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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发寒冷, 学校里的流言渐渐消失, 圣诞节到了, 学校里有圣诞舞会, 向学生家长发了邀请函,也会邀请未入学的学生和学生家长参观,这是展现师资力量和教学成果的一种方式。
隋愿所在的戏剧社今年排练了一出《歌剧魅影》,学校里有开设教育戏剧,他们排练戏剧不是为了成为专业人才,而是从戏剧中得到启发,人生百态,实现教育的目的, 她还演过《悲惨世界》体会到穷人的悲哀和辛酸。
隋愿的歌喉没有好到争夺到女主角的位置,她的角色是舞会中的背景小角色, 不过无伤大雅,女孩子们兴奋地换上了华美的礼服裙,化妆拍照, 一刻也不停歇。
在后台准备的时候, 文茵找到隋愿,把她拉到走廊里, “隋愿, 之洲哥哥和之华哥哥他们会来吗?”
“我不知道, 我手机没放身上。”隋愿奇怪地问她, “你干嘛问他们两个人?”
“哦。”文茵掩饰般地笑笑, “我爸妈都抽空过来看我, 我就想问问你这边……”
“啊啊,我明白了,你不用担心我,他们不来就不来,这没什么,况且我的角色超级不显眼,就是个背景,就算来了,他们看了也会失望的。”隋愿无所谓地笑道。
“是吗,反正你没事就好。”
隋愿握着她的手,笑道:“谢谢,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西尔维娅!过来拍照!”
准备室内的学姐叫隋愿过去,隋愿歉意地看了眼文茵,转过身和学姐学妹们合影留念。
文茵在她离开后,脸上的笑容冷了下来。
演出很快开始了,大礼堂内座无虚席,黑压压的一片,隋愿站在台上,看不清楚台下观众,她只管当好她的背景板,合唱的时候一起唱,完全地投入其中。
演出结束后,谢幕的时候,学生家长可以上台同演员合影,魅影和女主角身边围了一大批人,很热闹,隋愿笑着和同学合照,拍完照准备去后台换掉这掐腰的裙子。
转过身的时候,她意外看到了两兄弟,眼中闪过惊喜,她顾不上其他,提起裙子跑了过去,一下就扑到霍之洲的怀里,“之洲哥哥,你过来参加圣诞舞会了?你之前都没通知我?”
“临时决定的,小白痴。”霍之华把人拎了过来,像拎只小猫咪一样,“你当我不存在啊。”
他上下打量了下她的打扮,考虑到戏剧背景的年份,她化了浓妆,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浓重的大地色眼影,更突出了她的杏仁型眼睛,朦胧细腻,红唇妆容,长而卷的棕黑色发丝,绑着浅紫色的缎带蝴蝶结,掐腰的白色芭蕾式礼服裙衬得她腰身纤细,胸部高耸,神态带着罕见的妩媚和娇怯。
隋愿往后退了些,拎起裙摆,做了个宫廷舞的姿势,她高兴地笑了起来,“怎么样?好看吗?”
“恩,很好看,爸爸会说,我们家的小公主是最好看的。”霍之洲淡淡地笑了下,眼里的惊艳很好地掩饰了过去。
因为家人来看了她的演出,隋愿高兴不已,上辈子没人关心她的学业怎么样,学校生活如何,她也不参加任何娱乐活动,每天闷在自己寝室里。
她朝霍之华伸出手,急切地说道:“相机,相机,我们一定要拍照。”
“你怎么知道我带相机了。”霍之华挑了下眉,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相机。
“我得给叔叔看看。”
三个人一起拍了照片,又用手机拍了照,拍完之后,霍之洲发给霍斯远,他很快回了信息,对自己没能到现场感到可惜。
霍之华把先前拍的照片翻给隋愿看,两个人凑在一起,她近距离地靠近他,没了以往的剑拔弩张,手指点着相机屏幕,“恩,这张好看,这张好看。”
他没有注意照片拍的如何,只注意到她娇美的笑容,那一瞬间被夺走了注意力。
“之华哥哥!”突然有人叫了他一声,他回头一看,是文茵。
隋愿见霍之华去和文茵说话了,她握着相机,看向霍之洲,“之洲哥哥,我们再拍几张吧?”
