去赈灾,可以说是将军库里的银子带走得差不多了,此时银子一被劫,国库便空了,不管是平乱还是赈灾都成了大问题
他当下怒道:“这件事情朕一定要彻查清楚,简直就是没将朕放在眼里!”
郁梦离对于国库的状况心里也是知晓的,知道天顺帝这一次是真的犯了愁,只是他之前一直都是那种不问世事的,此进也不宜分析太多。而且在他的私心里也觉得,真要**四起,天顺帝也就没有闲功夫去管明云裳的事情了。
他的头微微低着,并不说话。
天顺帝对他摆摆手,他便缓缓的退了出来,他走到门口时又听得天顺帝对张公公吩咐道:“通知户部尚书,让他速来见朕。然后再传朕的品谕,让刑部尚书彻查此事,将陈聪速给朕押送回京。然后再传兵部尚书和威武大将军,让他们立马到军机处等朕。”
郁梦离听到天顺帝的安排眸光深了些,他缓缓地走出了御书房,屋外烈阳高照,照得整个皇宫一片金碧辉煌。但是他却隐隐能从这片辉煌中看到没落之象,那象征天子威仪的大殿似乎也蒙上了一层雾气。
他知道这一次的事情说到底只是一个引子,若是天顺帝处理得好,也许能压得下来,若处理不好,整个王朝的根基只怕都会动摇。他只需微微一想,也隐隐能猜得到这是谁的手笔,陈聪是谁的人他心如明镜,燕姜部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替罪羊吧了!
郁梦离想起上次明云裳将魔教收服之后的帐册,容景遇离开魔教的时候将魔教之前存下的银子尽数转移,再加上这次赈灾的五十万两白银,容景遇只怕已经有极为丰厚的家产了。
只是这一个局容景遇布的还是甚妙的,有燕姜部做为幌子,容景遇就能躲在后面操探一切的事情。他了解容景遇行事风格,当他做下这样一件事情来的时候,必定会引起其它更大的变动。
郁梦离细细一想,又觉得这件事情还有些奇怪,为何容景遇要用燕姜部做引子,而不是其它的部落?这中间只怕还有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心里隐隐觉得,容景遇这一次的布局不仅仅想要撼动苍澜国的根基,只怕还有其它的事情在安排。
郁梦离走到第二重宫门前时,却见容景遇一身白衣站在那里,郁梦离的眸光深了些,缓缓地走到他的面前道:“容太傅好手段,这一次又想要什么?”
容景遇看了他一眼道:“遇不知世子指的是什么。”
郁梦离淡淡地道:“你我之间,有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此时又何需装模作样?”
容景遇笑了笑道:“世子有精力操心那些不闲事,倒不如好好关心一下自己。”
郁梦离看了他一眼,容景遇的眸光深似海,定定地看着他:“遇这一辈子有世子这个对手,真是一件幸事,去燕州之前,遇一直在想依谨相之才又岂能玩转朝堂,原本以为她真是无比聪明,而后才知,原来她的背后有世子这位高人在指点。”
郁梦离见他顾左右而言其他,当下淡淡地道:“容太傅说这些想告诉我什么?”
“告诉世子以前遇被谨相搅乱了头绪,一切只以为是她的手笔,所以未曾对世子的事情留情,所以才处处处于被动,从今往后,一切都会改变,将再不是这样的光景。”容景遇微笑道:“世子好生看着,往后的事情会越来越精彩。”
郁梦离闻言失笑,他轻轻摇了摇头道:“哦,原来容太傅是想请我看戏,那敢情好,我久病初愈,如今也觉得无聊,容太傅有心情陪我玩,实在是再好不过。”
容景遇的眸光微深,扭头看了郁梦离一眼,却见他眉眼淡淡,那双眸子里分明没有将他放在眼里,那袭红色的三品官服穿在他的身上竟让他有几分超脱凡尘的感觉,那张脸上的淡然,又似天下万物都不在他的心上一般。
容景遇也微笑道:“能听到世子的这句话遇甚是开心,这一局棋的棋子我已先下了一颗,世子可得小心一些!”
“多谢容太傅提醒!”郁梦离微笑道:“棋艺之道,不在于谁先下,而在于谁的棋艺更高一筹!”
容景遇的眸子微微一眯,却又爽朗一笑道:“甚好,等的就是世子这句话!”
