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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沐之晚从睡梦中醒来时已经是早上,阳光很好,就是昨晚被男人压榨地全身无力。什么是祸从口出,真是不该招惹他的。现在他倒好了,神清气爽,委屈了她的小蛮腰,估计都要折了砦。
才睁开眼,就是他凝着她的眼神。好像在一起后,不管她什么时候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永远是顾斯城。他每次醒来后,都这么看着她,等她醒来么?这么浪漫啊,真是看不出。
甜甜露出笑靥,怀里的小女人吻了吻他好看的下巴,娇嗔的声音带着几分俏皮——
“这样看我,人家会害羞的。”
“嗯,你好看。”
顾先生的情话说的真好听,听了这话后,沐之晚狡黠笑了笑,光滑白皙的手挽上男人的颈,努嘴想了想,小声在他耳边低语:
“顾先生,记得以后每天说爱我。”
这样,她才能感受到,他是真的存在,醒来后见到的,不是幻觉。
顾斯城挑眉轻笑,宠溺地吻上女人的眉梢。后来的后来,当她选择永远沉睡后,顾斯城唯一不忘,就是这句话。那时候,那三个字,好像永远没有止下的一天。
“快去公司吧。”沐之晚说着,推了推男人的身子,自己作势又要躺下,她还得再睡一会儿,有些犯困。却是顾斯城的大掌比她的身子快一步,先擒住了女人的腰身,他低笑,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鼻梁。
“一起去。鳏”
一起?她才不要呢。那公司里的人,一个二个都想把她吞了,尤其是现在这种风浪时期。嫌弃地摇头,不说话,用行动来表明自己的立场。
“真的不去?”眯起眸子,透出一抹危险的气息,声音听上去极为慵懒,但笑意却有着不容拒绝的邪肆。沐之晚不由咽了咽口水,靠在他肩上撒娇道:
“我还想睡……”
“可你已经醒了。”
“赖床不行么。”
“不行。”下一秒,直接把女人抱起,她低叫一声,被子一滑落,那娇美的身子直接在他面前……这男人,真是一点都不温柔!
“放我下来,我自己……”她想说,她自己会下床。但话还没说完,那人便以吻封喉。那气息,带着男人对女人的欲.念,那般明显。
好吧,沐之晚又明白了一点。早晨的顾先生会有起床气,不乖乖听话的后果就是——整个上午都别想下床。
……
距离婚礼的日子只有两天了,家里需要的东西他都让人买好了,婚礼现场也是他让人一手操办的,根本不需要她出一点力。只用安安心心在家里给嗯哼剪剪狗毛,开开心心的做他的新娘。
但总有些人,好像总爱做一些,自以为能改变,但在沐之晚看来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事。
譬如——安意。
“我不想见你。”电话那头,安意的声音很激动,但相对而言,沐之晚就很淡漠。安意说顾念臣病得很重,希望能让顾斯城去医院见孩子一面。但她找不到顾斯城,去了那个公司很快就被人拦下了。
所以,见不到顾斯城来找她做什么?她又不是那孩子的爸爸,真奇怪!
“沐之晚,难道你不想知道,当年我是怎么和他有孩子的么?!”
“我记得你说过了。”三年前,安意就趾高气扬的说过,她那晚和顾莫臣在一起的每一个片段。嗯,说得很动听。
“你明知道我说的是假话!”
那年,安意说得那些话,的确是不可信。只是现在再去追究,还有什么意义么?顾念臣是真实存在的,他身上流着的血液……也是不容改变的事实。
“好,我见你。”
见就见吧,把话说清楚也好,总这么吊着,沐之晚都觉得好累。
见面的时候,安意脸色看上去很憔悴,这几天连夜在医院守着儿子让她疲惫不堪。
“说吧,你想要说什么。”抿了口茶,沐之晚淡淡看了眼女人。
“你先告诉我,你是真的要和他结婚么?”
