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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誉跟着梁忍冬走出卧室之后,夏晴深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心里却好似结了冰一样,冷得她感觉不到疼痛。
如果说,之前她对景之皓是因为爱之深,所以恨之切的话,那么现在的她,连这份恨都不愿意给他了。
如此无耻至极的一个人,她连想都不愿意再想起他,她要在自己的心里彻底屏蔽他,就当自己,从没遇见过这个人。
只是,他今天对她说的那些话,却犹如魔咒一般,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宝贝儿,我还以为你终于长大了,可是没想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天真……”
“宝贝儿,今天就让我来告诉你这个事实,这世上的男人虽然性格外貌各不相同,但是骨子里其实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色|欲……”
“你的傻大兵虽然对着你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正人君子样儿,但是心里想的其实跟我是一样的,那就是——操|你……”
夏晴深疯了一样爬起来,把自己紧紧地蜷缩在床角,双手拼命捂住耳朵,可是这些声音依旧一刻不停地钻进她的脑子里。
好像无数恶心的爬虫,在她的脑袋里面横冲直撞,疯狂啃|噬着她的血肉和神经,让她痛苦不堪,令她生不如死……
——
罗誉走进客厅的阳台,只见梁忍冬双手撑在栏杆上,静静地注视着远方。
罗誉走到他身边,背靠着栏杆,侧着头盯着梁忍冬沉肃的侧脸,见他许久也不说话,这才用肩膀撞了撞梁忍冬的胳膊,哼道:“你丫的疯了吗?我刚刚也就是装装样子,你干吗上来就是一脚?小爷我招你惹你了?”
梁忍冬也不看他,面无表情地回道:“我看你不顺眼,行了吧?”
“嘿!”罗誉撸了撸袖子,“梁忍冬,你今儿中午吃的是地雷吧?怎么一碰就炸啊?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夏夏怎么了?你怎么抱着她回来的?”
梁忍冬望着天际那一片片火红的晚霞,微蹙双眉,沉默不语。
罗誉忍不住沉声道:“冬子,你和夏夏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的?昨儿个漫漫还跟我说你俩一准儿有事儿,我还不信来着,可是今儿个老妈又打电话来问我,说是小姨夫下午给她打电话,问她你跟夏夏结没结婚的事情,我当时就懵了,你说你们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俩人儿,怎么就会被问到结婚的事儿了?冬子,你丫的赶紧给兄弟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儿?”
梁忍冬神色不变,淡淡地道:“六月九号那天,我和夏夏已经在民政局登记结婚了。”
“什么?”罗誉惊讶地瞪大眼睛,“冬子,我没听错吧?你们……你跟夏夏她……丫的!你们真结婚了?”
梁忍冬目视远方,缓缓点头道:“是的,我和夏夏现在是夫妻了。”
罗誉瞪着他深吸了口气,然后咬牙切齿地道:“梁忍冬!你丫的真能耐啊!啊?不声不响地就把我妹给骗到手了?啊?你真以为小爷收拾不了你了是不是?”
说罢,抬起拳头朝着梁忍冬的侧脸就是狠狠一拳。
他以为梁忍冬肯定很轻易地就能避开的,所以这一拳他根本毫无保留,稳准狠地击打在梁忍冬的侧脸上。
梁忍冬被打的脚下猛地一个趔趄,却依旧稳稳地站住了,只是脸上顿时青肿起来,嘴角缓缓淌下一缕鲜红的血丝。
罗誉顿时就愣住了,这家伙这架势,分明就是故意站着不动让他打的,心里不由得就腾起一阵邪火。
“奶奶的,你还真是瞧不起小爷啊,以为小爷的拳头是棉花做的吗?”话音刚落,一个勾拳又狠狠打在梁忍冬的下巴上。
梁忍冬后仰着倒退了一步,阳台空间狭窄,就这么一步,他的背部已经靠在了阳台的墙上,漆黑的眼睛淡淡地瞥了一眼罗誉,微微低头,吐出一口血水。
罗誉眼神凶狠地瞪着他,哼道:“现在知道小爷的厉害了吧?等着,还有更厉害的呢!”
说罢,抬脚踢向梁忍冬的小腹。
梁忍冬这次却没有傻站着任他蹂躏,而是伸手轻轻松松地便箍住了他的脚腕,残留着血渍的唇角轻轻一扬,“罗誉,打一架吧。”
话音未落,握着罗誉的脚腕一个突然地扭转,罗誉便毫无疑问地被他砰的一声掀翻在地。
“好啊!打就打,小爷还怕你不成?”
罗誉虽然平时嘻嘻哈哈惯了,可是关键时候也不是吃素的,立刻一个翻滚避过梁忍冬的攻击,然后腾身跃起,一把搂住了梁忍冬的脖子,双腿抬起缠在梁忍冬的腰间,把梁忍冬扑倒在地。
任凭梁忍冬怎么推罗誉,罗誉死搂着就是不肯撒手,还使坏地趴在梁忍冬头顶吧唧亲了一口,笑嘻嘻地说:“亲爱的,你小爷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是绝对能把你给缠死,哈哈——”
在他如此无赖耍滑的招数之下,梁忍冬终于放弃地摊开双手躺在地上,漆黑的眼睛轻轻地闭上,左脸颊肿起老高,让他此刻看起来显得有些滑稽。
罗誉见梁忍冬躺着不再动弹,这才慢悠悠地放开他,翻身躺在他的身边,盯着天花板呼呼地喘着气儿。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罗誉坐起身,从裤兜里摸出香烟和火柴,点着之后,背靠着墙,就这么坐在地上抽着烟。
抽了一会之后,见梁忍冬依旧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忍不住用脚踢了踢他的腿,吐了口烟懒洋洋地道:“喂,别装死人了,快起来跟哥讲讲,你是怎么勾搭上我妹的。”
梁忍冬闭着眼睛没有动,只是淡淡地回道:“哥你个毛。”
罗誉把烟叼在嘴角,双手交握懒洋洋地枕在头后,微微眯起眼睛痞笑着道:“你丫的甭不乐意啊,你娶了我妹妹,可不就是我妹夫了吗?可不就得叫我一声哥吗?赶紧的,叫一声哥听听,给小爷过过瘾。”
梁忍冬瞅着罗誉一副终于赚回来的得意表情,冷哼一声坐了起来,挨着罗誉靠着墙坐在地上,拿起罗誉脚边的烟盒,抽了一根烟出来点着了,夹在手指间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仰起头慢慢地吐着烟圈。
“阿誉。”梁忍冬忽然慢悠悠地道,“给我讲讲你小姨当年出事的经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