郁梦离的眸光一深,却也浅浅一笑。
战天南在候府里练刀,只见他的大刀一挥,生生将地面劈出一条长长的口子,溅起漫天的灰尘,汗珠从他的额前滴落。
他一个飞身,一记凌空踢朝后翻去,那是扎着一个稻草人,他一脚便将稻草人踢飞,支撑稻草人的木桩也应身断成两截。
“侯爷好生威猛!”一记赞美声从不远处传来。
战天南扭头一看,便见安静波双手负在胸前,嘴角含笑站在一旁的屋檐下,她一身蓝色的劲装打扮,男装穿在她的身上竟有一分英气。
她的皮肤原本极白,此时太阳的光茫照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脸看起来几近透明,那双眼睛此时正定定地看着战天南,亮过天上的太阳。
战天南一见是她,顿时觉得有些头痛,他这一辈子没几人让他觉得烦的,安静波绝对算其中的一个,他的眸光深了些道:“这里不欢迎你,给我滚!”
安静波的眸子微微眯着,轻哼一声道:“你的绰号该改一下了,不能叫战神,应该叫小气神!一个大老爷们天天对一个弱质女子大呼小叫,你好意思吗?”
战天南翻了一记白眼道:“你是弱质女子?我呸!”在宿州的时候,他和安静波相处了一段日子,就是那段日子,安静波彻底打破女子在他心目中的印象。
这天底下所有女子不敢做的事情,安静波都做净了,而且脸皮厚的堪比城墙,不管他如何骂她,她都能将他当做是透明的,直接无视。
有一次她偷看他洗澡把他彻底惹怒了,他穿了一条裤子就准备剁了她,不想她的武功竟也极好,不像明云裳那样只有几招三脚猫的功夫,安姑娘的武功可以说是一等一的,直打起来,他是能将她打败,但是他堂堂的一代战神打败一个没有半点名气的少女说出来也实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从那之后,他就对她退避三舍,看到她直接不理,因为怕她再次偷看他洗澡,那个春天,他再也没有洗过一个澡。不洗澡对战侯爷而言不是什么难事,想当年他带兵打仗的时候,数月不洗澡对他而言实在不是什么事。
他长期练功,身上自然满是汗水,长时间不洗澡自然有一股异味,安姑娘又极爱干净,自然难以忍受,两人后来吵了一架后,安姑娘收到族人的来信,于是便借口他身上异味难闻,然后便离开了宿州。
安静波笑了笑道:“是否是弱质女子也得看和谁在一起,候爷勇猛无比,在你的面前我自然就是弱质女子。”
战天南对于她的歪理完全没放在心上,他冷着声道:“侯府不欢迎你,给我滚!”
安静波对于他这样的说话方式早就习惯,当下不以为然地道:“原本我来找你是想和你说说宿州大营兵变的事情,你既然没有兴趣,我滚便是。”
战天南和她相处了一段日子,也知道她的本事,更知道她和容景遇也极熟,此时跑到他这里来,只怕还真有些事,当下便道:“慢着……”
安静波一记漂亮的后空翻便稳稳地落在他的面前,然后嘻嘻一笑道:“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战天南也习惯了她这样的说话方式,却还是一阵恶寒退了一步,然后才道:“把屁放完了再走!”
安静波轻哼一声,伸手捏着鼻子道:“谁在放屁,真臭!”
战天南冷哼一声别过头不理她,她却又朝他走近一步后在他的身上闻了闻道:“侯爷,你又多久没有洗澡呢?”
“要你管!”战天南一听她说起洗澡之事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安静波看到他的样子也暗暗觉得有些好笑,当下微笑道:“侯爷真是有趣,我不过是偷看你洗个澡罢了,用得着记这么久的仇吗?你如果一直如此记较的话,大不了我下次洗澡的时候你也来偷看便是,这样我们大家就都扯平了,谁见谁也不必不好意思!”
安静波原本对于男女之防不太放在心上,更何况她也心仪战天南,最喜欢看到战天南的窘态,更知道战天南在某些时候很是可爱。
她的话一说完,战天南的脸果然更加红了,他冷着眼道:“还从未见过像你这般脸皮厚的女子!”
安静波闻言嘻嘻一笑,战天南又忍不住加了一句:“简直就是伤风败俗,谁娶了你谁倒十八辈子大霉,我咒你这一辈子也嫁不出去!”