“……”不是真的,还能有假不成?沐之晚有些无奈,难道以为她是在开玩笑么?证都扯了,世纪婚礼也准备好了,她想取消也难了。
“沐之晚,这不像你的选择。”安意嘲讽摇着头,沐之晚怎么能够嫁给那个男人呢!那个时候沐之晚不会嫁,这个时候就更加不能。
“安意,你很了解我么?”
不像她的选择,那你以为,我的选择会是什么?
“不是了解,但我很清楚,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嫁给一个跟自己父亲死有关的男人。你恨他,所以当年和冷西爵一起害死他。你觉得他现在回来还是因为爱你么?!他也恨你,你们根本就不爱对方!”安意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激动,声音的分贝有些大,但所幸餐厅里没多少人,没有引来注意。
沐之晚静静听完,似乎认同一般微微颌首。好像说的,有点道理。但可惜,现实总有例外。
“也许你说的对,我和他彼此恨着。但并不代表,不爱。”
不是有一句很通俗的话么,恨是有爱而生,有恨才有爱啊。
“安意,当初的我,就是你说的那任何一个女人之一。所以,他离开了我三年。”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有时候,这个人一直陪着你,你不觉得时间慢,匆匆几年,一下子就过去了。但若是有一天,他不在你身边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你才能慢慢去体会到,那种痛苦。三年,宛如她的一辈子。
“所以,他现在回来了,你就打算把过去都忘了,想和他一生一世么!”
安意捏紧拳,不可以!她不许,不许他们在一起。他们在一起了,那她怎么办,她的念臣怎么办!
“不……”一生一世,沐之晚轻笑出声,带着微弱的自嘲。
“没有一生一世的。”这样自欺欺人的爱情甚至是婚姻,总有会被戳破的一天,所谓的一生一世,对她和他而言,真的好难的。
“安意,你的孩子,我真的从未介意过。得知你怀孕后,或者说,你捧着肚子告诉我,你和顾莫臣是怎么度过那些美好的夜晚的,我都从未相信过。”
因为,顾莫臣爱沐之晚,逾越生命。一个愿意把命给她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和别的女人有一点关系呢。忘了说,顾莫臣很有洁癖的。不是沐之晚,他无法接受。
“呵!”女人冷笑,自嘲的冷意全身袭来。看吧,从来只是她自已一个人的独角戏,沐之晚不在意,那个男人也从不在意。
“那我的孩子,要怎么办?”安意哭了,这次不再是嫉妒或是仇恨,而是为那可怜的儿子,感到悲伤。
“他是顾莫臣的孩子,虽然那一晚只是个错误,但念臣是无辜的。”
那一晚,安意借着酒醉的理由去找了顾莫臣,一夜荒唐。醒来后,他冷着眸,她脸上露出与心爱男人第一次后的娇羞。虽然他从未许诺过她什么,但还是允许她生下那个孩子。
沐之晚重重闭眸,有一个秘密,只有顾莫臣和沐之晚知道的秘密,一直埋在彼此心中,没有说出来过。安意,你知道么,对你,我和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但如果,你还要再继续纠缠,请原谅,我会把那个秘密说给你听,毫不犹豫。
“沐之晚,我求你,我可以不再插足你和他的感情。但我只有一个请求,就是让他认同念臣。你不知道,念臣出生以来,从没有过爸爸的陪伴是有多可怜,他才三岁,不该承受这些痛苦的!”
安意哭腔着,她已经放下尊严,在求沐之晚了。
“的确,可怜。”
听到沐之晚这么说了一句,安意似乎看到了微弱的希望,用期望的目光看着女人。不想,女人的下一句话,让安意全身怔住——
“那我的孩子呢,我和顾莫臣的孩子,又算什么?”
说顾念臣可怜,那她的孩子呢?顾莫臣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就连沐之晚,都还没有见到那孩子一面,就生生从她身体里被打掉。
“你……”安意错愕,她从不知道,沐之晚为顾莫臣怀过孩子。青城是有传言说过,沐之晚去了医院,打掉一个孩子,但那是冷西爵的孩子不是么?怎么会是……
“别再比谁可怜了,怪无聊的。”又不是比赛什么苦情戏码,现在的人就这样,说到什么事,总喜欢去比。比谁身世可怜,比谁活得更惨,有什么意义呢?
