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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几天几夜的大雪终于停了,这个古老而偏远的山村到处白雪皑皑,银装素裹。村子的前面有一条蜿蜒的河流,早已结冰成冻,从光滑结实的河面上往对面而去,就是连绵的群山。一望无际的,是那茂盛苍翠的林海,苍翠的松林、云杉、香樟树,还有黄杨、茶树、栀子,枝条上垂挂着冰凌,在雪后暖阳的映照下,宛如一幅水墨山水画,透着一种宁静悠远的美丽。
在富人家的孩子眼里,这或许是一副美景,然而对于杏儿一家来说,却并不是什么美妙的事情。
这一天,杏儿一家六口,被赶出了祖宅,流落在了冰天雪地的山野之中,无家可归。柴五娘体弱多病,带着五个孩子,最大的桃儿才十二岁,最小的梨儿年仅六岁。一家病弱妇孺,在村里人看来,唯有等死的份了!
画面,回到两天以前。
靠山屯村东头,一户姓柴的人家。
“娘,桃儿不要离开娘,桃儿不想被卖掉,桃儿不想去跳火坑哇!”十二岁的桃儿泪眼汪汪,企图挣脱那两个婆子的拉扯,哭声凄婉哀伤。
桃儿的阿娘柴五娘蒲氏泪如雨下,拼命的和那两个婆子拉扯着,想要把女儿带回自己的房里去。
“你个丧良心的,那哪里是什么火坑啊?那可是你大伯为你千挑万选的好人家,嫁过去之后,不愁吃不愁喝的,比什么不好?再闹的话,看我不撕裂你的嘴?!”
说这句的,正是桃儿嫡亲的祖母姜氏。五十来岁的人了,却蹦跶着一双小脚,左手叉腰,右手差点都指到桃儿的鼻子了,说的口沫横飞。
柴家老大柴荣见不得侄女儿和弟媳反抗的样子,脸色冷如冰霜,对自己的几个儿子呼喝道:“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的把她给拖出去,架到车上,立刻送去阎家!”
几个二十来岁的后生左右看看,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柴荣怒目一瞪,几人连忙快步上前,作势去拉桃儿。
桃儿十岁的二妹杏儿“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拉着柴荣的衣袖,跪地泣求:“大伯,求您行行好,不要卖了大姐!那个阎老爷今年都五十岁了,大姐不过才十二岁,大伯怎么忍心让她去给一个恶霸老爷做妾啊!”
说完,忍不住放声大哭,发出了异常凄厉的哭声。
附近的邻居听到了,忍不住探头探脑的。
柴荣顿时惊怒交加,情急之下,用力一甩,瘦骨嶙峋的小女娃杏儿的身子就飞到了墙角的一棵大树上,“砰”地一声巨响,那小小的身子就如破碎的布片一般,摔落在了地上。一张毫无生机的小脸,鲜血淋漓,看上去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在场的每一个人,顿时都惊呆了!
现场一片静寂,时间仿佛凝滞住了,安静得可怕。
似乎过了一万年之久,柴五娘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猛然扑了上去,将女儿搂进了怀里,嚎啕大哭:“杏儿啊,杏儿,你不要吓娘啊!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娘也不要活了!”
柴五娘抱着满脸鲜血的女儿,哭得肝肠寸断,声嘶力竭,浑身都散发着一种了无生趣的绝望。
“二妹啊,娘啊!”
桃儿魂飞天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喊了一声之后,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柴荣,整个人都呆呆的。
此情此景,把柴家的大人都吓坏了。柴荣和姜氏对看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和慌乱。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柴荣急得团团转,心肝儿都在发抖:如果出了人命,那可就糟了!眼看着就是他和大儿子去参加乡试的日子,如果搞出了人命,那对他们父子俩的前程是会有很大影响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杏儿是被谁给害的?!”
柴家老三柴亮从外面回来,一踏进家门,就看到了这幕令人他心惊肉跳的惨剧。不过才离家三天,家里竟然就发生了这么令人扼腕的事情。
桃儿抬起头来,神情凄婉的看着他,泣不成声。
柴荣心虚的低下了头,不敢和自己弟弟的眼睛对视,姜氏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装出一副“我也是受害者”的样子来,“哼哼唧唧”的装疼。
柴亮眼神一暗,只觉得心头一片彻骨的寒凉,说不出的无力和悲伤。他上前几步,正欲将杏儿抱起来,带去医馆抢救,耳畔突然传来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
“嘿嘿,三伯,桃儿傻了,嘿嘿,桃儿果真是个傻子了!那个丑八怪杏儿,恐怕也活不了咯!”说这话的,是柴家老四的儿子柴小宝。
“说啥呢?杏儿可是你的姐姐!”柴亮听了,眸光陡然一凛,冷冷的扫了一下四弟柴富。又把目光落在了柴小宝的身上,这是一个刁蛮骄横的小子,仗着自己是五岁稚儿,说话做事毫无顾忌,完全继承了他老子娘的恶劣品性,是个人见人厌的讨厌鬼。就连一贯儒雅温和、宽容大度的柴亮,也没有办法真心去喜欢这个侄儿。
柴小宝很不屑的撇撇小嘴:“甚么姐姐啊?不过是个丑怪的扫把星而已,也配让我叫姐姐么!”小身子傲娇的一扭,嫌弃的哼了一声。
“甚么姐姐?你骨肉至亲的堂姐!”柴亮猛然抬头,狠狠的瞪了柴小宝好几眼,目光冷厉如冰,带着狠戾的光芒。柴小宝从未见过自家三伯发怒的样子,顿时吓得不轻,乖乖的把那张臭嘴给闭上了。
第二天傍晚,小女娃杏儿被镇上“济世堂”的大夫诊断:伤及了心脉,而且伤情颇为严重,无力回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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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解语从昏迷中醒来,小女娃杏儿的记忆,一点一滴的汇入她的脑海之中。哦,额滴神啊!一朝穿越,她竟然成了一个古代的小女娃,而且还是一个重生的女娃,十岁的山村丑丫头柴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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