安静波知道她是把战天南惹急了,这个只知道打仗杀人的候爷才能骂出如此文艺化的词语来,当下不但不恼,反而笑道:“如此甚好,侯爷便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没有人娶我,我就只好委屈一点跟着侯爷了。反正我也把你看光了,日后大家更能相互看看,多有情趣!”
战天南闻言脸红的像红布,他咬着牙道:“真是不要脸!”
安静波看到他的样子笑得更加的开心了,她浅笑道:“侯爷真是一个小气的,我不过是随便说上几句竟就当了真!”
战天南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每次一见到安静波他都能被她气得半死,而他却没有还手之力,他寒着脸道:“你来侯府若就是来说那些不要脸的话,那么就给我滚!”
他想喊管事前来轰人,又想起上次安静波住在侯爷的那段时间,将侯府的管事治得服服帖帖的事情,他觉得就算是叫来怕也不顶事,像安静波这样的极品,实在是太让人无语。
安静波想起她还有正事要办,当下便道:“容景遇最近有很大的动作,那些事情像是针对你而来,你往后行事可得小心一些。”
战天南闻言眼睛一眯道:“他什么时候不算计我?我又有什么可以怕他的?”
安静波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战侯爷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天底下也鲜有敌手,可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战侯爷好像被容景遇关了近一年。”
这件事情是战天南这一辈子的耻辱,他当下咬了咬唇看着安静波,安静波一本正经的道:“容景遇行事一向不拘一格,而且所行之事通常是算无遗策,他上次抓住战侯爷是想要侯爷手里的乌风铁骑,可是这一次若是战侯爷再落在他的手上,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战天南虽然安静波皮起来的时候是很皮,可是真正做起事来却是一个一等一的高手,他眸子微微一眯后道:“他不会再有那样的机会。”
安静波又朝他走近一步道:“他这一次的布局不同于往常,兰陵王府也被牵涉其中,只怕这一次的事情比之前哪一次都要危险,根据我的分析,他这一次是一定要杀你了,好断了我家妹子的一条胳膊。”
战天南看着她近在眼前的脸,心里一时间又有些复杂,他静然不语。他知道经由上次宿州和燕州的事情之后,容景遇算是大伤了元气,依着容景遇以往的性子,必定会想法子力挽狂。
他的眸光深了些,站在那里不动。
安静波见他的额头上有汗珠滴了下来,心里有些心疼,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将他额前的汗珠擦净,他没料到一向像男人婆一样的安静波竟有如此温柔的举动,他顿时呆了呆,有些不自然的一把将她手里的帕子给抢了过去,然后草草抹了一把脸再将帕子还给安静波。
安静波看到手里的帕子,见那帕子竟已被汗水湿透,还有一点脏。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然后用指尖拎着那块帕子,再从怀里取出另一块帕子,将那块帕子包起来道:“难得帕子上有侯爷的味道,我要好生保管着。”
战天南愣了一下,想要将那块帕子抢过来,安静波却已将帕子放进了怀里,他的手已伸了出去,已随着安静波的手伸到了她的胸前。
他看着人她高高隆起的胸口,一双眼睛顿时瞪得更大了,那双伸在她胸口的手一时间不知道是继续往前伸好还是缩回来好。
安静波看着他那已探到她胸口的大手,她也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看了看战天南,然后微笑道:“侯爷想摸吗?”
战天南的手像是被毒舌咬了一口般极快的缩了回去,一张脸顿时红到耳根。
安静波虽然平日里话说得很是大胆,但是真碰到事情的时侯却并没有她嘴里说的那么开放,她的脸也不自觉地红了。
战天南难得看到她红了脸,当下也愣了一下,然后把头扭了过去。
安静波看到他的样子,心里觉得更加有趣,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她的嘴角微微一扬,浅笑着扭过头,却见一个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随着管事站在不远处的亭子里,她愣了一下,却见那女子的眼里满是嘲弄之色。
战天南也看到了,当上微皱着眉头道:“公主光临敝府,不知道有何指教?”
婷韵不理他,上上下下看了安静波一眼,然后冷笑道:“侯爷还真是博爱!”
战天南一时不明白她那和句话的意思,婷韵又道:“侯爷已有了新欢,又何必再去和我争谨相!”