起身,看了看时间,不早了,顾先生要回家了。要是看到自己又不在家里乖乖等他,估计晚上又是别想睡了。
“沐之晚!”安意看着女人要离开的脚步,最后还是开了口——
“你不会幸福的!”
被诅咒的女人习以为常,没有说话,在安意的视线中渐渐消失。
不会幸福又如何,本来幸福就从来没有降临过。但能每天这么和他肆无忌惮的疯狂着,也是很好不是么?
回去的路上,沐之晚就被另一辆车子拦下。不出所料,是冷西爵。他看上去,态度有些不好,都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就直接把女人塞到车里带去了高速路上。
他开车的速度很快,副驾驶座上的她屏着气,对于这种几乎是赛车模式的车速,她有些晕眩,却是一直抿着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再一次被猜中,车子停在了那个熟悉的地方。那个,前一段时间她还觉得畏惧看,但这一刻已淡漠的地方。冷西爵再一次带她来到了这个曾经顾莫臣死去的地方,是想让她再回忆一遍么?但很抱歉,记得太过清楚,不需要回忆就能随时想起了。
“你要嫁给他。”男人冷冷开口,那阴鸷的语气是愠怒,夹杂着莫名的恨。
“已经嫁了。”
结婚证已经有了,婚礼不过是形式,但却是个必不可少的形式。
“沐之晚,你知道嫁给他要付出的代价么?”
“知道啊。”女人低笑,他现在不就是把她带
来,让她看清楚了么。但沐之晚真没想到过,不久之后,真的会选择在这个地方,结束所有的痛苦。
“所以,把那些恨都忘了是么?”
那些恨,那些冷西爵和沐之晚共同的恨。
男人眸底阴厉,那些往事,根本无法消散。顾家欠他的,他三年前都讨回来了,但顾莫臣没有死,的确是他命硬。
“没忘,”她垂下眸,眼中没有多少明亮。
“只是不想记得罢了。”
不想记得,这四个字,彻底点燃了冷西爵最后一道线。手抓起女人的手腕,死死扣住,用阴狠的眼神死死看着她——
“不想记得?所以心安理得的去做最美的顾太太,忘记你父母的死,忘记当初的沐氏怎么被顾家给占据,忘记所有的一切。沐之晚,别告诉我你真他妈那么舔着!你能忘记,那个男人不会。他不会忘记,当年你是怎么偷取他的机密文件,也不会忘记你是怎么背叛他,跟我合作,更不会忘记,他死在我枪口下时,你绝情的脸!”
何必将那些事一点点都挑明来说呢?沐之晚很久的沉默,最后只是一句——
“冷西爵,顾莫臣已经死了。”
为什么,他和安意,甚至还有其他人,都非要把顾斯城当做是顾莫臣呢?就这样不好么,顾莫臣死了,欠沐之晚痛苦的男人已经死了。他和她之间,现在没有什么爱恨纠缠,就只是简单结个婚,做对再正常不过的夫妻而已。
“我真的好累,西爵,你不累么?”
这样活在过往的痛苦回忆里,不累么。当年的顾家,已经毁在了你手里,顾莫臣也死过一次了,仇恨,还不能化解么?
什么时候才能不再有恨呢?顾家当初害了冷、沐两家,可冷西爵,难道慕家有错么?你觉得你父亲死的不值,那你父亲害死慕氏夫妇并造成他们的儿子残疾时,难道不该偿命么?!
“我真的好累,你们男人之间的事,不要把我牵连进去。你想要怎么对付他或是慕衍琛是你的事,我不再插手。但一个女人选择和自己爱的人结婚,也没有错,没有任何人能来指责她。”
尤其是你,冷西爵。
“仇恨?”他低笑中染上苦涩,沐之晚,我对顾莫臣所有的仇恨不是因为顾家,而是因为你。
“非嫁不可是么?”