“好。”
霍之洲扬起唇角,浅笑着,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用手机拍吧,方便传给你。”
霍之洲伸长了手臂,另一只手搭在隋愿的肩头,他低声说道:“过来点,这样就入镜了。”
温热的手掌抚着她的肩头,隋愿抬起头看着他的侧脸,他温润如玉,侧脸英俊,高兴的同时她心里又涌起难过,她知道这快乐很短暂,他对她的那些体贴温柔,只是因为她是他妹妹。
“怎么了?”察觉到她垂下眼眸,心神恍惚,霍之洲低声询问她。
隋愿勉强地笑笑,“可能是太累了,这裙子勒得我快吐了。”她用玩笑来掩饰她的窘迫,“我先去后台把衣服换下来。”
她提着裙子,匆匆忙忙走向后台,换下了礼服裙,换上校服,她从上衣口袋中拿出手机,屏幕上有好几条信息。
霍之洲把刚才拍的照片发给她了。
她点开手机屏幕,看着两人的合影,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下他的脸,唔,他好英俊。
隋愿心里更难过了。
她拍了拍脸颊,将难过的情绪逼回去,走回台上,台上依旧热热闹闹的,学校员工们端来了饮料和餐点,供人们进行社交攀谈。
她张望了下,霍之洲站在安静点的角落接电话,是在和女朋友通电话吧。
再往另一边看看,霍之华正和一群家长谈笑风生,他的人缘真是在哪都非常好。
隋愿找了个位置,拿了杯矿泉水喝,安安静静地坐着,人群熙熙攘攘的,这时候,谁也没注意到她。
从她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一块手帕捂住她的鼻子嘴巴,将她往走廊里拖,她惊恐地睁大眼睛,想要呼救,却来不及,很快昏了过去。
意识模糊,手脚使不上力气,隋愿能感觉到她被人装进了一个大号垃圾桶里,有人拉着垃圾桶往校门外走。
她甚至还听到保安在询问那人,“你做什么的?”
“收拾垃圾的,临时雇佣。”
保安见状也没有多问,圣诞舞会时期,出入的人员太杂了。
感觉被拖行了一大段距离,隋愿渐渐呼吸不过来,就在她喘不过气的时候,盖子被打开了,她清楚地看见那是一张亚裔男人的脸,长相普通。
青年喃喃自语着,“我这么喜欢你,你竟然敢拒绝我?你了不起是不是,等我把你弄怀孕了,你就不值钱了,我看你不跟我能跟谁!”
他的话令隋愿心里恐惧非常,身体想发抖却办不到,全身发软。
青年本来想把人拖回他的住处,可是他和人合住,要是被人看到了就不好,于是他把垃圾桶拖去中餐馆,餐馆假期里不营业。
他拖着垃圾桶来到了餐馆后面的小巷,正掏出钥匙,分辨是哪把钥匙时,有人开口了,把他吓了一跳。
“你在干嘛?”
青年回头一看,是一起在餐馆里帮忙的巴西小子,他凶狠道:“关你什么事情!狗屁外国佬,还不是穷的只能在中国餐厅里打工!滚开!”
见他脾气这么差,佩德罗也没兴趣继续纠缠,他双手插在夹克里,转身离开。
别!别走!隋愿听到有人在外面,激发了她求生的本能,她使出全身的力气踹了下桶壁,发出轻微的响声。
拜托,拜托外面的人,感觉到不对劲,打开盖子吧,隋愿心里既绝望又带着希望。
求求神听见她的祈求吧。
佩德罗再次折返回来,他扬起下巴,冷冷地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青年被他结实高大的身材一吓,结巴道:“关、关你什么事情!里面有只流浪猫吧……”
“哦,流浪猫。”佩德罗重复了遍,他转身离开。
青年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佩德罗再次折返回来,伸出拳头往他脸上狠狠地揍了一拳,青年一个重心不稳,往后跌在地上。
佩德罗打开盖子,湖水绿的眼眸收缩了下,里面塞了个穿着校服的中国女孩,她满脸是泪,脸上的妆容都花了,脸颊上流下黑褐色的泪痕,看上去既狼狈又可怜。
“这就是你说的流浪猫,啊?”佩德罗转过身,一把拎起青年,朝他脸上再次狠狠地揍几拳。
“我,我要让老板炒了你,老板和我是同乡……”青年威胁道。
“你这个人渣!”佩德罗把他按到门上,拳打脚踢了一番,把人揍到了奄奄一息,“你有没有想过她的家人会有多难过!啊!?”
他把隋愿从垃圾桶里抱了出来,这时候,麻醉的药效已经过去了,隋愿猛地哭了出来,大哭不止,抽噎道:“谢谢,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等她的情绪稳定了点,她哭着问道:“你怎么会察觉到不对劲?”
“发带,发带留在外面了,再加上我听到些关于他的传闻,不得不怀疑他从哪里绑了个女孩。”佩德罗拍了拍她的后背,替她顺顺气,“我从巴西的贫民窟过来,我知道人有多坏,我也有弟弟妹妹,我不容许别人伤害他们。”
不一会儿,警笛声传了过来,巷子前停了几辆警车,警察们急忙下来,举着枪对准他们,佩德罗识相地举起双手,警察拿出手铐烤住他,隋愿焦急地张口,想告诉他们,他是救她的人。
那双湖水绿的眼睛平静地望着她,像是在告诉她,一切都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