她这句话说得直白,战天南知道她误会他和安静波了,只是他看了安静波一眼,此时满身英气的站在那里,却是像男子多过于女子。
安静波闻言倒也觉得有意思,也猜出她就是和明云裳新婚不久的婷韵,她心里暗暗有些好笑,并不多说,婷韵想如何误会便如何误会。
战天南淡淡地道:“公主今日若是为这件事情来找我,那么公主请回吧!”
婷韵一听他这样说眉头顿时便皱了起来,她冷着声道:“很好!”她说完这句话扭头就走。
战天南一看到她那副样子就知道误会更深了,只是这件事情也无从解释,他双手环抱在胸前,轻轻吁了一口气。
婷韵走了几步后又顿住脚,然后扭过头看着他道:“战侯爷爱好太特殊,小心有一日死在你的特殊爱好下!”她的话一说过扭头便走。
战天南早前看到她那阴郁的目光,心里虽然吃惊却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此时听到她这句话也觉得她不过是个女子,又能闹出怎样的风浪?战侯爷是堂堂的男子汉大丈夫,倒没有把她的话太放在心上。
安静波听完他们的对话,心里暗暗生惊,婷韵这模样倒像是把战天南当成是她的情敌,她是女子,纵然平日里大而化之,可是对于女子的心思还是知道的,女子若是真的发起狠来那比男子还要可怕得多!
她的眸子微眯起来道:“战侯爷,郡主好像很不喜欢你啊!”
战天南不以为然的道:“从没想过让她喜欢我!”
安静波长叹一口气道:“战侯爷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
战天南看了她一眼,她微抿着唇道:“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
战天南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后:“何止听过,我体会还很深,但是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
安静波闻言有些无语,他也太能扯了,她喜欢他所以才粘在他的身边,虽然偶尔坐捉弄他,可是从无半点害他的心思,可是婷韵却不一样。
战天南再没有练功的心思,再不理她,自顾自的走了。
安静波长叹了一口气,却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
郁梦离回到王府之后,想到容景遇的话,心里便又觉得有些堵得慌,他半靠在那里暗暗深思,仲秋走进来道:“世子,出事了。”
郁梦离眯子微眯道:“什么事?”
仲秋答道:“今日金妈妈传了消息过来,说是凌天门在宜城的分舵被人挑了。”
郁梦离淡淡地道:“知道了,容景遇这是要开始动手了,你通知金妈妈,把凌天门的分舵全部都换个地方,除了宜城的外,其它分舵的所有联络暗号全部都改掉。”
仲秋的眼里有些不解,郁梦离解释道:“凌天门一向行事小行,江湖上鲜有人知道各分舵的位置,容景遇单挑宜城的,就证明那里出了叛徒,把暗号改了之后,我倒想看看那个叛徒如何行事。”
仲秋微愕道:“世子是想弃下宜城的分舵?”
“别无他法!”郁梦离轻叹一声道:“有时候不得不舍弃一些。”
仲秋轻叹了一口气道:“我明白,这就是办。”
郁梦离轻轻点了一下头后道:“仲叔先等一下,派人将燕姜劫陈聪银子的事情细细查一下,看看那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仲秋轻轻点了点头,郁梦离的十指交叉在胸前,然后又轻声道:“我之前一直在想为何六弟敢对我下手,之前觉得是他狗急跳墙,今日见到容景遇之后我才知道他根本就是被容景遇挑拔的,罗浮山一行的事情若是由容景遇去布置,必定会更加凶险,我们之前的安排显然是不够的,一定得做出其它的布置。”
仲秋长叹一口气道:“容景遇心思深沉恶毒,这几个月来,他一直闭门不出,此时突然发难,只怕是精心布置,世子要加倍小心才是!”
郁梦离轻声道:“他因为素素的事情对我恨之入骨,上次燕州之行我算是在他的面前暴露了,这些年来,他一直活在仇恨之中,如今找到仇恨的正主,自是不会罢休。”
仲秋看着郁梦离道:“世子可是已想好了万全之策?”
“这世上没有万全之策!”郁梦离淡淡地道:“若是没有安排裳裳的事情,倒也没有太多可以担忧的,可是这一次有这样的安排,就要加倍小心了!”