“嗯。”没有肯定的回答,只是轻微的颌首,点了应了一个字。没有什么非嫁不可的说法,只是,顾太太的位置,是沐之晚从小到大的梦想。圆梦而已,她不贪心。
“你不会幸福的。”
当男人把这句话说出口时,沐之晚抬起盈眸,朝他咧嘴笑开。今天这是怎么了,同时有两个人和她说这话。不对啊,她要做新娘了,该被祝福的,怎么反倒连连被诅咒啊!
“……大概吧。”
没准,万一幸福了呢。仔细想想,究竟什么算幸福呢。是两个人的地久天长,还是时时刻刻的甜甜蜜蜜?
打开车门,刚想下车,她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对他说道:
“林允溪罪有应得,我不想看到她被救出来。但她的姐姐……西爵,她是真的爱你。”
她这么说,是希望,让他别再追究金睿那件事的始末了。都过去了,真相,不一定那么重要。林允溪那种女人不容许被原谅,但林婉婷,她不想连最后一个真心对待冷西爵的人都离开。
***分隔线***
“太太,你真的要养猫么?”
小晚扶额无奈,嗯哼从看到那只苏格兰折耳猫后就一直在角落缩着,但目光狠厉,却又不敢上前一步。这还真是,让小晚哭笑不得。
“嗯,我觉得挺好的啊。”沐之晚为猫买了食物,怎么,只允许顾斯城养狗,不许自己弄只猫来么?
“可是嗯哼它好像不高兴,还有先生……”
“放心吧,时间一长,猫和狗还是能和平共处的。至于顾斯城,等他发火再说。”
顾太太极为乐观的心态,真是刷新了小晚的认识。先生对猫,似乎不是很喜欢。
“给你取个名字吧……你以后就是嗯哼的妹妹了,叫Lucky怎么样?嗯,不错。”
角落里的嗯哼,极为不喜欢这个叫Lucky的家伙,抢了它的地方不说,连主人的宠爱也抢去了。估计只有小晚,才能懂得它的黯然伤神。
顾斯城回来时,就看到女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双膝间盘着一只毛绒绒的东西。体型很小,不是嗯哼。走近一看,眉目紧蹙。
“把它扔出去!”
声音虽然不大,但怒意还是有一些的。猫被吓到后,立刻从女人腿上跳下来,窜到了沙发底下,躲着不出来。
“你吓到它了。”沐之晚小声抱怨着,一边暗骂着男人的粗鲁,一边俯下身子去沙发下找猫的影子。
“谁允许你养它的,把它丢了。”态度是不容说不的严厉,这还是他,少有的几次怒意。沐
之晚放弃了找Lucky的念头,直接赌气坐在冰凉的地上,脸色沉下,比男人的还要难看。
女人生气的时候总是不讲道理的,沐之晚也不例外。然而对顾先生最有用的招数就是,对自己任性。果然不出三秒,顾斯城的微微叹口气,降了降那愠怒之意,俯身就要抱起坐在地上的沐之晚。
“不要你抱,你走开!”
拍掉他伸过来的手,她别过头不去看他。讨厌的男人,这么凶做什么!
“地上凉,快起来。”
“不给养猫不起!”她直接把话撂出来,明摆着是直接威胁。就像当初他用嗯哼来吓她一样,沐之晚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固执起来的时候,他永远没有赢的机率。顾斯城薄唇抿成一条线,不出三秒,就掀唇道:
“答应你。”
“老公,抱抱~”男人的声音落下的同时,女人脸上就绽放出娇美的笑靥,用撒娇的语气说着,脸上是最无邪的表情。
顾斯城无奈而笑,他怎么就,偏偏栽在这小女人手里啊。恨不得,还骂不得,甚至连两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她身子有些凉,碰到那温暖时,就将头往他颈里蹭,汲.取着那温度。
“把它给嗯哼当妹妹,这样就不孤单了。”靠在他肩上,她呢喃了一句,顾斯城全动作悄然一止。
“我给不了你孩子,所以把它们当我们的孩子好不好?”
不过那止下的动作,不过几秒。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颌,俊美的脸上,菲薄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他回答的声音带着让她温暖的缱绻——
“好,只要它们。”
---题外话---下一章结婚~~~~