仲秋轻声道:“世子对世子妃的心思,我再轻楚不过,只是这件事情也不必如此着急,左右还有机会,若是这一次不行的话,不如下一次再找机会安排。”
郁梦离轻叹道:“我和裳裳已经商量好了,若是再等到下次,只怕她的心思也会有变化,而且她在朝越久,她也就越危险,容景遇也不会放过她。她就算是再机敏,终究不是谨夜风。”
仲秋的眸光深了些,郁梦离轻轻附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他笑了笑道:“有世子这样的安排,相信定会万无一失!”
“但愿吧!”郁梦离轻声道。
正在此时,门被敲响,郁梦离的眸光深了些,却淡淡地道:“进来。”
假明云裳一身罗裙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自从上次的毒鸡汤事件之后,她已许久没有再来找郁梦离,上次郁梦离去燕州时,她甚到没有去送他。
郁梦离此时一看到她微微一愕,然后淡淡地道:“有事吗?”
假明云裳轻声道:“许久未见世子……”她抬头看了仲秋一眼,仲秋看了郁梦离一眼,郁梦离轻轻点了一上头,仲秋便轻轻一揖,然后走了出去。
郁梦离眉眼淡淡地道:“有话直说。”
假明云裳跪在地上道:“有件事情,我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向世子坦白,我不是……”
郁梦离打断她的话道:“你身子不适吗?”
假明云裳愣了一下,郁梦离走过去将她扶起来道:“身子不适,就在屋子歇着,不要到处乱跑。”
假明云裳眼眶红了红道:“世子,我……”
郁梦离伸手轻轻将她半散落在额前的发拢了拢道:“人都会有错,知错能改便好。”
假明云裳的眼睛更红了,却没有说话,只轻声道:“我对不起世子。”
郁梦离笑了笑道:“今日找我想必是有事,直说便好,不必拐弯抹角。”
假明云裳看着他道:“七月初三,罗浮山祭母,世子万万不可前去。”
“为何?”郁梦离反问道。
假明云裳一字一句地道:“那就是个陷阱,六公子从南夷购得一枚火炮,那炮的威力巨大,据说可以将整座山炸平。”
郁梦离的眸子微眯,沉呤片刻后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假明云裳心里还有一些不太放心道:“世子……”
“我心里有数,你回去休息吧!”郁梦离淡淡地道。
假明云裳知道他这么说是一定会去了,她眼泪顿时都急出来了,郁梦离看到她那副样子轻轻摆了摆手,她知道她再劝也没用了,当下只得抹了一把泪退了下去。
她离开之后,郁梦离单手负在身后,眸子里泛起一抹寒气,嘴角边却露出淡淡地笑容,那一记笑容笑得有些高深莫测。
明云裳在谨府里也呆得焦躁,她和婷韵成亲数日,朝中大事天顺帝这段日子几乎没让她插手,几乎一下朝就放她回去,可是她又实在不想回到谨府看到婷韵,每日里都在衙门里猫着。
她此时对有家不能回的体会极深,心里又是满满地无可奈何,她心想,也许是她前辈子欠了婷韵什么,这辈子要来还债,所以才会如此被动。
衙门里的人见她新婚还整日呆在衙门里,除了赞美她对国事认真之外,还暗暗猜测婷韵悍气太得不招她喜欢,而她的胆子也大,竟敢如此对待新婚的公主。
明云裳对于衙门里的那些猜测直接无视,却见到小太监到衙门里来寻各部的尚书,她心里有些好奇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呢?皇上宣各位尚书前去可有要事?”
小太监道:“谨相有所不知,燕姜部反了,在狼鸣崖劫了陈大人赈灾的银子,皇上正为这件事情头痛,迟些应该会宣谨相商议。奴才先去做事,迟些再和谨相说话。”
明云裳闻言轻轻点了一下头,小太监又忙着做事去了,她打开苍澜的地图,然后找到了狼鸣崖和燕姜部的位置,她看了一眼便有些想笑,哪有人这样劫银子的?
只是她再一想,便有些笑不出来了。
若是天顺帝要平燕姜部的乱,必定要从宿州调集兵马,宿州大营里的兵马若是齐全的话天水国也许不会有异动,可是若是再调走十万,那里没有战天南的镇守,不出事才怪!
她的眸光幽深,轻叹道:“好毒的计谋!”
她不由得去想化解之法,只是才一想,便又想起七月初三和郁梦离的约定,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地图重重一卷,心里一时间复杂无比!
七月初三,她到底该如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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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另一个重要的转折马上就到,**即将来临,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